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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轻容见周城主离开未加理会,又蹲下身子自言自语道:“其实最大疑点是为什么要将吴夫人杀害后分尸?难道真有如此大的仇恨非要这般泄恨?还是为了方便运输尸体?当然,案发的现场一定不在此地。如果只是为了方便运尸,那么只需砍断四肢便可,这凶手为何如此残忍要连手指也一起砍断?若是为了泄恨,为何不干脆连脚趾也砍了算了?况且其它肢体也没有砍得很碎。”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又咳了两声,刚刚回复血色的面庞再度发白,他无奈得站起身来,吩咐道:“派几个人到周围去打听打听,从昨天傍晚到今天早晨,这附近可看见什么可疑的人或事?”又让仵作小心收敛尸块,带回捕役府仔细查验。
丁小捕快跟在他身旁,看着他没有血色的面庞和削瘦的身躯,微微有些忧心。
第5章 庄县疑案。2
昨日幕晨风、刘捕头和小六三人在万阁楼相谈甚欢,后觉得意犹未尽,见雨又停了,幕晨风便邀刘捕头一同去客栈饮酒,直喝到半夜,喝空了七八坛子酒,小六瞧他二表哥实在饮得有些多了,便留他同住自己房中。
天色刚明,就有人狠命地敲打客栈大门,店小二睡得迷迷糊糊,老大不愿意地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张口刚想埋怨,一看来人竟是庄县府衙的官差便没了声音。
那官差见小二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心中十分不痛快,将他往旁边一推抬脚就往里边闯,边走边问:“昨日刘捕头可是来了这儿?”
小二被门外刮进的冷风一激,清醒了许多,忙回答道:“是是!昨日刘捕头和另两位公子一同在这儿喝酒,可是喝了不少坛子。后天天色晚了,刘捕头也有些醉了,干脆就住在楼上了。”
那官差显是没什么耐心听他说这些个废话,嚷嚷道:“哪间房?快带我去。”
小二忙引着往楼上走。在二楼左手第二间站立,道:“就是这间。”
那官差抬手敲了敲门,叫道:“刘捕头?刘捕头?”见一时没人应答,狠下心来,将门一推,径直走了进去。
听见叫门小六就醒了,忙推了推他二表哥。无奈刘捕头昨夜着实喝了不少,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别吵。”翻了个身又睡了。
小六无奈,先爬了起来,刚披上外袍,门外的人就推门进来了。一瞧就是官府中人,他瞧了小六一眼,便走到床边急匆匆地唤道:“刘捕头,快醒醒,大事不好了!唐老爷被人给杀了!”
刘捕头一听这话,激地一下就醒了,一下子翻身坐起来,头还有点晕。一瞧来人,认得的,是县衙府的一个官差,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那官差重复道:“刘捕头,唐府出了命案啦!”话音刚落,从门外又进来一人,身穿蓝袍,眉清目朗、风姿典雅,正是幕晨风。
刘捕头正在穿外衣,瞧着刚走进来衣着整齐、一身闲适的幕晨风有些不可置信,昨夜他喝得比自己只多不少,怎么现在看来如此清醒、精神?当下没有心思想这些,转对那官差说道:“你仔细说说怎么回事?”那官差虽然对店小二态度倨傲,对着刘捕头还是十分恭敬地:“刚刚唐府有人来报,说唐老爷被人杀死在书房中。县老爷接了报,就让小的来找捕头大人。谁知您昨夜未回捕役府,小的打听了半天才知道您是住在这儿了……”
那官差被刘捕头打发回了府衙,自己急匆匆穿好衣服靴子抬脚就准备向外走,突然顿了顿,看向幕晨风说道:“幕先生……可一起去看看?”他久闻幕晨风大名,也想亲眼见见他的本事。
幕晨风欣然答应,同刘捕头一起出了门,小六也早就整好了衣衫,跟在他师傅后面。
唐府老爷唐书于年过五十,他的府邸建在固城湖边上,是庄县最大的一户人家。刘捕头虽尚未来得及前去拜访,但是听闻唐老爷为人和善,素日里行事很是低调。唐夫人是续弦,年纪比唐老爷小上不少。
“庄县本地人都很和气,平时很少有什么打架斗殴的事情,虽然达不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程度,却也算是治安很好的地方了。连现在白玉蟹上市,每日涌进来那么多外乡食客,也没有发生什么争闹,最多就是几句口角罢了。”刘捕头刚刚调来此地就发生了命案,有些心虚,不禁喃喃自语地嘀咕了几句。
固城湖呈一个宝瓶状,瓶颈那一段就在庄县之内,唐府临湖而立,府邸装潢并不奢华,可见这唐老爷身前确实十分低调。此时天光已亮,唐府的管家早早在门口等着了,见着刘捕头等人就往府里迎。幕晨风突然顿了顿,抬眼看了看东南方向,低声说道:“小六。”小六心领神会,一闪身不见了。
刘捕头忙着和那管家说话,根本没注意到小六已经离开了。唐府的管家边走边抹泪道:“大人,可要给我家老爷申冤呐。我家老人是个大善人,向来只做好事,老天无眼啊,竟让歹人把我家老爷给害了。”说着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那管家一路走一路哭,刘捕头被吵得好生头疼,所幸这唐府也不大,过了个小院便是唐老爷的书房了,据那管家说唐老爷的尸首就是在这书房中被发现的。
刘捕头推开书房的门,问道:“可曾有人进去过?”
那管家摆手道:“没有没有。刚发现老爷出事了就派人去报官了。里面的布置都没让人动过。”
刘捕头满意地点点头,抬脚进去了。幕晨风跟着走了进去,管家不敢打扰,便安静地站在门边。
书房十分宽敞,左边是一排书架,摆满了书籍,右边墙上挂了些字画,墙角摆了张软塌。东西两面的墙上各有一扇小窗。中间摆了张水曲柳的长方书桌,桌面上放着一叠唐老爷生前写得书法,还有笔、墨、宣纸、镇纸、字帖什么的。左右上角各有两只蜡烛,只燃了一半。唐老爷的尸体就卧在书桌旁的地上,面朝下趴着,后脑勺上全是血。这唐老爷个子挺高,背脊宽阔,从他的后背来看身量倒和刘捕头差不多。
“死了没几个时辰,是被硬物敲击后脑而死的。”刘捕头粗略地查看了下尸体。
幕晨风却没急着查验尸体,他推开了东边那扇窗,窗外是一方池塘,“这池塘的水是引了固城湖的湖水过来的嘛?”
管家一愣,随即答道:“是的,是老爷挖了道渠将湖水引到后院来的。”
幕晨风满意地关上了窗,又问道:“是谁发现你家老爷尸首的?”
“是夫人。夫人早上醒来发现老爷不在卧房,便带着丫鬟到书房中来寻老爷,结果就看见老爷那样子倒在地上……夫人一下子就吓晕过去了,现在还没缓过来。”管家说着又呜咽起来。
此时,小六走了进来,愧疚地说道:“师傅,小六没用,没追上,给跑了。”
刘捕头见到小六,有些奇怪,好奇地问道:“小六子,你刚刚跑哪里去了?什么没追上?”
幕晨风对他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写着“等会再说”。刘捕头虽然有点莫名其妙,却没再追问。
“这便是唐老爷了?”小六蹲下身来和幕晨风一起查验尸体,摸了摸唐老爷的身子,“师傅,大约是在寅时到卯时间遇害的。呦,这唐老爷真是节俭啊。袖口都磨毛了,下摆还打了布丁呢,不过这布丁倒是打得挺好,不是我眼尖根本看不出来啊。”(管家责怪地看了他一眼)说着又把唐老爷的尸首翻了个身,有些诧异地叫道:“师傅,这唐老爷保养地挺好,看着不像五十多岁的人嘛。”
幕晨风敲了他一下。这唐老爷确实衣着朴素,衣料选得也不是什么上等布料,不禁问管家道:“你家老爷平时身上可挂些什么配饰?”
管家摇摇头,“我家老爷很节俭、低调的,从来不爱那些浮夸的鼻烟壶啊玉佩啊什么的,只是右手大拇指上带了个玉扳指。”
“玉扳指。”幕晨风将这三个字说得极慢,语调高昂,似乎富有深意:“那扳指可是价值不菲?”
“不过是普通货色,不值什么钱的。”管家脸上摆出一副“我家老爷很节俭的”表情。
“哦?那就奇了……这玉扳指,怎么不见了呢?”幕晨风张开唐老爷的右手,果然大拇指上空空荡荡的。
管家闻听此话大惊失色,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
幕晨风站起身道:“不信?你过来看看。”目光灼灼地盯着管家,虽然表情温和,口气中却透露着不能拒绝的威严。
管家觉得被那目光逼得无处可逃,只好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飞快地看了一眼唐老爷的右手,说道:“真的不见了。怎么会这样……老爷平时都是贴身戴着的。”
“这书房中你可清点过?可曾少了什么没有?”
管家想了想,说:“书房中本就没放什么贵重物品,我粗粗看了遍,没丢什么东西。”说罢又退回到了门边。
第6章 凉城凶案。3
其它捕快要么赶回捕役府了,要么去打听消息了,只有小丁死皮赖脸地跟在陆轻容身后。陆轻容并未赶他走,反而问道:“我已有好些年没有回过凉城了,不知城中商铺格局是否有变。你可知这附近哪里有大一点的药铺?”
小丁急忙说道:“药铺?大人您病了啊?什么病?要不要看大夫?”随即又觉得自己失言了,有些不好意思,瞧陆大人的表情并没有责怪的意思,有放心地说道:“嗯……从这里走穿过菜市,便是主街了,西北角啥有一家积善堂,开得很大呢,什么药都有。”小丁家就住在城西,对此处十分熟悉,便开始引路,一边走一边又忍不住问道:“陆大人,你以前来过凉城?”
“对。五年之前我还在此地当捕头,果真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小丁根本没觉察到陆轻容的感慨,兴奋地说道:“真的啊!早知如此我便早几年来当捕快了,说不定还能在您手下任职呢。可惜……五年前我才十二岁,捕役府也不会收我啊。”说着有些委屈地鼓起了嘴。
“你很想捕快吗?”
“当然啦!从小我的理想就是保百姓平安、为百姓除害。”小丁骄傲地说着,“不过我堂哥……不是……丁捕头说其实当捕快大部分时间都是很无趣的,每天都是张家拿了李家一只鸡、李家又短了赵家三两银子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最最多就是两个人喝多了打架,杀人抢劫这种事其实发生的很少的。像那种奇案更是难得碰的到。丁捕头还说若是碰上大案子又没本事侦破,可是要被上面怪罪的,那麻烦就大了。”
陆轻容瞧这小丁一派天真,说的话虽然幼稚却也真诚可爱,一路便这么听着打发了寂寞。
凉城百姓的生活一向安稳平静,好些年没发生过什么大事了。突然出了一桩命案,就像是一块巨石猛地投入了平静的湖水之中,一时间激起惊涛骇浪。消息就像长了巨大翅膀的苍蝇一样,被传播到凉城的每一个角落,以至于现在不论你什么身份、什么年纪、是贫是富、是男是女都在谈论吴夫人被碎尸这桩事情。
此时已是上午了,城西菜市的商贩们早已支好了摊子,菜市里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小丁领着陆轻容踏入菜市场的那一刻起就觉得不太对劲,不论买菜的还是卖菜的,每一个人看着像在讨价还价、挑菜捡肉的,其实都眼神鬼祟、似有似无地盯着他们看。
“这两人是官差吧?”
“不是,你瞧都穿着黑衣,一定是捕役府的捕快。”
“捕快到这儿来做什么?难不成到这儿来抓捕凶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