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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听说有一种特别的药物,人若是不慎误食,就会产生与怀孕类似的假象。”
“没错……”卫夫人突然止住了哭声,“一定是那个贱人做的手脚,自己偷偷吃了奇奇怪怪的东西,先是假装怀孕,然后再假装小产陷害妾身!”她抬头看向闵言熙,“王爷,你一定要为妾身做主!”
闵言熙合眼叹了一口气,侧首问道:“素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素素面色平静,起身道:“王爷,妾身想请徐大人进来。”
“徐晏?”闵言熙满目不解,“跟他又有什么关系?”虽然一脸疑惑,但还是让人将徐晏传了进来。
“王爷”徐晏行了礼,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呈上,“今天早上,素素姑娘让小鹊送来一封信,说是让臣代为保管,等到传人时呈给王爷即可。”
闵言熙一把抓过信封,抽出信纸迅速浏览了一遍,眸中越发阴霾变幻,缓缓站起身来没有说话。素素已经下了床,对卫夫人道:“诚如夫人方才所言,妾身根本就没有怀孕,小产自然也是假的。”顿了顿,蹲下身看着她问道:“妾身只是想问一句,夫人是怎么知道妾身没有怀孕的?”
“……”卫夫人哑口无言,猛得领悟过来颓然倒地。
“你自己看吧!”闵言熙将信纸摔在她的身上,一脸阴郁戾气。
卫夫人颤抖着拣起信纸,上面只有几行小字,妾身有孕蹊跷,无奈出此下策,实非有意害人,还望王爷明鉴!
素素不等她言辞狡辩,继续道:“那天,妾身在夫人那里喝了一碗浓汤,因为有些油腻腻的,夫人便认定是妾身怀了孕。当时传了大夫来,大夫也还拿不准是否有孕,夫人便将大夫撵走了,接着妾身就出了事。”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夫人,妾身没有说错一个字吧。”
卫夫人不可置信道:“你、你一早就知道了。”
“不,开始我也拿不准。”素素摇头,转回头看向闵言熙,“王爷,若不是因为妾身所谓的怀孕,想来白姑娘就不会落水,素素也就不会被关到柴房。事情到了后来,若是素素实话实说,说自己也不知道怀孕是怎么回事,王爷你又会相信谁?”说完,跪在闵言熙面前,“王爷,你是一个胸有沟壑之人,想来不用妾身多说也会明白,一切还请王爷做主。”
“卫嫃,你疯了吗?”闵言熙语气平缓,无限痛惜的看着卫夫人。
卫夫人听到自己的名字,反倒露出一丝笑意,“难得……难得王爷还没忘记妾身的名字。”她低头笑了笑,“卫嫃的命是王爷拣回来的,为了王爷,就算赔上卫嫃的一条命也使得,下地狱也在所不惜。”
闵言熙神色微凝,问道:“素素跟你无冤无仇,何至于此?”
“没错,她是跟妾身无冤无仇。”卫夫人缓缓说道:“王爷若是喜欢年轻女子,十个八个的,卫嫃也不会多说一句,只要王爷高兴就行。可是她”转眸看向素素,“她不过是一个下贱的青楼女子,王爷竟然把她接到王府,难道王爷不知道,现在满京城的人都是怎么议论的?只要能够保住王爷的名声,除掉她,就算王爷不领卫嫃的情,卫嫃也绝对不会有所怨恨。”
素素闻言倒是怔住,一直以来,都以为卫夫人是因为嫉妒自己,所以才趁闵言熙不在动手,没想到她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看着卫夫人眸中的执着,似乎不像是在撒谎,那一抹可以随时去死的决绝,反倒让人无话可说。
闵言熙沉默了许久,最后终于做出了决定,“除去卫氏夫人的名份,仍然暂时住在抱翠居,没有本王的吩咐,不允许踏出抱翠居一步。来人,送她回房!”
素素有一点失落,也有一点点失望,更为自己的将来有所担心,卫夫人和王爷交情非浅,自己往后怕是不会有好日子过。
众人都退得一干二净,屋子里只剩下了闵言熙和素素,空气里静了片刻,闵言熙将素素扶到床上坐下,“没事的,卫氏以后不会再找你的麻烦。”说完这一句,神色复杂的静了静,“往后你也不用给她请安,自己好好养着吧。”
“对不起”素素低头细声,“都是妾身不知深浅,还望王爷恕罪。”
“行了,有些事情以后再跟你解释。”闵言熙扶着她靠在枕头上,“你这些天受了不少的惊吓,先养一养,等脚上的伤好了,我就带你出去散散心。”
前尘往事
一连串的风波之后,素素总算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
闵言熙一向都是事务缠身,不比宁灏悠闲,回京后连着忙了好几天,总算腾出一点空来,打算下午带着素素出去散心。
“姑娘”翠翘在外面喊人,“王爷传话,让姑娘到前厅准备出门。”
“知道了,马上就好。”素素对镜抿了抿发丝,今日特意换了一身明紫色的绡纱轻衫,头上钗环也甚素雅,衬得一双妙目愈发的莹黑剔透。从前在媚春楼,即便再清减也还是花枝招展,如今这样的装扮,反倒更加符合自己的心意一些。
靖北王为什么要给自己赎身?
素素轻嘲,大概就是因为这一点点清雅姿色吧。可是世间男子多半没有定心,一时欢喜、一时厌烦,很可能不用等到自己容颜老去,靖北王就已经先开始厌烦了。
“到了,下车吧。”闵言熙先跳下了马车,搭手接住素素,“前次去南边的时候,正好遇见两匹上好的马驹,一匹给你,一匹本王自己用。因为王府里地方不够宽敞,所以就让养在着云幽山庄了。”
素素欠身,“妾身谢过王爷。”
“别谢了,走吧。”闵言熙不大喜欢客套,拉起素素的手往里走,“你不是喜欢骑马吗?前段总没时间好好教你,正好今天得空,天气也好,等下可以多骑几圈转转。”
“谢”素素说了半个字,又将话咽了回去,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闵言熙带着自己骑马的时候,总会勾起儿时的记忆,心也就不知不觉的柔软起来。也只有在这种时候,自己才是真心想要感谢他的。
“怎么样,还喜欢吗?”闵言熙带着素素来到马厩,里面关着两匹半大的马儿,一黑一红,体型毛色都十分的漂亮。
素素微笑道:“嗯,真的很不错。”
闵言熙指着两匹马儿,介绍道:“一公一母,都是一个品种母马生的,昨天还想好了两个名字,黑的公马叫‘逐日’,红的母马叫‘追月’。”
“逐日?追月?”素素念了一遍,觉得很符合闵言熙平时的性格。
“只可惜,现在还不能套鞍骑马。”闵言熙上前拍了拍,像是对两匹马儿都十分满意,转回头道:“马儿跟人是有感情的,只要你平时对它好,从小养大,将来一辈子都不会离弃你。”
比起心思复杂的人来,闵言熙似乎更加相信马儿一些。
素素不是多嘴的人,只是静静的陪着闵言熙喂完了马,然后换了马儿,一起在空旷草地上跑了好几圈。闵言熙很快跑得一头大汗,遂带着素素回去沐浴换衣,天黑早早的用了晚饭,下人们都退了下去。
素素心情低沉沉的,一整天都没有怎么说话。
“怎么了?”闵言熙看着她问道:“出来散心,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素素摇头,“没有。”
“是不是觉得对卫氏的处罚轻了?”闵言熙可不傻,一语道破了素素的心事,抬了抬手,示意素素不必再调试琴音,“你不明白,本王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她。”
不是为了她?难道还能是为了自己?素素虽然心里疑惑着,但也不好问出来,只是低头应了一声,“嗯。”说完又觉不妥,忙道:“王爷,妾身没有别的意思。”
“其实,卫嫃还有一个孪生妹妹。”闵言熙目光微微朦胧,似乎无限感慨。
“……”素素抬头看了一眼,没有出声。
“卫嫃的妹妹叫做卫婠,两个人长得十分相似,卫婠临终前,将她的家人托付给了本王。当时边境上战火连天,等我带人找到卫家的时候,她们的父母已经双双身亡,卫嫃也是奄奄一息。”
这是素素从来不曾知晓的故事,闵言熙在说到“卫婠”二字时,神色格外柔和,仿佛跟平时换了一个人似的。素素看向面前一身威仪的男人,在那略带沧桑的眉目间,不知道藏了多少隐秘往事,别人只能远远观望罢了。
“当时,卫婠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窗外月色皎洁、清凉如水,像是勾起了闵言熙昔日的柔情,缓缓回忆道:“本来打算回京之后,就正式册封她做我的王妃,结果却在最后出了事,战乱中她替我挡了一箭,不单孩子没了,就连她也因为失血过多而送了性命。”
闵言熙应该没兴趣对自己撒谎,可是,为什么跟翠翘说的不一样?难道说,真正怀孕死去的是妹妹卫婠,并不是现在的卫氏?素素虽然心中有着无限疑惑,也不便在此时多问,亦不好出声,只是静静的听闵言熙往下述说。
“找到卫嫃以后,因为她已经是无依无靠的孤女,再加上卫婠的托付,于是就将她带在了身边,再后来,卫嫃就一直留下服侍。”闵言熙静了片刻,微微蹙眉,“本来我并没那样的意思,卫嫃却很坚持,我只好以卫婠和胎儿死的太惨,不想再有别的女人和孩子为由,婉言拒绝了她。”
素素听出不对劲的地方,既然怀孕和死去的都是妹妹卫婠,闵言熙又不同意,那么卫氏又是怎么成了他的女人,又是因为什么不能怀孕?这里面的曲曲折折,想来多半不会太过简单。
闵言熙继续道:“卫嫃、卫婠是一对孪生姐妹,虽然相貌上差不多是一模一样,但性格上却是不同,卫嫃是一个很固执的人。”说着叹了口气,“本来不想再提起这些,不过不说,恐怕你心里永远都是一个结。”
素素细声,“王爷,不想说就不用勉强了。”
“你听着吧。”闵言熙摇了摇头,缓缓道:“后来卫嫃找到我,说是知道自己不能代替妹妹,没有奢望太多,只求留在我的身边就足够了。”无声沉默良久,语气沉重,“然后……她就当着我的面喝了绝育药。”
“她、她怎么……”素素突然觉得说不出的害怕,不知该怎么形容卫氏,为了留在一个男人身边,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闵言熙端起凉茶喝了两大口,目光微微凝聚,“卫婠临死时说,不管自己发生了什么事,也都不会怨恨本王,永远不会……”
“只要能够保住王爷的名声,除掉她,就算王爷不领卫嫃的情,卫嫃也绝对不会有所怨恨……”素素忆起当日卫氏的话,仿佛就在耳边萦绕,在那一刻,闵言熙一定想到了死去的卫婠。难怪,当时的他脸色都变了。
闵言熙问道:“在想什么?”
“妾身在想”素素犹豫了半晌,也不知道哪里跑来的勇气,问道:“所以王爷因为这些往事,也就不愿意”顿了顿,“……不愿意,妾身怀上王爷的骨肉。”
闵言熙挑眉,“谁跟你说什么了?”
素素摇头,“没有,是妾身多嘴了。”
“王府里人多嘴杂,你是听说银杏的事了吧?”闵言熙眉宇间凝着郁气,沉默片刻才道:“如今皇上的身体不是太好,这一两年朝局必有变化,此时此刻,不论是谁有了本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