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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之豫不甘示弱,指着头道:“是谁先出手偷袭我的?打了人说你两句怎么了!”
王成尔不屑掺和这两人的打闹,铜铃眼一翻把手一挥:“吵嘴闹架跟俩娘们儿似的!爷懒得跟你们疯,丢人!”
“……”
三人自幼一起长大,这种场景隔三差五就要演上一回。很快左虓和孟之豫就冰释前嫌,跟没事儿人一样坐下来喝酒,勾肩搭背的,完完全全好兄弟的模样。
鸥鹭堂实际是孟家的园子,只不过也会打开门做生意,招待京中权贵来此游玩。几人坐定,园子里的下人端来新酒,呈在海棠银杯中。
王成尔祖上原是绿林中人,一直跟着高祖皇帝打仗,后来高祖得了天下便给王家封了爵,所以他也承袭了家中那套江湖好汉作风,行事很是豪爽。见到美酒上来,王成尔端起一大杯就昂首牛饮,很快杯子见了底。
他满意咂嘴,抬手一抹,问道:“之豫,你今儿个怎么没跟孟大人去梁河?那处在行祭礼,听说太子爷也去了。”
“懒得去。”孟之豫没好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应酬。再说我也不想见到老头子……反正我不去,没意思又不自在。你看阿虓还不是没去。”
“我怎么一样?太子爷一向视我左家为眼中钉。”左虓剥着花生往嘴里扔,边嚼边说:“这种时候我要去了,那位爷恐怕要觉得碍眼死了。”
左虓姑姑是当今贵妃,膝下育有一子,在晋皇儿女中排行第四。左虓的这位皇子表哥聪慧明敏,口碑也好,是朝中唯一能与太子分庭抗礼之人,所以也是太子最防备忌惮之人。既然一山不容二虎,碰面一事两者自然能免则免。
“我是因为今儿个不当值,所以没去。”王成尔笑得憨厚,斟酒举杯招呼道:“来,好不容易忙里偷闲,咱们不醉不归!”
他吆喝一阵却未得到另外二人响应,王成尔定睛一看,发现孟之豫和左虓不约而同眼有郁色,心事重重的模样。
王成尔不悦把杯重重一搁,一拳打上左虓肩头,粗声粗气吼道:“喂!你们两个怎么了?”
“没什么。”左虓敛起惆怅思绪,揉着肩膀朝孟之豫努努嘴,“他才不对劲呢,一大早就对着满院子花儿傻笑,八成思春了。”
“我说……”孟之豫望着海棠银酒杯上的桃花枝,把手伸进怀中摸了摸一方绣帕,喃喃开口:“你们会不会老是做同一个梦?梦里也是同一个人?”
嗯???
王成尔一愣,抓抓头:“我一般睡觉都不做梦。阿虓你呢?”
左虓摸摸下巴,可疑的目光打量遍孟之豫,故意套话:“小时候害怕背不出功课被我爹打,做梦都在念书。现在倒是不会了,一般要梦也是梦见美人儿……”
孟之豫一听两眼放光,站起来惊喜问道:“你也梦见美人儿!”
左虓瞟见他胸襟处露出一角粉色,眼疾手快就扯着拽了出来,举到眼前一看,是一方女儿家的桃花绣帕。
他刻意拿到鼻端一扫,扬眉道:“哎呀好香呐……”
“还来!”
孟之豫赶紧伸手去抢,左虓赶紧撤身离了座椅,跑到门口扬着绣帕,笑眯眯逼供:“哪儿来的?你这小子有什么瞒着我们的,从实招来!”
孟之豫脸颊蹭得就红了,不肯道出实情,追着左虓要他还绣帕。左虓左躲右闪不肯还,把绣帕捏成一团扔给王成尔。
“小虎接着!”
王成尔个头高大身躯魁梧,这时玩心一起也不还给孟之豫了,高高举着帕子,瞪起牛眼审问道:“不说我可撕了!”
“诶诶诶,别撕别撕!”孟之豫慌乱大喝,紧张兮兮妥协道:“我说我说,先把帕子还给我。”
重新拿回绣帕,孟之豫小心翼翼检查一番,见到没有破损才叠好揣进怀里,放在挨着胸口的地方。暖香满溢。
他回忆起与华雪颜相逢的情景,还有花朝节的狼狈落水,不觉微微含笑,桃花眼漾起柔情,幽幽道:“她就是我当日下船去追的女子,后来我们又见了一次,这帕子就她给我的。”
“你小子行啊,这么快定情信物都有了!”王成尔惊讶,笑着拍了孟之豫一掌。
经他这么一说,孟之豫亮晶晶的眼睛黯了一黯,垂头丧气道:“若真是定情信物就好了……她对我可谓冷若冰霜,看也不屑多看一眼。”
“哟,你居然也遇到了克星!”左虓哈哈大笑,揽着孟之豫就把他往外拖,“走走走,带我们去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把上京最有名的风流浪子也弄得魂不守舍……”
……
华宅后院的小花园内,华雪颜刚刚沐浴完毕,随意穿着薄衫,坐到园子的黄桷树下晾头发。长长的青丝几乎快垂在了地上,发梢还滴着水,铃铛捧着她头发,拿着把檀木梳子轻轻梳理。
“好香呐……”铃铛俯身嗅了嗅发梢,“我才滴了几滴玫瑰汁子进去,没想到竟然这么香,还有股子甜味儿,真像玫瑰糕的味道。”
华雪颜呵一下笑了,嗔道:“馋嘴小丫头!来,梳子给我,你去厨房找周妈妈做玫瑰糕吧。”
铃铛不好意思低头拧着衣角:“我就随口说说,又不是真的想吃……”
“那我想吃了行不行?”华雪颜噙着暖笑,伸手推推铃铛,“快去快去,我都饿了。”
铃铛面带羞怯,咬唇“勉强”答应:“好嘛,那我去了啊。小姐您等等,做好了我就端来!”
目送铃铛雀跃的小身影消失在花园门口,华雪颜盈盈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把发丝撩到胸前,徐徐梳了起来。
春光锦绣鸟语花香,华雪颜独自坐在树下,轻轻哼了起曲儿来。有些忘情陶醉。
“润蒙蒙杨柳雨……细丝丝梅子雨……红湿湿杏花雨……”
这时院墙顶上突然冒出个脑袋,贼兮兮往内窥探了一会儿,然后跨腿攀爬上墙,沿着墙壁慢慢滑落,落地后又蹑手蹑脚径直朝华雪颜走去。
这青天白日爬墙的不是别人,正是逐美心切的孟之豫。他猫着腰缓缓朝华雪颜靠近,清音飘进耳朵眼儿,鼻端嗅到微风送来的甜香,直扰得一颗心噗通通乱跳,背脊都酥了几分。
良辰美景佳人在前,不若玩点有情趣的?
孟之豫心里头这样琢磨,思忖须臾便决定前去蒙住华雪颜的眼,叫她猜一猜自己是谁。若是猜不出,定要罚她亲一亲自己。
他幻想着那双殷唇落在自己脸上的触感,兴奋搓了搓手,走得愈发谨慎小心。眼看婀娜背影就在眼前,孟之豫终于朝华雪颜伸出了双手。
就在他的指尖擦过美人耳珠之际,只见华雪颜忽然伸掌逮住来袭的手,猛然站起来就反手狠狠一拧。
作者有话要说:胡说酒道小剧场:
小孟逼供:世子你为谁守身?从实招来!
酒壶拍案而起:胡说!本世子是上京第一纨绔,肿么可能为哪个女人守身了!
小禽兽伸过头来,迷迷糊糊:九虎相公你说什么?
酒壶狗腿扑过去,谄媚傻笑:宝贝儿~我说我想双修!今晚回家我们双修!
☆、第九章 九药撩情
“嗷——要断了要断了……”
孟之豫哀嚎不已,觉得手骨都快折了,蜷着身子差一点就跪了下去。
“雪颜松手松手!“
“怎么是你?”华雪颜看清来人后放了手,深深蹙眉:“你怎么进来的?”
“嘶嘶……”孟之豫揉着受损的手腕,桃花眼里集起氤氲,委委屈屈指着院墙道:“我从那里进来的,你家墙也太矮了,翻进来很容易……”
华雪颜冷冷道:“墙再高也挡不住为非作歹之徒。”
“嘿嘿,”孟之豫讪讪笑了两声,腆着脸问道:“雪颜你会功夫?刚才那一下好生厉害!不过这样也好,我就用不着担心了,一般人肯定近不了你身。”
“只是会一招半式罢了。”华雪颜把敞开的外衫系好,顺手拂过脸颊发丝别在耳后,淡然道:“边关常年打仗,若是不会些自保的招数,遇见意外很难活下来。”
多年的边境生涯,培养了她警惕惊觉的反应。西越屡屡来犯,东晋将士浴血奋战,城内男女老少助军守城,彼时人人皆是战士。可尽管这样,偶然情况下还是有那么一两次城破了,被那些蛮军闯了进来……酿成惨事。
孟之豫愕然:“你是官家小姐也要学这些?”
华雪颜不再开口,孟之豫看着她青丝半掩下的面庞,只觉得说不出得清醒动人,未施粉黛凝肤胜雪,嘴上仿佛贴了一片玫瑰花瓣,殷红水润。不过有点奇怪的是,美人眼眸本该柔若春水,此时却骤然聚起寒气,森然冷厉。
莫非自己说错什么话了?
孟之豫有些忐忑,试探着开口:“今日是上巳节,我想请你去……”
“门在那边,孟公子请。”不等孟之豫道明来意华雪颜已经开口逐客,伸手指着花园入口,“如果下次孟公子有意拜访,还请从正门入。今日之事下不为例,慢走不送。”
说罢华雪颜朝他颔首一下,作势就要离开此地。
孟之豫顿时慌了,想伸手去拦住她又怕再被拧坏另一只手,这时脑中灵光一闪,急忙“哎唷哎唷”叫了起来。
“好疼好疼!断了、我的手断了……”
果然,华雪颜前进的脚步一滞。她回头凝眉看着孟之豫,眼里有些疑惑:“断了?”
孟之豫咬住嘴唇狠狠点头,表情可怜兮兮的都快落下泪来:“使不上劲,也不知是不是骨头碎了。”
“我看看。”
华雪颜折返回来,牵起孟之豫的手捏了捏腕骨。她的指尖一寸寸挪过他白皙的皮肤,垂首敛眉很是专注。孟之豫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按捺住捉过柔荑摸一摸的冲动,撇着嘴一味装可怜。
“轻点轻点……痛死我了……”
“骨头没断,过两日便好。”华雪颜检查后扔开他的手,依旧爱理不理的样子,“回家拿活血化瘀的药酒擦一擦,很快就不痛了。”
孟之豫赶紧追上去:“我家没药酒。”
华雪颜睨他一眼:“跌打药铺有,自个儿去买一瓶。”
“我……”孟之豫想了一想,继续死皮赖脸:“我不知道要擦哪一种。再说我的手腕是你弄伤的,按理说要擦药酒也是你给我擦!”
华雪颜冰霜覆盖的面庞终于有了一丝松动,怔怔望着孟之豫,良久无奈一叹:“你这人……罢了,在这里等着,我去拿药出来。”
她撇下孟之豫准备去取药,岂料孟之豫得寸进尺,跟着她一步也不肯离。华雪颜回头瞪他:“跟着我作甚!”
孟之豫笑呵呵的:“我怕你一去不回跑了怎么办?我还是跟着你比较稳妥,否则手残了找人算账都找不到。”
亮晶晶的眼里含着不加掩饰的狡黠,使人一眼就看出本意。如此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