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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们姐妹很像,相貌七分背影九分,姐夫把我错认为姐姐,还不止一次。我故意纠缠严友文,和他在花园拉拉扯扯,姐夫看见怒火中烧,回家借酒消愁,等他大醉,我又穿着那套衣裳去找他……”
李青秋含笑抬眸:“我如愿以偿了,那是我做得最成功的一件事。”
华雪颜本以为自己够癫狂,岂料眼前之人的痴念更胜一筹。她难以置信,嘴唇嗫嚅:“之后呢?你怕事情败露就陷害我父亲,杀人灭口?”
说到这里李青秋敛起痴迷,颓然摇首:“我从未想过要害死谁,我也没有想过要把姐姐取而代之。我只是希望借此留在姐夫身边,就算能当一名侍妾,我也欢喜得不行。”忽然她声色一变,几乎是挤着嗓子出声,“可是我没想到姐夫……他竟然忍下这份羞辱,对姐姐没有一句责怪。他爱她这么深,居然甘愿用杀死那个男人的方式来抢回妻子。我更没有想到,看似柔弱的姐姐,竟然刚烈如斯,以死明志。”
“所以我说,我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李青秋无畏亦无谓,“我从姐姐那里偷来十年光阴,我顶替她陪在姐夫身边这么多年,我满足了。严姑娘,万恶之源是我,你要怎么样都冲我来,可是我求求你,求你放过老爷。”她给华雪颜跪下,仰头乞求,“老爷什么都不知情,他是被我蒙在了鼓里!还有除掉那个严霜影,也是我瞒着他偷偷叫孟四做的,他真的真的不知道。其实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很后悔年轻时意气用事,酿成大错……”
“呵——”
华雪颜仰着头笑,闭上眼泪珠滑落,觉得苦涩又荒谬。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事实?一颗错付芳心,造就她严氏一族灭亡,害了她一生!
哭过笑过,震惊过骇然过,难过过迷茫过……种种过去,华雪颜重新捏紧刀柄。
“苦衷缘由我不听,我只要仇人性命!”
华雪颜轻轻一推,刀尖就刺进李青秋胸口分毫。不过很快华雪颜停了手,因为李青秋紧紧捏住刀锋,用尽最后的生命哀求于她:“同为女子,我知道你没舍得害之豫,君儿是你亲生孩子,你肯定也不会伤他。雪颜,我求你,求你放过老爷……要索命就找我!我愿一命偿一命,我死就好,你不要伤害老爷,他是被我蒙骗,年纪又大了,你就发发善心好不好?还有,如果你真的伤了老爷,之豫晓得了怎么办?雪颜,你想想这些,想一想……”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李青秋祈盼能够打动铁石心肠的华雪颜,为孟世德博得一线生机。
可惜华雪颜听了只是略有怅然,神情冷凝如故:“我严家是二十八条人命,你一人死怎么够赔?”她微微地笑,“你放心,我不会再回之豫身边,他也不会晓得是我杀了你们。”
李青秋还想再劝:“你想想君儿!君儿是你亲儿子,血浓于水,你就忍心抛下他……”
“我连性命都可以不要,还有什么抛不下的?”华雪颜定定看向孟世德,淡淡道:“杀了你们,我就一把火烧了这里。你们放心,只有死人才不会把秘密说出去,所以——我不会走的,我要在这里亲眼目睹仇人的死状,我也会把所有一切带到地底,永远埋葬。”
言毕她浅浅地笑了,如释重负:“这样一来,之豫就能永远活在他那个世界里,他永远触摸不到你们肮脏的一切。还有我的君儿,我相信之豫一人也能把他养得很好。”
从她踏进上京的第一天开始,她就没有想过要活着离开。
眼见百般努力都付诸流水,李青秋绝望了,她闭上眼喃喃道:“好,也好……死了一了百了。”她突然身躯一挺,主动让刀刃贯穿了心房,鲜血顺着伤口滚滚流下。
“姐夫……”李青秋费力回首看孟世德一眼,“不要生我气,我对您……”
最后的深爱之语来不及出口,李青秋断了气。华雪颜狠力拔出刀,徐徐朝着孟世德走去。孟世德瘫坐地上,身体早已不听使唤,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华雪颜,眸子里似乎有些惊骇。
“孟伯伯,今日有我陪你,不要觉得害怕。”
“小影子……”
一道干涩的声音从门口飘来,说话之人因为急火攻心满嘴起泡,几乎都失了声。这一句轻轻的呼唤,是用尽了骨血吐出来的。
华雪颜手提血刀,错愕回眸。
孟之豫一身湿透狼狈不堪,胸前绑着君儿,正站在门口痴痴愣愣盯住她。华雪颜不知他是否刚刚到,更不知他听见多少。她只看见桃花眼里涌起的阵阵浪涛,似痛惜,似绝望。
“小影子,你是小影子……”孟之豫重复着她的小名,失魂落魄道:“原来你一早就回来了,原来你没有死,呵呵。”
他轻笑两声,满腔酸苦喷涌而出。他眼帘低垂,就像患病之人赫然发现自己得了绝症那般无力、痛苦。
“记得那日桥上初见,你望着我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火焰。我以为你也对我一见钟情,哪晓得……”他把脸转开,艰涩出声,“却是、恨火骤燃。”
作者有话要说:写个BE肿么样?你们会不会打我……
73第七三章 相隔天涯
“孟郎……”
“哐当”一声血刀落地;华雪颜腕骨一软,无措地张嘴;只是唤出了孟之豫的名字。。。她不由自出朝他迎去;孟之豫却匆匆后退一步;大喝一声。
“别过来!”
渴望相拥的脚步硬生生截住,华雪颜僵在了原地。只见孟之豫低低垂着头;使劲咬住嘴唇,字字从牙缝里迸出来:“不许过来,不要靠近我……不准、再利用我……”
淋了半夜的雨;回到这片繁华熙攘的温暖富贵地;孟之豫却觉得陷入了冰窟之中;冻得他五脏六腑都裂了、碎了。
华雪颜眼眶一热,又迈了一步,朝他伸出了手:“孟郎我……”
“叫你别过来!”孟之豫捏紧拳头骤然大吼,“我受够了你的欺骗,从今往后你休想再利用我做任何事!”他眼底通红就如受伤的兽,独自舔舐着伤口,不愿被人窥见那份隐痛。
忆起惊艳的邂逅,她挑开白纱幂篱,饱含风情地望了他一眼。只怪他当日瞎了双眼,只看见婉婉风流,却没发现烈烈恨火。
孟之豫深深吸了一口气,心寒道:“我真傻,傻到家了。阿虓早说你跟着我另有目的,我不肯信……呵,天下人都看出来了,独独我看不出你的险恶用心,察不到你的虚情假意!”
满腔愤懑悲痛再也遏制不住,孟之豫眼前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他隔着水雾看向华雪颜,只有一道染血的萧索身影,他再三哽咽:“若即若离,欲擒故纵,欺上瞒下……这些计谋你用得很好,很好,我就是那身在迷局的糊涂蛋,活该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
一晚上都没哭闹的君儿此时忽然醒了,哇哇啼哭起来。孟之豫一低头,泪水掉在了小家伙脸上,君儿哭得更厉害了。
“枉我还以为你愿和我白头到老,还给我生儿子。”孟之豫解下胸前的包袱,把君儿抱在怀里哄了哄,声色戚戚,“现在想来,你大概是担心有朝一日东窗事发无法收场,于是添上一张筹码,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就算你再怎么过分,看在君儿的份上,我肯定不跟你计较……你就是这么想的,你生下他只是为了自保。从前我只道你刚烈,却是看走了眼,你是狠毒!”
“我不是。”华雪颜直直站在院子中央,泪水夺眶而出,辩解道:“我没有想过要利用君儿做什么事,孟郎你信我……”
孟之豫摇摇头,眼角哀垂:“那我呢?你有没有利用过我?你摸着良心说,你到底有没有利用过我?”
面对声声悲彻心扉的质问,华雪颜如鲠在喉,红唇翕然吐不出一字。//孟之豫见之愈发寒凉,冷笑自嘲:“你看,你骗我这么久,这次却吝于再哄我一回。小影子……其实她十年前就死了,你是华雪颜,一直就是华雪颜。”
一滴水沿着他好看的下巴缓缓落下,刚好掉在君儿唇角,小家伙咂咂嘴吃到这份咸苦,重新嗷哭起来。仿佛是对父亲的悲楚感同身受。
华雪颜好不容易筑起来的坚固心房堡垒,在孟之豫闯入的一刹那轰然崩塌。她揪着胸口,首次在他面前表现出脆弱无助:“我也想当严霜影,一辈子都当严霜影。可是你叫我怎么办?如果是严霜影,她如何撑得住被流放去边关的千里路途,她又怎么能在污秽的窑子里活下来!更遑论在兵荒马乱中苟且偷生……”她失声痛哭,“我怎么可能不恨!好端端的家被他们毁了,父亲死了,便再也没人把我护在羽翼之下。我挨饿受冻的时候有谁帮过我?我奄奄一息的时候有谁救过我?我被人强迫的时候又有谁可怜过我!”
她捶打着坚硬的石地,放声大哭:“你叫我怎么办?怎么办!我怎么可以原谅!我不能原谅!啊——”
孟之豫也被她连番的哭诉震撼,他流着泪说:“那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我会帮你讨回公道……”
“公道?”华雪颜仿佛听见一个天大的笑话,冷哼一声,“上京这里只有权势滔天、一手遮天,何来公道二字!讨回公道又怎么样,我父亲和弟弟能死而复生吗?要这样的虚名作甚,远不如手刃仇敌来得痛快!”她一转头指着瘫倒的孟世德,冷冷道:“他是你亲生父亲,自古忠孝难全,你若一早知晓真相,是不是可以大义灭亲!”
“我……”孟之豫被她问住,痴痴看着二人,心间挣扎万分,迟迟拿不定主意。良久,他才颓丧埋首,低低道:“我不能,我下不了手。”
“早知如此。”华雪颜整个人都在颤栗,她放缓了声音,“就算是利用是欺骗,我对你的心意没有作假。孟郎,我这样悲惨的一生,仅有的一点快乐是你给的,我一辈子的福气,因为遇见了你而被用尽了。”
孟世德大概是突然中了风,身体都不大听使唤了,而华雪颜又是坐在地上低低地说,尽管伤怀却没收手的打算。孟之豫望着二人,只觉得厌倦极了这样的场景。
他不想去分孰对孰错,他也不想再听任何人的解释。他想走,走得远远的,离所有人都远远的。
“别哭,我们走。”
孟之豫安抚着怀中的君儿,抱着孩子就转过了身。华雪颜登时一惊,大喊道:“孟郎你去哪里!”
孟之豫充耳不闻,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华雪颜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下意识要去追孟之豫,可又想起孟世德还活着。她回过头,捡起了血刀。
刀尖对准仇人,不共戴天的两人对视,华雪颜看见孟世德死灰一般的眼睛,已经了无生气。她思忖须臾,终于把刀放下。
“今天先不杀你。”
华雪颜匆匆跑出含清斋,方才还吵吵闹闹的宅院突然变得安静起来,寂寂暗暗似鬼魅深沉。孟世德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李青秋,奋力朝她爬了过去。可是最后,他只是拾起了李青秋身旁的火折子。
吹燃火星,孟世德背靠香樟树而坐。他抓起树下片片樟叶,迷恋地嗅着,老泪纵横宛如沟壑,镶嵌在他沧桑的面庞。
一点红光飞掠夜空,火折子沾上院门口的火油,很快烧红半边天。孟世德坐在树下,看着被火光映得愈发红艳的樟叶,无憾地闭上了眼睛。
“孟郎——孟郎——”
华雪颜追出大门,但是已不见孟之豫的身影。她站在街头彷徨,只能大声呼喊他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