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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场政变中,以太子党败北而收场。
先皇于当日气绝驾崩,在裴相国父子的齐心辅助下,昔日默默无闻的三皇子端木闵扫平朝纲,他终于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皇帝宝座,成为高高在上的王!
朝堂之上,一身明黄龙袍加身的端木闵俯视着他,淡淡数语,莫须有的罪名成立,他削去了他禁军统领一职,将他打人天牢。
当侍卫押着他离去的那刻,他冲他淡然一笑,喝退左右,昂首挺胸出了大殿。
他在嘲讽他!
因为他从他看他的眼神就已经明了,他已经不再当他是朋友,他只会离他越来越远……
隐太子端木赐逃遁南朝,进献北朝边塞布防图,乃至南朝发兵进犯,边塞告急,朝中竟无有可用良将,裴景庭出谋划策,当庭举荐一人,楼眷。
只因太过熟悉他,国难当前,他知道他懂得进退。
他亲临天牢册封他为左骁卫大将军衔。
而他只是笑着问他:“皇上给我天下兵马大权,难道皇上就不怕我反了你的北朝天下?”
“你不会。”他亦笑。
他呆然望他,敛了笑容。
他亲自送他出征。
楼眷,他真不愧是北朝名将楼啸天之子,果然不负众望,一举将南朝贼子赶出北朝,从此,他镇守边塞,永不还朝。
对于他的屡次封赏,他始终无动于衷。
直到南朝终于修书一封愿从此与北朝修好,加之母亲病危,他这才不得不率大军班师回朝。
庭筵上,面对频频举斛相庆的诸位臣工,他来者不拒,仰脖一饮而尽。这是他第一次见他饮酒,他的心深受触动,难道时隔三载,他还是难以介怀?
一纸封赏,册封他为神武大将军,并以天下安定为由乘机缴了他的兵符。
是夜,馨妃抚琴助兴,而他却是无心观赏,自斟自饮,整颗心都系在了他的身上,不胜酒力的他可还无恙?
直到次日深夜,他方悠悠醒转,得知他身体抱恙,他连夜冒雪
赶去将军府。曹焕说他得的是卸甲风寒症,他大骇。
龙血,又有何不可?
只因是他。
“皇上,皇上……”
看着手持黑子,茫然无绪的眼神盯着棋盘怔然出神,楼眷轻声唤他。
端木闵收回心神,抬眸望他:“呃,归尘,何事?”
“该您了。”
白子落定,端木闵抬头看着他纤长的颈项,优美的下颌,以及颈下飘出的若有若无的淡淡暗香,心中驰然一荡。
“归尘。”他咬字轻念,声飘如絮,握住他的手,他说:“我输了。”
黯淡的眸注视了他好半晌,冷锐的笑渐渐从他脸上消失,徐徐,优雅的唇角轻启:“还没下完,皇上怎知您就一定输了?”
“天下间,只有归尘最明白我,也最懂我。”其实早在三年前,他就已经知道结局,只是他不愿承认罢了。
“皇上谬赞了,试问楼眷又岂敢擅自窥视皇上心思,还请皇上慎言。”借着整棋盘,他淡淡抽出手来。
垂眸,敛下一抹沉思,他笑容不变:“天色不早了,你大病初愈,早些歇了吧,我改日再来看你。”
“臣,恭送皇上。”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他走?
眉间轻抽,背光而立的身影微微一滞,他凉薄一笑,孤寂的身影默默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快快审核哦,发的文文咋都不显示呢??
☆、娇红啼血
西暖阁东北角一隅偏室,青烟袅袅,“咣、咣……”木鱼声不绝入耳。
八扇碧棱窗被风吹开,婢女巧云忙上前将窗扇关好,身着灰袍的妇人挺直了腰背恭敬地跪在蒲团上,敲着木鱼,轻声诵经。
突然,那妇人掩唇一阵猛咳不止,指缝有一抹殷红血丝渗出。
“夫人……”
巧云忙上前扶住她,目露关切之色。
“他走了吗?”低沉、轻缓的声音相较前些日子似乎又虚弱了许多,眉梢眼角更显沧桑,眼里的表情萧瑟而悲凉。
“没有。”
巧云摇了摇头。
“夫人,外面雪下了好些天了,少爷又身子刚刚痊愈,要是再给冻着了,怕是又……”巧云也是心疼少爷,可是夫人为何就是多次拒绝少爷前来拜见,巧云欲言又止,见她微蹙眉峰,忙垂首敛声。
“他这又是何苦?”
鼻音浊重,再没有说话,深深闭目,只余木鱼声声不歇……
一炷香快要燃尽,巧云起身,将香烛蓄上,就听到身后诵经之人几不可闻一声轻叹,幽幽说道:
“罢了,让他进来吧。”
人心都是肉长的,谁让他是她的孩子,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呢!
“是,夫人。”
巧云开心坏了,一溜烟小跑了出去。
“少爷,夫人让您进去。”
“真的?”
甫抬脚,身子轻晃,巧云忙扶住他,“少爷,您怎么样?”
“不妨事,站的久了,腿脚有些麻了。”他摆手,掀起棉布帘,巧云紧跟在他身后帮他拭着身上厚厚的一层落雪,而他在听闻娘亲的传唤后,早已经迫不及待掀帘而入。
“娘——”
一声娘,敲击木鱼的手生生顿住,似有千斤重,再也落不下去。
“眷儿。”
转身,楼夫人颤了声音,一把扶住他白色锦袍袖襟,泪水一如断线珠玉簌簌泠落而下,“真的是我的眷儿回来了吗?”
多少次都梦见她的眷儿凯旋归来,在边塞,她的眷儿不知道可又好好吃饭,可还平安无恙?
只因眷儿奉命出征,她曾在佛前许下誓言,只要眷儿平安归来,她愿从此青灯古佛为伴,因为是她让她的眷儿遭受这不堪的命运,她,有罪。
楼眷再度近前一步,扶住娘亲手臂与她四目相视,红唇轻扬,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娘,是孩儿,是孩儿回来了。”
“眷儿……我苦命的孩子。”
“都是孩儿的错,让娘担心了。”楼眷双膝跪定,纳头深深拜了下去。
楼夫人身子一颤,微有动容,有些呆滞神情幡然醒转,她拂袖拭了拭泪,忙扶起他,双手捧着那张
朝思暮想的脸庞又是一番细
细端详。望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睛,眸中千思万绪,在刹那间涌现。
“我儿受苦了。”
见他容颜憔悴,清减不少,心,再度起了波澜,疼痛难忍,有心埋怨他几句,却又怕伤了他,最终只化为一声叹息。
“娘,孩儿没事。”伏在娘亲肩头,他笑的娇柔。
“巧云,准备热水。”
“是,夫人。”
巧云含笑应了,退了出去。
“娘,孩儿已经长大成人,孩儿……”白皙面孔浮现一抹羞赧的红云,清水明眸里竟流露出只有女
儿家才应有的小女儿娇态。
“怎么?长大了莫非娘亲就看不得了?”
“娘……”
小脸羞红若染。
看着他这个样子,她的心深深揪痛,脸上却是挂着一抹宠溺的淡淡笑痕,做娘的又怎么会不明白他在担心什么,轻拍了拍他肩头一记,牵着他的手前往西暖阁方向而去。
“巧云,你出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
淡淡一声吩咐,巧云微愣,眼中有着一丝狐疑,夫人难不成还真的要为少爷沐浴啊?少爷都已经成年了,思及此,小脸一红,巧云乖巧的退了出去。
七宝锦帐帷幔低垂,羧猊炉里的迦南香散发着薰人的香气。
雾气氤氲,隐约可见帘幕后方玲珑浮凸身姿若隐若现,身姿妙曼,曲线诱人,居然比女子还美。
纤臂微伸,髻发玉簪脱落,纤美身姿徐徐轻转,胸前缠绕的白绸一圈圈散开,滑落精致纤小的足踝下方。
如瀑长发披散而下刚好遮掩了胸前高耸的两团丰盈玉润,缓缓抬首,樱唇未点而朱,一双含情妙目望着面前望着她的妇人,继而娇羞垂首。
“娘……”
一声娇语轻喃,楼夫人颔首笑起,“眷儿……”
瞧见女儿如此绝世娇容,楼夫人再度红了眼眶,是她亲手毁了眷儿的一生,让眷儿女扮男装,却不曾想到,一晃二十载,她的眷儿从此青春虚度,大好年华就这样葬送在了她的手上。
置身温热的兰汤中,楼眷缓缓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娘亲温暖的手为她梳洗着发丝。
“眷儿,你恨娘吗?”
一滴珠泪滴入水中,楼眷蓦然睁眼,惶急唤道:“娘。”
“都是娘害了你,当初若对太君如实相告,也不至于眷儿你造成今天这副局面,这都是娘的错啊。”
夫君楼啸天战死沙场,落得马革裹尸还朝,当时她身怀六甲临盆在即,老太君日日以泪洗面,祈求上苍愿神灵保佑楼家得以香火延续。
为了了却太君心愿,就在眷儿出生的当天夜里,她跪求稳婆及乳娘对太君撒了谎,谎报眷儿乃
是男丁,从此,楼府无千金,有的只是楼将军遗腹子,楼眷。
一步错,步步皆错。
她终是难辞其咎。
“娘,孩儿不怨,这是孩儿的命。”
娘亲也有娘亲的苦楚,若说幼时少不经事,也曾有嗔怪娘亲擅作主张误了她的大好年华,可如今她长大了,她又怎会有丝毫的怨责之言?
温润的手指抚上她的背脊,缓缓滑至胳臂,眼里有着疼惜,想当初,她像这般年纪的时候,眷儿都已经牙牙学语会唤她娘亲了,可如今,她的眷儿却……咦,怎么没有了?
“眷儿?”
楼夫人圆睁了双目,盯着她的双臂。
“娘,您突然这是怎么了?”
娘亲到底在找什么?
“怎么会没有了呢?”楼夫人不敢置信,她苍白了脸色,惊疑的看着置身浴桶中的女儿。
楼眷一脸茫然无绪,只呆呆看着娘亲惶急了眸色。
“眷儿,你老实告诉娘,你可有……可有与男子做出……做出苟且之事?”丝丝冷气直入心肺,急速蔓延,冷煞了整个身心,楼夫人深深皱眉,从她赤红的眼睛里,显然动怒。
室内寂静如斯,不愠不火的一室沉默,许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想了想,她缓缓摇头:“没有。”
楼夫人额上青筋毕现,声音陡地高扬:“没有?那你告诉娘,为什么你左臂上的守宫砂会好端端的没有了?”
守宫砂!
那是什么?
难道娘说的是左臂上那枚消失了的朱砂印记?
尘封的记忆再度被残忍的撕裂开来:
——闵,你怎么了?你脸好烫好红,你……发烧了?闵,快走,这里是丽妃娘娘寝宫,皇上马上就要来了,不能让皇上看见你在这里,否则你就没命了。
——我好难受,好热……别……别走……
——我不走,不走,闵,我到底要怎样才能救你?
——唔唔……闵,不要……啊……好痛……
难道是那夜?
滚烫的身体紧密绞缠,结合,粗急的喘息,撕裂的痛楚,起伏的脸庞越来越清晰,她紧紧咬住了下唇,眼泪无声滑落。
“我……我……”
“说,那个毁你清白的人是谁?”
“娘,我不能说,真的不能说。”
难道要她说是当今的圣上?这叫她如何说的出口?因为她清楚知道,他也是被人陷害,他是无心的,而且意识不清的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夜与他缠绵一宿的女子是她。
“你敢包庇他?你这还说不是苟且是什么?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个孽障?你真是丢尽了楼家列祖列宗的脸面!”
“娘,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