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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阿诺之所以看得懂这些,全是小红教授于她,对于风雅毫不逊色于慕容磬的小红来说,若是见到这些,想必也是要赞叹一二的。
陈阿诺正对这院子里隐于暗处的精细之物叹为观止,却忽然听到身前带路的那人脚步重了几分,于是收回目光移到他的身上。
果不其然她见他忽然停了下来,身子一晃竟有坠落之势。
她连忙冲上前去扶,慕容磬则已然失去意识,彻底倒入她怀中。
“又来?”陈阿诺叹了一声,心道这武功天下第一的盟主大人怎的与江湖上传言的厉害如此不符。
话虽这么说,可剑谱拿到之前,人还是得救,陈阿诺不得不再度催动内力,将慕容磬就近移入一间厢房内。
厢房中搁着一张乌木床榻,床边垂锦与床上的被褥皆为雪锦所制,叠得甚是齐整,半点儿皱痕也没有,屋子里各处也都是纤尘不染。
想来她误打误撞,竟恰巧闯入了慕容磬的寝屋。
她也顾不得许多,扶了慕容磬在床榻上躺下,复又费了一番力气护住他的心脉,待到欲渡内力与他时,则又碰到了刚才同样的难题。
他体内的真气十分霸道,拼命与她的相抗,叫她费了老力却还是败下阵来。
他内力深厚,出现这样的情况也不稀奇,可难以理解的是那真气走势奇怪,偶或沿着血脉逆行,竟像是走火入魔的势头。
慕容磬炼得是正派武功,怎么会到这般田地?
唯一的解释便是他练功的方式有问题。
陈阿诺无奈,只得改硬拼为诱导,学着陈药师曾经教授她的方法,企图将那股子内力泄出慕容磬的体外。
这样做她自己也不得已自损三分,然而情况总算是稳定下来。
慕容磬渐渐转醒,墨玉般的瞳眸凝视陈阿诺道:“多谢少侠二度相救。”
陈阿诺挠着后脑道:“庄主客气,少侠听着别扭,叫我阿喏就好。”
慕容磬顿了顿,终于虚弱的唤道:“阿喏。”
“哎……”陈阿诺忙不迭的应着,裂开嘴笑道:“这‘庄主大人’也唤得麻烦,今后我便唤你慕容公子。”
慕容磬点了点头,含笑应过。
他又欲撑着身子坐起来,却被陈阿诺慌忙拦住。
“我救你不易,你就别再糟蹋自己的身子了。”她一时情急便冲过去按住他的双肩,俯身与他对视之际,发觉那墨玉般的瞳眸里流露出一丝尴尬。
陈阿诺连忙收了手,忖度这位玉华公子喜洁,多半是嫌她满手泥土沾染了白衣。
慕容磬微咳了两声,转换了话题道:“想不到陈少……阿诺年纪轻轻,医术竟这般了得,不知师承何处?”
很明显这是试探,陈阿诺便笑着应道:“我不过是跟着家父学了些祖传的医术,乡野间的赤脚大夫罢了,不值一提。”
慕容磬又道:“如此看来,令尊乃是隐士神医。”
陈阿诺道:“神医不敢当,况且我双亲皆已亡故。”
慕容磬尚且不知她在集市上扮的是卖身葬父的孤儿,忙向她致歉:“恕在下唐突……”
陈阿诺的话本就是半真半假,一时间难免触及痛处,却很快收拾好情绪,看向慕容磬道:“说来你自娘胎里便带了这心疾,却隐瞒至今不肯就医,如此总以内力强制压制,逼得血脉逆行,只怕是饮鸩止渴,一旦爆发出来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陈阿诺话说得直白,抬眼偷睨慕容磬,却见他眼帘微垂,稠密睫羽在如玉的脸上投下两团阴影。
苍白的面容映衬在白衣墨发之下,有种病态的美,仿佛潭水里盛放的雪白幽莲那般惹人怜惜。
慕容磬沉吟了片刻后道:“在下隐瞒心疾,也是自有苦衷,还请阿诺莫要声张。”
话说三分点到即止,陈阿诺也不再追问,这世间高人也罢,圣人也好,横竖都是一样,谁没有个见不得人的秘密。
陈阿诺怕他仍提着警惕,便进一步宽他的心道:“公子放心,放着那两次绝佳的机会我都不曾做什么,自然对公子没有恶意,何况今后还要仰仗这酿剑山庄生存,公子若不嫌弃,这病就包在我身上了。”
她说着更是豪气的拍了拍胸脯。
慕容磬轻轻颔首,唇角微弯起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意。
陈阿诺料想他今日是刚从江南的武林大会上赶回来,路上又逢心疾发作,说不定还遇上了别的什么事情,否则号称天下第一的玉华公子也不会弄得如此狼狈。
经过这一路的折腾,而今总算安稳下来,纵使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硬撑,现在却也现出疲态来。
慕容磬的眼眸在霞光中仿佛墨玉流光,却逐渐有些空洞,看着你就好像透过你看到别的什么,那一双羽扇般的眼睫也氤氲出更加浓重的影。
陈阿诺知道他倦了,自然不好再打扰,于是安慰的在他肩上拍了拍:“你先歇着,我再去给你配几副药来,虽不能根治,至少可以延缓发作。”
慕容磬原本就要闭上的眼帘复又掀了掀,眼眸落在她触上的那一处,克制阵阵袭来的困意道:“你出去后找衡儿便可,庄内事务都是他一手打理……”
他说着声音已越来越低,渐渐没了动静,竟是沉沉睡去。
仍坐在床沿上的陈阿诺凝视着慕容磬安详的睡颜,心道这位武林盟主着实有些意思,即便是萧千雅那样人人畏惧的绝世魔头也从来都留得七分醒,寝殿更是不容任何人随意踏足,他却在她这样一个刚认识不过一日的陌生人面前睡得踏实。
到底是太累了,还是他果然胸中坦荡,夜半不怕鬼敲门?
陈阿诺犹自不信,又伸手至他面前晃了晃,见他依然没有动静,这才无趣的吐吐舌头,而后蹑手蹑脚的出了屋子。
行至院落门口时,刘衡竟还立在原地。
当真是个尽心尽力的好徒弟。
陈阿诺便背起手大摇大摆的行至他跟前,大喇喇往他肩上一拍道:“带路!”
刘衡顺手将她挡开,又杀了个回马枪险些将她腕子擒住,好在她躲闪及时,未曾叫他得逞。
两人于是在这院子门前过起招来。
这酿剑山庄毕竟是大派,刘衡又是慕容磬亲自交出来的首席大弟子,武功自然精进,可跟陈阿诺这类走“邪路”练出来的相比却还差了一截。
陈阿诺与她周旋了一阵子,又怕被识破身份,忙故意现出破绽,退到一旁耍泼道:“不打了不打了,你们酿剑山庄都是这样待客的,我倒要同你的师父理论理论。”
一搬出师父,刘衡的气势立刻收敛了许多,却还是横了剑对陈阿诺喝道:“在里面待了这么久,到底对师父做了什么?”
“当然是对你的师父……”陈阿诺故意放缓了语调,故作神秘的道出四个字:“欲行不轨。”
“你!”刘衡拔了剑又要朝她刺去。
陈阿诺却一边躲闪一边戳他的无奈处:“你这么担心你师父,自己去看不就知道了。”
眼见着又要打起来,她也将他戏弄够了,于是几招间夺了他的剑反过来指向他道:“要是不想耽误你师父的伤势就快带我去药房。”
说完她也不再胡搅蛮缠,将剑递还给她,难得祛了那嬉皮笑脸,彬彬有礼道:“有劳了。”
☆、第25章 酿剑山庄(四)
刘衡被她这前后极大的反差弄得一愣一愣的,一时也不知是没反应过来,还是碍于他师父的情形,竟真的将她领到了药房里。
许久都没有闻到那么浓烈的药香,陈阿诺忽然有种如鱼得水的自在感。
她迫不及待的冲进摆满各式药材的屋子里,瞅瞅这个药草,捻捻那个粉末,不时的发出赞叹声。
要知道天漆峰里的珍奇药材虽多,却不是她可以轻易碰得着的,而眼下酿剑山庄的药室她正身在其中。
这里的药材品类齐全,不乏千金难求一株的,若是她的爹爹还在世,看到这么多好药材定要十分难得的露出欣慰的笑容。
陈阿诺沉浸其中捯饬了半天,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人。
她自药材堆里抬起头来,站直了身子看向正抱臂立在一边的刘衡道:“我配了药还得熬,你且回去,等熬好了我自会送到你师父那里。”
她原是好心,想着这人本就与自己不大融洽,在这里看着她忙活难免尴尬,却不想这家伙并不领情,反而往药房里踏了两步,脚上长桩似的钉在那里,目光则一刻不落的停顿在她配药的手上,没好气道:“我就在这里看着,好绝了你在药里动手脚的心思。”
陈阿诺顿了顿手上动作,复又恢复如常,继续将挑好的药材放入簸箕中,面色平静的自言自语道:“只怕我真动了手脚,某些人也看不出来吧……”
“再胡言乱语就休怪我不客气!”那刘衡经不得激将,才刚说两句就又要火冒三丈。
如此沉不住气,也不知怎么掌管整个山庄的事务。
陈阿诺这样暗想着,连忙灵活跳开,躲到一排盛满药草的柜架之后,伸出双手挡在身前:“我现在忙着给你师父配药,可没时间同你切磋。”
这个借口屡试不爽,才刚说出口刘衡就收了势,改以尖锐的目光示意她赶紧干活。
陈阿诺摇着头叹了叹,复又开始配药。
她边回想着慕容磬的脉象,边拣选手边的药材,又反复调整配伍和用量,最后终于敲定了一剂方子。
完成之后再细细的核对一边,方才大功告成。
下一步便是到炉灶上熬药了。
刘衡依旧一路跟着,直到她把配好的药材一股脑儿的倒进药罐子里,上了盖子添上柴火,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陈阿诺忙活了半天,如今闲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抬头才发现这灶房里寂静的紧。
难不成要跟这个冤家大眼瞪小眼,直到药熬好。
这实在是太要命了。
尴尬之际,陈阿诺忽然灵机一动,走上前同刘衡商量道:“要不你来看着,我出去逛逛。”
也不知是她的提议太过突然,还是刘衡果然对他的师父尽心尽力,对于陈阿诺的这个提议,他竟然愣然点了点头,答应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陈阿诺拔腿就往门口去,生怕那刘衡回过神来再反悔。
然而当她就快要跨过门坎时,迎面却来了个飘乎乎的身影,险些跟她撞了个满怀。
陈阿诺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慕容磬的小师妹。
却见那小师妹满脸紧张,连忙护住手里端着的汤碗,而那碗里尚冒着热气,闻起来还颇有些香。
“原来你在这儿,害我好找。”小师妹撇下陈阿诺便往屋子里去,径直行至刘衡面前,将那一碗汤搁在台子上。
陈阿诺又嗅了嗅,这香气忽然间提醒了她自集市上“偶遇”慕容磬起,她就水米未进,于是揉着肚子又深吸了一口气道:“好香的鸡汤啊!”
“算你识货!”自刚才起就没有正眼瞧过她一眼的小师妹这会子倒是对她这句赞叹受用得紧,对她招了招道:“你也过来尝尝。”
陈阿诺受宠若惊,连忙靠过去。
慕容磬的小师妹便又寻了一只碗来,将那鸡汤分了一半出来,同时对刘衡道:“这是我特意为师兄熬的鸡汤,衡儿你最是知道师兄的喜好,先帮我尝尝,看合不合师兄的胃口。”
原来如此,那慕容磬好福气,竟得了这么个贤惠的师妹,且对他的恋慕之情溢于言表,试问天下男子哪个招架得住。
陈阿诺边在心下感叹,边埋头喝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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