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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知道啊。”她轻咬下唇。
“乖,放心待在家里。”他拍拍她的脸颊,便扛起大网走出去。
雁儿送他出门。瞧他们这般卿卿我我,还真是羡煞了人,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刚新婚的小夫妻呢。
目送他走远后,雁儿不禁叹了口气,然后折返家门开始收拾饭桌,渊儿见了,也跟著帮忙收拾。
“姊,我们可以一辈子和红脸大哥住在一块儿吗?”渊儿跟著她将空碗盘拿进灶房,之后抬起小脸问。
“我……我也不知道。”她又何尝不想永远与耶律风一同生活呢?只是他一心想回上京,虽说他承诺会带著她,但是,一离开莫由岛,她就会失去自信、失去安全感,甚至会害怕。
何况,尽管他没有再说什么,但愈是与他相处,她就发现他的神秘和与众不同。
他学问渊博,武艺高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几次问他为何懂得那么多,他只以“未卜先知”带过,但她知道事实上绝非如此。
“你可以问问他啊。”
“姊姊问过了。”她蹲下来,拿出手绢擦擦他吃得油腻腻的小嘴儿。
“那他怎么说?”
“他说会带著我们。”
雁儿此话一出,立刻让渊儿开怀大笑,那开心的模样让她都忍不住笑了。
“那太好了,我们真的可以眼红脸大哥一辈子住在一起了!”
他边笑边跳的奔进房里,“我要赶紧习字去,红脸大哥回来会检查的。”
雁儿见状,也只能笑著摇头,心想,她这个宝贝弟弟也只有耶律风治得了。
之后,她才转过身,就瞧见木桌上搁著装满水的葫芦和饭团,“糟了,他把它们忘了。”
将它们抱在怀里,雁儿拚命朝海边奔去,幸好发伯尚在作准备,还没出海。
耶律风见她奔来,立刻跳下船,“怎么跑得这么急?”
“你忘了带水和饭团。”她气喘吁吁地将它们交给他。
“对,我还真的忘了,谢谢。”耶律风伸手接过,又看向她那张跑得双腮泛红的脸蛋,“你真的好美!”
“呃!”她的小脸更是臊红,“发伯就在那里,你怎么这么说啦……”
“这有什么关系,我们住在一起这么久,他们早就什么都知道了。”他索性上前扣住她的腰。
雁儿拉著他的手,来到一旁晒著的大渔网后头,为他整理好衣裳,又摸了摸他的脸,“出海的时候不要太拚命,只要抓到鱼就行了。”
“小丫头,你要我偷懒吗?”他挑眉睨著她。
她垂首窃笑,“对,就是这样,发伯是海上高手,其他手下也不是等闲之辈,许多事让他们去做就好。”
“你这么洗未免太偏袒我了吧?”耶律风拧拧她的腮帮子,笑意盎然地说:“放心,我的小女人,我会万事小心。”
“那就好。还有这个。”她把另一个用竹叶包裹的饭团塞在他的衣襟里,“发伯可小气了,所以饿了可以吃,但不要放大久喔。”
“好,这儿风大,你快回去吧,我也该上船了。”在她额上印上一吻后。耶律风便迅速跳上船,帮著发伯摇桨,慢慢的离岸。
雁儿一手遮著刺眼的阳光,遥望离去的船影,直见它慢慢消失在眼前,她才转身回家。
走了几步,却惊见亚泗站在前头,一双激愤的眼望著她。
“亚泗大哥,怎么了?”雁儿笑著向他走去。
“你是不是喜欢上那家伙了?”刚刚的一幕他全看见了,隐忍许久的不安终于爆发开来。
“我……”她本不想承认,但是就像耶律风所说的,他在她家住了这么久,她再否认就太过矫情了。“没错,我是喜欢他。”
接著她抿紧唇,朝他走近一步。
“亚泗大哥,你……”
“不要叫我大哥,我不想做你的大哥。”他用力抓住她的肩,“你该知道,我……我一直很喜欢你。”
雁儿眉头深锁,拨开他的手,“别这样,这种事是勉强不来的,如果我会接受你,早就接受你了。”
“雁儿!你就不能放弃他?”亚泗听她这么说,心里很难受。
“不能,就算他不要我,我还是不能接受你。”雁儿对他温柔的一笑,“你可以找到更好的姑娘。”
“意思是我连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他满脸失望。
“对不起。”她微微敛下眼脸。
亚泗握紧拳头,久久后才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也没办法了。”
雁儿对他笑笑,“别这样嘛,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大哥。我今天做了好吃的鱼,要不要来尝尝呢?”
“不必了。”他僵著脸。
“你看你,生我的气了?快来,渊儿还说他好一阵子没看到你了。”雁儿抓住他的胳臂,“走吧。”
亚泗没辙,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从小一块儿长大,他也爱了地好几年,又怎能狠心拒绝她,只好无奈的跟她走。
“天,那是谁的船,怎么直往这里过来?”发伯与手下们直盯著前方直朝这儿驶近的大船。
耶律风站在船头,遥望著那艘大船,随著距离愈来愈近,他的眸子也愈眯愈紧。
“船上那些人个个横眉竖目,看来并非善类,我们得小心。”
他提醒船上的伙伴们。
发伯凭多年海上打鱼的经验,立刻欲掉转船头,想逃开那些人。
但就在这时候,那艘船上有人大喊道:“他就是耶律风……耶律风就在那里!”
发伯这才放缓速度,回头问道:“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耶律风蹙起眉,远远观察著那些人。
接著,他们扬声喊道:“我们是国师派来找寻可汗的,您就是可汗吧?”
耶律风可以看得出其中的不对劲之处,但他还是回了句,“没错,我就是。”
“那太好了,请可汗上船,我们送可汗回上京。”
“上京!”发伯吃惊地瞧著他们。
耶律风利目半掩,思忖片刻后便道:“嗯,我跟你们走。”
“等等,你要回上京,是不是该跟雁儿说一声?”发伯早看出他与雁儿之间不一样的情感,立即这么说。
“发伯,请你回去后告诉她,我会回去接她。”说著,耶律风便跨过对方的大船。
在发伯和众渔夫们诧异的注视下,大船慢慢的驶远。
“说吧,你们是准派来的?”耶律风一手搁在船桅上,轻勾起嘴角。
“我们刚刚说了,是国……”
“移室秋凡不会命你们这种杂碎来找我。再说,你们第一眼看见我时惊讶地喊著我的名讳,怎又突然改口成了可汗,是不是太造作了?”他毫不避讳的将疑点一一道出。
“你……哈哈哈……”对方心想,就算再装也装不下去了,“太好了,既然聪明的你看出端倪,那我也只好承认了,本来想让你多活些时候,既然你找死,那我也只好成全你了。”
话语一落,其他人便高举弓箭站在船上不同的位置,打算将耶律风射下船,彻底消灭他。
耶律风直盯著他们,“知道我的身份,你们还敢杀我吗?”
看著他傲人的气势,的确让众人迟疑又畏惧,但是他们同样也害怕记天裘的狠戾,因此为首的还是说:“虽然你气势凌人,但我不能不杀你。”
“那能不能告诉我,杀了我,你们可以得到什么好处?”耶律风眯起眸子问。
“好处当然很多,但恕难奉告。”
“好,那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耶律风一步步逼近他们,“命你们来杀我的,应该就是大国舅司记天裘了?”
众人脸色突地一变。“你……你怎么知道……”
“不止这些,我还知道你们就将被捕了。”
耶律风这句话才刚说完,就见有数支箭朝这儿疾射而来,支支刺进他们的手臂,他们手里的弓也顺势落地。
“是谁?”众人回头一看,就见有另一艘船接近,船上的人正是移室秋凡。
很快的,那艘船上的契丹士兵们全过来将这些人抓走。
移室秋凡直望著耶律风,表情又喜又气,最后还是走过来跪地请安,“可汗,我来迟……”
“快请起。”耶律风将他扶起,笑著对他说:“我就知道你会来,正等著你呢。”幸好那些家伙中了他的拖延战术。
“你……”移室秋凡忍不住用力抱住他,“你这家伙,真要把我急死吗?”
私下,他们的情谊早已超越了君臣之情,只要没有旁人,他们甚至可以相互叫骂。
“我想回去,但是没办法。”
“我想也是。”移室秋凡看他身上的布衣,忍不住笑了,“从没见你穿成这副模样,还挺有趣的。”
“有趣个头!又短又小,不是这不得已,我真还不想穿。”耶律风爽朗的大笑出声。
“那我们赶紧回上京吧。”移室秋凡正要命舵手转向,但耶律风却制止他。
“等会儿,我还要去接个人。”
“谁?”
“救我的恩人。”
“那个以后再说吧,刚刚我发现对方有另一艘大船直往这儿来,咱们不能掉以轻心。”移室秋凡摇摇头。
“这个我明白,只是……”耶律风眉头一蹙。
“可汗,远方有船靠近。”突然有名士兵前来禀报。
“这下不得不走了,可汗,抱歉,接恩人的事只好改天再说了。”移室秋凡说著,便对那名士兵道:“赶紧回航,尽量避开对方。”
“是。”
船只缓缓朝前方驶去,耶律风站在高处,直望向莫由岛的方向。
他心里想著,雁儿,我会回来,一定会回来接你的。
刚过午时,雁儿就听说发伯的船回来了。
她疑惑的前往岸边,想瞧瞧他们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
该不会是渔船发生了问题吧?
到了岸边,就见那儿纷纷扰扰全聚满了人,这情景令她的心愈加慌乱。
踮起脚尖,她引颈而望,奇怪为什么到处都找不到耶律风的身影,顿时,她发现是真的出事了。
“发伯!发伯!”她快步跑到发伯身边,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了?耶律风呢?”
“他走了。”发伯叹口气,“我在海上打鱼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么雄伟的大船,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吓得我丝毫不敢逗留就先回来了。”
“他……他走了?”雁儿的小脸陡然变得苍白,脑子里转动的就只有这三个字,其他的她完全没听进耳里。
当她回过神后,又哽著嗓子追问:“他是怎么离开的?”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们遇到一艘大船,原来他们是来找他的,他和那艘船上的人说了几句话后就跟著那些人离开了。”
说著,发伯又赞叹道:“如果我有银子,一定要买艘那么大的船显显威风!”
雁儿难抑伤心地落下泪来,“他……他可曾说了什么?”
“对了,他要你等他,他会来接你。”发伯这才猛然想起,“我看他呀,出身不平凡,肯定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雁儿,你当真是走运了。”
在发伯的想法里,能拥有那么一艘大船,非富即贵。
“他真的这么说,说他会来接我?”雁儿不在乎耶律风的身份地位,只在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