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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九云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手指已然湿润滑腻,美妙的触感还残留在指尖。他将那根手指含在口中,舔了一下,双眼微微眯起,像是在品尝一种珍稀的美味。
“……我想做坏事了。”他捧着她火热的双颊,贴着唇喃喃说。
那就做吧!她闭上眼,张开口,牙齿轻轻咬住他的下唇。
窗外不知何时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小雨滴落在窗台下的芭蕉叶上,那细碎缠绵的声音像他模糊的耳语,从她耳边唇畔辗转蜿蜒而下,一寸寸,一步步,替代了手指亲吻在她最娇嫩的秘密上。
一个人做坏事就足够了。
他的头发泛着凉意,摩挲在她光裸的大腿内侧,掌心有了汗意,在她肌肤上留下湿漉的痕迹。品尝她,诱惑她,像一只无形的小手,推着举着,让她攀上陌生的高峰,不许下来。
覃川竭力地仰头,想要呼吸,又感到吸不进一口真正可以活命的气。她的手在被褥上划动,如同溺水的人,密合的帐子被撩开,朦胧的夜光笼罩在身上,他结实美丽的后背已被汗水浸透,白衫成了半透明的,贴在起伏的肌肉曲线上。
他突然撑起身体,“嗤”一声将身上的衣服撕烂抛下床,晶莹的汗珠落在她胸前,先时滚烫,后又变得冰凉,顺着肋骨染在被褥上。
或许是要来了。覃川眨了眨眼睛,冷不防他突然抓起被子,有些粗鲁强硬地,将她盖住,然后一个翻身,从后面紧紧抱住她下巴放在她柔软的肩窝上,深深呼吸她发间的幽香。她的背与他胸膛上□出的肌肤贴得那么密合,仿佛吸|吮在一起的唇。
覃川不解地抓住他的手,傅九云声线沙哑:“呵,味道很好,你这个坏丫头。”
张开口轻轻噬咬她后颈,辗转沉重的亲吻,一直蔓延到耳廓,胳膊渐渐收紧,几乎要让她窒息在怀抱里。她因不适而挣扎的力道太过弱小,于是就成了有些不甘的欲迎还拒。他的手滑进被子里,顺着柔媚的曲线往下探,再一次覆盖在他方才细密亲吻撩拨过的地方,她发出一个猫一样的哼声,一下蜷缩了起来。
轻柔地撩拨她,她的腰在努力的躲闪,一下又一下撞着他,像挣不开蛛网的小小虫。傅九云一只手按住她坟起的胸,贴着耳朵喃喃:“忍着……乖,忍一忍,别动……”
他的手指探了进去,深深地探进去。
覃川僵住了,两人粗重交织的呼吸骤然停住,仿佛一瞬间陷入了另一个莫名境界。他轻轻咬着她的耳垂,低沉的声音像一个迷幻的梦,说了许多只有他和她才懂的话,像是安抚,像是引诱。引诱她落在他的网里,再也不会挣脱开。
他的手腕温柔而小心,耐心地引领她去一个陌生而绚烂的世界。身体已经不是她自己的,完全不受她摆布,脑子里只剩一片空白,掌心里汗水淋漓,无助地死死抓住他按在胸前的手,为他分开五指,交错而握。
隐隐约约,她记起自己想要的不是这样,但没有能力再深入仔细思考。事情已经往她不曾想过、也不太愿意的那个方向发展狂奔,他不让她追回,再没有机会追回。
情|欲开闸,疯狂侵袭,不可控制。覃川记不得自己后来有没有喊他的名字,他的声音始终在耳边徘徊,他始终那样紧紧地抱着她,一丝一毫也没有松开。潮水渐渐蒸发,挥干,变成燎原大火,在脑门里穿梭烧灼,在四肢百骸席卷。
覃川再一次蜷缩,身体|内部也在蜷缩,然后再舒展,像是生命脉搏在灼灼跳动。或许下一刻她就要坠落去地狱,也可能下一刻是升上九霄天,可是谁还会去想那么多?她觉得自己是哭了,哭得极伤心,甚至已经不能记忆为什么要哭。
傅九云将湿润的手掌收回来,扳着肩膀将她翻转,细密地吻着她紧闭而流泪的双眼,炽热的鼻尖,还有颤抖的嘴唇。
“我爱你,川儿。”他说,“我爱你,嘘,别哭……”
将手掌上的湿意擦干,他双手插入她浓密的发间,捧着她的脸,抚慰地一下一下啄吻。覃川渐渐从翻滚的浪潮中浮起,明明是满足了,可是身体却不安地叫嚣,叫嚣着更大的空虚。她颤巍巍地睁开眼,长长的睫毛上滚下泪珠,哀求似的看着他。
傅九云却合上了双眼,坚定地摇头:“不行,不行。”
覃川双眼又红了。
他笑了笑,将她腮边汗湿的长发拨到耳后,低声道:“我要你记着我,但我还想要你更重要的东西。”
不是她爱着他就不行,不是心里塞满他就不行。他要她的平等,从心到身体,只有他一个人。傅九云就是这样自私自大,他可以纵容她,可以为她生为她死,为她做一切自己不甘愿做的事,但在那之前,她必须要爱他。
覃川再次闭上眼,眉头紧蹙,心里只觉无穷无尽的疲惫空虚。她什么也没说,用力推开他的手,傅九云却不屈不挠换个方向继续抱住她。推了几次,他始终不放,霸道却动作温柔,一次次要抱紧她。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狠狠咬了下去,一直咬得嘴里满是血腥味。
傅九云安静地把手放在她唇边,另一只手却揽着她的脑袋,指尖摩挲着她的头发,一下一下轻轻抚摸。
她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碎了,碎在他温柔的抚摸下。
“不要再逼我。”她终于松开口,声音里带了一丝哽咽。
他紧紧抱了她两下,柔声道:“好,你睡吧,我就在这里,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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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见了眉山君,他很君子的什么也没问,没问他们为什么睡到近午时才起身,也没问为什么夏天那么热覃川要用丝巾把脖子围起来。他只略带同情地看了一眼傅九云,好心地说:“今天能赌么?不行的话后天再说。”
谁都能看出傅九云眼底淡淡的黑色,俨然是一夜没睡且备受折磨的模样。覃川装没听懂,把脸别到一旁看窗外的小桥流水,傅九云笑了笑:“啰嗦什么,我何时输给你过。”
眉山君不以为意,拍了拍手,立即便有三四个红裙白衣的孩童捧着一尊一人多高的酒坛走进来,那里面已兑满了芬芳美酒。酒坛旁架了两只大木勺,大约是用来舀酒的。
“我本来是打算你我二人今日喝干这一坛‘醉生梦死’,但既然情况有变,我身为东家也不会占你便宜。我们就用这木勺舀了酒,帝姬来判,到申时,谁喝的勺数多,谁就算赢。如何?”
“悉听尊便。”
覃川见他貌似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憋在心里的一句话脱口而出:“……九云,还是我来喝吧?”
傅九云回头对她抿唇笑了一下,眸中宝光流转,竟有一丝妩媚之意:“怎么,心疼了?昨夜才应当心疼我。”
她立即闭嘴,故作冷漠地别过脑袋,耳根却渐渐红了。
白白的看两个大男人喝酒实在没什么趣味,覃川坐着看了一会儿就不耐烦了,正打算起身走动走动,忽听外面一阵喧哗,几个小小孩童惊慌失措地闯进来,失声高叫:“主人!有个煞星冲破大门进来了!”
三人一齐抬头,却见远处有个提着长鞭的高大男子飞快朝主屋奔来,身后一群人形灵鬼跟随,有的拽有的扯,有的施法拖延有的拳打脚踢,却无一能奈何得了他,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进主屋。
眉山君和见了鬼似的,一骨碌滚到了桌子下面躲着,死也不肯出来。
那人看了一圈,眉头一皱,冷冷问傅九云:“那窝囊仙人呢?”
傅九云耸耸肩膀,笑道:“谁知道?或许是醉死在温泉里了吧?”
那人神色更冷:“也罢,回头替我告诉他,辛湄我带走了,以后他若敢再靠近半步,休怪我下狠手!”
说罢转身便走,没一会儿便不知从哪个厢房里找到了个少女,抱在怀里大步流星地出去了,来去如风,谁也拦不住一步。
傅九云饶有趣味地用脚踢了踢躲在桌下嚎啕大哭的眉山君:“人走了,出来吧。没用的东西,胆子这样小也敢和别人抢女人。”
眉山君哭得鼻涕都流出来,哀怨地一遍一遍叫着“小湄”,可劲儿捶地,先前那高傲如瘦梅的姿态是半点都没了。覃川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好奇地看着傅九云,用眼神问他接下来怎么办。
傅九云朝她眨眨眼睛,弯腰把哭成破布一般的眉山君扶起,慢条斯理地替他整理头发衣领,一面柔声道:“眉山,一个女人而已,你是堂堂仙人,要什么女人没有?赶紧忘了她,咱们喝酒才是正理。”
眉山君哭得更厉害,哀嚎:“小湄不是别的女人!天下就一个小湄!她好不容易自己跑来找我一趟,怎么这就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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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永恒
“你既这样喜欢她,那就去抢回来好了。”
“……不行!她男人太厉害,有战鬼血统,我打不过他!”眉山君一提起那男人就哆嗦了一下。
“你只管攻陷女人的心,只要她喜欢你,就来十个战鬼也奈何不了你们。”
“不行……小湄心里根本没我!”他哭得昏天暗地,捶胸顿足。
果然是个窝囊仙人。
傅九云一言不发给他倒酒,眉山君一勺一勺的酒灌下去,便像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无非是他怎样与她相识,怎样为她心动,她怎么好,怎么可爱怎么美丽。覃川听着都快睡着,背过去打了个大呵欠。
据说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能喝酒,因为很容易就会醉,眼下眉山君正是这个状况,被别有用心的傅九云一勺勺灌下烈酒,还不停说话,说到后来舌头都打结了,突然哽咽一声,扑在桌子上继续嚎啕大哭。
傅九云转头对覃川眨了眨眼睛,她立即会意,笑眯眯地问:“师叔,您老醉了,还是下去歇息一下吧?”
真正喝醉的人从来不肯承认自己醉了,眉山君只是含含糊糊地摇头否认,隔了一会儿,鼾声大作,却是睡着了。
傅九云唤来灵鬼把他扶着去卧室休息,回头对覃川露齿一笑:“这次赢定了。”
果然第二天眉山君脸色十分不好地找来,丢了一只信封去他怀里,恨道:“你也不是好东西!趁人之危!东西给你!昨天的事……不、不许说出去!”
傅九云了然地点头:“你只管放心,这么丢脸的事说出去连我的脸也没了。”
眉山君脸色发绿:“你、你一点也不懂我的痛苦!”
傅九云拍了拍他的肩膀,收敛笑容,正色道:“眉山,真要喜欢她,被打一顿也没什么。你连自己的心都不敢告诉她,只会哭鼻子,是不是男人?不要叫我看不起你。”
眉山君脸色更绿:“他是上古战鬼后裔!你说的轻松,你怎么不去和他打?!”
“我爱的女人又不叫辛湄。”他轻描淡写一句,堵得眉山君脸色绿成了青桃子,忽然把袖子一摞,把脚一顿:“你说得对!我、我去和他打!”
说完掉头就奔了出去,唤来灵禽仙鹤,长衣飘飘仙风道骨地去找情敌打架了。
覃川同情地看着他瘦弱的背影,再看看一旁奸笑的傅九云,话说,他交了傅九云这样的朋友,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此人见谁黑谁,已经到了黑遍天下的地步,实在让她不得不佩服。
“眉山素日冷静自持,熟知天下苍生之事,无数人花费上万金也未必能求到他一道情报。”傅九云好心解释了一下,“只是他有时候脑子会抽筋,习惯就好。我们住着,等两天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