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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越是难受,她越心疼嵇苍。
原来,第一次杀人是这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那时嵇苍第一次杀人,她不了解,反而认为嵇苍没有一点反应,没半句安慰,是她疏忽了。连她都有疏忽的时候,以后要是她不在了,还有能照顾好嵇苍呢?那些美貌女子,那个不是冲着他天阁三少的名号去的?
难熬的牢狱日子里,地弦就这么乱七八糟地想着,躺着。
不知多少天过去,牢房里突然多了一丝清新的阳光味。睁开眼,嵇苍坐在床边,正替她换发臭的绷带,脸上怒气冲冲。
地弦口干舌燥,咽了半天口水,喉咙里好不容易逼出了一丝声音:“这里脏,你来做什么。”
嵇苍恨恨地扫了她一眼,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疾声吼道:“你傻了么?为了那个后、庭松,你找死?只要水璜得手,破了他的身,你对他就没用了,不会再被他缠着。这是天赐良机,干嘛那么笨救他?”
闻言,地弦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扯得全身伤口刺痛。嵇苍急了,赶紧帮她摩挲胸口。
等咳嗽稍停,地弦长吸一口气,数落道:“他可救过你的命,我自然要救他,你怎能忘恩负义?以后不许侮辱他。”
嵇苍眉毛一竖又要发火,可嘴唇动了半天,话出口时口气却柔软无比:“姐你太单纯,他对你好不过是想得到你,让他武功大进。你不要上当,世上只有我是真心对你的,不管过了几年,我从没变过。”他一把抓起地弦的手,凑到嘴边狠狠地亲了一口,接着道,“你也不能变,你要陪我报仇,你只能对我好不能对别人好,更不能为别人冒险。我不许,你是我的。”
因着嵇苍不合适宜的告白,地弦原本早已归于死地的心瞬间活了过来,砰砰乱跳,可悲伤也同时在心底腾起。
她艰难地半坐起身,手掌一翻,与嵇苍十指相扣:“你也放心,不过,我陪不了你多久了。”她鼻子阵阵发酸,“他们要杀了我。”
“别怕,”嵇苍安慰着,小心翼翼地拥她入怀,“我会求师傅商量消了你的罪,你可是天阁三少夫人呢。你经常呆在地阁不知道,你相公我现在是个很重要的人物,救个人什么的不在话下。”
地弦点点头:“嗯,我家嵇苍长大了。”
虽然不知道嵇苍能不能救她出去,可明白了嵇苍的心,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又过了好几天,牢门再次打开,嵇苍带着一个狱卒行色匆匆,进了牢房。
见他这般摸样,地弦猜出了几分,心脏抑制不住地一滞,坐起身:“嵇苍。”
嵇苍走到她身边,不由分说的扶起她就往背上背:“姐,来,师傅让我带你出去。”
地弦无法挣扎,又急又气:“胡扯,天阁主怎么舍得让你带我跑路?你疯了,你不做天阁三少了?”
“爹娘都不在了,我只剩你。没了你,就算我以后武功盖世又有什么意思?任他什么魇宫,我决不让任何人伤你。”说着话,嵇苍背好她,用一条丝带将两人紧紧地绑在一起。
地弦知道说什么都没用,打嵇苍又下不了手,只好气得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牢外没有任何人,想必都被嵇苍打发走了。横七竖八地拐了一会儿,几人从一座假山中间拐进了一个漆黑的山洞。
进洞后,狱卒笑道:“三少,我可以走了吧。”
嵇苍点点头:“走吧。”
狱卒如获大释,将火把交到地弦手里,转身就跑:“三少保重,地弦小姐保重。”
嵇苍一挥衣袖,一道银光射出,正中狱卒后背。狱卒哼也没哼一声,扑通倒地。
“放你去报信吗?哼。”嵇苍冷笑道。
地弦急了:“嵇苍,你……”
“我有分寸,他没死,别担心。”嵇苍打断了她的话,背着她朝里面走去。
狱卒没死?看嵇苍使出的力道,地弦不敢肯定。可现在又不能和嵇苍争辩,只好在心里替狱卒念了几遍安魂经。
这条暗道她听陵兰说过一次,穿过这个山洞就能直达拥春。
刚入洞时路很窄,有些低矮的地方需要匍匐前进。越往里走,洞厅越大,渐闻流水潺潺。行了大约两个时辰,眼前的洞道豁然开朗。洞厅高十丈有余,无数条或大或小的瀑布沿着洞厅壁倾泻而下,砸进黑漆漆的万丈深渊,水声震天。
正中一条湿漉漉的吊桥,横穿过水雾弥漫的空气,一直延伸进墨黑中,不知道有多长。
桥头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两个字,“缘桥”。
嵇苍轻声一笑:“过了缘桥,岔路就多了,走。”
吊桥晃悠悠的,桥上的木板腐朽湿滑。桥两旁是看不见的深渊,不断往上泛着白色的水汽。淅淅沥沥的水珠不断从四面八方溅下,落到两人身上,一会儿就打湿了他们的衣服和头发。火把虚弱地摇晃着,奄奄一息。
地弦有些害怕:“嵇苍,小心别滑下去,这两跟铁链拦不住人的。”
嵇苍将她往上托了托:“滑下去也不怕,我们俩在一起,走到哪都不孤单。只恨大仇未报,不甘心。”
也对,没有魇宫,他们早已饿死,现在把命还给人家也没什么。至少她和嵇苍能死在一起。
地弦微微一笑,将脸静静贴上嵇苍的后背,闻着他沉稳的气息。心里不再害怕,只剩下满满的幸福。
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这样,他们就能永远走下去。
突然,梦被打碎。背后,凌乱的脚步声急速赶来。
“小苍。”地弦抠紧了嵇苍的肩膀。
嵇苍冷冷一笑:“想爹娘吗?”
“嗯。”地弦用额头抵住嵇苍的后背,轻声答,“想。”
嵇苍的语气兀地变得柔情似水:“我也想,咱们回家。”
地弦抽泣着笑了起来。回家,和爹娘在一起,太太平平过日子。
无数枝火把鱼贯而入,照亮了原本黑暗静谧的洞厅。嵇苍没停住脚步,他亮出宝剑,将地弦往上托了托,继续往出口走。
见状,几个高手快步追上来。没有多话,大战开始。
几大高手在桥中央拼死缠斗。原本就晃悠悠的吊桥在强劲内力的冲击下几乎快要翻了个,兵器掠过一条条或大或小的瀑布,激起了无数带着啸声的水花,打得人生疼。
由于丝带被斩断,地弦从嵇苍背上跌落在地。她死死地抱住滑溜溜的桥栏铁链,缩着头,闭着眼,努力不让自己在一波又一波水花的撞击下掉下深渊。
喧闹中,桥头那边传来了天阁主浑厚的声音:“天苍,你有惊世之才,竟为一个女人做出糊涂事!”
嵇苍一边接招一边大吼:“闭嘴,我拜你为师就是为我姐!”
“既然如此,为师替你除了弱点!”
话音刚落,一股大力袭来。地弦全身一震,双手再也抓不住铁链,身体猛地弹起,旋出了桥外。
“啊,姐!”嵇苍大惊失色,扑过来想抓住她,却隔了好几尺远。
地弦根本没法反应,只知道呆呆地看着嵇苍越来越远的脸。
第20章 第20章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胳膊伸过来,挽住了她的腰。
扭头一看,对上了陵兰风尘仆仆的脸。他手里抓着一条红线,红线的另一端抓在地阁主手里。见抱住了人,地阁主猛地一扯,陵兰借力一旋,抱着她飞回桥上。
定下神,陵兰低头轻声问:“初弦,没事吧?”
事情发生得太快,还没等害怕便已结束,地弦摇摇头:“没事。”
地阁主冷冷地一哼:“你最好没事。”
说完,他气哼哼走到桥中间,望着桥头的几位长老,猛地一顿虎头仗,破口大骂:“你们这几个泼皮,趁老子不在欺负老子的徒儿。老子的徒儿确实不对,竟给那畜生留了全尸。老子刚才已挖了水璜的坟,把他的臭皮囊喂了狗,还剩一颗臭头。你们谁想替他伸冤的冲着老子来,老子一定着人爆了你的后、庭,再把你送到狗肚子里跟水璜作伴儿。”说着手一挥,将一包东西朝他们砸了过去。
明白那是水璜的头,众人赶紧往边上一闪,谁也不吱声。
见此场景,地阁主更怒,厉声训道:“各老子的!水璜奸淫弟子!理当处死!他手下的徒弟!统统废掉武功!赶出宫门!还不快去办!”
众人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一个一个,在地阁主的如刀的眼神下溜走了。
天阁主临走时喊了一句:“天苍,回宫,灭心诀练一千遍。”
罚他就等于原谅他了,地弦松了口气。
等人走得差不多,陵兰低头微微一笑:“初弦,我们也回去吧。”
没等她答话,嵇苍走到了两人面前。
见他脸上有几缕鲜血,地弦担心无比,忙伸手去擦:“小苍,你受伤了?”
嵇苍往后一仰,避开了她的手,恨恨地盯着陵兰,眼中寒光闪闪:“后、庭松,这次你又靠你师傅。她是我的,你好自为知。”
陵兰没答话,抱着地弦就要往前走。
嵇苍往边上一闪,又挡住了路:“我让你好自为知!”
陵兰扭头望着他:“你不配和我吵。”
闻言,嵇苍笑了,笑容中带着浓浓的杀意:“吵是小事,还有更厉害的事呢,你怕吗?”
地弦不禁打了一个哆嗦,急忙抓住嵇苍的胳膊:“小苍,陵兰是你的恩人,不得无礼。”
嵇苍按住她的手背,眼睛依然看着陵兰:“姐,这是男人之间的事,你别管。”说完,转身走了。
他的手掌冰凉入骨,竟比那洞顶落下的水珠还凉几分,冻得地弦打了个冷战。
受完罚,也不知天阁主怎么想的,赏了嵇苍一幢房子。听到这个消息,地弦十分开心。
一天,一个天阁弟子在路上偷偷叫住她,小声道:“地弦师姐,天苍师兄在房子里等你。”
地弦大喜,找了个借口,离开地阁的师兄弟,偷偷地溜到了天阁。
嵇苍的房子在天阁僻静处,一汪清澈泛蓝的小湖,湖边立着一栋精致玲珑的小筑,还有一丘小菜地。
嵇苍坐在木楼栏杆上,荡着双腿,笑眯眯地看着地弦:“姐,喜欢咱们的家吗?”
地弦激动地捂住了嘴巴:“真的,这是小苍的房子?”
嵇苍跃下楼,得意地弯下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嵇夫人,这是天阁三少的府邸,也是您的家,请。”
地弦高兴得快疯了,她尖叫着冲进木楼,屋里跑来跑去。
房子不大,也不奢华,与陵兰的府邸没法比。但却如此可爱,温馨,安静。
嵇苍跟在她身后,得意地介绍:“这是书房,这是厨房……”
参观完毕,嵇苍笑吟吟地将她领到卧室。卧室床上坐着一个穿开档裤的胖小子,胖小子抱着小虎头,玩得正欢。
地弦不解:“这娃娃是谁?”
嵇苍一脸郑重:“家就要有家的感觉,有男人有女人有娃娃。咱们以后一定要养娃娃的。所以呢,先养这娃娃熟悉一下,以后再养自己娃娃轻车熟路。”有这娃娃在,屋里平日也不至于太冷清。
“小苍,你不学好,谁跟你养娃娃?”地弦羞得满脸通红。
嵇苍低下头,暧昧地笑道:“你跟我养娃娃啊,这个娃娃就叫苍弦吧,知道苍弦是怎么生出来的吗,嗯?”说着,啄上了地弦娇艳的嘴唇。
地弦吓了一跳,正要避开,却被嵇苍按住后脑勺,动弹不得。灵巧的舌头翘开贝齿,滑进了她的嘴巴。舌尖四下肆掠,追逐着她的丁香小舌,纠缠吸允。
于是,地弦再次尝了到,吻到眩晕的滋味……
自从在魇宫僻静处有了一个家,地弦的生活变了一个样。
每次一得空,她便偷偷溜到嵇苍的屋子。给嵇苍做难吃的饭。每天将心爱的小木楼打扫得干干净净,不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