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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够成功转换,那一切都好办,死劫的问题不再存在,甚至连“聚灵体质”这个棘手的麻烦都可能随之消失。
但若是不能呢?她会变成什么?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异类?一团残缺的鬼影?
或者失败得更彻底些,她整个人彻底消失在这个天地间,上穷碧落下黄泉,从此他再也寻不到玉沉烟这个人的踪迹?
光是想象这个可能的情景,就叫郁舒寒遍体生寒。
他冷冷道:“如果你没有更好的建议,这个话题可以就此打住了。我自会设法破解玉沉烟的劫数。”
“哎,你先不要急着否定,我话还没说完哪!”玖洛急忙拦住他欲往外走的步子,“别人或许不行,但你那个笨徒弟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你忘了她是若耶剑选中的人么?”
郁舒寒脚步一顿。
玖洛见他停下步子,顿时松了口气,道:“明白了吧?有和空云塔同出一脉的若耶剑为她保驾护航,再加上你我二人时时替她顺通气脉,就算混元魔障再厉害,也伤不到你那宝贝徒弟一根毫毛的。”
看着郁舒寒似乎不为所动的脸,玖洛决定再下猛料:“大不了,我再把从老君那里赢来的定神丹给你,你给她服了,这就绝对的万无一失了。如何?”
郁舒寒垂着眼,一言不发。
见他仍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玖洛忍不住哇哇大叫,“喂喂!做人不能这么贪心的,我已经是下血本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啊?”
郁舒寒丝毫不为玖洛的激动所干扰,他淡淡瞅了玖洛一眼,慢慢道:“你为什么这么尽心地帮她度劫?”
正在絮絮叨叨的玖洛闻言一哽。
为什么呢?郁舒寒不是笨蛋,这其中的缘由,他们二人心照不宣。
玖洛怨念地想,怎么说他们也是几百年的师兄弟了,既然大家心知肚明,就不要说出来了嘛,好歹留个面子啊……
见郁舒寒始终凉凉地望着自己,玖洛心中哀嚎,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道:“那个,你知道的嘛,若想魂魄变异得顺利,必须要先将完整的魂魄打碎了,然后再把魂魄的碎片放入空云塔……”他觑了觑郁舒寒的脸色,见他似乎没有生气,胆气一壮,连声音都更洪亮了些,“既然总归是要裂魂的,不如就将裂魂的事情公开了,对外宣布,这次“裂魂”就是作为玉沉烟破坏魔瘴封印的惩戒。这么一来公私两不误,岂非妙哉?”
一口气将话说完了,玖洛期待地看着自家师弟,只等他一点头,便可以开始着手处理问题。
郁舒寒微微别开脸,避开了玖洛殷切的目光。
他知道的。从来没有什么东西,是不需要任何代价,就能够得到。
要想创造出一个新的灵魂,首先就要毁灭一个旧的灵魂。
这就是令郁舒寒犹豫不决的原因。
三魂七魄被生生打碎的感觉,该有多痛?
那样的痛,要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去承受,是不是太过残忍?
但是,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也许玖洛的方法才是最好的选择。灵魂转换,一方面可以除去玉沉烟的聚灵体质,另一方面,既然玉沉烟已经被施以裂魂之刑,天界那班人想必也无话可说。
虽然很残酷,却是一劳永逸的解决之道。
只是有一点,在裂魂的过程中,出于本能,沉烟必然会自外界吸收大量的灵气,而他的灵力又被因为“蔽日之术”的牵制,日渐衰竭。现在的他,对自己能否提供沉烟充足的灵气,实在没有几分把握。
一旦他无法提供灵力,玉沉烟就势必要从天地中吸取灵气,万一有人从急剧变动的灵气中推测出什么来,那就万事休矣了。
郁舒寒暗自计算了一下,得出的结果是,除非整个裂魂的过程超过三个时辰,否则他根本没有办法及时提供裂魂过程中损耗的巨大灵力。
男人的眉头紧锁着,瞳仁幽深难懂。
玖洛久久等不到他的回应,心下不禁有些急躁:“你究竟还在犹豫什么?难道你能还有更好的法子?”
郁舒寒抿了抿唇,似乎终于做了个什么决定。
他偏过头来,望着玖洛:“我同意进行魂魄转换。”
玖洛眉开眼笑。
郁舒寒慢慢接着道:“不过,裂魂的方式,要由我来决定。”
玖洛一挥手:“没问题——不过为了让天庭那些家伙无话可说,你还是选一个看起来像惩戒的裂魂方式比较好。”
郁舒寒笑了一笑,转过脸去。
没人看到他的眼神中有多少苦涩。
“你放心,我选的这个刑罚,绝对会让所有人都满意。”他的声音叫人听不出他情绪,“就用殒祀之刑好了。”
玖洛闻言,一时愕然。
半晌,他咽了口唾沫,艰涩道:“唉,不愿意洗魂的话可以直说啊,不必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告诉我……”
“就这样吧。明日午时,就开始殒祀之刑罢。”郁舒寒回过身去,不再看他。
玖洛未完的话顿时卡在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过了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的道:“我说,舒寒,玉沉烟那丫头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要不你怎么……”他的话音又哽在喉咙里。
因为郁舒寒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耿介殿。
玖洛望着渐渐隐没在暮光中的白色背影,叹了口气,然后他走到耿介殿外,唤来一个弟子,吩咐道:“去把萧子逸找来。”
月已西斜。
玉沉烟躺在牢房的破草堆里,百无聊赖的用干草编蜻蜓。
关押她的这间牢房,到了夜间,又阴又冷,她就是睡到半夜里被冻醒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才刚一出碧忽,就被人逮个正着,但她还是蛮乐观的,觉得有师父在后面凡事打点,最后她总是能够化险为夷的。
要是她真和碧忽的人打起来,说不定最后会让师父为难。她被几个碧忽弟子用剑指着鼻子的时候,心里这么想。
所以她没有反抗的放下了若耶剑,乖乖的被人带到了这个阴森森的牢房,
不过,这个房子着实太冷了些……她丢了草蜻蜓,将自己蜷紧了些。
明天……大概就能出去了吧。
她迷迷糊糊的想着,慢慢睡着了。
太阳升得很高了。
玉沉烟全身蜷缩成一团,昏昏沉沉中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睁开沉重的眼皮,往声音的方向瞧了瞧——喊话的是一个样貌普通的碧忽弟子。
好吧。玉沉烟想,终于可以出去了,这鬼地方实在不是人待的,才一个晚上,她就开始浑身发疼了。
她挣了几下才站起来,刚站好,立刻感到一阵晕眩。
玉沉烟一惊,再一摸自己的额头,心中顿时暗暗叫苦。
完蛋,夜里牢房寒气太重,染上风寒了。
这病来得太不是时候了,虽说她有碧忽上仙这个强硬的后台,但今后到底会发生什么,还是未知,她需要充沛的精力和清醒的头脑去应对可能发生的危机。
想她从前时时盼着生个小病,好跟某人撒撒娇,却连着几年身体壮得可以打死老虎。如今正风雨飘摇着,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烧了,真是天意弄人。
虽然心里叫苦连天,可玉沉烟没忘了门外还有人在等她。简单理了理衣服,她扶着发晕的脑袋走过去,有些迟疑的问:“是我师父让你来接我的吗?”
门外那人低着头应了一声,打开门锁。
玉沉烟感到安心了些,随着他走出了阴沉的牢房。
将近正午的阳光强烈得灼眼,射入玉沉烟的眸中,更叫她觉得一阵头晕眼花。她急急地垂下头去,努力压下一阵猛似一阵的眩晕。
等她勉力收拾起精神,抬头想问问前头一直疾走的碧忽弟子准备将她带到哪里去时,她的视野中却出现了一座熟悉的建筑。
空云塔。
塔下是黑压压的几圈人。空云塔塔顶边上,几个金甲神踏着云,面无表情地俯视地上的人群。
玉沉烟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怎么回事?
她环视了一下,大约碧忽三分之二的人都在这里了。几乎所有人都在望着她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领她出牢房的那个弟子,在将她带到一片圆形的空地上后,便一声不响地退入人群,只一个晃眼,便再寻不见了。
玉沉烟突然有种很糟糕的预感。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人海里忽然分开了一条道,同时,原本嘈杂的人群瞬时安静下来了。偌大的空地,上千子弟,鸦雀无声。
玉沉烟望向那条空道。
那条空道通向的方向,她不会记错,是耿介殿。
从空道那头走过来的人,是碧忽掌门玖洛。在玖洛后面的人,她不会认错,是她的师父。郁舒寒。
玉沉烟听见自己的心脏蓦然跳动得比原来快了一倍。
为什么?为什么师父和玖洛一起出现?而且是这样隆重的……
这意味着什么?
玉沉烟的手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裙。
在碧忽众人的注视中,玖洛徐徐登上高台——这台子,是为了今天这场“裂魂盛事”,连夜搭好的。
站在高台上的玖洛,眼中有着难以察觉的局促,他看似不经意瞅了拢着手立于台下的郁舒寒一眼。
然而,从那一眼中,他没有得到任何他想得到的讯息。郁舒寒的神情,一如昨日他说出“明日午时,就开始殒祀之刑罢”那般的淡漠。
于是玖洛只好收回视线,虚咳一声,开始宣布那番他琢磨了很久才确定下来的话。
“碧忽门第三十三代弟子玉沉烟,生性顽劣,无心向学,屡教而不改。损我碧忽至宝空云塔,又毁混元魔障封印,致使六名碧忽弟子无辜受难。诸多恶事,皆出汝手。封印将破,天下必有大劫。如此恶徒,非严惩不足以息天怨、平民愤。”
玖洛顿了顿,眼光又朝郁舒寒飘去。
可是他只看到郁舒寒淡淡地站着,甚至连瞧都没看瞧他一眼。
玖洛心中一声长叹。
既然郁舒寒始终不表态,说不得,就算子逸回来要找他玖洛拼命,眼下他也得先将话说完了。
做了决定,玖洛目光一肃。
下一秒,掌门人的声音回响在整个碧忽上空。
“经本掌门与郁上仙以及三位长老共同商议,现做出如下决定,将玉沉烟处以‘殒祀之刑’,午时一至,立即执行。”
台下先是静的连众人自己呼吸声都清晰可闻,短短的凝滞后,议论声嗡嗡地响起来。
殒祀之刑?!
虽然绝大多数人都觉得像玉沉烟这样可怕的、轻易就能破坏魔瘴封印的人还是尽早消灭为好,但是当听到要以殒祀之刑进行处决时,众人还是不由得同情地看向了玉沉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