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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会的会议直到半夜仍在进行,议员们争论了一天,没有得出任何结果,汉尼拔不作任何让步,他坚决拒绝议会提出的立刻与西庇阿决战的要求。议员们对他的固执很生气,特别是那些庄园或财产受到罗马人侵扰的议员,他们要求立刻打败西庇阿,夺回损失。
西庇阿最近发动了一连串劫掠行动,目标全是迦太基议员们的庄园房产。汉尼拔明白,这是西庇阿的小手段,目的是向议会施压,逼他应战。议员们久经风浪,这点手段不会看不透彻?可是私利迷住了他们的眼,明知是计,仍然上当,在他们心中,自家那点薄产比国家利益更为重要。对这些人,汉尼拔也不会多作解释,再合理的理由也不能说服被私利堵住心窍的人。
突然有传令官闯入,打断了议员们的争论。传令官也觉得自己唐突了,在议员们的注视下紧张万分,他来到汉尼拔身边耳语。议员们急问他出了什么事,传令官只说城里发生了件小事,然后走向塞德巴尔议员。城里的小事不可能让传令官报告议会。塞德巴尔议员听了传令官的报告,脸色大变,老人心急地杵着拐杖,用蹒跚急促的步伐来到汉尼拔面前,“你手下干的事……”
“还没查清,一切都是谣言。议员阁下,请不要随便责怪我的手下。”汉尼拔站起来,“各位,看来会议必须中止了,我们改天再谈。”汉尼拔早就不愿与他们废话下,趁机告辞,不允许他们说出任何挽留言词,迅速离开了议事厅。
门外,卫兵已牵着坐骑等着他了。汉尼拔跨上纯白的马,“我们去看看怎么回事!”他下令说。
王玉婷被城防军扣在妓院里,她感到事态发展对她不利了。首先便是她一个女性怎么会出现在妓院里?仅这一点就会被越描越黑。其次,有名的花花公子米隆怎么会在她面前受重伤?她感到自己跳进地中海都洗不清冤屈了。知晓真相的只有三人——她自己、米隆、萨布拉。米隆昏迷不醒,可能会死。萨布拉一个妓院老鸨,本身信誉不佳,他的证词恐怕无人取信。想到这儿,王玉婷感到还不如听居阿斯的建议冲出去,就算出不了城,躲起来也好。只怕明天全城将传遍她和米隆的“风流惨事”。
有马蹄声传来,听声音人数不少。有人叫出她的名字,以命令的口吻叫她出去。王玉婷一惊,不敢迟疑,城防军也不拦她了,由她出门。
店外火光明亮,高大白马上的中年男子一身便装,虽然朴实,却掩不住他的威严。
“怎么把你惊动了?”王玉婷知道事情会闹大,但没想到这么快。
“也不看看你教训的人是谁,整个议会都被你惊动了。”汉尼拔说。
王玉婷马上辩解,“我没打他,是他自己摔成了那样!”
汉尼拔对事件经过毫无兴趣,向则赶到的城防军司令说:“海恩普,我的部下我必须带走。”
海恩普不敢答应,与这件事相关的人议会肯定不会放过,但汉尼拔就在他面前,这个人的要求是无法拒绝的。海恩普结巴着说:“那……那好吧!可……可是议员那边……”
“事情还没开始调查,等调查清楚后再抓人不迟。没有证据就抓人,这种事我不会允许。议员那边有疑问,告诉他们来问我。”
“是!是!”
“我们走。”汉尼拔对王玉婷和雇佣兵说,“回去后,你们全给我老实呆在军营,哪里也不能去!知道了吗?”
汉尼拔的语气是在训斥,似要把他们带回去关起来,但他们听得出,汉尼拔其实是要保护他们,落入愤怒的议员手里,他们必死无疑。
王玉婷起初为汉尼拔的决定而欣慰,这意味着他们将免受议员的迫害,但转念一想,这同时也意味着她不能离开这里去找阿米利娅了。她抬头看着汉尼拔的背影,突然在不知不觉间露出抹微笑,既然天意如此,那么她就在这里多留一会儿。
第二十一节 向扎马进发
米隆的伤势似乎很严重,所闻他一直昏迷不醒,如果再不醒来,恐怕神也救不活了。王玉婷真心希望他好起来,只有他醒了才能说清真相,萨布拉虽愿意为王玉婷作证,但他的证词不被采纳,有人例举了一大堆证据,证明萨布拉说谎成性。米隆的父亲塞德巴尔议员认定她就是凶手,如果不是有汉尼拔庇护,以议员的势力早就把她碎尸万段了。
军营内平静无波,然而军营外早已波涛汹涌,而且事件的发展超出了米隆受伤这个简单事件本身,这是惹出事的王玉婷等人所始料不及的。
汉诺议长坐在庭院中修剪花草,尽管议会辩论硝烟弥漫,可他回到家中却尽量保持着宁静。
“议长阁下。”德尔非不忍心打扰他的平静,但又不得不打扰。
汉诺知道他的来意,“不要说了,我帮不了你的前上司,而且也不用着我帮忙。汉尼拔已经为她承担了一切责任。她的运气只有神才能拥有吧!”议长剪去了几片枯叶,“这件事已经扩大,汉尼拔既然要为他的部下出头,那么自然会有人利用这件事打击他。米隆的秉性我知道,或许那个老鸨没有说谎,的确是他自己摔成了重伤,不过真相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汉尼拔为了消除这件事的影响,将对议会的要求有所妥协。”
“他会妥协?”德尔非不明白妥协什么。
“他可能会出战了。”
“出战?与西庇阿吗?”德尔非更加不明白。拖延战事是汉尼拔最近的一贯做法,难以想象他会为了袒护部下而改变策略。
汉诺“哼”了声,“这件事只是他的借口,或许他总算想清楚了,与西庇阿的较量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借这件事让自己下台。第一,保护了他的爱将;第二,显衬出议会蛮横无理,副他做选择,将来有什么意外也好把责任推议会头上。”
“汉尼拔不会这卑劣,议长阁下有偏见了。可是他为什么要回避战斗呢?”德尔非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许多人都在想。
“因为他没准备好。”汉诺说,“迦太基原有的军队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多是新兵,汉尼拔自己从意大利带回的军队并不够用。他不会带着新兵去与西庇阿较量的。”
“我们为什么不一直拖下去?西庇阿远离本土,他消耗不起。”
“不!他消耗得起!”汉诺遗憾地说,“或许他刚来到迦太基的土地上时,的确害怕拖延战,但现在他已获得马西尼萨的支持,有努米底亚为后援,他不愁补给。相反,消耗不起的是我们,西庇阿劫掠我们的家园,在我们的土地上多呆一天,我们的损失就加重一成。这也是为什么议员们催促汉尼拔早日应战的原因。汉尼拔也清楚目前的形势,这场仗必须打,但要怎么打,他的思考没有停过。”
“这场仗的输赢对我们迦太基的影响非常巨大,所以汉尼拔才考虑那么长时间。”
德尔非的感慨换来汉诺一阵沉默。庭院里安静下来,只听得见议长剪断枝叶的声音。青年不知道议长在想什么,但感觉得到他问出了个不简单的问题,让议长难以回答了。德尔非并不认为他的观点很难解释,这场对西庇阿的战斗理所当然很重要。
“输赢有区别吗?”议长突然冷冰冰地说。
“您……”德尔非完全不懂了。
“或许输了对迦太基更好。”
“您怎么这么说?”德尔非不仅不解,甚至有了怒气。身为迦太基的政治领袖,居然说出希望迦太基失败的话。德尔非希望他给出个明确的解释,但议长不说话了。或许是因为对德尔非的信任,他才说了这么多,以汉诺的沉稳,即使心中这样想,也不可能说出口。
“我老了,你走吧!以后这个国家是你们的了。”汉诺背对着德尔非,向他摆手,“等哪天明白了我的话,再来找我。”
德尔非鞠躬告辞。这种话,他估计自己永远不会明白。
汉诺继续修剪他的花草,每一株花他都精心养护,倾注心血。他熟悉它们的每一片叶子,每一片花瓣。手总是在颤抖,这是老年人的常见病,以至于他需要花上很长时间才能剪去一片败叶,不过他不心急,耐心十足。
议长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目光凝聚向花园角落,陷入了思索。“汉尼拔,你会怎么做呢?”他低声自言自语。
“明天就要出发。”汉尼拔在军议上宣布。
将校们突然接到这个命令,感到十分意外,他们没有任何准备。
“去哪儿呢?”王玉婷问。只要汉尼拔不说出地点,任何人都不得提问,但王玉婷是个例外,她代表大家发问。
汉尼拔转身注视地图,目光落在标注着西庇阿的标记上,那里代表着西庇阿目前所在的位置。他的手抚上地图,在其附近的一块地上画了个圈。“就在这里。”
将校们聚拢过来,仔细看。那里并不是无名之地,黑色的墨在上边清楚地画着几个字母。“扎马”——王玉婷读出了它们的发音。
第二十二节 正直与卑鄙的选择
从意大利寄来了阿米利娅的信。一封给西庇阿,另一封是密信,给赵弄潮。
尽管第一封被陈志劫住了,但赵弄潮仍给阿米利娅写去了第二封信,如今总算等来了回音。阿米利娅在回信中言辞隐晦,只有她和赵弄潮才能看懂说的什么事。她向赵弄潮保证,决不泄露秘密,而且如果王玉婷找上门,也决不加害她。因为这都关系着她自己的性命,假如西庇阿知道了真相,他们的婚姻也就完了。
有了阿米利娅的保证,赵弄潮才放心少许,但她是个阴险的女人,也不能掉以轻心了。阿米利娅还提起一件事——是关于加图的。赵弄潮回忆起那个财务官加图。在西庇阿成为执政官时,加图任财务官,成为西庇阿的助手,这位财务官太过尽职,引起了西庇阿的不满,因而西庇阿在出征迦太基前说了句“吝啬的财务官没用”,把加图排除在了出征名单之外,加图也因此失落地回了意大利。
阿米利娅说,加图卸任后,并没有重新出任公职,而是做起了律师。靠着帮人诉讼,他的声望正在提高。阿米利娅担心加图对西庇阿怀恨在心,她几次安排加图接手难以处理的案件,想让他败诉,以此打击他的名誉,可是加图最终把案子圆满解决了,赢得了更多赞誉。她询问赵弄潮,加图在西庇阿身边时,西庇阿是否被他抓到过把柄。
赵弄潮只是冷笑,西庇阿的把柄还用抓吗?唾手可得。特别是他的帐目,从来都是一塌糊涂,加图担任过财务官,再清楚不过了。他等的不是把柄,而是时机。赵弄潮挺欣赏阿米利娅看人的眼光,她能在西庇阿最声名狼藉的时候相中他,也能在加图落魄的时候看出他的威胁。
该怎么答复她呢、赵弄潮仔细思考。如果告诉她,西庇阿有很多把柄落在加图手中,以阿米利娅的冷酷,可能会要加图的命。因此赵弄潮回复说,加图知道许多关于西庇阿的恶事,但缺乏真凭实据,而且没有掌握关键。只要加图现在没有表现出明显威胁,阿米利娅不会冒险收拾他。而以后呢?赵弄潮冷笑,以后的事他管不了,那时候恐怕他已经离开罗马,离开这个世界了。
刚写完信,传令官便来通知,西庇阿要见他。赵弄潮应了声,确认传令官没有看见他正在做的事后,藏好信件才出去。
他到达西庇阿的会议帐篷时已经迟到了,所有将校均已到齐,看样子出了大事。
“怎么回事?大家都在等你。”西庇阿问。赵弄潮极少迟到,今天来晚了,一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