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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将+番外 作者:风荷游月(晋江季榜推荐vip2014-09-08完结)-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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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而终。

    薛纷纷将药方接在手中,“六哥大可不必如此,天底下大夫那么多,我找别人也是一样的。”

    薛锦意看着她脸颊,“别人经手的我都不放心。”

    闻言薛纷纷脸上极不自在,脚尖转了转又随时上车的趋势,“我总不能一辈子都麻烦你,况且永安城距离粤东那么远,届时等你药方到了,说不定我病已经好了。”

    小姑娘说话当真心狠,薛锦意无奈地勾起唇角,“这是最后一次。”

    薛纷纷这才面色缓和了些,目光落在他身上,“六哥是否一夜没睡,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吧,不多时我便要走了。”

    此事莺时在忙着布置后面马车物什,平南王妃在跟饭饭叮嘱事宜,反而没人注意这边情况。

    似是猜到她小心思一般,薛锦意看着她脚下不动,“纷纷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了吗?”

    薛纷纷摇摇头,旋即又一颔首,“六哥也多注意身体。”

    说罢踩上脚凳登上马车,才打起帘子又被唤住,薛锦意滞了滞,少顷状似随口一问:“若是没发生那日午时的事,你还会嫁去将军府吗?”

    薛纷纷认真地思忖,末了答道:“不会。”

    一抬眼看到傅容正朝这边走来,昂首阔步,平静眸子从她身上落向薛锦意,也不知把刚才的话听去没有。

    薛纷纷心中一虚,掀起帘子忙钻了进去。

    *

    傅容因为卫所一事焦头烂额,总算找到了苏州府动乱不安的根源。原是因为边关战乱不休,又连吃败仗,死伤兵役数不胜数。朝廷对此一拖再拖,既不嘉赏又不封爵,家属得不到抚恤慰问,地方留守兵卒无心操练,百姓愈发不满,民心渐失。

    傅容将此事上报于朝廷,奈何几日下来得不到任何回应,今日好不容易来了封加急文书,傅容在马车里打开时,却见上面只写了“朕已阅”三字。

    这皇帝是存心要气死他……傅容哭笑不得,只觉得脑仁发疼。

    偏头一睨薛纷纷正百无聊赖地摆弄华容道,想到方才场景,索性连卫所文书也不看了,扔回坐褥上一本正经地唤道:“纷纷。”

    薛纷纷本就心虚,被他这么一叫手下一哆嗦,“什么?”

    犹记得当初她爹训人时也是这般口气,这般肃穆,不怒自威,使她至今心有余悸。

    “方才你跟薛锦意说了什么?”傅容懒怠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睇了她一眼。

    薛纷纷诚实坦白,答的迅速:“六哥给我开了几幅药方子,是按着我病况来的。我见他因此好几天没休息,便让他先回去了。”

    “你倒是关心他。”傅容淡声,话里听不出是何情绪。

    马车徐徐前行,道路不甚平坦,路上难免颠簸,薛纷纷枕了个金银丝妆花大迎枕在身后垫着,这会儿被他盯的背脊生寒,情不自禁地往后缩了缩,“毕竟他是我……”

    “六哥哥?”傅容故意拿话噎她。

    话音刚落便见薛纷纷蓦地涨红了脸,“傅容!”

    傅容不为所动,指节叩在车厢座位上发出笃笃两声,是他训斥士兵时的惯有动作,“谁才是你夫君?”

    薛纷纷静了半响,低低糯声:“你。”

    傅容扬眉一笑,还知道是他?

    “既然如此怎么不见你关心我,反倒关心起旁人?”

    经此一提,薛纷纷这才恍然,这两天他都是早出晚归,夜里一直待在书房。然而薛纷纷以为他跟在将军府一样睡书房,乐得不用跟人挤做一处,自然也没有过问。

    傅容又道:“我有足足两日没阖眼了。”

    说着伸展了双腿,姿态随性洒脱,朝薛纷纷看去。黝黑眸子乌不见底,定定地将人觑着。

 第23章 八珍糕点

    薛纷纷深以为然,从身下抽出迎枕送到他面前,分明是讨好模样却瘪着嘴不情不愿:“这马车是娘亲特意命人布置的,舒适惬意,将军不如躺着睡会儿?”

    傅容垂眸看向妆花大迎枕,并不表态,“苏州府近来不甚太平,到了那处我或许很忙,你同你那几个丫鬟在一起,别到处乱走动。”

    莺时几人在后面一辆马车上坐着,身边没人使唤薛纷纷很不习惯,好在车厢够宽敞,小事尚且能应付过来。她趴在绛紫绣金丝绒毯子上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抬眼看傅容:“你不睡一会儿吗?”

    傅容头倚着车壁,双臂抱于身前,低着嗓音一嗯,便再没声音了。

    马车才出城门,到苏州府还有七八天距离,薛纷纷掰着手指头数日子,过了片刻身旁响起平稳呼吸声,她偏头望去,见傅容已经就着姿势睡着了。

    索性坐起来打量他睡颜,细细想来,两人似乎极少有单独相处的时候,身旁总有各色人物走动来往。即便有时晚上共寝一塌,她也朝着里面,权当身旁的人不存在,除了别扭,更有尴尬,倒不如假装睡着了来的干脆。

    盯着看了一会儿,薛纷纷情不自禁想摸摸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手在半空顿住,又收回来在坐褥上挠了挠。手痒是病,得治。

    犹记得莺时说过桌几底下有点心零嘴,薛纷纷从桌子底下拿出个雕漆宝相花纹葵瓣式捧盒,便见里面粉彩缠枝纹碟子里糕点精致。八珍糕是平南王妃特意命人准备的,说是既能补脾和中,又能滋补养颜,特特让饭饭学了如何制作。

    薛纷纷拿起咬了一口,糯米加上莲子杏仁等八味,甜香适中,不知不觉已将整个吞入腹中。

    是以傅容小憩睁开眼,见到的便是少女坐在一角,一壁吃得脸颊鼓鼓,一壁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光景。他楞了半响,揉了揉酸疼的脖颈,“看什么呢?”

    “看你呀。”薛纷纷将咬了一口的八珍糕递到他跟前,眯眼乖觉地笑了笑,“将军吃吗,这个对老年人身体也很好,补中益气,强身健体。”

    傅容不动声色地睇了她一眼,“夫人嫌我身体不好?”

    薛纷纷听不懂他话里意思,偏头杏眸眨了眨,“我爹跟你年纪这般大的时候,都已经有了三哥四哥了,将军怎么膝下连个孩子也没有?”

    感情是当真怀疑他的能力,傅容刚睡醒脑子不大清醒,稍一停滞淡声道:“杜氏身体不好,加上她不喜欢孩子,便一直没要。”

    竟然还有不喜欢孩子的?薛纷纷面露疑惑,十分不解,她二姐去年才生了个小糯米团子,软软嫩嫩的,每次薛纷纷见了都想揉她,欢喜的不得了。

    她便问道:“那你喜欢孩子吗?”

    傅容稍一停顿,对上她好奇目光,轻笑勾唇,“自然喜欢。”

    “我也是。”薛纷纷颇为认同地颔首,旋即又忍不住问:“那杜氏是如何过世的?”

    分明十分想知却假装随口一问的小模样,让傅容禁不住牵起唇角,“小姑娘家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薛纷纷不以为意地低哼了声,话题一转犀利道:“你喜欢她吗?”

    “……”傅容转眸对上她视线,浓眉微蹙了蹙,思忖该如何向她解释。

    “我知道了,一定是喜欢的。”薛纷纷十分知趣地解答,捏了颗白梅放入口中,乌溜溜的眼珠流转顾盼,“不过没关系,反正你那么老,也不适合我。”

    傅容尚来不及开口,已被她下了结论,遂抬手在她脑门上轻敲了敲,“口口声声说我老,我究竟有多么老?”

    薛纷纷挥开他的大掌,捂着脑袋向后一缩,“你想立刻变得年轻吗?”

    “如何?”傅容扬眉,来了几分兴趣。

    薛纷纷放下挡在面前的手,杏眸弯似天边月牙,粉雕玉琢的脸上泛着盈盈笑意,慧黠皎洁,声音娇娇软软:“容容。”

    傅容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顿了半响,末了训斥道:“成何体统!”

    薛纷纷不管,“容容多好听。”

    她十分满意这个名字,在傅容身旁连叫了好几声,即便得不到回应,也一个人笑嘻嘻地自娱自乐。

    最后被傅容忍无可忍捂住了嘴,“在外人面前不可这么叫。”

    他一只手把薛纷纷的脸挡得只剩下双澄澈眸子,见她乖巧地点头后才放开。

    *

    马车在苏州府前一个地方停住,天色已暗,今晚怕是赶不过去,不如先在此处住上一晚,翌日待城门开了再进。

    酽青云朵压境,似一幅绝妙丹青。他们居住的客栈名曰越阳,上下共三层,伙计热心积极,问了他们要几间客房后便鞍前马后地上楼了。因着此处已处于苏州府管辖,凡事容易落人口舌,薛纷纷和傅容一看便知是夫妻,倒不好分房而睡,是以两人只要了一间上房。莺时季夏等人睡在隔壁,方便随叫随到。

    盖因要下雨的缘故,天气阴冷,薛纷纷也跟着手脚冰凉。在客栈洗澡总归不便,况且多人用过的大木桶她嫌弃得紧,只叫人准备了一盆热水泡脚。

    薛纷纷懒怠地斜倚在床头,莺时正在给她褪除鞋袜,忧愁不已,“方才我出去看了,乌云厚重,恐怕是场大雨。若真是如此,小姐我们明日还要在此多逗留一天……”

    薛纷纷抬脚试了试水温,这才慢慢放进去,不以为然道:“这时候的雨还能下一天一夜不成?若是我们再晚到一天,恐怕容容便要为此烂额焦头了。”

    莺时手下动作一顿,容容?

    她循着小姐的目光看去,触及傅容面无表情的冷硬脸庞时浑身一震,略带惊悚地收回目光。权当没有听到,眼观鼻鼻观心继续服侍薛纷纷。

    傅容放下手中巾栉,朝这边看了一眼,忽然对莺时道:“你先出去。”

    莺时无措地看了薛纷纷一眼,得到她首肯后才退下,并说:“小姐你何时泡好了叫我一声便是,我就在隔壁候着。”

    水里加了党参黄芪白术,滋补气虚,每日泡上小半个时辰,对身体有益。

    见傅容来到跟前,她仰头一笑,十分自觉:“莺时不是外人,将军若是不喜欢,我下回不叫就是了。”

    傅容并不接话,捞过她小手放在掌心,果真既冷又凉,“你每逢雨天便是如此?”

    薛纷纷不安分地在他手心动了动,“嗯。”包裹着双手的手掌厚实温热,她忽然打消了抽回的念头,“将军的手很暖和,正好我们中和一下。”

    纤细无骨的小手亟欲取暖,细腻光滑的皮肤和他粗糙带着厚茧的掌心截然不同。昏昧烛光下她肌骨莹润,睫毛在眼下打出半圈阴影,傅容盯着看了片刻,在她身侧坐下命令:“日后身体不舒服都要跟我说,切莫再像那天早晨一样吓人。”

    薛纷纷偏头看去,“哦。”

    *

    不多时屋外响起落雨声,起初叮咚作响,少顷风驰雨骤,大雨如注,砸在屋檐发出沉闷撞击声。薛纷纷才穿上白袜,莺时端了水出去倒,便听楼下传来嘈杂声,伴随而来的还有方才伙计尖锐的刻薄声。

    她一时忍不住心中好奇,穿上青莲缎羊皮金缉云头鞋推开了门,扶着栏杆往楼下看去。

    只见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浑身*狼狈地站在大堂,水色直裰湿透贴着瘦长身型,饶是如此仍旧不改他周身的儒雅温润之气。薛纷纷盯着看了会儿,黛眉不由自主地蹙起。

    在伙计试图第二次将他赶出客栈外时,薛纷纷忍不住楼下扔了粒花生米,正中那伙计头顶,“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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