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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致远的到来,晚宴特别的丰盛,但吃饭的人却各怀心事。张致远是强打精神,张秋萤是想着心事,柳长青察觉到秋萤神色有异,颇为挂怀,淡淡皱着眉头;张宛如则是看了致远与秋萤的样子,而生徐小环的气。两个娃娃似乎也感觉到大人间不同寻常的氛围,老老实实地吃完饭,该干嘛干嘛去了。
吃完饭,柳长青与张秋萤一起回了卧房,将伺候的人打发了出去,柳长青开门见山问道:“秋萤,你有心事?”
张秋萤也没想瞒他,承认了:“嗯。长青哥,你想纳妾吗?你会纳妾吗?”
柳长青有些伤心地道:“秋萤,我记得我与你说过多次了。天上人间,只你一个。难道你这么信不着长青哥?”
张秋萤沉默了下,又问道:“那若是像徐小环那么好看的女人呢?”
柳长青笑了,边笑边摇头道:“原来如此。你察觉到了?”
张秋萤故意道:“欸?察觉到什么?”
柳长青也不点破她,只是回答她道:“园子里如今就住着徐小环呢,你看我对她怎样?你此番心事,定是因她而起。既如此,长青哥就跟你把话说开,解了你的后顾之忧。”
张秋萤点头:“好,老规矩,床上叙话吧,今儿个真是觉得挺累。”
柳长青不想叫人进来,见外间寝衣已经熏好,就拿了进来,与秋萤换了,然后烫了热茶,与茶壶一起,放到拔布床床头的小矮几上,两人一人一头坐到了床上,递给秋萤一杯热茶后,柳长青才开了口:“也是因着前阵子林子与致远一段公案,我私下里走访过乡邻,除去与案情相关的事情,还打听到一些内|幕,因为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也就没跟你说。”
柳长青见秋萤捧着茶杯,瞪大了眼睛等着下文,就继续道:“你与我说,林子打骂过徐小环,我一直有些不敢相信。但走访过乡邻之后,渐渐有了些想法。徐小环姿容出众,林子又是个外来户,虽说有张家罩着不至于明着有人来欺负,但私下里就说不清了。村里有两个闲话,也是因为这两个闲话,村里人对徐小环的风评不是很好。”
“其一,是说徐小环勾搭周家大少。其实我看多半是周家大少调戏过她,但一来周家财大势大,二来就算没调戏过徐小环的汉子,估计也是对她的美貌要多看两眼的,这样徐小环当然不为村妇们所喜,流言也不会向着她说。这个真实性不可考。”
“其二,据说是秋棠的相公,唐家的少爷,在暖房里对徐小环毛手毛脚过。这个是真的,茂才嫂子那来的消息。徐小环当时奋力反抗,弄出了动静,茂才嫂子过去查看,徐小环才没吃大亏。不过,徐小环羞臊难堪地跑出去的时候,林子正好来送炭。唐家少爷自然不会承认,茂才嫂子当然也不能多嘴,但是我想,林子的心病,那时候就种下了。”
张秋萤听得震惊:“唐家那小子怎能如此无耻!还有那个周大少!他都多少房小妾的人了!而且当初徐小环不也提给过他吗?就是在提亲给林子之前!他不是拒绝了吗?”
柳长青摇头道:“他是拒绝了,但拒绝的不是徐小环,而是徐小环要带着祖母,他才不愿意的。再说了他甚至并不一定真不愿意,只是想着能少些麻烦少些麻烦。只是没想到徐小环硬气得很,直接就找别人了。徐小环当年的亲事,也是提了好些人才成的,你没忘记吧?那么,他贼心不死,也是有可能的。”
张秋萤点了点头,忽然又摇了摇头:“长青哥,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说什么?”
柳长青笑了:“我只想告诉你,人是会变的。因为成长的经历不同,人生的际遇不同,甚至因为个性不同,选择不同,做人的方式不同,总之,林子变了,徐小环也变了,我们不与他们生活在一起,已经有五年时间,不能总用最开始的感觉去给别人定性。”
见秋萤在琢磨,柳长青又道:“张家与林子,正是大恩成仇的例子。唐家少爷调戏徐小环,他们却只能忍气吞声,一来传出去不好听,二来张家又有恩情。徐小环不断有留言传出,所谓三人成虎,林子重压之下,想必才转了心性,由憨厚变得暴戾,最后与致远的冲突,是爆发了。”
柳长青继续道:“而徐小环则是因为过往经历而怕了,她想要有个依靠,既强大又能带她脱离过往的依靠。在这百花深处,我自然是那个首选。我虽不甚注意府内女眷,但若有人个别地想在我眼前出挑,我还是有感觉的。没与你说,是觉得事情在我掌控之内,我本嘱咐了苏锦绣早日与她定下帮工契约,已婉转点到了她,哪知她在桃林相侯,居然来了那么一出,真是人不可貌相!”
张秋萤把茶杯递给他,柳长青又给她续了一杯热茶,秋萤啜了一口,再问道:“这么多人都折服于徐小环的美貌,长青哥为何没有?”
柳长青叹气反问:“若有一年少郎君,比长青哥俊秀十倍,且对你十分中意,秋萤是否会转而心仪于他?”
张秋萤“呸呸”两声道:“纵他俊秀如天神下凡,于我何干?何况,我已有夫君,他默默钟情也就罢了,还来搅扰的话,凭添恶感。”
柳长青笑笑接道:“正是如此。纵她貌美如天仙下凡,于我何干?明知我情有独钟,还仗着貌美来搅扰的话,凭添恶感。”
秋萤笑了,将杯子放下,凑过来窝在柳长青怀里道:“把她嫁走吧,我宁可自己忙暖房那边。”
柳长青摸摸她头发道:“人选我都想好了,邱状元府上总管上次不是带着苏锦绣过来的么?与他闲谈的时候,得知他的儿子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了。你瞧着可还妥当?”
张秋萤想了想,还是道:“就算你我觉得千妥万妥,徐小环不一定就肯愿意。”
柳长青道:“或许我有些自私,总之,她是留不得的。你往日提起她,一口一个小环姐,今日却一直直呼其名,虽说你是个大度性子,但内心深处还是因此不喜她了,有所防备,我不能叫她影响我的秋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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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张致远用完晚饭,推说头疼早早歇下,在卧房辗转反侧良久后,还是心中大乱,他穿衣起来,踱步到了院中。
也该着他遇到徐小环。这徐小环在百花深处桃林里坐了良久,夜里回来,本来她住在最外进的报春院,但厨房却在宛如这进凌冬院里,她来寻些吃的,正好被张致远撞见。
见到张致远,她吃的也不拿了,转身就要走。张致远却赶紧上前两步,拦住了她。
徐小环有些怒了,她压低声音却十分不悦地责问:“致远,该说的我都与你说明白了,你想干什么?”
张致远长叹口气道:“我思虑半晌,辗转反侧,若不是恰好遇到你,我想我是不会专门寻了你去说,这也算天意吧。我不想做什么,只是,好歹……与你相交一场,有件事就告诉你吧。我们说的话,我二姐与三妹都知道了。你在闻香阁跑走之后,我呆了一阵儿,又追了出来,正听到我二姐与秋萤在廊下说话。你欲如何,我不会再管,你,好自为之吧。”
徐小环又羞又急,问道:“真的?”
张致远道:“我骗你有用吗?我素来知道秋萤的性子,但我二姐是不好惹的,她素来疼爱秋萤,恐怕会为她出手,你好自为之。”
张致远说完,转身回了房。独留徐小环愣在当场。
☆、风波暂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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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徐小环的脸有些烧,心里乱七八糟的没个着落,一股又羞又臊的热气直冲头顶,还夹杂着一种愤怒的情绪,她的耳边似乎纷纷滚过那些耳熟能详的议论声。
“听说没?她又勾引周家男人了!贱坯子!”
“林子头领都绿气冲天了!真是青楼外的婊|子!”
“天天装一副可怜相,看得男人们魂儿都飞了!”
“听说村口张大锤为了她要休妻!他大舅子来了要教训这个骚浪货,结果听她叫了一声‘大哥’骨头都酥了!”
“老天爷啊,快下道雷劈了这个不下蛋的骚|母|鸡|吧!看她还能不能走路一摇三摆的扭着屁股勾男人!”
……
徐小环抱住了脑袋,不!她为什么会想起这些?她已经远远地逃开了这些人,逃开了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她没有勾男人!没有!她走路本来就是那样子的,说话本来就是那声音的!
可是,她现在在干什么?她想要干什么?她想留在百花深处,她看上了柳长青,所以她盛装而扮……想要勾引他吗?!现在,却被人拆穿了!
她居然真的像痛恨的那些三姑六婆们说的一样,想利用容貌去勾引男人了!张致远刚才说什么?说张秋萤知道了!张宛如知道了!柳长青也一定知道了!张致远也知道!那个管家娘子苏锦绣估计也知道!难道这园子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一定是的!他们都知道了!但是他们不说出来,他们在等着看大戏,在等着看她出丑!他们比那些口无遮拦的人还要狠毒,他们不说话不嘲笑,他们一定只是在心里鄙夷她咒骂她!
张致远刚才提醒她什么了?对!张致远来告诉她,张宛如要对付她了!
徐小环捂着耳朵,脚下急急地跑向她住的报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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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秋萤一夜好睡,起床后吃过了朝饭,就想与致远一起去停云楼附近,逛逛看有没有适合开分店的铺面。她已与致远说好了,要在他的铺面中格出一个临街的小档口,卖咸菜。
这边人还没有出门,管家娘子苏锦绣带来一个意外的消息:“夫人,适才暖房育菜工来报了件事儿,说今儿清早徐小环没去打理运菜车,我怕她是身体不适什么的,就去看了一眼,结果没见着她,着人在园子庄上四下找了,都没找到。我又回她房中检视了一番,发现她的细软也都不在了。”
张秋萤听了有点意外,想了想问道:“徐小环是识字的,她可有留书?”
苏锦绣摇头道:“特意找了,并无。”
张秋萤沉吟了一下道:“我知道了。此事先不要声张,说不定她有事出门,不知道何时就回来了。你去凌冬院,请我二姐过来。”
苏锦绣领命出去了。张秋萤将丫头们也遣出去,回头对张致远道:“二哥,昨儿个夜里你又见过徐小环,是吗?你与她说了什么?她离开南小巷这事儿,你知道吗?”
张致远挑眉问道:“三儿为何有此一问?”
张秋萤看他一眼道:“就凭你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吃惊。”
张致远笑了,挑起大拇指道:“三妹妹果然聪慧。我昨儿夜里是又见过她,却不是刻意去寻的,我心里乱在院中散步,她似乎要去厨房。其实,你昨天与二姐在闻香阁廊下谈话,我都听见了。见到她的时候,我就点了她一下。一是我心里对她还是有些放不下,忍不住就想告诉她;二来我是觉得告诉她也好,让她心里明白你知道她的心思,好教她知难而退。”
张秋萤问他:“那你知道她去了何处?”
张致远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