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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张雅薇刚看见一个头发乱糟糟翘起、穿着皱巴巴衬衫的中年男人,尉临风就关上了门,因为隔音效果太好,她也丝毫没有听到门外的动静。
“是尉伯伯么?”
凭借在尉宅看到照片的残留印象,和那不怎么常见的着装风格,她很轻易地猜出了中年男人的身份。
尉临风点了点头,从进门至今,唇角一直微扬。
她眼神微露疑惑,“你干嘛都不讲话?我来得不是时候?”
“不是。”尉临风低头笑了笑,走到桌边,俯身拉住她的手,“走,我带你去逛逛。”
她却不肯起身。
尉临风回过头,她眼瞳晶亮,嗓音柔软,“我想看看你的工作。”
投资公司的工作其实是很呆板的。从早上7点到晚上12点,华尔街的每一个金融机构办公楼里,灯光不会熄灭,电脑不会关闭。别人还没有起床的时候,尉柏霖已经喝着浓浓的咖啡,集合全公司的分析师开始举行例行晨会,所有人都已经安然入睡的时候,尉临风还在指挥外汇交易员做着某个遥远市场的大宗交易。
张雅薇喜欢捧一杯温热红茶,撑着下巴看尉临风聚精会神地工作,怀念起以前在圣罗德的学生会机房,自己像个小学生似的乖乖坐在他身边,虽然仍是记忆中的熟悉侧脸,但总觉得身在世界金融中心“华尔街”的尉临风,有什么地方不同。
偶尔,她也会在大家开会时帮忙分发文件、端茶倒水,或者帮一群工作狂打电话预订宵夜。没几日与职员们混得熟了,大家便直呼她的名字。
“伊蒂斯,帮我复印一下这个。”
“伊蒂斯,帮我倒杯咖啡。”
“伊蒂斯,帮我……”
每当这时,她便会放下茶杯,走出尉临风的办公室,一脸的乐在其中。
倒是尉柏霖率先觉察出了异样,开始教训起这群一贯被他宠得没大没小的员工,“不行不行,她又不是来给你们打下手的。临风,放你几天假,带人家出去逛逛。都来了这么久了,连第五大道还没去吧?”
不开头还好,这一开头,便是一发的不可收拾。
由第五大道发展到中央街区,再发展到整个曼哈顿。一个星期后,将纽约逛遍的两人定了飞机票,直飞西班牙的巴塞罗纳。
下了飞机,安顿好之后,两人便直奔圣家堂。
位于巴塞罗纳市中心的圣家堂,始建于1884年,建筑师高蒂因车祸去世后,图纸曾一度毁于火灾,留下尚未竣工的圣家堂。因初始设计太过繁复,曾有人预计,至少还需要200年才能够完工。
但,直到她站在圣家堂的门前,才能够明白。
这座已耗时120多年的建筑,以花草树木为灵感,用曲线变化组合成充满韵律动感线条的神圣建筑,为何会成为无数天主教徒和非天主教徒心目中的建筑圣殿。
栩栩如生的雕像,繁复的细节。
正门直指天际的四座高塔,140米的高度。
这座耗费了高蒂毕生精力的史诗般建筑,让她震慑。
“进去吧。”尉临风拉了拉她的手。
她点点头,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进去。
还未完工的教堂内部,地板上散落着电线和工具,顺着白色石柱仰望,挑高的穹顶还搭着脚手架。她和尉临风在教堂内慢慢踱步,参观了地下室的博物馆,又沿着螺旋梯拾阶而上。
她一脸惊叹地望着窗户上的彩绘玻璃。
天使扑扇着白色羽翼,圣母降临。
“你信上帝吗?”
“不信。”
“光看你的表情,人家还会以为你是虔诚的天主教徒。”
不时有游客说着各国语言从两人的身边走过。她浅笑回眸,“我不信上帝,不信耶稣,也不信佛祖。”
尉临风挑眉。
“那你呢?”
“我?”尉临风低下头笑了笑,“我信冥冥中自有天意。”
爬了一个多小时,才爬到楼顶,站在一百米多高的楼顶俯瞰整个巴塞罗纳,她情不自禁地发出感叹。
“巴塞罗纳……”她微笑着道,“让人相信世上会有奇迹。”
黄昏时候,两人终于走出圣家堂。
门外的街道上摆着无数小摊,像个集市般闹哄哄的,从各国来圣家堂朝圣的游人们被小贩们留住了脚步,在摊贩前驻足,竟比他们来时还要热闹许多,生生将圣家堂门前堵了个水泄不通。她和尉临风手牵着手着走入人群,却像是海上的两片浮萍般被冲得左摇右晃。
她脚步摇晃地被撞到了一个卖银质首饰的摊子前。
那小摊贩眼力也是极好,见她虽然一身简单服饰,但剪裁做工都是极为精致,便知道遇到了大客户,热情地冲过来拉住了她的手,招呼着她看看摊子上风格独特的西班牙民族饰品,“Señ;orita,venga venga。”
她听不懂西班牙语,满脸雾水地抬头。
身后响起一个被淹没在人群里的询问声,“薇薇?”
小摊贩抓着她的手不肯放,她微觉惊慌,抬手甩了甩,岂料身后恰好有人潮涌来,好巧不巧地撞开了她和尉临风紧紧相握的双手。她的心跳立刻慌乱,板着脸甩开纠缠不清的小摊贩,再回过身时,却已失却了尉临风的身影。
她双手紧握成拳,举头四顾。
“三哥?”
没有回应。
四周挤满了人,陌生的语言充斥耳膜。
她稍稍提高音量,“三哥?”
还是没有回应。
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每一次呼吸都渐渐变得沉重。她不断地挥手挡开周身的人潮,凭着模糊的方向感,挤进道路的中央。
“三哥!”
无数的陌生面孔,将她的希翼一点点淹没。
周围并没有地势较高的地方可以供她登高俯瞰,于是只能紧咬住下唇,继续像只没头苍蝇似的,在人群里乱撞。
“三哥!”
许是她的慌乱神情已由眼底浮现在脸上,一名西班牙男子在人潮较少的地方拦住了她,“Señ;orita;¿;ya se he perdido? ¿;Necesita ayuda?”
她一把推开陌生的西班牙男子,返身想要再度挤入人群。
“Señ;orita……”西班牙男子拉住她的手腕。
她回身便是一个胳膊反折的动作,身体倾斜,将全身的力量都加在手肘顶出。
西班牙男子只微微一怔,便被她用力击中腹部,剧痛袭来,疼得弯下了腰,也顺势放开了她的手。
她甩手再度冲入人群,“尉临风!”
已经失控。
六年了。
从她认识他们的第一天起,从他单独带她出国的那一天起,她就从未像此刻这样被一个人抛在陌生的异国街头。
不管是在日本,在巴黎,还是在美国,他总是呆在她的身边。
总是牵着她的手。
“尉临风——!”用尽了全身力气,大吼。
已经分不清是过了多久。
人潮稍退的一个瞬间,她蓦然回眸。
尉临风站在不远处,脸上是被她那一声呼唤,震撼到支离破碎的华彩双眸。
含情,脉脉。
她推开人群冲了过去,尉临风张开双臂接住。
胸口有什么东西即将要喷薄而出,喉咙哽咽得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双手却只能紧紧揪住他的衣襟。
尉临风的双臂停顿在半空,过了很久,才轻轻落在她的肩头。
两百米外,戴着无线耳机的男子露出微弱到似有若无的笑容,撇了撇嘴,转开头扫了一眼四周,这才微偏头凑近衣领上的耳麦,“没事了。”
耳机里传来两声回覆。
“OK。”
☆、65第十九章(修改版)
尉临风留在了曼哈顿,张雅薇一个人回了台湾。
没多久就是开学典礼,她穿着曳地长裙站在主席台上,打开信封,拿出金色卡片,微笑着抬眸念出,“下一任学生会主席,黎宸。”
声音通过扩音器响彻了整个礼堂,台下俱静。
恍若隔世。
黎宸从第一排起身,步伐镇定地上了台。
将写着新任学生会干事名单的信封交到了黎宸手里,她从麦克风前让开,转身便欲退入黑暗。
台下忽然响起一阵惊喘声。
她顿住脚步,诧异回眸。
黎宸朝着她离去的方向,躬了躬身。
“慢走,主席大人。”直起身,黎宸手握住麦克风。
她浅笑垂眸。
心想,总算这小子还算是个有良心的。
“主席大人,来我们社团吧。”说话的,是圣罗德校内社团排行前十的数学社社长。
她低头翻过一页书。
“待遇保证优厚。”
她笑了笑,“怎么个优厚法?能比我当学生会主席时还要风光么?”
数学社社长的眸光里闪过一抹异彩。
她撇开头,看向窗外。
阳光穿过通透的窗玻璃洒向室内,照着整整齐齐码放着古籍的书架。圣罗德图书馆的古籍借阅室一贯人气较少,偶尔有人也是脚步轻轻,再加上满屋子令人心旷神怡的书香,可以算得上是学校里难得可以让人宁心静气的好去处。
可惜,不管她躲到哪里,都有人不想让她安宁。
数学社社长思虑缜密,被她堵了一句,神色也未见异样,“我们一个小社团,自然比不上学生会权大势大,不过,主席大人不是已经卸任了么?找点事情打发打发时间,也是好的。”
他刻意在“打发打发时间”这几个字上加了轻微的重音。
她扬唇浅笑。
卸下了学生会主席的光环,她又变成了那个什么事情也不用做的宣传部干事。可是,在交接仪式上,黎宸史无前例的那一个鞠躬,却为她惹出了新的麻烦。
“你考虑看看。”
她点点头。
数学社社长起身离去,她松了一口气。
今天下午的第五个说客了。
人走茶凉,虽然她还可以参加学生会的内部决策会议,但手上已经没有了实权。她知道他们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黎宸已放出话去了,他还认她这个前任主席。和她拉上了关系,就等于在黎宸面前,有了说话的权力。
目送着数学社社长消失在借阅室门口,她倒是对这个不死缠烂打的社长起了一点好感。
再看看吧。
实在不行,说不得也只能先进数学社混混了。
收回目光的时候,却意外地在书架旁瞥见了熟悉的人影。
简立文双手环胸,斜倚着书架,见她终于注意到他,扬唇笑了笑,便不发一语地走到她的身边坐下。
她没想理他,低下头继续看书。
眼镜却忽然被人摘了。
她怔忪地眨了好几下眼,才反应过来。
简立文拿着她的眼镜在手里把玩,修长指尖在阳光下微微泛着光,“你近视了?”
她沉默,揉了揉酸痛的鼻梁。
“几度?”简立文扭过头来看她。
“不深。”她忍了忍,伸手道,“还我吧。”
简立文听出了她嗓音里掩藏不住的疲累,笑容微缓,叠起镜腿,放回她的掌心,“要不,来我的跆拳道社躲躲?”
她低头戴回眼镜,这才抬头看他。
“我很累。”她轻声道。
简立文侧身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身形不动,嘴角笑容一点点扩散。点了点头,他起身离去。
她低头翻过一页纸,指尖微颤。
“你和他到底算怎么回事?”
她悚然一惊。
回过头时,尚真正巧从她背后的书架转出,俊美的五官微皱着,缓步走到她的身边,俯身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