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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莺见两人离开,便上前道:“宫主,你看起来有些疲惫,我送你回房歇息吧?”萧诗姬点了点头,随早莺离开了中堂。
时光总在人们的漫不经心中流逝,一眨眼,近一个月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萧诗姬一行三人仍然用之前的化名,穆言溪则化作名为欧阳旭的导游。一路下来,并未引起任何麻烦,也没有发现任何被跟踪的迹象。众人在这样和平的氛围中来到了旅途的最后一站——梨凉镇。
这些天下来,穆言溪对三人的印象倒是好了不少,萧诗姬大多时间都是极其温顺的坐在车内,到了景点方会出现,但也只是颇为娴静的欣赏景色,偶尔的评论也是温和中庸,并不见当初的刁蛮;早莺暖树两人偶尔在一旁商讨什么,但大多数时间都是围在萧诗姬身边,并没有给自己造成多少麻烦;再加上一个月的旅程就要结束,穆言溪的心情颇为愉悦。早莺暖树两人面露忧色,萧诗姬则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
进镇后,穆言溪便稍微放慢了速度,等暖树驾车赶了上来,才矮□子对这车窗道:“现在已是午时,前面刚好有家酒楼,我们用过中饭再走吧?明天我再领你们到各处逛逛?”
萧诗姬伸手拦开窗帘,轻声道:“麻烦公子了。”
穆言溪点了点头,在酒楼前下了马,便立即有小厮过来问道:“公子请进,需要喂马吗?”
“嗯,等会儿将那匹马卸下来,也牵去喂喂。”穆言溪伸手指了指暖树驾的马车。
“好嘞!公子请放心。”伙计颇为愉悦的牵着马去了后院。梨凉镇各类商贾往来,早让他们练就了一双识人的利眼。伙计见骑马的客人穿着一般,但自后面马车上下来的小姐所穿的衣服却是外国高级绸缎所制,便猜这些人是外国游客,骑马的客人大概是导游。这样的话,等会儿赏钱绝对不少。
梨凉镇的确繁华,离镇中心还有一段距离的这家酒店已经快要客满了。四人刚一踏进门,便有小厮小跑过来,朗声道:“几位客官里边请。”
“带我们去二楼的包间吧。”穆言溪快速扫视了一圈一楼的客人,便对小厮回道。
“真不好意思,今日小店的包间已满。麻烦各位客官委屈一下,那边靠窗的位置风景也很不错。”小厮搓了搓手,赔笑着说道。
“麻烦小哥带路。”早莺征询的看了萧诗姬一眼,见她点点头,方开口说道。
穆言溪虽有些不满于暖树的插嘴,倒也没有多说,毕竟出门在外,不如家中便利。这个店,从刚刚来看,并没有高手,倒也不用多加担心,便放缓了脸色,跟着走了过去。
在酒楼中吃饭,各地客人聚集一堂,总喜欢聊聊一些奇闻异事。萧诗姬等人也在旁边静静的听着,并不插话。不久,有一汉子说道:“我是做布匹生意的,前些日子给容家庄送绸缎,偶然见到他们家小姐从外面回来,真是绝色,我和伙计都愣神了。”穆言溪听及此话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尔后不知想起什么又舒展开来。
汉子刚说完,就有一人应道:“你真是运气好,那位容小姐在江湖四美人中排名首位啊!”
“江湖四美人是怎么个说法?”一个略微有些生嫩的声音插了进来。
“小伙子,看来你还没怎么出过门嘛!江湖四美人就是指江湖中最漂亮的四个女人了,容家庄庄主的独生爱女容飘蕊,恒微派掌门的小妹上官青雅,祝家堡堡主未婚妻于咏妍,卧志堂堂主的小女儿郎荷枝。”看了看自楼梯上下来的小童,一位老者颇为耐心的解释道。
“是吗?这些门派名声倒是显赫,这些人不是因为身家高贵才被人追捧吗?”小童颇为怀疑的问道。
“哼!”被质疑的老者有些不悦,回道,“江湖上名号响亮的门派多了!有单捧她们四人的道理吗?你不信,问问刚刚说话的朋友就知道了。”
小童尚未开口,便听一个带有几分严厉
的声音道:“小元,让你去牵马。你在这儿做什么?”
小童有些不服气的辩解道:“可是师父,我不信这世上还有比你画中的女子更漂亮的人。”
“哈哈!”人群中有人笑了出来,道,“孩子,画中美人多了。不过画中美人是死的,江湖四美人是活的。”
“我师父画的是兰芷宫宫主们!”感觉被轻视的小童愤愤不平的吼道。
听得此话整个酒楼都安静了下来,好一会儿才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小元!”老者有些不悦的声音打破了平静,“我自去取马,你若跟丢了,就独自回谷。”说完便缓步走了出去。
小童怔了一会儿,见老者身影消逝在门口,方醒悟过来,喊道:“等等我,师父。”
有人质疑道:“兰芷宫宫主不是一般人能见到的,你师父不会是在哄你吧?”
“你说什么!”小童停住脚步,转身不平的回道,“我师父不但去过,还去过不止一次!琴姬和书姬宫主虽是双胞胎,但气质迥然不同,一个温润如兰,一个清冷如莲,只有我师父才能将她们的神韵完美的表现出来。”
☆、第七章
有人小声叹了口气,道:“听说兰芷宫的人都像仙人一样,我想这位小哥说的可能没错,不过兰芷宫不是有三位宫主吗?怎么你师父只画了两位,难道第三位长相不佳?”
小童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头,方道:“倒不是因为这个,师父一直说神韵不对,才没有成稿,我也就没看到。据说她的面容和先代宫主夫人一模一样,其他两位宫主只有七分相似。那位宫主夫人从画上看去极为温柔和善,诗姬宫主应该就不是这种类型了?”说完匆匆追了出去,踏出门槛后蓦然回首道,“我想起来了,师父说诗姬宫主是罂粟一般的女子。”
整个酒楼立即骚动起来。
萧诗姬偏首对穆言溪说道:“公子,我有些累了,不若在隔壁的客栈休息一晚?”
穆言溪闻言稍怔,想到这些闲言碎语可能让萧诗姬有些不悦,便带着些理解的点了点头。
萧诗姬站了起来,对早莺道:“你和公子去客栈准备下住宿事宜,我和暖树去车上整理行李。”
早莺颇为诧异,正欲开口,见暖树正对她使眼色示意她同意,考虑到暖树跟在宫主身边,应该不会有问题,便应道:“是,小姐。”
萧诗姬朝穆言溪微微颔首便走了出去,到了后院,小厮立即迎上来道:“小姐,马已经喂好了,上好的草料。”
暖树挂了丝笑意递给了他一串铜钱,道:“有劳了,能给我们小姐端一盆清水来吗?”
小厮双手接过钱,高兴的应道:“小姐请稍等。”便小跑着离开了。
暖树见小厮离开,方贴近萧诗姬小声道:“宫主,车内有人。”
萧诗姬点了点头,道:“我独自进去,你在外面守着。”
暖树点头示意了解,见萧诗姬进车后,并没有传来争吵声,方安下心来退了几步,仔细回忆那位老者的面容。自己也并不认识那位老者,只是见宫主神色有些奇怪的看了老者一眼,便留了一点心思,后来宫主提出回车上收拾行李,便想到宫主可能有话要和那位老者谈。否则依照惯例,该由早莺收拾行李,带上自己只能是为了避免麻烦,毕竟自己在不危及宫主安全的情况下,对大多数事情是不会追问的,而早莺非得刨根究底才罢休。
萧诗姬刚进车内,就注意到坐在左侧的老者,朝他莞尔一笑,道:“没想到昔日红遍江湖的神算子风星启,今日居然沦为画师。”
“见笑了,没想到才区区三年,宫主的易容技术便已到了这种地步。”风星启微微抱拳示意。
“您这是在挖苦我呐!不是被识破了嘛!”略微考虑了一会儿,萧诗姬方补充道,“不过这是你孙女教的,肯定有很多相似之处,被你识破了我倒也不伤心。”
“不,老朽并没有识破。刚刚在大堂中,注意到宫主神色有些奇怪——风鸢的易容手法不会遮盖人的表情,来到后院,发现车中有微弱的草药味,才进了车,打算等上半柱香的时间。”
“这么说倒是让我开心了不少,我对我的易容技术还是很自满的。只是不知今日风先生找我是做什么?”
“有一句话不知道是否当讲。”风星启有些犹豫的看向萧诗姬,见她似笑非笑的点点头,方继续说道,“有些时候,随心所欲才好,宫主似乎过于在乎过去的某些事了。”
萧诗姬脸色蓦地冷了下来,沉声道:“这么说,十年前的事情你也知道?”
“十年前老朽恰巧上山求药。当年的事情,若宫主知道了,便会放开吗?”
“你并不受兰芷宫宫规的束缚,告诉我对你并没有损害。等价交换,我可以告诉你风鸢的近况,让你们见上一面也未尝不可。”萧诗姬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沉声提出条件。
风星启摇头道:“我相信风鸢在兰芷宫生活得很好。”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罢了,说与不说,也许并没有多大差异。当年,你跑回宫,见到宫人只说了句‘柏风,快去救他’便昏倒了。当时你身上有些伤口,宫人们很紧张的将你抱了回去,好容易才止住了血。方想起你说的话,组织人去搜救,但兰芷山并不小,又不知具体地点,最终并没有找到他。后面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了,只知道好像令尊回宫后令人停止搜救。后续事情,宫主知道的比老朽清楚。”
“柏风?以前只是梦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最近几个月,却觉得梦境越加真实,倒像是真实的记忆。”萧诗姬缓缓垂下了头,良久方低声问道,“不过还是记不真切,他是我幼年的玩伴?”
“据说是令尊带回来的,令尊见他骨骼奇佳,便想教他习武,做你专职护卫。”看着明显情绪低落的萧诗姬,风星启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速血病,当年我娘就是因为它……十年前又因为它害了柏风。”忽而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这是推卸责任呐!我娘的事情暂且不提,十年前,我孤身一身跑回宫,可见是偷溜出去的,而且面临危险时,又抛下了他。”
风星启缓声劝道:“你当时是回来求援,并没有抛下他。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用再为了这件事情自责。”
萧诗姬并未应声,而是自一旁的盒中取出一块玉符,道:“报酬。你已经是曾外祖父了,是个男孩,还未足月,风鸢大概想你给孩子取名吧,你去见见她也好,也算作我给她的贺礼。”
风星启有些僵硬的接过玉符,心中各种情绪翻腾,良久方张口说道:“谢谢!”
“你先走吧。”萧诗姬闭上眼靠向车壁,摆了摆手,在风星启欲掀开车帘时忽然开口问道,“你恨我吗?以你们永不相见作为救她的条件。”
“才开始时,说不恨是不可能的,风鸢是老朽唯一的亲人,却被迫在生离死别中选择。但后来老朽懂了,风鸢因为老朽才会历经波折,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