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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被美人撇下不管了,难怪有闲心来这儿叨扰咱们白宫主。”凌昭云摇摇扇子,笑得揶揄,“依我看,纵然临风山庄的那位二小姐再怎么清丽脱俗,也不如沉月宫主姿容绝世——噗——咳咳咳……”
白轻墨淡淡收回手,笑得不动声色。
兰箫一笑:“我今日来却也并非完全是为了同你们闲磕牙。想来你们也已经知道,前两日影芙门派人来了我碧落教。”
凌昭云微微挑眉:“怎么?”
“影芙门当年为抗魔宫出了不少力,魔宫也因此损失了不少精兵良将。如今回来报仇,自然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也折了不少影芙门的精兵良将。”兰箫将九夜抛下,接过下人递来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道,“他们知道乾坤盟正在声势浩大地进行扩张,也明白面对如今的魔宫,各大门派绝对不能各自为政,否则定是死路一条。然则他们十分不愿意加入乾坤盟,便想寻找其他的出路。”
祈无芳问:“所以?”
“所以,他们找上了我碧落教。”兰箫弯起唇角,漆黑的眸子闪着微光,看向白轻墨与凌昭云,“还有沉月宫与倾云楼。”
“哦?”
“隐宗行事隐秘,从不在明面上干涉江湖大事,是正是邪是白是黑,江湖人都看不甚清,自然也就不知晓他们是什么口味。”兰箫微微勾起唇角,“如今看来,三大隐宗之中,至少影芙门不太喜欢白道的作风。”
“那其他两家呢?”白轻墨问道,“当年为了抵抗魔宫,出了力的可不止是影芙门一派。”
“据我所知,修梅苑和南朝(zhao)庭似乎一个好白道一个偏黑道,因此二者关系不甚融洽。”凌昭云道,“修梅苑与七大门派之一的峨眉派同样是女子当涂掌事的门派,私交甚密,若是真支撑不住,修梅苑应当会应邀加入乾坤盟。而南朝庭嘛,估计暂时还没受到什么大的损伤,若真到了那个地步,大抵也是不屑投靠临风山庄,而更愿意靠向我们这边的——毕竟黑道少有门派能成气候,还是我们这几家要靠谱一些。”
“另外一件事,我想你们会更有兴趣。”兰箫啜了一口茶,“知道影芙门的高手是怎么折了的么?”
祈无芳问道:“如何?”
“并非凡人所为。”
“哦?”凌昭云挑起眉头,折扇“啪”地一声关上,玩世不恭的眸中闪着隐隐的光,“难道还是妖魔鬼怪不成?”
“确是个魑魅魍魉般的东西。此物浑身灰黑色,身高约八尺,四肢极为发达,皮毛坚硬,动作迅捷,身后还有一条尾巴,”兰箫对着地上吃栗子的九夜抬了抬下巴,“貌似比这小家伙的尾巴还要大一些。唔,还有一双在夜里便绿莹莹发亮的大眼睛。”
祈无芳蹙起眉头,黑蓝的眸子里闪出疑惑的光:“那是什么?”
蓦地想起前几日寻影交来的情报,与兰箫所述大致相同,白轻墨微抬起眼看向兰箫,猜测似的道,“……狼人?”
这下轮到那三人愣住了。
凌昭云惊讶地看一眼白轻墨,再看向兰箫,不可置信地问道:“狼人?!”
兰箫愣怔了一瞬,对白轻墨道:“连影芙门他们自个儿都说不清是什么,你怎知道是狼人?”
“不确定,只是听着这描述,觉得有些像罢了。”白轻墨端起茶盏,垂下眼睫抿了一口,道,“从前听……嗯,在如烟谷的时候听柳非烟无意中提起过。”
兰箫看她一眼,眼中不动声色掠过一丝笑意,道:“不愧是二十年前叱咤江湖的人物,毒后当真见多识广。”
白轻墨咬咬牙,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她师承碧霄山,那狼人原本是碧霄山上自古便有过传说的东西,她自然知晓一二。”
凌昭云忍俊不禁,旋即咳了一声正色道:“这个暂时还不是重点。我们只是想知道,咳,这个和碧霄派有渊源的东西,怎么会一声不吭地就跑到魔宫那边去了?”
白轻墨摇头,然后补充道:“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兰箫目光闪动:“五十年前,魔宫与碧霄派先后现世,时间相差并不久,魔宫遁去之后,岑掌门也立刻带领着碧霄派销声匿迹……看来,与碧霄派有渊源的不是狼人,恐怕是……魔宫。”
闻言,凌昭云挑起眉毛,折扇“唰”地一张,笑得意味深长。
白轻墨抱起扒拉在她腿上的九夜,搂在怀里顺着它背上的皮毛,微微勾起唇角,抬眸问道:“我却是好奇,这所谓的狼人,偷袭影芙门之时,是一两只呢,还是一群?”
兰箫道:“仅有两头。”
凌昭云挑了挑眉:“能将影芙门弄得冒出水面来向我们求助,即便是偷袭,这也不是简单的货色。”
祈无芳蹙起眉,蓝黑的眼眸中略显得轻佻,却带有一丝严肃的神色,“这狼人竟然有能一举击杀数位高手的本事,定然是被魔宫当做宝贝一般的豢养起来了。既然已经出现了一次,便必定会有第二次。只是,并非每个门派都有影芙门那种实力,若是这东西半夜里被放进某个人家的后院里,那岂不是……?”
凌昭云沉吟片刻,道:“此事目前虽只是一个苗头,然则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若不立刻严加控制,难保不会惹出什么大乱子。”
“此事最好还是告诉临风山庄,由他们做好防范比较稳妥。”白轻墨道,“毕竟临风山庄还是乾坤盟的老大,这些事情,还是交给他们运作要好一些。”
兰箫颔首道,“外界尚未接到消息,我们若贸然公布,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与无序。还是让他们商量商量,给各大门派发个警告,随他们相信与否,总不会太掉以轻心。”
祈无芳点点头,忽然一笑:“你们此时如此为了乾坤盟打算,若是以后反目了,可别后悔。”
白轻墨淡淡道:“我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沉月宫,可不会白白便宜了他们。”
众人正思量间,只听得一阵风掠来,再一眨眼,便见白轻墨身侧已跪了一个蓝衫的男子。
白轻墨抬眼:“何事?”
跪在地上的蓝衫男子——流风回答道:“回宫主,方才接到消息,昨夜,逍遥门遭袭。”
祈无芳目光一沉。
凌昭云扇子“啪”的一合,眼中浮起玩味的笑意:“果然。”
“嗒”的一声轻响,茶盏落在桌面上,兰箫对着目光冷沉的白轻墨微微一笑:“看来,咱们几家的后院也要当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风云乱象碎玉瓷
茶杯“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上好的白瓷面目全非,未尽的茶水飞溅,溅在地上、衣摆上。一片狼藉。
白清城身躯僵硬,对脚下的狼藉浑然不觉,清俊的脸上那一贯淡然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纹,望向堂中首位上的人,目光中似有一丝不可置信:“你方才……说什么?”
坐在他对面的白洛云反应没有自家二弟那么大,却也一时怔住了。同样望着首位上的那人,愣怔道:“爹,你这是……”
首位上,檀木桌边坐着的正是白家现任家主——白岩。白岩其人,弱冠之年便子承父业,坐上白家家主之位,之后一直笃实勤业,在父辈积攒下来的家底上,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发扬文韬武略,扩张交易商路,克服重重困难,击败一个又一个的竞争对手,不断振兴白家,使其最终一跃成为武林四大世家之首。不惑之年,白岩一身武功,功业有为,正是年康正健的年岁,两鬓却无端生出些许华发,为那张方正宽阔的脸庞上增添几分岁月留下的沧桑。
“怎么?”鹰目扫视过下面两位儿子的脸,白岩目光深沉,却隐含着一丝仿佛不可摧毁的铁硬,“你们有什么异议吗?”
白洛云敛去眸中异色,垂头不语。
白清城起身道:“爹,我认为此事不妥。碧落教与沉月宫虽说亦正亦邪,然则自从魔宫入侵,他们为武林的联合花了不少的工夫,加入乾坤盟后逐步得到了各大门派的认可,也并非无功。若是我们此时如此作为,必定会让他们两家名声一落千丈甚至招来灭门之祸。这分明是落井下石过河拆桥的伎俩,损了碧落教与沉月宫,亦是陷我们白家于不义之境啊。”
“碧落教与沉月宫为祸武林,如今一时的作为不过是给江湖人看的一个假象!他们此时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招揽人心,为自己的野心做掩饰罢了。”白岩直视自己的二儿子,目光冷硬而犀利,沉声道,“如今魔宫大举入侵,中原武林各大门派自顾不暇卸下对他们的防备,碧落教与沉月宫必定趁此机会在暗地里不动声色极力扩张,为将来吞噬武林打下基础。若不提前加以制止,长此以往,必定酿成大祸!”
“可是——”
“——可是什么?!”鹰目圆瞪,白岩狠狠地一拍桌子,发出一声巨响,坚硬的檀木桌被拍得震了三震,面上登时酝酿出一股怒气,喝道,“难不成如今你们翅膀硬了便以为能够各行其是,在这个家里,连我的话也不作数了吗?!”
白岩的胸口上下起伏,手指微微颤抖,眼中蕴含着浓浓的怒气。
白洛云手顿了顿,微微敛眉,不动声色将茶杯放回桌上。
白清城垂下眼睑。
扬人恶,即是恶,何况栽赃嫁祸?白家作为武林第一世家,拥有一张庞大而有力的情报网络,决计不是寻常可比。天下只要是有人的地方,白家便能找到需要的情报。魔宫刚放出消息的那段时日,碧落教与沉月宫联手冒充魔宫中人袭击各大门派的事情,虽然做得隐秘,却到底动作太大,落到了白家的眼中。白家若是此时将事实真相公之于众,再加上近日来频频发生的兽人袭击各大门派的事件,若是将此事怪到碧落教与沉月宫的头上,这两桩事足够令他们好不容易奠定的地位一落千丈,甚至招来灭顶之灾。这不仅是损了碧落教与沉月宫,这等事情做来,也是伤了白家名门正派的道义颜面。虽然,白岩说的并非无半点道理。
可是……
白清城袖中的拳头缓缓收紧。
可是,那是你的女儿啊,那是你有愧于心的亲生女儿啊,你竟然忍心……你不是说,你愿意倾白家之力帮她么?你并不是想挽回你们之间的父女情分么?你……可你如今下这等命令,究竟是……
白清城忽然发现,与自己朝夕相处二十余年的父亲,他自以为已经很了解他,而直到今天才发现,自己从来就不曾看懂过他……
并未因父亲忽然的怒气而畏惧,白清城抬起眼看向他,如一汪清泉般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难言的悲哀:“……为什么?”
白岩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并不回答。他缓缓背过身去,目光深沉,盯着厅堂墙上悬挂的一副水墨山川图,叫人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半晌缓缓道:“就按照我说的去做罢。”
白清城收回目光,双拳逐渐握的死紧,指甲几乎陷入皮肉。
“是……”
夏季刚入不久,便有早蝉躲在浓浓的树冠中不断鸣叫。聒噪不停歇的蝉鸣吵得人心头莫名烦躁。一片迷茫的阴影中,又有不少人辨不清方向,踏错了脚步,从而偏离了原先的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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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纱帐一层又一层地垂下,暗色鎏金的柱子撑起高高的房顶。空旷的大殿中,仅有几盏烛火,散发着微弱晕黄的光晕。缥缈的云帐在殿中微微的阴风中轻轻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