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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陛下如此傲慢、残酷、纯粹的爱着人类的人不会再有第二个了吧?我是那种不管是谁的性命都要擅自去拯救的类型,而陛下大概是不管杀了谁都绝对不会后悔的类型把。残酷、温柔、右手杀了什么人的同时左手又救了什么人,却绝对不会让人感觉矛盾。决不回头,义无反顾地向前奔驰的强烈意志……到了后世,陛下不知道会被如何描述呢?」
你去你的战场吧!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我只能去了。青年如此微笑。
在名为朝廷的战场上,尽管卧病不起,却还是在最后下令处死自己的孩子、嫔妃、臣子的先王。而华真也同样作为医生没有离开过战场的证据,就在这里。
在作为医者而感到颤抖的同时,陶大夫也注意到了只有这份医书存在于这里的意义。
不管何时都不会失去微笑,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热爱生命和生活的他。已经——。
(华真……)
无论是作为医生还是作为人,都让他觉得无法匹敌的年轻人。
让因为冲击而失去了语言的陶大夫恢复了清醒的,是秀丽紧迫的叫声。
“陶大夫!”
抬起头后,他撞到了秀丽紧迫的眼神。
“为了以防万一,请分出一半的医官从朝廷所藏的医书中查找符合杜州牧描述的病症的记述,其他的一半人请按照这份书卷进行准备。拜托请紧急行动。”
现在,在这个瞬间,她所治理的地区,也在有人因为疾病而死去。
华真,已经不在了。
「不是什么生存的意义。而是追求、获得了这个力量和技术的人应该做的事情。陶大夫。」
现在,在这个时候,这些医书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意义。
“——请给我半天时间。”
陶大夫的双眸中闪动着作为医师的自负和自豪。
“立刻召集所有手边没有工作的医官。还有,我希望借用府库的珍稀藏书室。请立刻准备有州牧署名的书函。”
“明白了,我会在四刻半的时间内准备好。请多关照。”
陶大夫拿着书卷走出房间后,年轻的医官们也慌忙跟在了他的后面。
秀丽转向了留下来的工部尚书和侍郎。
“——管尚书,欧阳侍郎。请许可出动大常寺大医署,派遣医官前往茶州。”
主要的药师和医官大都在大常寺大医署中,而这个部门由隶属于工部。
管尚书继续维持着为难的表情。
“……医官们的地方派遣吗?……喂,阳玉,至今为止有过这种例子吗?”
“……没有。虽然陛下前往地方的时候他们会随行……不过单独的派遣还没有过前例。”
“那就请立刻创出这个前例吧,责任由我来负。”
管尚书眯缝起了眼睛。
“最上面的那个家伙不要这么简单就说要自己负责。你肩膀上所担负的茶州的责任可不是那么轻松的东西吧?而且从这封信来看——”
官尚书指了指来自燕青的盖着朱印的信。
“杜影月已经把州牧的工作推给了副官,跑到现场去了不是吗?不管是小孩子还是什么,好歹也是被任命为了州牧——”
“不是我自夸,我和影月所能做的事情真的几乎是没有!”
秀丽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因为真的算不上自夸,所以感觉很没用。
“在因为这个事件而拼死奔走的州官们中间,一个人坐在州牧的位子上,只能脸色苍白得在不断成交上来的书函上盖章——我们所能做到的也不过这种程度而已!比起毫无经验的我们来,如何干脆利落地进行准备,率先对应事态,将受害减小到最小程度,久经磨练的州官们都要更加清楚得多!!”
“那又怎么样?那就是毫无经验的州牧们唯一能做的工作吧?”
“我明白。你说得没错。如果是我的话会老老实实呆在那里的。但是影月,他还有另外一个阻止这场危害的手段——”
秀丽将来自影月的信塞到了管尚书面前。
“影月最早的注意到了这个异变。所以他第一次有了拯救几十年一度的,在封闭的村子中不为人知地死去的人们的机会。——作为医生。”
管尚书默默地注视着秀丽,然后只有一瞬,将视线投注在了她身后的悠舜身上。
那个悠舜露出了光是视线就似乎可以杀人的表情。……但即使如此他也什么都没有说。
“我先把话说在前面,就算是管尚书也不能断言自己可以这么早就准备医生和药物,把握其他地区的被害状况吧。因为影月是名医,所以他才能做到这一点。”
“……你还真能说!”
“影月把作为医生该做的事情,该说的话——也就是所有的情报都全部留给州官们后才离开的。剩下的准备工作州官们要比他清楚得多。与其在那里一头雾水地盖印,他宁可多做出一份药来,多救助一个茶州的居民。这个选择作为茶州州牧来说是错误的吗?是没有责任感吗?”
“……”
“影月的意志已经托付给我了。影月作为医生,作为州牧,判断出不能不派遣国家的最高医师团。既然如此,那我应该做的事情就注定了。”
多半,是在知道生命即将终结的情况下,而毫不犹豫的奔向那里的比自己年轻的友人。
因为不为人知的疾病而全灭的他的故乡。
他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念头呢。
有什么东西是不能重复的。尤其是既然拥有了这样的力量。
秀丽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只能看护着由于王位争夺战而死去的邻人们的无力的自己,那是十年前的光景。
在只能拉起送葬的二胡的那个时候,她总是哭泣着仰望着宫城。
如果是位于那个城里的人的话,就可以拥有那个力量了。
“——能用的权力不在这种时候使用要在什么时候使用?如果要用我的州牧位置和人命作交换,我还求之不得呢。红秀丽的州牧位置根本算不了什么。我不是燕青也不是悠舜,不是管尚书也不是欧阳侍郎,能代替现在的我的人,要多少有多少。反正我这个州牧原本就是为了过度而准备的替代品,毕竟我和影月都是因为年轻、莽撞、运气、毅力和家名之类的东西才被送去的州牧嘛。你们不要安慰我说什么没有那种事情,因为总是由于自己什么也做不来而悔恨到极点的就是我们本身。”
“嘿嘿,你倒是很清楚啊。是吧,阳玉。”
“叫我玉。确实是很出色、明快、正确的自我分析啊。鼓掌鼓掌。”
面对真的啪啪啪鼓掌的欧阳侍郎,秀丽气呼呼地说道。
“你说什么!至少也情安慰一句嘛!”
管尚书哈哈大笑了一阵后,正视着秀丽。
“——即使如此,你也是现在的茶州州牧。”
“不错。”
“就算不成熟,只是靠运气,你也有现在的悠舜无法使用的权利。”
“你说得没错。茶州州牧是我,保护茶州就是我的工作。是不是有什么前例的我才不管!为了茶州,我请求管尚书提供最大限度的协助。以茶州州牧红秀丽的名义,我请求工部尚书管飞翔立刻派遣国家的最高医师团。”
那是作为州牧的不容许拒绝的命令。
“这次我没时间和你斗酒。如果你说不行的话,用药迷倒你也好,用美人计也好,把你打晕也好,总之无论如何我都要弄到你的盖章。如果你肯赊账到我出人头地为止的话,就算要我贿赂什么的也完全没有问题。”
“嗯,你可以用美人计吗?”
“咦?啊,这个,虽然是最不擅长啦……不过如果请蝴蝶教一个晚上的话……”
“啊,没用的没用的,等到十年之后再说吧。比起这个来还是赊账比较好。对吧,阳玉?”
“我都说了叫我玉,你这个猪头!”
欧阳侍郎看着悠舜叹了口气。
“你再不快点回答的话,就要被郑州尹掐住脖子了。”
“知道啦。——喂,悠舜,我能做得可只有认可而已。”
悠舜好像是为了保持平静一样深深吸了口气。
“我明白。请你快点把该写的东西写好吧,上层那边我和秀丽会让他们闭嘴的。还有,不光是大常寺,也请和其他与医药有关的部门进行交涉。调用马车的话也是工部比较方便吧,请用最快的速度准备二十辆马车。为了以防万一,最后在确保十辆车子作为备用。”
听到他更加强人所难的要求,管尚书和欧阳侍郎面面相觑。
“……你这家伙,一旦遇到公事使唤起人来还真不客气啊。”
“对了,钱的话是不是也请你们帮个忙?”
“那种事情去和奇人说啦——不过我先声明,就算是派遣医师团,说老实话也派不出那么多人。因为不知道王上什么时候会有什么事情。陶大夫首先就不可能。不仅如此,顶多也只能派出一半左右。就算他们本是再好,人数也绝对不足。当然了,药物也是。”
悠舜看了看秀丽,秀丽表情严肃得点点头。明白了她没有说出的意思,悠舜轻轻笑了出来。
(……我有个想法。可以想办法解决的。)
管尚书一面拿起笔,一面把视线投注到了两封信之中,来自燕青的那封信。
“喂,小姐,你要回茶州吗?”
“回去。”
这个间不容发的回答,让管尚书和欧阳侍郎都一时陷入了沉默。
“是吗?那么你要好好加油了——你刚才是说赊账到你出人头地为止吧?”
“对。”
「能代替现在的我的人,要多少有多少」,这句话毫无疑问是事实。
——至少是现在。
“不要忘记这个约定哦。不管被怎么打入谷底,也一定要好好爬上来。”
秀丽的回答迟了一拍。然后,“——我会尽最大的努力。”
她竭尽全力做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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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州牧!你怎么到了这种地方——”
面对单枪匹马干到虎林郡的杜州牧,就连冷静的丙太守也大惊失色。
“你为什么要一个人跑来!太轻率了!”
虽然丙太守立刻试图向他强调作为州牧的职责,把他赶回去,但是因为影月和年龄不符的成熟而绝然的表情闭上了嘴巴。
“我知道。可是,在州府能够发挥的作用我已经都发挥了,剩下的那些州牧的工作,有很多人都比我更能做出适当的判断。但是,关于这次的疾病,目前为止拥有最丰富知识的人就是我。有些东西无法在书面上完全写出来,所以我认为比起在州府来,还是现场我更加能发挥作用。”
因为事前从影月那里直接获得过关于疾病的指示,所以丙太守知道他这番话并非谎言。但是丙太守对于他不符合州牧身份的行为还是进行了恳切的说教。
话虽如此,通过燕青的那十年他也对到处乱跑的州牧具有了免疫力,而且他也明白事实上确实需要正确的情报,所以丙太守以通知燕青他的所在地为条件,将影月接进了郡府。
影月再度细细地看起了事前曾经寄来的书函的情报。
“……这种疾病并非每年都会发生。只会在冬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