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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辈趴上嗉
次日清晨,重火境内桃花林。中秋已过,可是此园内桃花依然盛开,实为奇景。凉爽恰人的秋风将梢上的洒金碧桃花瓣拂落,花白及粉红的瓣色在天际飘舞,一场花雨在桃花林间降下,如雪飘絮,却弗如雪冰冷。
桃花林深处,坐落着一幢竹舍,在飞花青柳交织里间,仿似清幽隔绝的桃花源仙境。一名身着素白鸿衣羽裳的年轻男子坐在竹舍边的一个石凳上。其身旁的石桌上搁置着酒馔和一个银制小杯。男子不时往杯中斟入醪酒郁鬯,然后轻呷一口。几片桃花瓣落在他的身边,璘瑸如一地碎琼乱玉。
只见一个老人訚訚恭敬地走去,此人乃是重火境直属长老南宫中嵩。他对着那男子的背影折腰鞠躬,道:“宫主,敢问您找老朽是为何事?”
那白衣男子正是重火境现任宫主重莲,他说道:“南宫长老,此处只有我们两人,您也就免礼了罢。”
长老微微欠身,站直了身子,却未敢与之对视,只道:“宫主可是想提翟凤出境一事?”
重莲并未直接回答南宫中嵩,也没有回头,只声音轻柔道,“翟凤的性子稳重冷静,他做事一定会令我等满意。不过这次去,要他把鸢凰也带着。长老可明白本宫的意思?”
南宫中嵩一惊,瞅着地上小心翼翼地说:“后生可畏啊,翟凤的确是芝兰玉树,温孤、上官、尉迟、濮阳四长老都因他的武功进步速度而吃惊。只是。。。。。。这鸢凰。。。。。。”说道此处,便没了下文。
“鸢凰怎么了?”重莲只云淡风清地问道,令人无法辩清其评骘是臧是否。
南宫中嵩看了他一眼,便全身觳觫起来。他立即急声说道:“恕老朽直言,鸢凰年纪尚轻,而且从未经历过世事,恐怕不会适应江湖上的腥风血雨。何况她功力过于浅薄,虽在弟子们间的排行是第五,可实力却及不上排末尾的楚微兰。倘若让她此时离开重火境,怕由她的性子会惹出杀身之祸,足下请三思啊。”
“的确鸢凰的性格是任性了些,但是叫她和翟凤一起便没有干系。至于那些血腥的东西,她终有一日会接触到的,所以也不碍事。”重莲的语气依然没有起伏,却不乏礼数。
中嵩又深深鞠了一躬,道:“是,那老朽现在便去通知鸢凰。”然后便退下了。
午时,染火林。
鸢凰又来到了这里,早晨翟凤突然告诉她,她可以随他一起走。可是她的心情却不像预期那样惬意。她就要离开生活了十二年的重火境,也就是要离开和她关系最好的水镜姐姐、二师兄、十二师弟还有小师妹他们了。更甚者,她不知道这一走,以后是否还有机会联系到那个她至今还不知道全名的大哥。
不知道寒大哥今天会不会来。她有些恻然地翘首仰望远方,希望偌大的林子边界那片溟蒙雾海处会出现一道她熟悉的身影。
许久,她都感到的脖子有些酸涩了。但是染火林里仍只有风摩擦红叶的轻微声响和她自己的呼吸声。
反正明天才走,落日时分再来看看罢。她转身,准备回去收拾行李。却发现自己要找的人此时便近在咫尺。她一脸欣喜地笑了,可是神色立刻又黯淡下来。她蓦地想起今天是来向他告别的,张口欲言,却只说了三个字:“寒大哥。”
前方的男子穿着浅色华服,丰容靓饰,束着鸳鸯钿带,脚穿玉簪花纹短靴。衣袂飘逸,青丝飞扬,身型高挑。他的皮肤白皙光洁,生得一双丹凤眼,鼻梁高挺,脸型瘦削棱角分明,五官精致却不乏男子气概。鸢凰已经有无数次觉得他是她见过最美的人,可是他并未提及过有关自己容貌的事情,甚至还有些忌讳谈论这等事。
“凰儿,你终于来了。”他柔声道。语气却带着些许疲惫和倦怠。
鸢凰有摸不清头脑了:“我一直都在这里啊,方才为何不见你?”
“我从两时辰前便在这里了,”他不似以前那样神采飞扬,语气却依然十分温克,“我对此事已有耳闻。。。。。。你今日便要离开重火境。”
鸢凰更是觉得奇怪:“卯时宫主才下的命令,为何你现在就知道了?”
那男子不紧不慢地说:“这次是重火境宫主的直达命令,又不是密令,自然传得快,家父曾在重火境执事,我对境内的事情或多或少了解一些。只是并未料想到,离境之人竟会是凰儿。”
“原来是这样。我不知道这次要去多久,可是——”鸢凰一时竟有些忸怩,“等我回来还能继续见你吗?”实际她自己是清楚的,重火境的直属弟子一旦离开,至少要两年才可回来。不知那时境内是否已物是人非。
“这。。。。。。恐怕不行。”他有些含糊地回答。
她扑哧一声笑了:“啊,哈哈,说得也是,我差点忘了,恐怕寒大哥那时已成亲了,怎可能与别的姑娘私下见面。”说着说着,心里竟有些酸涩。
他正准备矢口否认,可是想了想,却并未回答她。
鸢凰也就当他默认了,她突然想起了自己认识他时才七岁,那时她叫他大哥就是因为看他的容貌像比她大很多。事
如今十年已过,她已成出脱成了一个蛾眉女子,可他的外貌依然没改变多少。这时他们的年纪看起来似乎相差并不会太大。一有这种想法,她的脸就轻微一红,然后心想寒大哥看起来着实年轻。
“那今天我们是最后一次见面了?”鸢凰沮丧地看着他,的确她不应该妨碍别人谈婚论嫁,可是一想到以后再也没法见面,心中又是一阵难过。
“倘若有缘,定会相见。”他微微笑着,风华绝代。
她忽然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相遇。
那时鸢凰只有七岁,但是入境已有两年。那时,在重火境里,她的年纪是最小的。然后就是比她大不到一岁的四师兄,翟凤。他们的名字似乎是被宫主刻意取的,但是她不知道为何所有弟子里就只有他们的名字被改了。可是幼齿之童毕竟是需要别人疼爱的,她没有凤师兄那么坚强,于是常常在练功的休憩时间跑到染火林去发呆。
那天下午境内可觑见的苍穹都像被血染了一般,云朵呈现出大片大片的殷红。因为自己的武功落后太多,鸢凰几乎跟不上大家的进度。她又一个人跑到了重火境,对着枫树拳打脚踢发泄情绪。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她才发现那诡异的漫天红云,突然觉得怵惕起来。
她紧张地四处张望,却看见自己身后几米处站着一个人。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穿着一身红衣——殊不知是衣服的颜色本身便是如此还是因为天空颜色反射的缘故。少年的神情倨傲,英姿卓尔,黑发无风自舞。鸢凰被这样妖娆绮丽的画面迷住了,她的本能告诉她或许来者不善,可是她却无法再后退一步。
那个少年向她缓缓走近,眼中的迷媚流徙飞扬。那时的她还只是个孩子,无法用语言去诠释这个人带给她的震撼。她只知道那是一种美,可是却似带了刺的玫瑰一般不让人轻易靠近。她拖着由于练功过于疲惫而趔趄不稳的脚步往前靠了一点,直到她足以看清少年的容貌。然后她微微笑了:“大哥哥是天上掉下来的神仙吗?”
少年微微一怔,摇了摇头,依然是桀骜不羁的神态。
“那你一定是妖怪啦?”小鸢凰抓了抓自己的脑袋,低头想了一会,然后一脸灿烂地说,“那麻烦妖怪哥哥把我吃掉吧!”
少年更是被弄得莫名其妙,他终于开口问道:“为什么想被吃?”
这一回轮到鸢凰吃惊了。这位大哥哥不仅脸蛋长得漂亮,想不到声音也是如此动听。所谓“天籁之音”也不过如此吧
“凰儿老犯错误,害得南宫长老气到呕血,本来就只有凤哥哥和水镜姐姐对我好一点,可是现在大概他们也会讨厌我了。。。。。。”说着说着,鸢凰小小的脑袋垂得越来越低,眼眶竟有些泛红。
“你惹来什么罪咎了,连南宫中嵩那样德高望重的老人家都会被你气到呕血。”
鸢凰更是羞愧到无地自容,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我把负子蝽的卵丢到了他正在修炼的百蛊丸的洪炉里,爆了。。。。。。
“你是说——炉子爆了?”少年骇无忌惮地看着她,她犹疑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他先是愣了塄,然后他扑哧一声大笑起来。
连他大笑的声音都这么好听,鸢凰心里默默想着,更认定他是个神仙了。
那天,鸢凰和这位大哥哥没有聊上多久便离开了。可是这个神采飞扬,充满自信而又生着绝世容貌的少年却在她心中刻下了很深的烙印。
再次见到寒大哥,是一年之后的事。这一年中重火境内已舆图换稿,莲宫主登上了已逝世的老宫主重甄的位置。而重新出现的寒大哥也不似第一次见面时那样锋芒毕露了,甚至还有一些谦谨和含蓄。鸢凰一直觉得第一次的见面是她的幻觉,亦或她见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人。可是她和他的见面一直都是一个秘密,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她最喜欢的凤师兄。
鸢凰正在自己的房内收拾包裹和细软,却见两个女子走了进来。年纪较大的约莫二十出头,身穿紫棠色丝绒衫,上绣有浩淼烟波图纹,眼睛细长,眉宇间一股巾帼须眉之气。此女子便是以双刀闻名的水镜。尾随其后的女子看来与鸢凰年龄相仿,一身素蓝打扮,略施粉黛腮红,眼圆嘴小,一支金蝶发簪插在蓝色绸子绾成的发纂上,整个人显得水灵聪颖,玲珑娇小。她是重火境直属弟子里排行老幺的楚微兰,虽在使用刀、枪、剑、锤、鞭等武器上不如别的弟子,但是她有着过人天资,悟性极强,所以在境内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水镜姐姐,兰儿——你们怎么来了?”鸢凰又惊又喜地放下手的东西,打诨道,“难不成是来撺掇我赶快离开的?”
水镜用指尖点了点她的鼻子,道:“死丫头,你尽喜欢说些谵语,也不怕将来被阎王切舌头!我们是来为你送行的。”
“五师姐,不知你这一去要何时才可回来,” 楚微兰来时看去便有些心事重重,现在泪珠儿竟唰唰落下,话都说得哽咽不清,“兰儿会想你的。。。。。。”
原本神色自若的水镜眼神也变得有些黯然,她拍拍鸢凰的肩,说:“从莲宫主即位以后重火境做事一向低调,出境的人一般都被告之不许外扬身份,可这次宫主和长老似乎都没有要求你们严守身份,大抵是想把重火境继续发扬光大吧。你出去以后,定要小心行事,若境内出现了什么丕变,千万不可回来。”
水镜本来就不大会说体贴人的话,这样的箴言已 便是她表现自己关心别人的方式,鸢凰却也明白她的意思:“水镜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自己。兰儿也不要担心,办完了事我就回来陪你玩。”说完对着楚微兰莞尔一笑。
不料楚微兰靠近她 耳边说了一句话:“你这次去可要和四师兄好好发展关系,只要别太过火就行了。”
鸢凰迷迷怔怔了半晌,都没能听明白她的意思。
这话被水镜听到了,她拉过楚微兰的衣角:“你才别太过火了,小小年纪就知道想些淫秽的东西,也不怕引来诟谇谣诼。看我不告诉你四师兄,叫他好生收拾你一顿。”
楚微兰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