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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洛郎说过,只穿我给他做的衣衫。”白雅梅胡乱地翻了一下手下的布条,看向棺中人的神色变了变:“每一件衣服上我都绣了梅花,就连袜子上也…”
对,袜子!
白雅梅猛然站起,来到棺中人足部,伸手将那双靴子扒下来,衣服有可能换,但袜子不会!衣服上已经千疮百孔,但鞋袜不会破!
果然,那双袜子上只沾了点点血迹,根本没有破坏一点。
白雅梅盯着袜筒翻了两遍,也仔仔细细地确认了两遍,那上边,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
“明枫!明枫!”
白雅梅向着外边急声唤着明枫的名字,她要问清楚,洛离究竟有没有换下衣衫。
听到厅内的呼唤,明枫三两步跨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孟骏和良管家。
白雅梅来不及说明,将明枫详详细细地问了个遍。果然,结果正如白雅梅所料,洛离根本没有穿过军中将士的衣服,白雅梅为他准备的衣衫全都特别放到了随身携带的木箱中,这点在良管家处也得到了证实,是他亲手为洛离收拾的行李。
“是了,这就对了,这个人,不是洛离!”白雅梅激动地双手抚上棺木,看向里边的已成血人的尸首,心中无限感激。
“不是将军?不是将军?”明枫孟骏等人听到白雅梅的论断,不禁惊呼出声。待听到她下决断的原因,心中那一丁点怀疑,顿时烟消云散。
只是,若这个人不是洛离,那真的洛离究竟在哪里?难道是明枫他们收尸的时候弄错了?
明枫一口否认,当时战场上除了这一具尸体外,再没有别人穿着将军样式的铠甲,毕竟洛离的铠甲在洛家军是独一件的!
“跟将军一起出战的人,还有活着的吗?你们到时,升平公主如何了?”白雅梅坚信这件事定然与升平公主脱不了干系。
“有活着的,只是因为受伤严重,都已经昏迷,等他们醒后,我也问过,说是昏迷前看到将军被数十人围攻,而且也身受重伤,所以,我才会认为这个人就是将军。”
明枫狠狠地向着棺木砸了一拳,似在为自己没能够好好保护将军而自罚。
白雅梅安慰地拍了拍他肩膀,浅笑亦心疼地将他砸出血迹的手护在自己掌中。
明枫平定了一下,又道:“我到的时候,升平公主已经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因为担心将军,我并没有仔细察看公主的伤势。但是冷涛一直在她身边。”
“哼!冷涛!”提到冷涛的名字,孟骏狠狠地碎了一口唾沫,显然已经听明枫说过了冷涛的真面目:“若是真的换了人,那冷涛定然也有份参与!”
“不错,”明枫点头道:“我与将军一直怀疑冷涛是升平公主的奸细,经过多次试探,也证实了这点。这次出战,将军就是想要一网打尽,没想到最终还是被他们给暗中下了套。”
“你们在明,他们在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也怪不得你。”白雅梅宽慰着明枫,虽然不知道洛离现在如何,但毕竟确定了一点,洛离定然没有死,至少现在这个尸首不是洛离!
只要现在这个尸首不是洛离的,那洛离生还就有了一半的可能。
“升平公主现在何处?”
“升平公主也受了重伤,这七日同满我们一起回来。为了不给敌军泄露消息,我一直没有公开将军去世一事,直到昨日,皇上派出的信兵到达才将此事通报皇上,如今皇上已经另派其他兵将前往前线接掌洛家军。”
难怪朝中一直没有洛离的半丝消息,原来是他们特意隐瞒的。
“升平公主应该受伤极重,回来途中,一直在马车中养伤,从未露面,只有她随身携带的太医,每日都会为公主换药治伤,从那端出来的一盆盆血水中,倒不像是假的。”明枫皱着眉头回忆着这七日里发生的事情,只是他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洛离去世上,哪里还有闲心去监督升平公主。
白雅梅秀眉微蹙,轻轻拍手,沉思道:“你有没有想过,那血水,可能不是公主的?”
众人闻言一惊,不是公主的,难道是?
“难道是将军的!”嫣然心直口快,脱口而出。
“不管是不是,我都要进宫去看看!”白雅梅下定决心,现在洛离生死未卜,她不能明知真相却袖手不管,那个人,可是她的夫君!
可是浅笑嫣然等人哪里放心,现在白雅梅有孕,升平公主又对她虎视眈眈,让她进宫,简直是羊入虎口。
“放心,她想要的东西还没有拿到,自然不敢对我如何。”这个东西自然就是洛离临走时交给她好生保管的公主罪证,升平公主千方百计嫁个洛离就是为了这个,现在嫁给他已不可能,便想要釜底抽薪。
浅笑等人虽之前知道升平公主遣牡丹来偷东西,但是究竟是什么,却是根本不清楚。不过,明枫却是知晓的。
“夫人,我陪您一起进宫!”明枫紧紧将腰间的佩剑提起,就算是闯宫,他也一定要把洛离救出来。
白雅梅轻轻按下他的佩剑:“先礼后兵。浅笑嫣然,你们继续为他换上衣服。”白雅梅转而看向孟骏,低声吩咐:“多派几个人去街上散布谣言,就说,洛离未死,现在正在升平殿中。”
孟骏明枫一听大惊:“夫人,我们是不是应该装作没有发现异常?如果让升平公主知道了讯息,肯定会把将军转移的。还有,您怎么知道,将军一定在升平殿?那可是皇宫啊!”
白雅梅却并不担心:“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在升平殿里都能藏那么多未净身的男子,难道现在连一个洛离也藏不了吗?更何况,洛离身负重伤,定然更容易藏匿。
“至于谣言,应该没有那么快到达宫中。”
话落,白雅梅便只身回到自己闺房,白夫人正在床上歇息,她进来也没有醒过来。绿儿担心白雅梅方才情绪激动会动了胎气,现在正在小厨房为她煮安胎药,自然也没有注意到白雅梅回来。
白雅梅从床下暗格里取出那个锦盒,打开,只见里边密密麻麻摆放了不下百张供词,白雅梅眉头微皱,对升平公主的厌恶更深。
从里面取了两张供词放到怀中,白雅梅又将锦盒小心收好,放回到暗格里,手刚从床下离开,突然变了主意,又将锦盒取出,做了一番改变,才放心地将锦盒放好。这才出门同明枫会合,一同进宫。
洛离战死,升平公主重伤的消息,早已经在京城内传开。白雅梅坐在马车上,一路上看到的都是众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热议,或惋惜,或祈祷。当然也看到了将军府的小厮们换了装,跟这些人凑到一起扯着各种听来的消息。
白雅梅重新坐回到马车里,默默算计着升平公主听到谣言的时辰。
因着升平公主受伤的消息散开,进宫慰问的人络绎不绝。但因为皇上疼惜生怕公主劳累过度,便将所有人回绝了。
白雅梅亦是如此。早在意料之中的事,白雅梅怎会没有对策,从怀中拿出那两张证词交到看守侍卫手中,不出半盏茶功夫,白雅梅便被请进了宫里。而且还是公主身边的贴身婢女乐儿亲自出门迎接。
白雅梅心中冷笑一声,便带着明枫一起进了升平殿。因有公主口谕,明枫亦未被阻拦。
升平殿内,升平公主隔着屏障坐在靠在软榻上,白雅梅进到殿内,透过屏障隐约可以看到榻上人儿的身姿。
“臣妇见过公主。”白雅梅缓缓行礼。
升平公主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算是免礼:“洛大将军英勇殉国,夫人此时却还想着本宫,真是难为你了。”
“公主千金之体,人人该当惦记。更何况,洛郎既已离世,逝去之人已无缘分,那么在世之人便要更加珍惜才是。”白雅梅应对自如,但余光却早已在在升平殿内环视一周,除了浓重的汤药味,便再也没有发现其它可疑之处。
白雅梅不禁有些懊恼,升平公主是何等人物,在宫中隐匿俊美少年长达数年之久,又怎么会轻易露出破绽让她有迹可循?
但是洛离现在的迫切处境,根本不容许白雅梅等太久。想到这里,白雅梅将心一横,不管成败如何,都要拼一把。
“臣妇今日前来,不仅是为了探视公主伤情,还有其他事情,要同公主说上一说。”
升平公主显然没有想到白雅梅会如此开门见山,那些东西可是她梦寐以求长达三年之久的,语气里也带了几分急切:“夫人有何事?”
话落,一旁的乐儿赶忙假装咳嗽了两声,帐内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妥,语气一顿,慢悠悠道:“夫人有事,但说无妨。”
虽然只是几个字,但是白雅梅已然听出了异常,方才升平公主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正中白雅梅下怀,区区五个字,听来底气十足,抑扬顿挫,哪里是身受重伤之人可以说出口的?
所以,升平公主,果然没有受伤!至少不是重伤,那么,真正受了重伤而又需要饮用汤药的就是洛离无疑了!
“既然公主让臣妇但说无妨,那我们今日不如就将话说开了。”白雅梅将小丫头为她上来的茶水端起来,拿下杯盖,轻轻嗅了一下,叹道:“公主的茶好香啊,只是,这么好的茶,公主怎么舍得送给我府上的妾室牡丹呢?”
“你说,咳咳,什么?”升平公主没料到白雅梅又突然说到了牡丹,简直快要被她过分跳跃的思维搅得乱了套。
“公主,如此捏着嗓子说话,是不是很不舒服?”白雅梅将茶杯放回到桌上,用手指在杯沿来回摩挲:“公主有没有受重伤,这里的人,应该都很清楚吧。”
“大胆!”乐儿小脸一惊,赶忙出口喝止,但是手心里却已经沁满了汗珠。她怎么会知道公主没有受伤,她到底想要说什么?难道,她连洛将军也…
一想到洛离,乐儿的眼神下意识地往内殿里瞟了一下,只是眨眼间的动作,却仍被白雅梅收入眼中。洛离,果然在这里,而且就在内殿!
乐儿喝止声止,升平公主却已经朗声笑了出来,这声音虽然娇柔细美,但尖锐响亮,中气十足。既然被她发现了,还不如摊开了出牌。
“将帘幕撤掉。”
乐儿还欲劝说,但看到公主已然摊牌,只好照做,麻利地将帘幕打开,露出了升平公主懒洋洋的面容。脸色煞白,但一双桃花眼灵动有神,显然,她的脸上定然扑了不少粉。
此时,升平公主手里正拿着白雅梅之前交给侍卫的两张证词,冲着她扬了扬,笑道:“夫人既然拿了这个来,定然是牡丹那个贱人出卖了本宫。”
白雅梅不置可否。
“既然如此,说说吧,你今日前来的目的是什么?是想要以此为要挟呢,还是想要以此换来洛白两府以后的太平呢?”升平公主将手里的两张纸甩到一旁,只要一看到上边写着的那些指责她罪行的话,她就心中有气,早知道这些人不安分,她就该在宠幸他们之后将他们全都灭口,而不是给点银子打发出去,今日竟然联合起来指证她!
白雅梅看着翩然落地的两张纸,微笑道:“公主认为呢?公主觉得这两张纸,到底有多重要?”
升平公主不语,只是瞪大了眼睛怒视着白雅梅。多重要,白雅梅这个贱人,明明知道这些纸会将她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却还如此云淡风轻地说出口来。等她将这些证据骗到了手,定要将白雅梅这张利嘴好好缝上以解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