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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我没衣服穿吗!我又不像你这孩子这么随性,我知道我年纪大了,得好好的保重身体,免得生病拖累你。」
「我不怕被妈拖累。」
「喝!没想到你这小子也懂得说好听话来讨人欢心。」何秋影明显的是故意在逗显阳开口。
这孩子从小别人就只肯跟她多说两句话,一般人要逗他开口,简直此登天还难。
她知道显阳之所以对她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特别,是因为心中有愧:显阳弄丢了盼盼,所以他觉得自己有义务代替盼盼照顾她。
这孩子从小就体贴、懂事,让她连责怪、恨他都不忍心;而也因为不忍心过于苛责显阳,所以最后她释怀了盼盼的走失。
没想到她这个做妈的都不在乎了,反倒是他时时刻刻都将罪过背负在肩头上,十几年了都不肯忘。
这孩子——她都不知道要如何劝他,只好叨叨絮絮的要他多顾着自己的身体。
阙显阳任由她去唠叨,他知道那是长辈疼爱他的方式。
「我们待会出去吃饭吧。」
「出去吃!」何秋影听别要外出用餐,眉头马上皱紧。「这么冷的天还出去吃!不行,不行,我这把老骨头禁不起。」
「那我出去买。」
「不用了。」何秋影像个老小孩似的笑得促狭。「我焖了一锅你爱吃的油饭,我们母子俩就在家里吃。」
「您的胃不好。」阙显阳不愿让她陪他一起吃油饭。
这就是他每次回何家都不事先告知的原因;妈妈知道他从小就偏好糯米类的饭食,所以每次他回来,妈不是忙着焖油饭就是包棕子,偏偏妈有胃病又不能多吃。
「您以后不要煮这些了,我要吃我会出去买。」
「外头卖的哪有家里自己煮的料实在。」何秋影拉着阙显阳进厨房,盛了大大的一碗递给他。
「你看,我焖的油饭不只料多,饭粒还很Q,不知道比外头卖的好吃几百倍。快吃。」何秋影催促阙显阳用餐。
阙显阳拗不过,只好扒了几口,一边还叮咛何母。「您别吃多。」
「知道了;没见过有孩子这么怕妈吃的。」何秋影嘴巴叼念着,其实她也吃不多,只是知道显阳要来,所以才兴冲冲的焖了一锅想陪他吃。
「显阳。」
「嗯?」阙显阳抬起头看着何母的欲言又止。
「今天宇昂打了电话过来。」
「嗯。」他知道,不然妈不会知道他要来,还特地闷了锅油饭等他。
「听说你要娶盼盼的牌位是不是?」何秋影问得极小心,怕的是触及显阳的痛处;盼盼失踪以来,创伤最深的不是她这个刚失去丈夫,又弄丢女儿的妈,而是显阳这孩子。
阙显阳搁了碗筷,认真地问何母。「妈认为这样不好吗?」
「当然不好;盼盼都不在人世了,你娶她的牌位做什么呢?」
阙显阳闷着声音,并不开口。
他也不知道自己娶盼盼的牌位有什么意义,只是当宇昂逼急时,他脑中闪过的念头竟是除了盼盼之外,他的妻子人选不做第二人想。
「显阳,你真的爱盼盼吗?」何秋影认真地看着阙显阳。
阙显阳的身子一凛,他讶异妈为何会问这个问题。
何秋影笑着回忆过往。
「盼盼走丢那年,她三岁,而你也才不过是十岁大的孩子,你有没有想过十岁的孩子懂得什么叫做『情』,什么叫做『爱』?依我看来,怕是不懂吧!既是不懂得情爱,为什么十几年了,你还执着于盼盼,除了盼盼之外,谁都不要?」何秋影瞅着阙显阳看,继续分析。「如果我推断的没错,其实你只是心里有愧,所以才不愿背叛盼盼,而一味催眠自己,让自己以为自己是爱着盼盼的,显阳,你说妈说得对吗?」
阀显阳无言以对。
他不知道!自从盼盼走丢之后,他就没懂过自己。
「显阳。」何秋影将满是皱纹的手掌覆在阙显阳的大掌上。「妈已经没了一个女儿了,不想再失去你这个儿子,你知道吗?」
阙显阳抬眼,迎向妈的脸。
何秋影眼中有水光在闪动。
「听妈的话,不要再活在过去的阴影里,走出盼盼带给你的不愉快,过你的日子,找个好女孩、生个胖娃娃,让妈享受一下含饴弄孙的乐趣好吗?」说到最后,何秋影忍不住哭了。
她是真心的想要显阳得到幸福,不管显阳娶的是谁,她都会衷心的祝福。
阙显阳不忍心忤逆她老人家,只好答了声,「嗯!」
「真的!」何秋影的喜悦溢于言表,也顾不得还在吃饭,连忙跑到客厅,拿出一本相簿,开始帮显阳找适合的人选。
阙显阳作装热衷,其实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是一点劲都没有。
妈说得没错,才十岁的孩子懂什么男女之情,况且在盼盼没走丢之前,他是那么厌恶盼盼的存在。
真的别问他盼盼的身影为什么根植于他心中多年,对于盼盼——他也想遗忘,但却无能为力。
第三章
「上次那一批的童装推出后在市场反应很好,先后有几家厂南都表明了要跟我们合作的意愿,这是他们几家开出的条件,你看一下。」朱家景利用午餐的时间约了阙显阳谈合作的事宜,但阙显阳意兴阑珊的,并不热衷各家厂商开出什么好条件来拉拢他这个服装界的明日之星。
「显阳,你可不可以用点心思在你的事业上?」朱家景对显阳这个合伙人几乎快要跪地求饶了。
他不知道自己当初是哪条神经搭错线,竟然答应跟显阳合开服装工作室。
是,他承认显阳的确是个非常有才华的服装设计师,这事毋须赘言,光看上个月,他们推出的「童言童语」在市场上造成抢购热潮,之后几家知名厂商频频找他们合作等等动作看来,他们「景阳」的前途自是不可限量,问题是——他们首席服装设计师似乎不大计较功名,经营公司像是副业似的,只在他开心的时候才愿意画上几笔,交出几张设计图。
但是——显阳的几张设计量根本应付不了庞大的需要量。
他真的想向显阳下跪——若他下跪,显阳会看在他很可怜的面子上,多画几张图的话,那他真的不介意做那么卑微的举动,毕竟他可是个有妻有子有家室的男人,他有生活压力啊!
「先生。」朱家景把契约分别摆在阙显阳的面前,一字排开。「你好歹也看一下行不行?」
看着一桌子的合约,阙显阳这才打开金口,「你做主就行,我没意见。」
「真的!」朱家景就像挖到金矿一样高兴,「真的是我说了就算吗?你不怕我一口气接大多Case,累死你吗?」
阙显阳无所谓地耸肩。「你接你的,我画我的,如果你接的Case令我接应不暇,就代表你的评估有问题,那么到时候我交不了稿,公司因违约而必须赔钱,也是你贪财的结果。」阙显阳分析给合伙人听,要不要做,那就是家景的事。
听他这么一说,朱家景还敢随便乱来吗?
他真是交友不慎,所以才交了显阳这种没心没肝的朋友。
「那你哪时候才要开始画稿?」
「让我休息一阵子。」
「休息!现在外头的人每天追着我要你的设计图,你还想休息!显阳,你刚刚那句「我说了就算」不会是在唬弄我的吧?」
「我没唬弄你,只是你总得等我几场校园演讲完之后,再来忙公司的事,是吧?」
「那些演讲又赚不了几个钱,当初你真该推掉的。」朱家景就是不懂显阳为什么放着大好的商机不把握,偏偏要走进校园?
别说家景不懂,就连显阳自己都不懂为什么会热衷于校园演讲。
或许——他只是带着一丝的期盼,想在茫茫人海里找寻那一丝丝的期望,看能不能找到失踪已久的盼盼。
找到了盼盼,他的心才可以解脱;心解脱了,他才能活得像个人。阙显阳无意识地搅动杯中的黑色液体,不想尝那苦涩的滋味,陡地将头别过,随意浏览着窗外熙攘的人潮。
霍地,他的目光不期然的接触到另一对清亮的眼眸。
对视不到一秒钟,屋外的人别开脸,横过马路。她的长发飞扬,脚步轻盈,纤细的身影仿若遗世而独立。
盼盼!
那是盼盼!
阙显阳被那窈窕的身影慑去了魂魄,他陡地站起,拔腿便往外冲了出去。
「显阳,你在干什么?」朱家景莫名的追着横冲直撞的显阳问。
问题是阙显阳心里只想追上那女孩,根本没听见家景的问话。
「盼盼!」跑出餐厅外,阙显阳横过马路,一路往前狂奔。
那是盼盼没错,因为她跟何秋影年轻时长得一模一样,同样的瓜子脸娟秀清丽,秀气的鼻子直挺挺的;虽只是匆匆一瞥,但,他看的十分清楚;那个人一定是盼盼没错。
盼盼没死!她还好好的,而且就跟他一样同跺在一块土地上,呼吸着同样的空气。
阙显阳在这一刻才觉得自己是真的活着,因盼盼的存在而活生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但他追了两条大街,却再一次与盼盼错身——
他没找到盼盼。
他再一次弄丢了盼盼!
阙显阳像是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十七年来积压的自责在这一刻全都爆发出来,他的昂藏之躯悲恸地俯地一跪,用凄厉的声音朝天际奋力一吼——
「盼盼!」
他要他的盼盼回来。
长发女孩好象听见行人在叫她,她猛然回过身子,不解地看看身后。
「怎么了,允凡?」同伴林玉青以为背后有什么,也跟着回头看。
「我好象听见有人在叫找。」而且那声音像是压抑了极大的痛苦,凄厉得仿如从地狱中窜出,惊心动魄地让人听了心好酸好想哭。
芮允凡抱着课本,整个人转过身,在身后找寻声音的主人。
「叫你?不可能吧,我一直待在你身边,也没听到有人叫你啊。」更何况后头熙熙攘攘的人潮,脚步仓促只为生活而忙,没半个人像是在找人。「你听错了吧。」林玉青拉着芮允凡要她别观望了。「快走吧,我们快赶不及上课了。」
芮允凡只好收起那莫名的感伤,顺着同伴的意回头,两人继续赶路。
边走,林玉青边窃笑,看得芮允凡一脸的莫名。
「玉青,你在笑什么?」
「没有啊。」林玉青摇头否认。
芮允凡才不信。「你眼里、嘴角全是笑,肯定有什么好事发生,别瞒我了,快告诉我吧,省得我一整天都在猜测你的好心情却没心神上课了。」
林玉青根本就是个守不住秘密的人,被芮允凡这么一求,她完全没有招架能力。
「好吧,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心情好,但,你得答应我,我还没说完,不准尖叫、不准拍手,不准搂着我说我对你好好之类的。」
「你疯啦,你开心你的,我为什么要搂着你、对你说你对我好好?」芮允凡被玉青夸张的肢体语言跟口吻给逗笑,立即忘了刚刚那记凄楚的叫唤。
「你快说吧你,别老是打哈哈。」芮允凡催促着玉青。
林玉青故作神秘,附着允凡的耳,小小声地开口:「我把你的『孩童游戏』拿到『朝颜』百货,你猜怎么着?」
林玉青咧开嘴角,喜孜孜的笑出声。她根本就等不及允凡猜,就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