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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恢复神智后,一听到浅笑在门外的央求声时,心中那一丁点的怨恨已经荡然无存。
如今又看到她不要命似的对着自己磕头请罪,心里更是酸涩的如被挖去一块似的,毕竟是从小跟着自己长大的姐妹,即便做了再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也还是狠不下心去怨怼于她。
嫣然早就看不过去浅笑如此不要命的磕头了,一听到小姐发话,赶忙弯下身去,将浅笑连拖带拽的扶起来。
但浅笑似乎铁了心不肯起来,无论嫣然如何用力,还是没能成功,只好求助似的看向床上躺着的连呼吸都微弱的几不可闻的白雅梅。
白雅梅似乎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眼睛虚弱的睁开了一条缝儿,但刚刚睁开便又无力的闭合了,连浅笑嫣然的样子都没有看到:“浅笑,你,你起来吧,我,我不怪你。”
浅笑原本低垂着的头猛地抬起,眼中的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成串的流下,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哽咽的厉害,嗓子里似是堵了千块石头一般,怎么也开不了口。无奈之下,又伏下身去,继续磕起头来。
白雅梅见她不听话,仍是继续磕头,心中又心疼又着急,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亲自制止她,但身上哪里有力气?连眼皮都没有力气抬起来了,更谈何坐呢?
白雅梅使了使力,只觉胸口憋得难受,但又心焦浅笑,再使力,便觉一口浊气堵在嗓子眼儿,上不去下不来,猛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听到白雅梅咳嗽的几乎要背过气去,嫣然忙放开拖着浅笑的手,一边为白雅梅轻轻抚着胸口顺气,一边回头横眉竖眼的呵责浅笑:“小姐心疼你,你还不听她的话,非要在那里磕头!你就是把头碰烂了,也是小姐心疼你哭你,你真想要小姐以后日日以泪洗面不成!”
浅笑见白雅梅咳嗽的厉害,早已经担忧的没了命似的,如今又听得嫣然如此说话,心中更是又急又愧。
嫣然见浅笑还跪在地上不肯起来,气的直跺脚:“还跪在那干嘛,快去给小姐倒杯水来啊。”
浅笑这才恍然过来,忙点头称是,站起身来,也顾不得额头上磕破了的血渍,趔趄着脚步跑到桌边倒了一杯水,一边用力吹着热气,一边给嫣然端过来。
嫣然手里为白雅梅抚着胸口顺气的动作不停,见白雅梅咳嗽的声音也浅了不少,便分开神去看着浅笑好似一阵风就要被吹倒的模样,心疼不已:“你别跑了,仔细摔了你。”
浅笑哪里有功夫顾自己,整个心思全在白雅梅身上,将手里的杯子递给嫣然,看着白雅梅因咳嗽而通红的脸颊焦急的说道:“给,不烫了,正好喝。”
嫣然看着浅笑眸底的关切之情却又小心翼翼的退后的模样,咬了咬唇:“给我做什么,你不会伺候小姐喝水吗?”
浅笑闻言抬起头来,眸底现出一片喜色,忙不迭的点头,一滴眼泪差点滴了出来,端着水杯的手都有一些颤抖。
“快喂吧。”嫣然鼻子一酸,错开身子为浅笑让地方,扭过头去抹了一把眼泪。
虽然她心中对浅笑抢了小姐的男人而怨恨她,但是毕竟多年的姐妹,一时气愤过后,见她如此狼狈回来,如此诚心向小姐道歉,又见她对着自己的责骂折辱,一句反驳也没有,心中哪里还生的起气来。更何况,连小姐都不忍心她受伤,她身为小姐的贴身婢女,又是浅笑的好姐妹,当然更不愿意浅笑与小姐因此而疏离。
浅笑端着水杯轻轻的喂白雅梅喝水,每一个动作都慢的很,轻得很,好像只要自己手上动作一重,便会将怀里的人儿弄疼一般。
白雅梅就着浅笑的手喝下两小口水,嗓子里滋润了一些,也畅快了一些,咳嗽声立时停了。
浅笑慢慢的将白雅梅放好,拿出怀中的帕子挑了一块干净的地方为她仔细的拭了拭嘴角,又为她将身上的锦被轻轻掖好被角,才后退几步,又要跪倒在地。
谁知还未跪下,手便被白雅梅从被子下伸出的手紧紧抓住,浅笑一惊,下意识的缩了缩,但白雅梅虽然身上没有力气,可是抓着浅笑的手却是用了七分力道,浅笑没能将手抽回。
嫣然在一旁看得仔细,忙道:“小姐是不想你再跪下了,是不是小姐?”
白雅梅果然微乎其微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姐姐…你就…别跪了。”嫣然一顺口,开口便称呼浅笑姐姐,而不是方才见面时嘲讽的四夫人。
浅笑神色一动,鼻子一酸,忙点头站了起来。白雅梅攥着她的手也松了力道,手指没有了力气,连放回被子里都动不了了。
浅笑心细,忙轻轻扶起她的手放到被子里,只觉得她的手虽然仍旧细腻光滑,但触手微凉,没有一丝温暖。浅笑咬了咬唇,强制自己没有哭出来,忙用自己有些暖意的双手为她搓手取暖。
白雅梅唇角动了动,似乎笑了一下,艰难开口说道:“好…没事…去吧…”
声音虽然微弱,但浅笑听来却有千斤重,她身子一颤,赶忙开口求道:“小姐,小姐我不走,您别赶我走,我不走,小姐。”
嫣然在一旁听得仔细,知道浅笑是因为白雅梅一句“去吧”而如此激动,她平了下心神,走到浅笑身边,轻道:“姐姐,你去吧,小姐昨日夜里就让我为你整理好了东西,以后,以后你就住那个院子吧,你,你好好照顾自己。”
嫣然说到最后,也掩不住自己的情绪,抽咽起来。
浅笑收回视线,看向白雅梅,只见她眼睫毛微微颤动,一滴泪从眼角滑了下来,明显也是不舍得浅笑离开。
浅笑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声音决绝:“小姐,奴婢知道您是因为昨晚的事情生了奴婢的气,但是。”
浅笑嘴唇抿了一下,续道:“但是,小姐,奴婢昨晚是被胁迫的,奴婢不是自愿的。”
嫣然闻言惊异的瞪大了眼睛,见白雅梅嘴唇也动了一下,说道:“是谁胁迫你?”
“是,是二夫人。”浅笑银牙咬的咯吱响,挤出了几个字:“还有小红。”
嫣然恍然,同样是恨恨的咬着牙:“一猜就是她们!”
浅笑点了点头,看向白雅梅:“小姐,您放心,奴婢,奴婢没有做对不起您的事情,奴婢昨晚,没有与将军在一起。”
嫣然闻言大舒了一口气,倏尔面色一喜,抱住浅笑:“真的吗?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可是,可是昨晚我们明明亲耳听到…”
“我离开了。”浅笑坚定的点头,又看向床上躺着的白雅梅:“而且,昨晚将军喝醉后,口中一直喊着小姐的名字,将军以为我是小姐,才会对我那样,后来,后来将军没有对我怎么样,我也趁机离开了。”
嫣然一声欢呼,扑倒在白雅梅身侧,高兴地说道:“小姐,小姐,您听到了吗,浅笑姐姐没有对不起您,将军也没有,小姐,您听到了吗,您开心吗?”
白雅梅紧紧抿着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但面上却是激动欣慰喜悦的,眼角一滴热泪跟着涌了下来。
嫣然见白雅梅听到了,伸手帮她擦了那滴泪,忽的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姐姐,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浅笑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伤口,神色黯然,眸底闪过一丝哀色,随即转为恨意:“是小红。”
“什么?”嫣然惊了一下,虽然想到了小红胁迫她,但没有想到竟然会出手伤害她。
浅笑看了看床上的白雅梅,虽然神色喜悦,但脸色仍然苍白不堪,病态十足,说道:“这件事,等小姐病好了,奴婢再一一禀告,奴婢还得请求小姐为奴婢做主。”
白雅梅嘴唇动了一下,似乎嗯了一声。
嫣然也看向白雅梅,见她眉眼里一丝倦容,便道:“小姐您睡会吧,方才喝了药,又听浅笑姐姐说了这么会话,一定累了,您歇会吧,把身体养好了,才能为浅笑姐姐做主,为您洗刷冤屈。”
白雅梅轻轻点了点头,歪了歪身子,便要睡去,须臾,突然开口轻声说道:“不…见…人…”
浅笑嫣然听得仔细,忙点头称是。二人关好房门,轻轻退了出去。
“姐姐,你也去睡会吧,你看你眼睛肿的,昨晚肯定没睡好,我守着小姐。”嫣然看着浅笑同样虚弱不堪的身子,关切的拉着她手将她送到房间里。
浅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子脏兮兮的衣服,又伸手抚了抚凌乱的发丝,无奈一笑:“那,等会我来替你。”
嫣然板着脸说道:“姐姐再这么见外,我可不理你了。”
说完轻轻一笑:“你就安心睡觉吧,我让小丫头去把你的东西从那个冷冷清清的院子里拿回来,那地方再大,也没咱们院子有人气。”
浅笑鼻头一酸,轻轻将嫣然搂在怀里:“幸好,我还有你,有小姐。”
嫣然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那是自然,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好了,你睡吧,我出去给小姐把药煎上,等下小姐醒了,就该喝了。”
嫣然将浅笑推到床边,为她收拾好床铺,看她安然躺下了,才关好门,退了出来。
方一出门,正要叫个小丫头去将浅笑的包袱从新院子里拿回来,忽然见到一个脚步有些虚浮,但走的极快的人影一闪便进了院子,向着白雅梅卧房走去。
嫣然疾步赶上去,挡在他面前,定睛一看原来是洛离。
只见他衣衫脏乱,胸口还有许多残酒的痕迹没有收拾,脸上嘴角亦有残酒和醉酒之后初醒的惺忪。这邋遢的模样与往日里俊朗飒爽的大将军风姿简直是天壤之别,也难怪她方才乍一眼没有认出来。
“梅儿,如何?”洛离没有想到嫣然竟敢挡在自己面前,心中生起了一丝怒气,但一想到房中病着的白雅梅,也顾不得这些,一边问一边绕开嫣然打算进门。
嫣然随即上前一步,继续挡在洛离身前,板着脸,语气里也没了往日的敬意:“将军请回吧,我家小姐刚刚吃了药,已经睡了,谁都不见。”
虽然浅笑已经澄清了她与洛离之间的关系,但是,嫣然一想到造成这次误会的元凶是牡丹和小红的胁迫,就气不打一处来,而牡丹和小红之所以能进门,不就是眼前这个人一手造成的吗!再加上那个三夫人翠柳空穴来风污蔑小姐的清白,更是与洛离分不开。
想到这里,嫣然一腔怒火全都冲着洛离发泄了开来,即便他是将军也不怕,大不了将她赶出府去。
洛离一听嫣然的话,眼睛不自然的眯了一下,沉住气问道:“你家小姐不见我?”
嫣然听出了洛离语气里的怒意,心中怯了一下,但仍然挡住:“是,将军没有听错,我家小姐谁都不见!”
“你好大的胆子,敢拦我!”洛离看向房中紧紧关着的门,不确定白雅梅是真的睡了还是在假装,情急之下,怒气再也压不住了。
“将军,不是我敢拦您,只是我家小姐刚刚喝了药,正在睡觉,您也知道我家小姐身子弱,不比将军。我家小姐昨夜从书房回来后一夜未睡,染了风寒,将军不但不体谅,还气冲冲的过来问罪,请恕奴婢大胆,不能让您进去扰了我家小姐。”
说到这里,嫣然顿了顿,跪倒在地,抬起头,一字一顿道:“您已经害了我家病倒了,难道还想要我家小姐不得好,永远缠绵病榻吗。”
洛离闻言,震得后退了两步,眼睛望着嫣然决绝的神色,似是拼了命也不要自己进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