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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女子都开始行动起来,有人去装盘,有人去端菜,江洛儿正在琢磨要不要学她们的样子,那老汉已经笑着凑近她,指点她道:“你与那四个姑娘专门负责倒酒。”
江洛儿顺他手指看去,见门口的一堆酒缸前确有四个忙碌的身影。仔细一看,都是身材或丰满或苗条、模样俊秀标致的青春女子。
看来这倒酒的活儿也不是人人能做的,非要样貌出众才行,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江洛儿不禁犹豫起来,她只想找机会向金帐里偷瞄几眼,可不想进去抛头露面,要是万一被什么人给看上了该怎么办呢?
她吞吞吐吐地推脱道:“我听不懂蒙古话,还是让我留在这里打下手吧。”
老汉此时也不知从那里寻出件蒙古妇女的衣裙来,一把塞进她手里道:“听不懂没关系,用不着懂,你只管留意谁的酒碗空了,给他及时倒满就好了。”
江洛儿再次推却道:“我笨手笨脚的,还是给我找个简单的活干干吧!”
老汉脸一板,喝了一声道:“要不是看你长得俊,你以为这种机会能轻易轮到你头上!还推三阻四的,再不听话,就将你扔到士兵的营房去!”
江洛儿马上闭紧嘴巴,再不敢吭声,乖乖地将手中衣裙往身上套去,心中却在打着主意,这样也好,这般醒目总该能找到那人了吧!若是真捅出什么乱子来,看他怎么应付!实在不行,自己索性大闹一通蒙古大汗的金帐,倒也痛快!
她套好衣裙,加入那几名女子的行列,端起盛满烈酒的铜壶,跟在人家身后向金帐走去。
帐帘外,老汉指指点点地吩咐着每一个人,轮到江洛儿,他满意地上下看了一眼,笑着说道:“你,照顾大汗和西席的几位将军!”
江洛儿皱眉道:“西席是哪里呀?”
老汉瞪她一眼,咕嘟道:“挺漂亮的小姑娘,怎么这么笨呢!西席就是西边的几张席案!”
江洛儿叹了口气,不服道:“你早说是西边不就得了!”
老汉狠推了她一把,江洛儿不及反应,一边竭力稳住手中的酒壶,一边跟在其他人的后面冲进了大帐。
帐内十分安静,比江洛儿想象中要安静得多,帐中心吊着一盏硕大的油灯,整座大帐全靠它照亮,虽然昏暗,却有一股神秘强悍的意境透出来,灯下,围坐着一圈的蒙古壮汉,全都凝神倾听着坐在正中高位上的一个中年男子讲话。
江洛儿生怕露陷,不敢明目张胆地四下打量,只好学着其他人的样子低垂下头,轻轻地挪动脚步,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响来,静静走向自己指定的方位。心中却在猜测着,这中年人应该就是窝阔台了吧,可惜成吉思汗已经过世,否则自己倒是可以有幸见见那位一代天骄的伟岸男子,这个窝阔台吗,见不见倒没什么!
她走到大汗的席前,并不抬头,只是认真地向酒碗里添酒,心中却觉紧张刺激,暗暗希望自己要寻的那人能主动注意到自己。
可是帐内众人显然是被大汗的话所吸引,并未有人多看这些倒酒的女奴几眼,看来是大战将近,人人都心事重重。
待给西边的几席也添好酒后,江洛儿才得以站到帐角,放心地偷眼寻人。
这个太胖,肯定不是,这个太黑,也不是,江洛儿的目光一个挨一个地寻过去,正在担心那人是不是没出席,却猛然发现了一个低头沉思的身影,是了,就是他!
江洛儿一阵心喜,他换了一身战甲,唇下的青须也冒了出来,虽然看不到正面,但浑身散发出的感觉却错不了!
江洛儿数了数,他的坐席离窝阔台不远也不近,如果座次是按照身份排列的话,他在这些蒙古人中算是地位不低的了。
正高兴着,上座的蒙古大汗冷不防拍了一下面前的酒案,高声说了几句话,其余众人顿时情绪激愤,开始高声议论起来。
江洛儿真是苦恼啊!他们说了什么?不过她已无心过多关注其他,只想着该如何引起那人的注意。
又添过了几次酒,江洛儿这个气,这帮人真是麻烦,越说就喝得越多,也不怕喝醉!
几个女子都不得不再次出去往酒壶里加酒,江洛儿突然冒出一个主意来,趁着还未走回大帐,抓住那个负责东席的女子道:“我们换一换!”生怕女子听不懂,她又比划了一个互相调换的手势。
那女子诧异地看着江洛儿,茫然地摇了摇头,江洛儿眼见已不得不走进大帐了,干脆一把拉住她,待走进去后,就将她向西边一推,不待她反应,自己已利落地走向东席。
近了,近了,江洛儿兴奋地径直走向他。快看我,快看我!江洛儿心中叫道。无奈他的双眼牢牢地盯着手上的一张地图,对其他都一概不理。
给他添酒时,江洛儿故意磨蹭,睁大了眼睛使劲看他,偏偏他就是不肯抬头,全心全意地研究地图。
江洛儿一咬牙,正想将酒刻意洒到那份可恨的地图上……
第三部 天下事篇
第十五章 心愿得偿
“孛儿只斤”窝阔台突然高声叫道。
江洛儿面前这青年将军应声抬头,随即神情严肃地与窝阔台交谈起来。
江洛儿暗自叹息一声,人家就是不看她,她也没办法,如今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她唯有悻悻地离开他的酒案,转到下一张去添酒。
真是奇怪的名字,江洛儿心不在焉地想到。
她再次走出大帐,一抬头,那蒙古老汉正气汹汹地瞪着她,劈头盖脸地责问道:“你在耍什么花招!”
江洛儿委屈道:“我认得那位孛儿只斤将军,想与他打个招呼!”这名字实在绕嘴,好在怎么说也是个名字。
老汉狐疑道:“真的?你没有骗我?可你怎会认得将军?”
江洛儿连忙把握机会道:“不信你可去问他!”
老汉笑道:“孛儿只斤将军可不是老汉能够搭上话的主儿!”
江洛儿急中生智道:“他有一个红脸的亲随,你去问他也可以!”
老汉神色认真起来,上下打量江洛儿一眼道:“你说的是萨勒儿?”
江洛儿暗暗叫苦,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叫萨勒儿,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先试试再说。
老汉见江洛儿神情古怪,却是拼命点头,不由怀疑道:“你不是在骗我吧!萨勒儿可就在后面饮酒,若是我带你去当面对峙,他却认不得你,可就别怪我惩罚你了!”
江洛儿大喜道:“他就在这里?你快带我去见他!”
老汉将信将疑地瞪了江洛儿一眼,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江洛儿急忙欢喜地跟上去,心头总算安定了许多。
金帐后面实在是另一番天地,与帐内肃穆凝重的氛围相去甚多,那些个藩王将军的亲随卫兵大多集中于此,这群蒙古汉子可与他们主人大不相同,不是就地酣睡,就是狂吃海塞,乱哄哄闹作一团。
江洛儿紧皱眉头跟在老汉身后,他们两人一走进来,先是有人扬声与老汉打了声招呼,咕嘟了几句蒙古话,随后就有人吹起了口哨,想必是注意到了老汉身后的江洛儿。
两了喝得微醉的壮汉更是几步走上前,伸手就想去拉江洛儿,江洛儿正寻思要不要出手,那老汉开口了,只听他高喊了几句话,那两人包括其他蠢蠢欲动之徒都安静了下来。
江洛儿自然不知他说了什么,只暗自庆幸自己不避动手,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老汉终于在别人的指引下,从一个角落中拉出一人来,江洛儿急忙凑近去看,高兴叫道:“是他!”
红脸大汉睡得正香,被老汉拍了几下,迷迷糊糊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句,相信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果然,老汉气愤地抬手就煽了他一个耳光。怪就怪在这红脸大汉并未因此清醒,索性用一张大手捂住脸蛋,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去。
老汉回身对江洛儿苦笑道:“怎么办?他喝醉了,怕是一时半会清醒不过来。”
江洛儿心中冷哼一声,俯下身去,用半个身子挡住老汉的视线,装出去推他的模样,私下里右手食指发力,毫不客气地点戳红脸大汉胸口的膻中穴……
大汉猛然吃痛,刷地张开腥红双眼,诧异而又茫然地注视蹲在他面前的江洛儿。
江洛儿忙唤那老汉,“你快问他认不认得我!”
红脸大汉却不待老汉张口,手指江洛儿,哈哈笑道:“你终于寻来了!将军一直念着你呢!”
老汉也俯下身来,追问道:“萨勒儿,你真认得她?”
红脸大汉却在此时,张开大口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熏得江洛儿和老汉两人急忙掩鼻后退。只听他口中嘟囔着“怎么不认得,她是将军的心上人,将军……”不待说完,他两眼一闭,却是又睡过去了!
江洛儿没料到他竟醉成这样,忍不住轻笑起来。老汉却点头自语道:“这可没错了!”
江洛儿转头问他:“你信了?现在可以让我去找将军了吧!”
老汉摇头道:“大人们在商讨要事,不容打扰,我看还是先送你回将军的大帐去吧!”
江洛儿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低头又看了一眼酣睡如猪的萨勒儿,指着他道:“他这幅模样要到何时才会清醒?”
老汉摇摇头,“怕是不到掌灯时分是醒不过来的!”
江洛儿心中恼怒这红脸汉子令自己费了这么大的一番周折才寻到正主,见他此时痛饮酣睡,舒服得一塌糊涂,自然心有不平,忍不住抬脚在他小腿上踢了一下,那汉子在睡梦中呻吟了两声。
老汉对江洛儿的态度明显变化了许多,不但唤来人将江洛儿送走,还满脸歉意地向她解释,要不是他自己实在走不开,一定会亲自送她到将军的大帐。
江洛儿倒是觉得着老汉实在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不免对他说了几句感激的话。
辞别老汉,江洛儿被人引领着又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到达那将军的营地,引领她的人并不会说汉语,江洛儿便只好闷不作声地跟着他,渐渐有些困乏起来。
他的大帐布置得甚是简单,一铺一桌,再加上一个放满书卷的架子,简洁中透着素雅,江洛儿看了半天,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个一忽扮作青年公子,一忽又化身为蒙古将军,只与自己见过三四次面的人倒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送她的人已经离去,想必是对这里的人也交代过了,没人再来干涉江洛儿的举动,任她随意在帐中走动。
江洛儿无聊地扫了一眼案头摊开来的白绢,一行久违的汉字落入她的眼中,她急忙凑近仔细看去,竟是一首《秋夜月》。
“当初聚散。便唤作、无由再逢伊面。近日来、不期而会重欢宴。向尊前、闲暇里,敛著眉儿长叹。惹起旧愁无限。”
江洛儿心中暗想:这人倒是有些才气,身为蒙古人,还能通晓宋词,只不知这惹起他愁思的会是什么人!
一转念,不由疑惑起来,不会是自己吧!
想到这里,江洛儿暗自好笑,自己与他不过是萍水相逢,怎会引他如此长思!
这几日来连着赶路,又颇费周折地寻人,江洛儿实在是乏了,不知不觉竟依着那书架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沉重的脚步与激烈争辩之声将江洛儿从沉睡之中惊醒过来。
她迷惘地睁开双眼,一时间几乎忘记了自己置身何方,直到听出有人正用自己听了就头痛的蒙古话大讲特讲,她才渐渐想起自己的处境来。
寻声望去,一个虎背熊腰的少年正与一个背对自己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