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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眸轻叹,毕竟她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了,若是不成亲,她总会觉得遗憾的!
好歹也要自私一回!
“眠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游氏一听,心口一跳,道,“你为何等不了?眠儿,太爷新丧,你心里怎么对亲事这样着急,你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你若是在丧期里跟云二公子成亲,这叫人知道了,像是什么样子!你如今还管着家呢,你这是为了你跟云二公子的情意,不管不顾了么?”
“娘,你别着急,我不是这个意思,”
花未眠对着游氏笑笑,示意她不要着急,听她慢慢说完,“娘,祖父的病一日重似一日,府里头的后事都是预备好了的,但是咱们其实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就会去的,若不是兰姑姑今儿这一出,祖父根本不会离开,再如何,都会再捱过些日子的,祖父去时,身边只有我一个人,娘,你知道当我探到祖父身上一丝气息也无,感觉到他的身自在慢慢变冷时候的心情么?”
花未眠眸中现出浅浅的流光,声音都淡了许多,“娘,世事无常,更是难料,没有人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无法知道下一刻我们这些人谁生谁死,若是这三年里头有什么变故怎么办呢?若是我出了什么事情,或者重华有什么事情,我们根本还未成亲,或者还未圆房,我们中留下来的那个人会后悔的!娘,你知道么?兰姑姑对着祖父说了那些污蔑我的添油加醋的那些话,我甚至还来不及辩驳祖父就吐血昏厥过去了,他就是走了,也不知道我的解释是什么,这就是我的遗憾和后悔,对于祖父来说,这也是很残忍的啊!我不想我们将来后悔,娘,我怕世事难料!”
最后几个字,她加重了语气,花溱州故去,对她来说,心灵上的震撼是很大的!1cpvu。
原本还只是想着跟云重华缓缓发展,顺其自然的,如今还是定了心,改了想法!
“眠儿,你还年轻,好好的怎么又说这样的话?你说这些,娘不爱听!”
游氏脸色不愉,眉眼沉的比方才还要厉害,刚要说话,又怕自己这般严厉越发吓着了花未眠,只当她是被花溱州的死吓到了,忙缓声劝道,“眠儿,人死不能复生,况且生老病死本就是如此,你要慢慢的适应,你现在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但是你也不要自个儿吓自个儿,太爷那是病了,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这样咒自己呢?你和云二公子都不会有事的,你们两个,还能长长久久的活着呢,还有几十年的日子要过,哪里就难料了!”头厅来明赖。
游氏见花未眠处事老道狠辣,可她到底也是个孩子,难免也是担惊受怕的,因此还未等她说完,就放柔了声音劝她,可是心里到底也心疼自己的闺女,想了半晌,又道,“眠儿,你若是实在等不及,那就再等三个月,待三个月风头过去,我再跟霜夫人商量你跟云二公子的婚事,看看究竟如何,才能让你们快些成亲,你说好不好?”
孝期逾制成亲是大罪,若是被人知道了,告到官府去,那样就太不好了!
对花家对花未眠对云重华,都是不好的!
游氏的想法,就是想着先答应花未眠,三个月的时间又长的很,待她到时候想通了,自然也就不怕了,也不会闹着要成亲了!
她这是想以退为进,只是她这会儿是不知道花未眠的决心有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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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真半假
花未眠见说不动游氏,心中一叹,她也知道自己的这个理由很难说动游氏,也很难让游氏松口和接受,眸光扫过手上的银镯,便又道:“娘,我的想法还未说完,你先听我说完!”
游氏点点头,也不再说了,只拿眼瞅着花未眠,听她的语气,再加上方才所说的话,游氏忽而恍悟,心里盘算,看来花未眠应该是算计好了才会这么说的,且听听她究竟是如何想的,也未尝不可啊!
而且,听花未眠的意思,好像是和她的想法不一样的——
“娘,您知道我为什么能让芸烟对我忠心耿耿的么?又为什么花雨霏和老夫人明明心里恨我,却这么长的时间里,迟迟不对我下手呢?您也该有所耳闻,我对花雨霏和云之凡用了私刑,您知道我对花雨霏用的什么私刑么?”
游氏摇摇头:“自然不知!”
她曾让引月私底下问过浮白和青芽,但是这两个丫头对花未眠忠心耿耿,一个字都不肯说,她即便想知道,也无从问起,只得作罢,没想到这会儿她倒是自己提起来了!
花未眠微微一笑,褪下两只手腕上的银镯,将两只银镯的机关打开,让游氏看个究竟,游氏看到左手银镯是个匕首时,只是赞叹了一下银镯打造的很是精致,还拿过去细细欣赏一番,待看到花未眠右手褪下来的银镯中空里探头探脑爬出两只绿色的虫子时,面色大变,捂着嘴巴惊恐的看着花未眠说不出话来!
花未眠从游氏手里拿过银镯,重新又戴在手腕上,这才望着她道,“娘,你知道这银镯的来历吗?”
游氏摇摇头,面上犹带惊恐,花未眠抿唇,垂眸,带着冷意的眸光略过那银镯,前生游氏对她的首饰都是知道的,唯独这个银镯,她自拿回来之后就藏的好好的,她自己害怕看见,也怕里头的茶蛊出来,所以藏的很深,根本就没让游氏看见,除了青芽和浮白两个,就谁都不知道了!
若非她重生,在前生,她是一辈子都不打算碰这个银镯的!
“娘,你别怕,这茶蛊看着吓人,若我不动念,它是不会害你,也不会接近你的!”
花未眠道,“娘您还记得吧?我小时候有一回出过一次远门,就是跟着祖父去福建茶园那一次,祖父想着带我去看看茶园,大概是十二三岁的时候,我在茶园里遇见一个苗妇,夫妇两个都在咱们家茶园里帮忙,我帮了她一个忙,现下也不记得是帮了她什么了,她很感激我,就说她已经不养蛊在身上了,就把她自己养的茶蛊送给了我,说这茶蛊还未认主,我是可以养的,在他们苗家,蛊是养蛊人很珍贵的东西,这也是他们的习俗,我不收不行,当时年纪小,就收下了,后来觉得害怕,就收起来了没有拿出来过!”
“不过,那苗妇与我说的话,我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她说这茶蛊的母蛊入体,就能与这银镯内中空的子蛊心意相通,若是想要给谁种蛊,便能给谁种蛊,这子蛊作用不一,都由我随心掌控,只是我听完之后觉得很可怕,回来之后就将这银镯茶蛊收了起来,后来两三年间我们又受了不少苦,又被老夫人和那几个姑姑欺负,年节时咱们又不能上桌,当时我便想着,若我能制住这些人,又有谁敢小看咱们娘儿俩呢?后来祖父病了,且说家中的生意只怕只能要我承接了,这话一说,我自然知道他们对咱们娘儿俩的性命要动了心思的,我虽然性子与娘一样温吞,但是我知道,若是再不奋起反抗,只怕咱们都要被他们算计的尸骨无存了!所以,我才将这银镯茶蛊给拿了出来,并且,也只有这银镯茶蛊能帮咱们了!”
这银镯茶蛊,原本是她重生之后记起然后用来对付周氏等人的,如今她既不能跟游氏说她重生之事,就只能假托说自己是在花溱州说了那话之后她心态上就有一个变化,其实细想起来,也是合情合理的,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在听到祖父那样话的时候,心里的想法和行为有一些改变也是很正常的!
游氏面带惊恐的听着,听到最后,眸中满满的皆是心疼,最后又带着愧疚,她绝没有想到,花未眠竟是用这样的方式来保护她们的!
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眠儿,你做了什么?你的意思不是说,你的日子,不剩下多少了吧?”
话未说完,游氏眼中就有泪,心被揪得紧紧的,一呼一吸之间,都是痛意!
若不是日子不剩下多少,她又怎么会这般着急的要与云重华成亲呢?游氏觉得自己洞悉了花未眠的心思,越发心疼起来!
心里更是自责到不行,若非自己软弱,女儿又何至于此呢?
“娘,自然不是这样的!我怎么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我要说的并不是这个,您不用这么紧张和担心,也不要内疚,我用茶蛊防身,并无性命之忧,您千万不要自责!”
花未眠抿唇,她自然看出游氏心中所想,忙出言安慰,又轻轻握着游氏的手在怀中摩挲,才又道,“这银镯一边藏着精巧的匕首,一边藏着茶蛊,都是很适合女子所用的,当初在清和观,我就是靠着这两样东西,才杀了那两个淫/贼的!周氏胡氏等人心狠手辣,若非用这个,咱们也躲不过这么多的谋害,也到不了如今这样的地位呢!我用这身子养母蛊,那银镯中的茶蛊就能为我所用!芸烟之所以听我的话,花雨霏和老夫人之所以不敢轻举妄动,都是因为中了蛊,若是他们不随着我的心意,若是忤逆我抗拒我谋害我,我稍一动念,他们必死无疑!所以我才不担心他们会有什么小动作的!”1cqAq。
花未眠抿了抿唇,扬了扬手上的银镯,不待游氏问她,又道,“当然,用身体养蛊,也并不是万全的,我跟娘说的无性命之忧是真的,但是也确实会有一些别的作用,就是因为这个作用,我才急着要跟重华成亲的!先前说的世事难料是一则,这二则就是这茶蛊性阴,再者我又是个处子,未曾与男子有过接触,而当初那苗妇跟我说,若是养着茶蛊,就必得有夫婿,夫婿可解茶蛊阴气,能调和体内的阴阳平衡,不让体内的阴性母蛊有机会反噬,我又未成亲,养蛊已近十多日了,我必须要跟重华早些成亲才好,不然的话,母蛊反噬就不好说了!”
她不能说出重生后只有三个月性命的秘密,而她又想跟云重华成亲,说世事难料,连游氏都不足以取信,也未松口让她立刻成亲,若只得这一个理由,以云重华的心性,必然猜出其中必有蹊跷,未免到了那时编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来,还不如就半真半假的说了这茶蛊之事,好让他们答应了这亲事!
毕竟茶蛊之事只有她自个儿知道,这些人又都不是苗人,并不知道这母蛊其中的秘处,她这样说了,正好诓了众人同意云重华跟她成亲,也不必再等一年之后成亲,三年之后圆房了!
“母蛊会反噬?”
游氏听了花未眠的话,本就急的心焦,把花溱州新丧的事情都给忘干净了,一心只记挂着她宝贝女儿的性命,“眠儿,照你的意思,就是越早跟云二公子成亲圆房越好?那,那想必你心里已经有了完全的主意了吧?你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你只管与我说了,若是可行,娘就替你办去,此时你的性命要紧,也顾不得什么逾制不逾制了!”
半晌,心里又气又疼,气的是花未眠瞒了她这么久,心疼的也是花未眠瞒了她这么久,而她这个娘什么都不知道,如今她知道了女儿吃了这么多的苦,又知道女儿是个最有主意的人,这固有的执拗性子,再也不再花未眠面前施放了,只抓着她的手哽咽道,“眠儿,当真是与男子成亲圆房之后,就没事了吗?那蛊在你体内,真的没有性命之忧吗?”未叹让手让。
“娘,我既然如此说了,自然是无事的!这母蛊在我体内,我可比您警醒些,难道我还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么?当初那苗妇就是那样说的,我的印象很是深刻的!”
花未眠见游氏松了口,面上笑笑,忙又道,“我自然也知道孝中成亲是大忌,我也不会叫娘为难,更不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