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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仰恩的校门口,手放在五哥的掌心。
一辆辆豪华轿车络绎不停地驶来,无数的俊男美女气派从容地下了车,淡淡地笑着,互相轻声打着招呼。
她扯了扯身上的Chanel黑色收腰及膝连衣裙,莫名地觉得压抑。
“走吧。”五哥紧紧握住她的手掌,轻轻一扯。
正转身要走,周遭却开始出现一阵奇异骚动。
她环顾四周,无法理解仰恩一众女生脸上浮现的期待神情,只好一脸好奇地扭头四处搜寻骚乱的来源。
一辆黑色房车在她的身后嘎然而止,司机拉开后车门,一团白色物体飞跃着轻盈落地,往前蹦了几蹦,她方才看清,那是一只有着黑黝黝眼珠的通体雪白的狐狸犬。
“Tango!”旁边的女生低声欢呼。
她浅浅一笑,眼神雀跃——只要是女孩子,大约对这样的可爱动物,都没有什么抵御能力。好奇地抬眼,想看看这只可爱动物的主人,正巧看见一双白色裤管从车内探出,紧跟着,是一张令她印象深刻的脸。
俊逸少年长身而立,眉目低垂,在她和五哥交握的手掌处略微停留,便似笑非笑地抬首,冲她扬了扬眉。
“嗨。”尚真道,“真巧,又见面了。”
教室里,学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
她紧紧攥住曾若谦的手,跟在他的身后走进教室,原本就不算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
所有的人,或站或坐,皆以一种颇有兴味的目光注视着她,研究着她的脸庞、五官,身上的衣服、配饰,最终停留在她和曾若谦紧紧交握的双手。
曾若谦恍若未觉,镇定地带领她走向教室中间的两个并排的空位,手里拎着的女式书包被轻轻放在桌上,“坐这。”
她僵硬落座,打开书包,抽出课本,扯过书包,想要将它放进抽屉,不小心却用力过猛,将摆放在书桌边缘的课本统统扫下桌面,“啪嗒”一声巨响。
手僵在半空,她眨了眨眼,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知从哪个角落里传出的一声轻笑,让每个人的脸上都跟着浮现淡淡笑容,只是那笑容里,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淡疏离。
曾若谦扫视四周,眼瞳清冷淡雅。
教室内重新响起轻柔低徊的交谈声,他俯身捡起散落于地的东西,静静摆回桌面,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唇角微动,正要开口,一身优雅裙装的班主任正巧走进门来,盈盈站上讲台。班主任环顾了一圈四周,这才将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张雅薇,是么?”女班主任微笑着道,“请到讲台上来。”
她怔忪而又惊愕地抬头。
曾若谦捏了捏她的手,嘴角轻轻地弯起。
“请上来。”班主任语调柔软地重复。
不情不愿地从座位上起身,低头向着讲台走去,教室里,是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的寂静。
短短的距离,她却觉得腿肚子开始抽搐。
“请做个自我介绍。”班主任柔声道,“让大家认识一下你。”
咽了咽口中的唾沫,感觉心跳在不停加速,“我叫,张雅薇。”
讲台下,是一双双的带着笑意的眼睛,以一种期待的角度微微仰起,注视着她,嘴角却是微冷笑意。
整齐一致得,像是出自同一个模具。
她的脑袋忽然一空,“请……”愣了足足三秒,她紧闭上眼,躬下身去,“请多指教。”
脖子上的银链因为躬身的动作而滑出衣领,链子末端挂着的戒指跟随重力滑动,发出轻微的“刺啦”声音。
英奇,一贯不怎么认真听课的一班学生,有志一同地仰着脸,以听课为掩护,颇有兴致地默默计算着钱老师的走神次数。
辛野的目光怔怔停在严少渊身前的空荡荡座位,绷紧了下巴,僵硬地转开脸。
仰恩,语文课。
满脸书卷气的语文老师,甫一走上讲台,就转身写下四个大字——“以史为鉴”。
“魏征,是历史上有名的诤臣。”语文老师缓声道,“魏征死后,唐太宗伤叹曰:‘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朕尝此三镜以防已过。今魏征殂逝,逐亡一镜矣。’”他伸手翻开讲台上那本厚皮书的封面,“这学期的语文课,我们主修《资治通鉴》。”转身,在黑板上写下几行字,“从古到今,很多道理都是相同的,希望你们牢记这一点。”
《资质通鉴》!?
她傻眼看向桌面上足有十几厘米厚的红皮“课本”,翻开来,里面尽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仰恩……
这就是,传说中人才辈出的仰恩。
☆、第十九章
“喂,阿也。”刚从教室外面返回的严少渊一脸严肃的直奔他面前,“听说了吗,韩学长因为学业的关系,要退出篮球队。”
辛野漠然昂首,“所以呢?”
严少渊勾起嘴角,痞痞一笑,“下个月,就是校际篮球联赛。接下来呢?谁来带队?谁能带队?”
辛野微微沉吟,耸耸肩,“……没兴趣。”
正说话间,靠着走廊的窗玻璃被“砰砰”敲响。
“你们两个。”同为校篮球队成员的高二学长连说带比,“下午第二节课后,到室内篮球馆集合——不准缺席,教练说了,爬也要给他爬去。”
严少渊撇了撇嘴,微笑,“爬也要爬去?”他道,“听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她抱着膝盖,坐在仰恩后山的草坪上,斜坡下,种了一整排的桃花,花瓣粉嫩,连成一片粉红花海。
“还习惯吗?”尉临风躺在草坪上,枕着自己的手臂,神情慵懒。
“不习惯。”她闷闷地将头埋入膝盖,“我跟她们,根本交不了朋友。”
“是吗?”他闷笑着,拉了拉她的手臂,“躺下来说,为什么?”
她回头瞥了他一眼,撇撇嘴,身子后仰,躺在他的身侧,后背的青草茬子隔着衣服刺着她的皮肤,痒痒的。
将双手交叠在腹部,她想了一想,“不晓得……就是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跟她们说话。”
“那你跟馨,都是怎么说话?”
她叹了一口气,扭头看着他的侧脸,委委屈屈地道,“你觉得,馨需要我和她说话吗?她只需要虐待我……”
他被逗笑,闷声抬手,挡住她的双眼,“休息一会吧,待会,还要回去上课。”
春日的暖阳,懒懒地照着这一片山坡。
英奇,室内篮球馆。
七个正式队员,八个候补队员,在许教练的一声令下,从高至矮,一字排开,教练的炯炯目光从队头扫视到队尾,挥挥手,道,“先热热身吧。”
队员们三三两两散开,分散在两个蓝球架下练习,辛野和严少渊对练,却屡投不中,汗湿的黏腻后背让他的心头一阵烦燥,于是挥手示意暂停,走到场边休息。
正对面,队长阿韩闪过两个人的联防,一个漂亮的三步上蓝,“啪嗒”一声,篮球入框。
阿韩和队友打了个手势,走到辛野的身边坐下,偏头笑道,“今天怎么这么快就休息?”
辛野懒洋洋地笑了笑,“我没有队长那样的好体力。”
“什么?”阿韩夸张地瞪大眼睛,“喂,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虚了?”
辛野的目光远远飘开,但笑不语。
阿韩摸摸鼻子,跟着笑道,“我刚才瞄了几眼,你今天,好像打得特别用力。”普通的内部练习,他却像是发泄着什么怒气。
辛野并不解释,讶异笑道,“你打球还有空看我?不怕输?”
“就算想输,恐怕也没有机会了。”阿韩淡淡一笑,撑住下巴,“我已经高三了,跟我同级的很多人,上学期就已经退出篮球队,我已经算是留得太久。”
“所以……你也要退出了?”
阿韩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径自看着仍在球场上挥汗如雨、热血沸腾的队员,“你觉得阿来的球打得如何?”
“阿来?”辛野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回答,“阿来的三分球,准头很好,可惜体力太差,又总是不肯做基础训练。”
所以在校队混了一年多,还是个不尴不尬的候补队员。
“永邦呢?”
“弹跳力很好,但表演欲太强。”
“哈哈!”听见他的评语,阿韩大笑,“你的评价还真是客气!那小子,一旦拿到球,死都不肯传给别人,否则的话,我早让他上场做中锋了……那么,阿木呢?”
“他?”辛野的笑容微沉,“他的问题,不在球技。”
周至伦,绰号“阿木”,从初一开始,就是初中部的篮球校队成员,曾身为校队主力之一,代表英奇出赛无数次,赢得许多荣誉,却在某年校际联赛时,因为败给一队以球风野蛮著称的球队,与冠军宝座失之交臂。
自此之后,周至伦球风大变,每次上场都小动作不断,渐渐被队友排斥唾弃,从正式队员一路降至候补。
阿韩的眼底,渐渐浮现一种新奇目光,他拍了拍辛野的肩,道,“你知道吗,我花了一年的时间,才搞清楚,为什么阿木没有被一向最讨厌玩小动作的许教练,踢出校队。”
辛野淡淡一笑,“在阿木输掉那场球之前……我和他,是同班同学。”
只是,在那场球之后,阿木的成绩也跟着一落千丈,降出一班,再也没有回来。
“这样啊……”阿韩抿唇一笑,“你休息吧。”起身向球场另一端的教练走去,和许教练抵头好一阵嘀咕。
辛野的心里,浮现不太良好的预感。
没过多久,教练吹响哨子,示意所有人集合,“来场比赛吧,辛野,少渊,阿来,阿木,永邦一组,辛野做队长。志海,你自己挑人,组一队。你做队长。”教练踱着步,停在队伍前端身高一米九二的一个二年级队员身前,“我给你们五分钟的准备时间,五分钟后,比赛就正式开始,中途不许换人,不能喊暂停。输的那队……绕操场十圈。”
林志海点点头,回头点了几个队员,找了个位置聚在一起,开始战略部署。
“什么啊……”严少渊快步走来,站到辛野的身侧,喃喃抱怨,“喂,阿也,教练是不是准备让我们给志海当靶子?”
辛野摇摇头,看着正迅速朝他走来、一脸兴奋的其他几名队员,回给严少渊一个不赞同的目光,扬起脸,发现原本站在球场边缘的阿韩走到中线旁坐下,朝他做了个意义明显的无声口型,“加油。”
辛野皱了皱眉,觉得他的笑容太过刺眼——不想承认,可分明,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队长。”一脸兴奋的永邦将指节捏得“咔咔”直响,“你放心,有我在,我们一定赢。”
严少渊一脸头疼地揉着额头,“是啊。有你在。”
输得更惨。
辛野环顾三人,微微一笑,“其实,我根本不在乎输赢。”
其余四人一愣。
“但是,对于你们来说,一旦输了这场球……”辛野淡淡笑道,“说不定,直到毕业,你们也不会再有正式上场的机会。”
而下个月,就是校际篮球联赛。
除去严少渊的其余三人心里,狠狠地一惊。
英奇的操场,五个跌跌撞撞的身影在阿韩的监视下,不停地绕圈。
一圈400米,十圈,就是四千米。
“四千米……”一向没什么体力的阿来,嘀咕着,哭丧着脸,“会死人的。”
“好不甘心啊……”永邦喃喃地道,“差一点点,我们就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