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童老爷子听了甚是高兴,伸手一刮孙女儿翘鼻子:“是啊,和好才好,一好百好,可是你外公那个倔老头躲在山里不出来,能奈何?”
怀瑜闻言一计生成:“爷爷,你去过巫溪镇没有?见没见过外公家里竹林,还有山下的莲池?外公那里的荷花花期晚,而今正是花事鼎盛时期,满山遍野五彩缤纷,空气里都飘着香味呢!”
童老爷子抿紧嘴巴瞪着怀瑜:“你这个小东西,是让祖父去给你外公负荆请罪?”
怀瑜马上嘻嘻笑:“不是,怎么是请罪呢?是走亲戚,串门子。外公可是说了热会生痰,凉亦生痰,巫溪镇而今可是不热不凉,恰如春日哟!”
童老爷子早已经明白了孙女之意,故作懵懂,闻言面上露出神往之色:“哎哟,听你这般一说,真是馋人呢!”
怀瑜马上顺毛捋:“不如咱们明日去瞧瞧外公去?到时候您说几句好话把外公顺道骗出来,到时候您出本钱,外公出医术,外公医术在宜城也是响当当哟,每年可是不少人进山求诊。您两老合伙子开的药局,凭您的人脉信誉,加上外公医术名气,还不是银子赚得哗哗响呢!”
童老爷子一本正经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你忙叨叨筹划来筹划去,拉拢咱们开药局,到了没你的事儿,爷爷不好意思啊?”
怀瑜笑盈盈拉住老爷子:“怎么没事儿,我不是跟爷爷学习管帐么,倒时候,我就替您二老做账房,替二老掌管银钱,您二老赚得银子放心交给我,孙女保证,绝不会算错一分一厘。”
童老爷子闻言呵呵笑起来:“我们做事你管钱?好好好,这个主意好!”
怀瑜也笑:“我就说好吧?这世上再也找不出来比孙女还跟外公祖父亲的人了,您们二老不相信孙女,还能相信谁呢!”
童老爷子是行动派,当夜就分派下去,着令老寿头打点起来,准备礼品,安排人手车架,后日清晨起程。家里出了怀瑜爷孙两个知道行程,就只剩下老寿头知道,其余随从动问,老寿头惯纵一句话:“老爷子要出门访友,你们跟着就是了,那一次还亏待你们不成!”
其实怀瑜不以为童老虎敢公然弑父,隐匿出游巫溪一事大可不必。
无奈这是老寿头年轻时候跟随老爷子出门养成习惯,一般情况不会泄露出行的目的与地界。老爷子行事的宗旨是:“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 ,几事不密则成害 。”
老爷子行走大江南北做生意靠的就是这个无敌法宝。
怀瑜考虑到母亲白氏是个心慈手软的,抵不住人家三句好话吗,而桃红母女不是忠贞之人,故而老爷子吩咐不许泄露行踪,怀瑜也对母亲保密了行程,直说老爷子为了父亲事情出门交游斡旋,特特叮嘱母亲不可泄露分毫。
白氏闻言顿时谨慎起来,她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也知道事关朝廷不是好玩的。
怀瑜爷孙与八月十八辰时正刻启程,随行车架三两,一辆怀瑜爷孙两个带着福儿同坐,怀瑜不放心家里一摊子事情,留下青柳代替自己守护三房门禁,带着福儿丫头是因为这丫头忠心可嘉,肯为了主子死心塌地,值得信赖,怀瑜准备细心栽培,以为臂膀。
第二辆车载着老寿头以及惯常给老寿头打下手的两个服侍童儿。他们惯常给老爷子装烟袋,喂雀儿,老爷子写字他们便磨墨铺纸。这也是老爷子脾气有些古怪,屋里除了针线伙计收拾屋子,其余不喜欢用丫头服侍,书房里惯常是小童服侍。
再有两个长随骑马开路,这二人旬日就在门房执勤,夜晚看护门禁,一个叫周石,一个张铁,俱是三十郎当岁,他们是老爷子早年行走江湖时候救下一双耍把式兄弟,他们不是户下人,只算客居清客,属于随时随地可以告辞走人那种。他们一般只听老爷子与老寿头差遣,寻日里老爷子出门办事都带着他们随伺。
老爷子曾经要赏赐他们妻房,二人坚决辞了,说是不耐烦家眷拖累,喜欢自由自在。这二人对府里其余人等,凭是大爷还是姑娘,一律不理不睬。
怀瑜前生厌恶他们臭脾气,对他们也是不理不睬,重生后知道笼络人才重要性,但凡遇见便称呼一声石叔,铁叔。这二人顶多点点头,不答应也不拒绝。
这日落日时分,怀瑜爷孙两个到了巫溪镇外竹林白家。
虽然前有周氏提前通风报信,当怀瑜爷孙两个出现在溪边石桥之时,白老爷子还是眼眶湿润了。
看着爷孙两个笑盈盈的走来,童老亲家手里扬起竹节拐杖:“嗨嗨,亲家公,我来找你划拳吃酒了,欢迎不欢迎啊?”
这种久违的舒爽与畅快的感觉,让白老爷子瞬间萌生悔意,自己这是干些什么呢?女儿受了暗算伤了身子子嗣艰难,岂止自己伤心?亲家公除了过继之事,并无不妥,自己生的哪门子暗气,白白错过五年的惬意时光!
白老爷子绷着脸颊舒展了,甩着膀子迎了上来:“老哥哥啊,真是稀客贵客啊,八抬大轿也请不来的贵客,岂能不欢迎啊!”
“来来来,请请请啊!”
“亲家先请啊!”
两个合起来一百多岁的老头儿黏黏糊糊你来我往,连累的怀瑜给外公见礼机会也没有了,索性蹬蹬蹬先行上了石阶路。沐浴在青山露水之间,呼吸着清幽荷香竹叶香味,怀瑜身心顿时欢畅万分,精气神儿高涨,朝着胖乎乎的张婶迎了上去:“张婶,我来看您呢!可有好吃好喝的快些摆上来吧,饿坏了,都!”
张婶如今在百家帮工,衣食无忧,白老爷子待人和气,对待张婶夫妻亲人一般,张婶娘家人生病求道老爷子门上,老爷子二话不说,亲自上门诊治还白送药草。张婶在乡邻面前挣足了面子,整天喜眯眯的自觉一下子从糠箩跳进了米箩,夜里都笑醒了好几回。
姑奶奶白氏母女也把她当成家人惦记,中秋节礼,怀瑜母女还特特给张婶夫妻备办一份,又给张婶儿子媳妇孙子们打包了数十件冬秋衣衫,目的是要张婶贴心贴意服侍老爷子。
怀瑜的举手之劳,却让张婶当成恩人一般敬重,张婶天天念叨要当面感谢姑奶奶,孙小姐,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愿望,真是喜从天降。
张婶一时间喜得见牙不见眼:“哎哟,我的孙小姐也,怪的一早喜鹊临门喳喳吵闹,我还嫌他聒噪,原来果然是报喜鸟也!”
49老冤家握手言和,新朋友意气相投
两位亲家老爷子自从怀瑾满月宴开始分崩至今;说两位老爷子不后悔当初冲动是假的,只是两位爷在各自领域都是名士,有些傲气,一时间都抹不开脸去;再后悔也不会主动低头。
这一回怀瑜给他们搭了梯子,彼此正好借着梯子下台子,握手言欢,无论是童老爷子还是白老爷子一律不再重提旧话了。剩下来事情就是白老爷子跟童老爷子炫耀自己地窖里那一坛坛的果子酒,有青桃酒,枣儿酒,最最得意是野葡萄果子酒。这些果子酒都是白老爷子针对老人家养生之道特酿出来;最是舒经活络的好东西。
童老爷子最近被怀瑜管制,不得畅意饮酒;乍见这些色泽美丽的美酒佳酿,喉咙里直冒酸水儿,拉着亲家老爷斗酒解馋,不妨头果子酒也醉人,两位老亲家最终一人喝光一坛子青桃酒,开始各自检讨自己不是,童老爷子许诺,无论是童三爷再生一子,还是怀瑾生子还宗,总之叫白家坟头冒香烟。白老爷子则感激的热泪盈眶,只说是自己古怪了狭隘了,不及亲家老爷子肚子里能撑船。
而后,两人握手言和,把臂再饮,这一次,两人各自喝下一坛子葡萄酒后,舌头不灵活了,睡不成话了,双双拍肩膀洒热泪,最后双双哧溜一声醉倒桌下。
吓得怀瑜不轻,亏得是二楼饮酒,楼板不硬二老没损伤。
张婶夫妻将二位老人家抬进卧房,因为怀瑜等临时起意,白家就两层的小楼,且只有三开间,一下子住不下许多人,白老爷子家里的铺盖行礼床铺也有欠缺,索性是八月天气,在楼板上打地铺不甚要紧,有一件棉衣搭一下也能将就了。
只是童老爷子年岁大了,睡不得地铺,怀瑜做主将他跟白老爷子抵足而眠。隔日怀瑜一早帮着张身子熬好白粥来叫外公与祖父,却见两位老爷子各自抱着对方的退杆子睡得香甜。
怀瑜得见,心里吃了蜜似的,但愿从此两位老爷子同心同德,自己就有福了。
隔天,白老爷子带领着童老爷子爬上了雄踞铁公山麓的神龙寺,在百草王前神坛上双双拜倒,嘴里各自嘀嘀咕咕,怀瑜不听也知道,大约是祈求子嗣。
不过,白老爷子也有坚持,他当年落难至此落地生根,在这巫溪镇生活将近三十年,与这片竹子也有了感情,叫他一下子丢手有些难以割舍。
不过,白老爷子答应会每月抽几日到宜城走亲访友,怀瑜趁机提出,要白老爷子这一次就随自己返城,好生给母亲做一个详尽诊断,调理身子,以便产下男丁。
对此,白老爷子欣然认同。
怀瑜避过童老爷子跟白老爷子做了保证,倘若母亲不能再次产下男丁延续白家香烟,自己愿意出继,无论是招赘也好,还宗也成,但凭外公高兴。
面对如此乖巧懂事外孙女儿,白老爷子当即感动的热泪满眶:“果然有此一日,爷爷也有脸回去给你太爷爷磕头了!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这是白老爷子第一次提起列祖列宗,外公家里没有祖宗庙,就连白氏也不得而知,白氏前世曾经告知怀瑜,说是她也曾经悄悄打探过,想回乡探望族亲,却因为白老爷子讳如莫深而作罢。
怀瑜对于外公身世甚是好奇,一般隐姓埋名避难者,不是躲避仇家就是躲避朝廷,怀瑜真想知道外公属于哪一种,亦或者,外公外公乃是红佛夜奔,文君当户?
不过看着外公这般注重子嗣,应该不在夜奔之列!
童老爷子原本要在这神仙一般仙境多打住些日子,无奈五日后,外出打探消息周石兴冲冲报喜来了,原来是县上得了邸报,夷陵籍生员童如山得中第三十六名举人。又说道家里没有男子应酬官衙,大奶奶请小大爷回家陪客,族长得信也主动上门陪同方才勉强周全。
最后周石言道:“三夫人着急上火,到处打探老爷子下落,老爷子再不回去,三夫人大约要上房了。”
怀瑜一早知道这个结果,喜忧参半,两位老爷子却是喜得老泪纵横,尤其是童老爷子,更是双手合十,扑通跪地,望着南方磕了三个响头:“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
这一日正是八月二十三日,隔日二十四日一早童老爷子一行起身返城,这一次同行者尚有白老爷子。怀瑜左手挽着外公,右手挽着祖父,左右晃着脑袋眯眯笑,恁把清澈澈的杏仁眼笑成了迷离蒙蒙狐狸眼。
童老爷子瞧着怀瑜喜飞天外的得瑟样子,翘翘胡子吃起醋:“瞧瞧这丫头,啊,外公同车高兴成这样!”
白老爷子笑吟吟:“这丫头那日不笑几回呢,亲家老爷真是蹊跷话呢!”
怀瑜乐得看他们唇枪舌剑,左顾右盼咧嘴笑。
两位老爷子瞧着小孙女笑眯眯眼睛,得意的狐狸似的,顿时悟了,这个丫头喜从何来,双双笑弯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