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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万八千石?”怀瑜唬得一声站起身子来,被这个数字打懵了,就是这个数字要了祖父命,父亲命,更是搭上了自己,落得个一尸两命!
☆、85乔装查访
怀瑜并不相信库房毫无猫腻;可是自己又不能进入库房,总有怀疑也是无计可施。怀瑜有瞬间疑惑,难道父亲前世真的玩忽职守,致使战备粮食尽毁?
这个念头使得怀瑜一夜辗转无眠。
翌日,怀瑜一早给父母请安;禀明母亲说是想要上街走走;白氏本来不准;怀瑜有搬出白家子嗣之计;白氏闻言沉默半晌;方才答应了;却是吩咐道:“让青柳丫头跟着去吧!”
怀瑜依言带上青柳,却把五福叫来一番细细叮嘱,吩咐她在衙内各处转转;跟大厨房的丫头婆子们套套近乎,设法多了解一些罗家人,当然自家消息一丝也不许泄露。
怀瑜出行,马骁手下五宝四人便亦步亦趋紧跟不舍,怀瑜是想下乡做铃医,以便暗中查访消息,了解一些虚实,叫他们四个门神跟着,不说引起罗家注意,就是那些胆小百姓见了这样精壮汉子四周拱立,谁敢上前看病呢?
只是五宝一根经,任凭怀瑜如何推脱,他都坚持什么公子有令,不敢违抗,亦步亦趋跟随。
马骁是好意,怀瑜也不好怪罪,再者下乡也不知道会遇见什么,有人跟随也是好事,因妥协道:“你们少爷让你们保护三老爷一家,你们四个都跟着我这个表少爷不合适罢,这样好不好,你们选择一人跟着我,其余三人留下?”
五宝显然是个小头目,吩咐三人留下,他自己跟随怀瑜出行。
怀瑜带着五福五宝在街上打个照面,直奔城门而去。青柳一早知道怀瑜打算并不慌张,提着包裹亦步亦趋跟着自家姑娘。却是五宝慌忙阻拦:“白大爷,再走就出城门了,乡下地界,没什么好看头。”
怀瑜也不言语,径直出了城门,怀瑜已经打听清楚,距离县城沿河往东十里处正有一处村庄名唤十里湾。
怀瑜走了一段,城门已经模糊不清之时,怀瑜打出了疑难杂症幌子。
五宝顿时色变:“白大爷,你这是要做铃医?为什么呢,童家也不缺这几钱啊?”
青柳本来不耐烦五宝阴魂不散跟着自家主仆,让自己主仆说话还要遮遮掩掩,管他好意怀疑。总之妨碍了自己主仆就是了,瞪眼就跟他掐上了:“以为我们大姑,”
青柳姑娘两字行将出口,被怀瑜一个眼风下回去了,灵机一动,改了口:“大爷跟你一样,眼里只有钱么?”
因为昨日马骁肯定了白大爷其人身份,五宝倒没有听出什么破绽,瞪眼就朝青柳掐了回去:“这就奇怪了,都出来做铃医了,还说不为钱,难道是好玩呢?”
怀瑜面上淡淡的:“这倒不是,我跟爷爷学了多年,也想学以致用,只是我这样没有名气小字辈就甭想开堂坐诊了,无奈只得下去去试试手了。到什么山上长什么歌,我也想了解一下这里风土人情,顺便观观山景。”
五宝闻言额首:“这话倒是在理儿,不过,你们这样走着去可不成呢,你们等等,我去弄辆车马代步。”
这个倒正好了,怀瑜每每扮成白大爷就会有意把眉毛加粗描成剑眉,只是在家里当着母亲不敢粘贴胡须,五宝跟着又不好意思下手,乘着五宝离去,青柳忙着帮忙怀瑜沾上两瞥短短胡须:“这人真是讨厌极了,姑娘我们快些走,乘机甩掉他。”
怀瑜一笑:“他是好意,我们下乡也不知道会遇见什么,要知道,我们两个可是都怕恶狗哟。”
青柳哼一声:“到底是有点用处了,那就留着他吧。”
怀瑜瞧着青柳有些狐疑,青柳平日最是和蔼之人,今日如何这般冲?却不知道青柳心里很怕被五宝识破姑娘身份,传出什么谣言,在青柳心里,若是马骁跟着那就百好千好,五宝跟着那就是狗皮膏药,不仅没资格还讨厌的很了。
怀瑜自然猜不着青柳心里小九九,主仆两个离开了五宝倒是说话自由了,放松心情说说笑笑,约莫走了半里路,就见五宝匆匆而回,跑的满头大汗,手里牵了一头毛驴,赶上怀瑜只嘀咕:“我的爷叫你们等等怎么走了呢,不怕遇见坏人啊?”
青柳虽是比怀瑜大些,却是正当年纪,眼前路边野花招摇,随手掐了一把野花把玩,熟料那毛驴伸头就抢给吃了。青柳惊吓差点跌倒,翻个白眼就跟五宝呛呛起来:“眼前就有一个最最讨厌的坏人!”
五宝一边责骂毛驴:“这个促狭东西,地上到处都是,偏要抢人家,贱皮啊!”一边跟青柳拍肩膀:“对不起啊小兄弟,不过你也是,一个男人掐把花儿做什么。”
青柳忙着躲避,啐道:“男人不能掐花啊,我掐回去送给五福不行啊?”
五宝闻言嘻嘻一笑:“原是这样兄弟是个怜花之人,小兄弟,算我说错!”青柳气得柳眉倒竖,却是一句话也没得反驳了。难道说自己不是男人,也不喜欢五福?
五宝却是自以为这话说的贴切又雅致,回头又对着怀瑜抱歉搭道:“我原想租辆车,想着乡下地方只怕走不了,也没有骑马铃医啊,就租了毛驴,这个很配铃医身份不是?”
要说怀瑜走路的时候真是很少,这会子也觉得有些腿酸了,便侧坐在毛驴背上。
五宝噗嗤就一笑:“错了,白大爷,这是娘们坐法。”
怀瑜面色一变,男子骑马骑驴都要撩起下摆,有的还要缠在腰上,怀瑜无论如何也做不来当着外人撩袍子。
青柳张嘴就呛呛:“我们大,大爷喜欢,关你什么事啊?”
怀瑜却道:“小哥有没有听过张果老是倒骑驴啊?”
五宝摸摸头:“确乎听过!”
怀瑜一笑掩饰过去了:“这不结了,左不过是为了代步嘛!”
这一村居民零零散散分布在半坡山上,怀瑜没遇见什么大病,不过是伤风受寒之类,再有跑肚拉稀之类,这些人家都不乐意抓药,因为怀瑜只要五文钱诊金,倒也有人请了怀瑜,却是想请教怀瑜给他们指点一些能够就地取材疗病法子。怀瑜看病并不为银子,便也大方说些偏方给他们,马龄齿熬汤可以治腹泻,橘叶可以拔脓消肿,白萝卜可以退烧,白萝卜叶子熬水喝可以治疗胃病等等。
却也打听出来一些官府消息,县衙收税不收粮食,只收银子。老百姓手里没有银子,只好卖了粮食,用铜板去县衙指定指点去兑换银子。平日银子换铜板是一两银子一千个铜板,但是反头用铜板换银子却要一千二百铜板才能换得一两银子。
这还不算完,交税时,县衙还要一两银子收三钱火耗。也就是说罗道德在一辆税银身上就要赚取三钱银子,国家收取一千两,他倒要得五百两,至少稳得三百两,比做个知府还富余。
再有,除了税银,罗道德还要求百姓按人头每人十斤上缴公粮,一斤大米五文。到后春上青黄不接之时,那米买出来却要十五二十文了。
怀瑜纳闷:“百姓叫了税银即可,为什么又要再行廉价买粮食,你们就不问问?”
这家家主姓卫,叹息道:“县丞说的也有理儿啊,备战备荒,抵御外寇内患,十几年前,我们这里闹过匪患,几多富户灭了门呢。现在只是吃不饱,还争什么!”
怀瑜不由冷笑,罗道德这是借口为朝廷准备战备粮搜刮民财啊!
怀瑜在村子里转悠,沿途跟一些破苗除草的农人农妇拉呱几句,中午时分,怀瑜三人在村口一家茶棚歇脚,喝茶吃点心,就听有人议论起新任县太爷的事情,有人说天下乌鸦一般黑,也有人说新任下令乃是两榜进士,家中豪富,应该不会跟那个典吏出身的酷吏不是一个路数。
怀瑜埋着脑袋插嘴:“大家伙倒是说说,什么样县令是好县令呢?”
有人说:“不强征民夫!”
有人道:“那一任官儿叫咱们吃饱饭就是好官!”
也有人道:“他若叫我们过上房顶有瓦,身上有衣,肚里有食的好日子,我们就说他是个好官儿。”
怀瑜听得微微额首,这些百姓倒也实在,丰衣足食,这个要求实在很低了。因道:“能问问县衙强征民夫妇做什么么?”
下面你一句我一句叽叽喳喳,有说挖河道,有说修堤坝,有说修路基。
他们之所以这样群情激奋,因为马上又要统调工修堤坝了,衙门不管饭食,不管住宿,既不能以工抵税,秋下还要强迫他们低价卖粮以为储备,不然就不许过年时节杀猪宰羊。所以他们意见很大。
怀瑜又问:“你们想来该谁家修堤坝呢?”
有人嬉笑:“县太爷呗,谁叫他是百姓父母呢!”
这话一出,有人跟着嬉笑:“这话很是。”也有人反驳:“王老五好不要脸,你娶媳妇怎不叫县太爷啊?”
怀瑜没想到这些人说个修堤坝竟然能够扯上娶媳妇儿,顿时红脸不语了。
五宝有些见识,出言帮腔:“土地是你们的,修堤坝是为了你们自己利益不受损害,凭什么叫县太爷去啊?”
怀瑜额首:“是啊,县太爷就是有此心,他也只有一个人一双手啊!”
这话一出,茶棚一时沉寂,许多人回过味儿了,齐齐看相坐在边角怀瑜三人:“你们是谁?凭什么质问我们?“怀瑜一见这些人一个个面色不善,眸含疑惑,忙着把招牌一晃赔笑道:“我们是铃医,走累了在此歇歇脚。”
方才怀瑜给钱痛快,三人喝茶吃点心给了一串子钱,老板娘子笑吟吟出来打圆场:“这位小兄弟却是会医术,方才我牙疼经过这位小兄弟指点掐掐虎口,真的就不疼了。”
有人起哄:“真的吗,钱三娘,若是叫小先生给你亲自掐一掐,你只怕要百病消除了!”
钱三娘笑嘻嘻:“这话听说怪顺耳呢,王铁嘴,你娃子孝顺哟!”
这样村话怀瑜没法子听了,且今日目的已经基本达到了,在众人哄笑声中匆忙跨骑药袋溜之乎也。
五宝听得正带劲儿,却见怀瑜主仆落荒而逃,忙着跟上嘻嘻笑:“老板娘虽然嘴巴利索,看着却是眼神清明是个正经人,不会怎样,你跑什么?”
怀瑜不好开口解释,青柳却是毫不客气一顿炮轰:“我们大,大公子可是书生,谦谦君子,你当时你啊,兵油子一个,死皮赖脸!”
五宝顿时不乐意了:“你们大爷谦谦君子我承认,可是我却不是兵油子,还死皮赖脸,这话也太难听了。”
青柳讨厌五宝嬉皮笑脸,把脸一板:“嫌难听明儿莫来呀。”
五宝闻言讶异:“啊,明儿还来啊?”
怀瑜闻言额首:“嗯,明儿走得远些,明儿我们打西门走,那边十里之处有一处村舍叫桑树湾,我想去悄悄去,只怕漫山遍野都是桑树不成?”
五宝顿时挎起脸,他倒不是怕走路,只是他跟着这么个奶油书生消磨时光,还不如回去耍一路拳脚,练一阵枪法呢。就是去河里练习操浆也比这个有意思,起码大家还可以说说笑笑,那似这两人,不咸不淡,主子轻易不开口,小厮开口就呛呛。
却说一行人临要进城,青柳收起包裹,怀瑜也把两撇胡须摘了。
五宝借口还牲口,不跟怀瑜们一路,实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