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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其实他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只是看她尴尬为难的样子,不由自主就想打破这阵沉默,但给她这么一打断,却又不知道刚才要说什么了。
——算了,随便抓个话题好了:“这花好不好看?”
“——哈?哦!好看好看,当然好看!哎我很少见到这么鲜艳的花耶,真是,太鲜艳了!太妩媚了!妩媚得我这个高兴激动啊……”不管怎样,快点顺着话题聊下去!“要是能常常见着这样精神的花儿就好了,好可惜,唉真的好可惜……可惜了……”煞有介事地不断摇头叹息……
他默了一默,嘴角微微抽搐,右手背到身后轻轻一晃,再拿出来时已是一手嫣红:“喏。”
“诶?!”她大大地吃了一惊,“这些……给我的?”
“嗯。”
呜呜,花啊,火红火红的花!终于有人送她花了,还是一大把!一大把耶~~
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她扭扭捏捏地接过那把不知名的大红花,再看向佳人的眼神就从欲语还休直接上升到泪光点点含情脉脉……
霜降九阙叫她那内涵丰富的眼神瞧得浑身不自在,待再说些什么,却又实在找不出什么话来。令人难以理解的是,他居然还在那含糖量明显超标的目光下死撑了半晌,然后终于还是说:“那,我先走了。”
——啊,他要走了,他果然要走了……她的表现果然不够吸引人……悲摧……
强忍着心中的伤痛她大声回道:“嗯!慢走,不送!”一边说一边硬生生挤出一个笑来……
既然无缘,就不要勉强了!不过至少要给人家留下一个活泼开朗的印象!
更努力地将嘴角往上扯……
他直叫她那极度扭曲的笑容弄得毛骨悚然,搓了搓手背,道:“那么,再见。”
“嗯,再见……”唉,你这一走,谁知道“再见”是几时啊,倒是“再不得见”的可能性比较大……呜呼……
秋风那个吹啊,吹得目送佳人远去的某女风中凌乱,更显无限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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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九阙悠悠然踏在回往魔界的道路上。
过了很久他才察觉到,这一路上他的笑意都没有退下脸颊。
这样的开心……似乎是太久以前的事了。
自从她离开后……
……蝶沁。
每次这两个字不自觉地从他唇间逸出,心尖上就似被人用尖锐的针缓缓划过,划出一道长长的鲜血淋漓,然后默默地愈合,安静地等待下一次。
这痛楚清晰地提醒着,他失去了什么。
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要扔下他独自离开?
难道所谓的上窥天道,比他还重要吗?
你一个人漂流在时空的洪流里,不会觉得恐惧和寂寞么?
好吧,不论你怎么想,这一次我要按我的想法去做。
就算你会闹,就算你可能会再和我怄气,三天三夜都不和我说话。
——我也要去把你带回来。
等我得到了足够的力量,我就去把你带回来。然后,我绝不会再让你这样一走就是一百年了。
魔界。
溟芜殿。
一颗金澄澄的圆珠子,滴溜溜地悬浮在冷蓝色的琉璃盏内。
一只修长的手将它自盏内取出,托在掌心。
那手莹白如玉,正如它的主人一般地美丽。
霜降九阙出神地望着手心里金光灿灿的宝珠。
这珠子其实是一颗妖怪的内丹。
一只千年狐妖的内丹。
“我此番斗胆来闯魔君的溟芜殿,乃是有一笔交易相商。”
“你应该可以看出,我一身精气已经十去其八,能够来到这里已是强弩之末,势必无法再撑多久,很快就要灰飞烟灭。”
“但是我一身修为,几乎都在内丹里,天雷虽然摧毁了我的三魂七魄,却没有破坏到它几分。”
“现在,我将它转予你,作为交换,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替我保护我的妻儿,尤其是我的孩子。因为父母所修法系相斥的关系,他严重的先天不足,随时可能死去。”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的交易?我霜降九阙未必缺这一颗妖丹。”
“呵,要打开朔往觅来的时空之门,少了千年白狐的内丹做引,恐怕不太方便吧。”
“……你怎么知道的。”冰冷的语气,隐隐透出杀机。
“咳咳……不用紧张。只是你三年前拿到的那面太仪镜,正是从我家特意流传出去的而已”
“……”所以,你才会知道我在搜集能够开启时空之门的法器吗?
“看来你是答应了,很好。咳咳咳……”
“记住,我的孩子,名叫‘倾夏’。”
“还有,当你见到我妻子,请代我说一声,我对她不起,七月凤凰木下那个关于忘川的约定,恐怕我要食言了……”
狐狸,真抱歉,看来我也要食言了。当我到那里的时候,尊夫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以人类素来脆弱的体质产下与自身属性相斥的半妖,殷络的身体本来就一直没恢复,却又在白岚离开后遇到了正到处搜罗妖怪内丹的黄棘妖。
而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稀罕物的白狐半妖,自然不能够逃脱黄棘的魔爪。
孱弱的母亲与七百年的大妖怪之间的争夺保卫战。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争。
她最后所能做的只剩苦苦撑着一口气,挨到可以援助她的人出现。
如果萧子逸不出现,她会点燃她一度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用到的椽香,招来最近的岘宗弟子,请他们将自己的情况告知岘宗掌门人,求他出手。
岘宗掌门,殷战。
——她的师父,也是,她的父亲。
笑呵呵地将小小的她抱在怀里的父亲,手把手教会她第一套本派符术的父亲,在岘宗最庄严的大殿上铁青着脸听她宣布从此退出岘宗门的父亲……
父亲……
无数往事似闪电般掠过脑海,欢喜的,遗憾的,悲伤的……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那个绯红色的七月,绚烂的凤凰树下。
“我可是妖怪,你就不怕我们在一起会招来天谴?”他半开玩笑似地说。
“不怕!”
“要是真招来怎么办?会害死你的喔!”
“要是我死了,我就一直在忘川边等你,等到你来为止!”
“这么好?”
“你以为我会让你一个人在人间逍遥快活?告诉你,你要是一直不来,我就一直等,等到我成了厉鬼,如果你还不来,我就亲自上来找你!”
“……唉,那你还是不要等我的好……”
“不行!不管是谁,先死的那个一定要在忘川那儿等着!你敢不等试试?哼哼……”
“……”
“干嘛不说话?你不愿意?嗯?你说你说……”女孩子不依不饶的声音。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他说得好似不情不愿,翘起的唇角却满是宠溺的笑意。
“知道就好。那说好啦,不论是谁,先到下面的那个一定要在忘川边老老实实等着哦……”少女欢快的回音飘荡在午后微凉的风里。
七月,花期将尽。
血红的凤凰花纷纷扬扬铺了一地,凄艳得像情人间最后的离歌。
{狐之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嗯,这是发生在玉沉烟和萧子逸、葛怀琚三人共同在人间逛荡的事,因为放在正文里就有拖沓情节的嫌疑,就拿来做番外了。大家想看就看,心急的,就点下一章去吧~
过去的事
深夜。
玉沉烟睁着眼睛,静静地躺在床上。
窗纸上的婆娑树影,在阗静的夜里无端诡异,像一段黑色的回忆。
……又梦见了。
曾以为再不会想起的过去,今夜不期而至。
往事。穿越前的往事。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所以她选择性遗忘。一忘就是两年。
梦里瓷壶砸在地上的破碎声还在耳边回响,让她一阵一阵的发憷。
——不,其实不一样的,虽然父亲经常一生气就砸东西,但是他的确从来没有砸过瓷壶。真正砸了瓷壶的,是她。
是她在过年前一天失手打碎了家里的大茶壶,然后被狠狠地修理了一顿。而在刚才的梦里,父亲很生气地摔了茶壶……
然后梦境到此戛然而止。
果然是做梦啊。真好,只是梦而已。
她轻轻地吁了口气,庆幸着自己的及时清醒,有意识地放松因过度紧张而僵硬的身体,翻个身准备继续睡觉。
但是脑内半点睡意也无,闭上眼睛就是刚刚梦里的场景。
在这样寂静的、适合与瞌睡虫共舞的深夜里,却被周公毫不客气的拒之门外,真是一件叫人绝望的事。
玉沉烟痛苦地想着,将被子拉过头顶——就算不能睡着,至少也要闭目养神,明天还要上课呢!
说到上课……她忽然想起今天的课后奖励。
蟠桃。红艳艳,水灵灵,原产地瑶池,现居地为一个紫竹盒的蟠桃——盒子就放在她离床三米远的桌上。
对于一个正因失眠而无聊至极的人来说,一个鲜美多汁的桃子可以做很多事。比如,拿它来榨果汁啦,再比如,直接洗洗干净就着皮吃掉啦……甚至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秉烛研磨,即兴创作一幅以桃子为题的工笔画。
当然,会选择画画的那个人绝对不叫玉沉烟。
玉沉烟将那个葳蕤生光的竹盒带回房间的时候,是决定打死都不往盒子里看一眼的;但后来抵不过越来越膨胀的好奇心,还是打开了。
在她用若耶剑挑开篮盖的之前,她绝对想不到那里面藏着一个这么大的惊喜。而在挑开之后,她陷入了持续的纠结。
为什么会是一个桃子?而且是一个一看就知道非比寻常的桃子?如果里头装的是一个烂了一半的水梨,她会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将那坏掉的一半削掉,然后无比珍惜地享用剩下的果肉。但是一颗会发光的桃子……她需要想想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断头饭”,抑或什么其它不太好的东西……
吃,还是不吃,这是一个问题。
纠结了一个晚上后做出的决定,是先不吃了,静观其变。如果明天师父表现正常,那她就以光速冲回来将它消灭掉!
终于做出决策的玉沉烟很安心的上床睡觉去了,一直睡到后半夜从梦中怵然惊醒。
然后寂静的夜里,“现在就把桃子吃掉”的念头不断在她脑海中叫嚣。
真是不幸得很啊。
她拿着那颗桃子,内心苦苦挣扎。
话说,其实师父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不太可能因为一次小小的上课瞌睡就弄颗毒桃来犒赏她吧?
所以,她就算现在就吃了这颗桃子也不会有事的吧?
唔,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