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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陌定了定神,嗤的冷笑一声:管他是鬼是人,人挡杀人,鬼挡杀鬼便是!
灭魂剑流出一道冷光,刺向那个踉跄而来活死人的右肋,在那一招发出的同时左手指间瞬地发出了弦月叶,打向左路。那一招实在刺探虚实然而出乎意料地,那个拖着脚步过来的家伙居然似乎毫无避让的反应,反而迎着大步踏来噗的一声,灭魂剑直直没入右肋,松软的肌肉如同败絮般不受力、一下子对穿而出。
南宫陌急速收力,但身子已经止不住去势地冲前三步。
打向左路的弦月叶落了空,在空中一个转折飞回他左手。
然而就在那个瞬间,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一臂。对方脸上居然毫无痛苦或恐惧的表情,更向前踏进一步。南宫陌只觉眼前一晃,心知不对,回剑急斩,闷闷一声响,一只苍白的断手飞了出去,黑血如同喷泉般射出。那样咫尺的距离,他来不及躲闪,一下子被溅了满面。血污了他的视线,他在那一刹那凭着记忆点足飞掠,倒退向房内,同时长剑倒挽、借着最后一刹视觉残留的影象,削向那个逼近的苍白的人。
“噗”,感觉长剑如削腐土,有什么东西重重砸到了地面上。同一时间,他的后背撞上了虚掩的房门,破门而入。
落地的刹那,他立刻用脚尖踢上了门,退到房子死角,慢慢用衣襟擦去脸上眼里的黑血,感觉肌肤居然有热辣辣的疼痛。南宫陌心下暗惊,连忙从怀中摸出鼎剑阁密制的碧灵丹,含了一颗在嘴里。
门外没有任何声响。连那个活死人拖拖拉拉的脚步声和咳嗽声叶听不见了,他捅开窗纸往外看了一眼,只见庭外月光如水、而长草被压倒了一片,石径上匍匐着一具被截成两段的尸体,已经毫无声息。
死了么?这般容易。
南宫陌手指微微一动,指间的弦月叶再度飞出,薄薄的弯月形暗器在月光里微微闪了一道光,噗的一声没入死尸颈部,转了一圈。人头立刻骨碌碌地离开了身体,腔子里涌出大量黑血。弦月叶在空气中一个回旋,唰的飞回。
南宫陌舒了口气,却依然微微纳闷。真的死了?然而人头都已经砍下,没有理由再疑问什么了。
看来果然是活人假扮的僵尸,不然如何能被杀死呢?他擦干净了弦月叶上面的血迹,重新推开门,想去拿回井台上遗落的铜钵。外面月色惨淡,风在空空的寨子里回旋,一人高的野草沙沙晃动,草间一丛丛红色的花儿开的分外茂密。
南宫陌不知为何总是觉得不自在,感觉手中的灭魂剑不停发出微微的鸣动。
他的脚步一踏出后门,陡然顿住了。
那个尸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月光黯淡、所以有点眼花,他仿佛看到有什么细小的东西从断开的腔子里噗的挣出来,唰地一声钻入地面。
他提着一口真气、小心翼翼地提剑走过尸体边,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从井台上拿回了铜钵,却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去汲这口井里的水,他匆匆沿着石径返回。
灭魂剑忽然剧烈震了一下,他诧然止步,眼神陡然凝聚花!在路的正中,刚才尸体倒下的血泊中,居然开出了一朵血红色的花!
又一阵风过,满院的长草和不知名的野花簌簌作响。
尽管鼎剑阁南宫家大公子一向艺高胆大,此刻心里也是蓦地一冷,不敢再从路上走过,足尖一点、掠过那一丛莫名其妙新长出来的花,直接跳进了门后,反手关上,再也不去理会房后那个奇奇怪怪的空园。
-夜歌-
房间里那根蜡烛还点着,发出昏黄的光,影影绰绰。
南宫陌回到桌前坐下,把佩剑放在手边,有些忧心忡忡地分析眼前这样奇怪的情况很显然山脚下的这个扶风寨是遭遇了可怕的杀戮,居然没有一个人幸存。那么……山上的试剑山庄呢?是不是同样也遭遇了不测?
叶天征那家伙死活拖着、不肯完成婚约,难道是因为天籁早就……
那样不祥的猜测让他出了一身冷汗。那个瞬间他有些沮丧地吐了口气,终于承认自己还是很想念那个凶霸霸的丫头的这门婚事被一拖再拖,自己对外表露出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恨不得把叶天征揪出来打一顿,逼问他为什么迟迟不肯把妹妹嫁过来。
但毕竟少年成名后,他心气越来越高,轻易不肯低头,哪里能拉下面子。
父亲也是知道儿子这样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脾气,此次才会逼令他一定要前去试剑山庄面对面向叶天征问个清楚吧?却不料,一来就见到了如此诡异的情形。
蜡烛快要燃尽了,宛如红色的眼泪一样流了下来。南宫陌在榻上睡下,刚除下外袍,就看到手腕上那个伤疤,愣了一下。揉着经过力战而有些发疼的手腕,神思恍惚之间,眼前闪现出少年时在罗浮山上的岁月
南宫家和罗浮叶家是世交,他自小就经常和长辈一起来罗浮山拜访老庄主,渐渐也就和叶家的两兄妹熟了。叶夫人在生下女儿不久就亡故了,而叶庄主全副精力都用在武林事务上,叶二小姐天籁生下来除了哥哥就没有人再管教她。
那丫头精力旺盛、骄横霸道得很,经常借着“学武功”的名义对天征和自己拳打脚踢。叶天征比妹妹大了六岁,性格温良稳重,母亲死前曾要这个懂事的哥哥照顾小妹,他从小兄代母职,将叶天籁照顾得无微不至,在习武上当然是逆来顺受,挨了打还要夸“天籁进步好快”;而南宫陌那时候少年气盛,从来不肯让人,骂她“臭叶子,烂叶子”,次次天籁打他他就非要打回去,两人厮打成一团,经常闹得不可开交。
后来父亲南宫言其入主鼎剑阁,成为中原武林的盟主,便和试剑山庄老庄主定下了亲事。
那一年他十六岁,叶家二小姐天籁十二岁,而叶家大公子十八岁。
婚事定下的那一日可不得了。他尚在为此郁闷不已,就见那个小丫头冲了过来,一言不发就动手打人。因为心里也窝火,他一点不客气地还手了,轻而易举地扭住了天籁的手,也是恨恨:“你叫什么?我才要叫呢!你以为我愿意娶个老婆回来天天打架啊?”
十二岁的女孩子愣了愣,虽然还不明白娶妻的意义,却扁了扁嘴大哭起来:“我才不要嫁给你!我要嫁给哥哥爹坏死了,要把我从家里赶出去!我要嫁给哥哥!”
“呃?”十六岁的少年提着孩子,本来也是满心怒气,听得那样的话忍不住噗哧笑了起来,抬起头就看到了追出来准备拉开暴怒妹妹的少庄主,不由得脸莫名一热。
听得那样的话,叶天征也愣在那边苦笑。小丫头玉箫也跟着追了出来、站在少庄主身后,忍不住掩着嘴笑。叶家这个刚买进来的丫头只不过比天籁大一岁,但因为出身贫寒,颇经历了一番困苦,已经比天籁不知懂事多少。叶庄主怜她孤苦,又见她平日里言语伶俐,办事得体,就叫她跟着少庄主打点山庄日常事务。
然而此刻听得二小姐的话,玉箫毕竟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却也忍不住调皮,一边走过来,一边却眨眨眼睛:“小姐,别闹了,未来姑爷看了多不好。”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刚见了哥哥而稍微安静一些的叶天籁更加暴跳起来,又骂又抓,南宫陌费了好大力气才不让她踢到自己。
“天籁脾气不好,你以后还是要多担待一些。”虽然是童年的好友,此刻转眼成了姻亲,叶天征却是第一次郑重地对那个飞扬不羁的十六岁少年叮嘱。南宫陌脸上一红,看着手底下如同一条泥鳅一样不停蹦跳想挣脱的叶天籁,发现女孩挣得脸红红的,居然很是好看。
那样一分心,叶天籁就挣脱了他的手,忽然扑上去恶狠狠咬了他一口。
“啊呀!”他痛得捧着手腕叫了起来,怒极,顺手就想去揪叶天籁的头发。然而耳边风动、却是叶天征立刻出手架住了他的手,他一愣回头,看着好友。试剑山庄少庄主依然温雅,但眼神却是凝重的:“天籁是个好孩子,以后你不许欺负她。”
“什么?你搞错没有,现在是谁在欺负谁啊?”那一口咬得狠,南宫陌只觉得手腕上都要断了若是真的伤到了筋脉,以后这只手不能练剑,那岂不就是废了?越想越气恼,他冲口骂:“我才不要她!”
“我才不要你呢!我要嫁给哥哥!”一口命中,孩子犹如一条鱼般溜了出去,跑到玉箫身边,回头瞪了那个自小欺负她的少年一眼,恶狠狠做了个鬼脸,“哼!”
“好啊!”南宫陌气极反笑,捂着手腕横肘捣了叶天征一下,“喏,你看,你这个妹妹我消受不起,还是自己留着吧。”
“还好,没伤到筋脉。”叶天征不似他这般说笑,拉过好友的手看了一下,淡淡道,“虽然现在时日尚早,但你也要学着怎样制住那丫头,不然以后两人天天打架也不是个事儿。”
“我才不要嫁给他!”女孩儿柳眉倒竖,发怒,然后蹭过来拉着兄长的袖子,撒娇,“我要嫁就嫁给哥哥!哥哥最好了……这样我就能留在山庄里陪着爹和娘了。爹爹说,如果我要嫁人,他要花很多钱的这样连钱都省了呢。”
孩子那样认真的打算,听得两人目瞪口呆。南宫陌捂着手腕看着这个毛丫头,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天籁啊,”叶天征苦笑着俯下身摸着妹妹的头,“胡说什么,你终归要嫁人的。南宫哥哥其实是个好人呢,他一定会对你好的。”
“我才不嫁给别人!别人都没哥哥对我好!”叶天籁牛脾气又上来了,怒。
“就算天籁不嫁,哥哥也要娶妻的啊。”叶天征的脾气一如既往的好,抱起了孩子,微笑“你看,再过几年你及笄了,哥哥连抱你都不方便了呢你如果不找到一个好的夫家,哥哥怎么放心呢?”
“哥哥……要娶妻么?”后面的话仿佛都没听见,孩子扯着兄长的衣襟,“娶妻就是说要和她呆在一起,不要天籁了是不是?难道有别的女孩子,比天籁更漂亮更讨人欢喜么?”
“更漂亮不见得,比你更省心是一定了的。”没好气地,南宫陌包好了手腕回了一句,“呵,哥哥再好也是嫂子的你以为天征可以一世陪你啊?”
然而这一次这个小霸王没有如同往常那样跳起来打他,叶天籁低着头,似乎有些发楞,安安静静。叶天征舒了口气,以为她终于乖了,正准备将她交给侍女玉箫去照管,低头之间却看见怀里娃娃般可爱的女孩眼里含着泪水,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忽然间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不许不许不许!哥哥不许要嫂子!不许把我嫁出去!”
“啊啊,天籁不哭了,当然天籁最漂亮最可爱。”叶天征自小就疼爱这个妹妹,连忙哄,“哥哥不要嫂子了,一世陪你好不好?”
“嗯……可不许赖!”叶天籁终于破涕为笑,伸出小手抱住了哥哥的脖子,回头胜利般地瞪了一边的南宫陌一眼,哼了一声,“我要哥哥,才不要嫁给你!”
泪珠还挂在睫毛上,女孩的脸上却绽开了蓓蕾般的笑容。
“不嫁就不嫁,谁希罕?”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嘴,转身走开。然而走了几步就忍不住回身看一眼,叶天籁已经被玉箫连红带劝地带着往回走了他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