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天我的确是看到你们在争执,可我没这么无聊,跑去告诉校刊记者这种芝麻蒜皮的小事情。”
“那就奇怪了。”她笑道,“校刊的记者……是怎么知道的呢?”
以学生会大楼防卫之严密,校刊却连简立文迟到这样的细节都登了出来,既然不可能是通过电脑黑了安全系统,那么就只可能是学生会内部,有人将消息传了出去。可学生会大小成员数百人,一个个排查的话,还不知要忙到猴年马月去。
文月倚在门边,双手环胸道,“你有没有觉得,校刊很喜欢针对你呢。”
“你也这么觉得?”她扬眉淡笑。
从她入学至今,每一期圣罗德校刊上,几乎都少不了她的绯闻八卦,可惜从来都没有过什么正面评价。而且按照惯例,新主席就任后的头版头条采访版面,她也没有享受到,反而背了一身分裂学生会高层的肮脏罪名。
“你爷爷……知道校刊的主编是谁吗?”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文月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就算他知道,也不可能告诉我。”
“唔……”她抚着下巴,笑容妩媚地道,“文月啊,那你今天来找我,到底是要干嘛?”
“三哥,你……还喜欢文月吗?”
琴室里,尉临风十指骤停,弹出一个乱音。
她倚着琴身,眸光澄澈地看向他。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尉临风抬起眼眸,语气平静地道,“出什么事了?”
她垂眸淡笑,“是中秋节的社团晚会,她请我和她一起合奏。她说,曾经,只有你能跟得上她弹琴的节奏,如今她不方便找你,只能勉强拉我这个徒弟去应付了。”
尉临风垂眸,掩去眼底的滟涟波光,“你答应她了?”
“我正想问问你。”她轻声道,“我应该答应她么?”
尉临风的指尖在黑白琴键上轻轻划过,华丽的滑音震颤着她的心房。她眸光定定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琴音如人品。”尉临风语气淡淡地道,“文月……性子急躁,所以她的琴音也总是比别人快得多。”
中秋节的社团晚会当晚,她和文月两人俱是一身长至脚踝的白纱绸底晚礼服。
两架相对的黑色钢琴,黑色幕布的舞台。
尚真怀抱Tango,站在台下。
一团漆黑当中,微风吹扬起白纱裙摆,站在台上,携手而立、躬身致意的两个人,简直像是并蒂双生的两朵白莲花,清丽出尘得人间难留。
尚真听到四周响起的清晰抽气声,“她们两个……不是不合么?”
拜史无前例的那一次增刊所赐,文月与张雅薇的不合,早已深刻在每个圣罗德学员的心头,所以虽然亲眼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模样,也觉得不过是外交假象。
舞台上的文月和张雅薇却丝毫没有考虑观众们的想法,只是放开了对方的手,分别向两侧走去,动作一致地落座,打开琴盖,双手高悬于黑白琴键上方。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十指齐齐落下。
琴音点滴响起,如山涧晨露敲打绿叶般,缓慢聚集回旋,而后渐渐加快,形成漩涡。两种琴音陡然分开,漩涡外怒涛汹涌,漩涡里宁静柔软。
海潮袭来,将一切掩盖。
平静海面下,却有隐隐的暗潮汹涌。
不知何时,议论声已渐渐消散。在场的诸人,都是在入学考试时就被筛选过一次艺术素养的人物,又岂会听不出这琴音里的难度?两架钢琴,两个素来不合的人,却能将一曲合奏弹得如此契合。
尚真微笑着闭上眼,舞台上的倩影却停留在脑海深处,挥之不去。
其实张雅薇学琴的时间,真的不长。相比于其他人动不动就是十几年的音乐造诣而言,她的学龄甚至短得有点可笑。可也许正如尉临风所言,琴音如人品。
文月是汹涌海潮,她却是漩涡里巍然不动的那一丝宁静柔软。
“我说过的吧?”
一曲毕,文月将她扯入后台。
“只有你能配合我的节奏了。”文月叹息道,“除了你家三哥,其他人啊,我一弹到兴奋处,他们的琴音就都乱了。”
她淡笑不语,抬头正瞥见两张熟悉面孔。
“你们弹得真好。”程以瞳掀帘而入,亭亭立定,方才笑道。
尚真跟在程以瞳的身后走入,怀抱Tango,不时地伸手轻抚,眼眸别有深意地瞥向文月的脸庞,“改天有机会,也让我试试,如何?”
文月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他,“你是谁?”
尚真扬眉,却依旧好脾气地笑,“圣罗德现任击剑社社长。”
“击剑社社长?”文月闻言却更加皱眉,转头看向她道,“你家二哥呢?”
她噗哧一笑,故作严肃地叹息,“我家二哥不涉江湖久矣,所以如今,什么跳梁小丑都跑出来了。”
尚真眉梢微挑,“……跳梁小丑?”
程以瞳忍不住笑道,“你们说话可真毒,浩学长不是毕业了么?”
她和文月对望了一眼,忍不住齐齐叹息,“以瞳,你可真善良。”
摆明了是要整治尚真了,还帮他解围?
“话说回来……”程以瞳笑眯眯地打量着她和文月,道,“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培养出这么好的默契的啊?”
晚会散场后,尚真坚持送她回家。
“你男朋友呢?”
“唔?”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想,才回道,“你说莫名?”
尚真一边开着车,撑着头,眼带笑意地回眸瞥了她一眼,“难道你有很多个男朋友?”
“他回新加坡实习了。”她低下头,淡淡笑道,“我没记错的话,你也大四了吧?”
“唔。”尚真笑道,“不过我的‘家族企业’,刚好在本岛。”
她浅浅一笑,没有再接话。
车子开出了好长一段路,尚真才自顾自地笑开,“想一想,我似乎和你很有缘。当初你被你哥哥们带去仰恩的期中舞会,我居然就一眼相中了你。后来一时好奇心起,调查了一下在仰恩传得满天飞的视频,结果又是和你有关。然后……就是今晚。”
她终于回眸,“今晚?”
尚真点点头,“文月是你的朋友吧?”
“算是吧。”
尚真唇角微扬,语气淡淡,“帮我追她。”
她倏然睁眼,回眸看向尚真,回想起刚才尚真提议要送文月回家,文月凶巴巴地斥退他时,他脸上微沉的笑容,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们算不算朋友?”
“能算吗?”
不算上今天,好歹也只是见过两次面,说过几句话的交情,能算朋友吗?
尚真吐出一口浊气,似乎满眼的郁结,“到底帮不帮?”
她的眸底闪烁着笑意,“你就那么喜欢她?”
“……啊。”
“为什么?”她笑眯眯地穷追猛打,“她哪里可爱了,还没有我可爱呢,想当年你还要请我跳舞来着,你这样移情别恋,我好伤心呢。”
“……”尚真无语,过了良久才感叹道,“近墨者黑啊近墨者黑,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话的语气,很像那个该死的陈志燚?”
她噗哧一笑,终于决定放过尚真,收敛起笑容,淡垂眼眸道,“我……考虑看看。”
又到了开会的日子。
众人在会议室里坐着,等了十几分钟,张雅薇才捧着一叠文件进门。
“啧啧。”坐在下首的黎宸笑眯眯的转过脸,撑着下巴道,“主席大人带头迟到……这可让我们怎么办好啊?”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张雅薇,她也不解释,将文件随手甩在桌面,有气无力地道,“这些是今天要讨论的事项。”
坐在她左侧的简立文抬头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伸手拿过文件,一份份摊开浏览。陈志燚扭头笑瞥了她一眼,“主席大人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啊?让我想想……唔,昨晚国际新闻,中东又打仗了,难道你的股票黄金外汇等等……又没来得及抛?”
中东一打仗,油价就要上涨,她手里握着不少工业股,受的影响肯定不小。
连雨馨低下头,卷曲长发跟着披散,笑得风情万种,尉临风的十指挡在唇边,无声闷笑,视线扫过三人的笑容,她顿时恍悟又被人合伙涮了一把,睁大了眼道,“你……你们……”
气极,随手扯过一份文件,简立文恰好伸手,也拿住了那份文件,力道相扯,两人视线交错,简立文垂下深邃眼眸,放开了手。她抬手一扬,厚厚的文件夹子飞起,砸向尉临风。
“你又不告诉我!”
都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为了培养她所谓的“敏锐直觉”,自从将她带进变幻莫测的金融市场,尉临风甚至和其他人统一了战线,从来不肯放水告诉她,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任由她一个人摸爬滚打,交了无数学费。可让她不忿的是,明明他们一个个都在尉临风的指导下赚得盆满钵满,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要忍受这种折磨?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难道你以为我能预测战争么?”尉临风闷笑着接下她的攻击,眼眸深处柔软深邃,“薇薇,一个星期以前,就有金融大鳄从国际市场撤资了。”
她翻了个白眼,重重落座。
又是这样,都赔了钱,才告诉她理由。
不过,他们的对话显然引起了某些人的不满。李司棋微蹙着眉,还来不及说什么,从进了学生会之后就一直无比嚣张的某小子就又开了口,懒洋洋地讽刺道,“主席大人,今天到底是来开会的呢,还是来上金融市场实战操作分析课程的?”
简立文淡淡抬眸,瞥了黎宸一眼,随手摊开一份文件,再度越僭抢走主席才能享有的话语权,“第一个议题,击剑社、茶道社、插花社要求增加社团经费的分配比例。”
“理由呢?”
“击剑社今年社员遽增,茶道社要和日本那边举办交流活动,插花社拿了一个大奖。”
“击剑社可以。”尉临风道。
众人点头。
张雅薇坐在座位上,无聊地玩着手机。
“茶道社的理由太牵强了,我没有收到日本那边发过来的邀请函。”曾若谦道。
“那就不批。”
“插花社呢?”
众男人沉默,简立文扬眉,瞥了眼李司棋和连雨馨,“两位有懂得插花社运作的么?”
李司棋扬睫看向连雨馨,淡笑不语。
连雨馨抬指轻吹,明明应该很妖孽的动作,却硬是被她做得优雅万分,“可以批,多少的问题。”
“怎么说?”
“插花社是个小社,成员不多,虽然屡屡获奖,可经费最多也只是用于花材等消耗品的采购。”
简立文低头在文件上写了一个数字,推过去给李司棋过目。
李司棋瞥了一眼,蹙眉摇头,“好歹圣罗德学生都是交了巨额学费的,要是参加个小社团,还保证不了材料的充足使用……”说着,抬笔划去那个数字,重新又写了一个。
如此删写数次,拨款大致底定,计划书被推给两位新进成员过目,黎宸和兰臻各瞥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黎宸冷笑着将计划书推回,“我没意见。”
于是讨论继续进行,安排好各项事宜,简立文稍作整理,将文档推回给张雅薇签字。签到一半,黎宸忽然道,“主席大人,请教您一个问题。”
“唔?”她停笔抬头。
“如果……”黎宸凉凉地道,“我是说如果,学生会高层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