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姨娘是何时开始腹痛的?”
随口问了旁边服侍的丫鬟,丫鬟答曰子时初刻,王太医又要了那落下来的成形男胎看了,又细细的把了一回脉象,这才望着周氏和花未眠微微一笑。
“老夫人,大姑娘,姨娘腹部确实有被撞击的痕迹,但是这痕迹和力道是不足以让四个月的身孕落胎的,且我已探明,姨娘喝过落胎药,子时初刻开始腹痛,到夫人方才所说,她来姨娘房中时,已是子时六刻了,这再性温的落胎药,隔了五刻也能将孩子打下来,何况这孩子虽已成形,但先天不足,本就是保不住的!所以,就算夫人真的推了姨娘,若无药性相逼,这孩子也是撞不掉的。”
“何况,当时府中只有夫人与姨娘在,真实的情况,也是无从得知的。”
“你这庸医!依你的话说,难道是我娘自个儿故意喝了落胎药,然后嫁祸给夫人吗?那是我娘的骨肉,不许你信口雌黄!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把他打出去!”
眼见着计谋败露,生怕内情被人得知,这最先沉不住气的便是花雨霏,她从屏风后头出来,拧着脸对着王太医便是一通吼叫。
王太医是认得花雨霏的,抿唇道:“二姑娘,这些都是我据实说的,何来信口雌黄?二姑娘若不信,可再请郎中来瞧,看看我说的,是否属实?”
周氏皱了眉,沉声道:“霏丫头不得无礼!退下!”
花雨霏一时急昏了头,连周氏的话都不想听了,愤愤然还要说话,花未眠却望着她冷笑道:“妹妹说话总要过过脑子!方才祖母都说了,王太医是在内宫御前行走的人,你方才说他是庸医,那岂不是说连皇上都看走了眼,让一个庸医来当太医?”
花雨霏一愣,猛然醒悟,自悔失言,见自己惹了祸,又怕王太医记在心里,忙期期艾艾看向周氏,盼她解围。
哪知周氏看也不看她,一字一字沉沉的道:“王太医所说,老身自然是信的!”
主持公道
周氏这话一出,房中诸人皆是一愣,几个心思玲珑的会过意来,都暗暗望着花未眠不言语。
若王太医是普通郎中也就算了,偏偏是个有品级的太医,周氏再偏袒胡氏母女,怎可不信太医的话?
花家只是商贾之家,怎敢背上质疑太医的名声?
花雨霏和胡氏心中一凉,二人对视一眼,皆知王太医在此,周氏是不能再护着她们了!
花雨霏心中恨意深浓,死死的盯着花未眠,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软弱无能的姐姐,竟变的这般聪明伶俐心思缜密了?!
可是她不敢,也不能再说不信了!
花未眠看着周氏眼底痛意,微微一笑,这一点痛算什么,接下来,她要逼周氏处置了胡氏母女!
“既然大家都信王太医所说的,那正好,我有话问问姨娘!”
花未眠转眸,盯着胡氏,“依王太医所说,姨娘喝过落胎药,也知道自个儿的孩子保不住,那为何还要夜里闹起来,又偏偏在我娘去房中的时候落了胎,还要污蔑我娘呢?”
“姨娘是不是存心要陷害我娘让祖母及诸人误会的?”
胡氏不答话,花未眠厉目扫过去,脸上的笑意早已隐没,唇角血迹让她的面色看起来很是可怖!
“我……我不是存心的!”
胡氏脸上挂泪,指望着能混过去。
花未眠冷冷一笑:“不是存心的?姨娘,你当我们这些人的耳朵都是摆设么?”
“你明明白白的告诉祖母,是我娘推了你,你才撞掉了腹中的孩子,你之前不是还害怕无法跟父亲交代么?而祖母也把你的话信以为真,说要将我娘沉塘!你若不是存心的,何以要喝安胎药,何以心安理得坐看我娘去死?姨娘,莫非这喝药落胎,将脑子也喝糊涂了么?!”
“你若不能自圆其说,那么——”
花未眠顿了顿,冰冷的眸光落在周氏身上,眼底寒芒一闪而过,“那么,还请祖母为孙女和媳妇主持公道!”
此事证据确凿,她倒要看看,周氏还顾不顾惜花家脸面!
周氏咬牙,这个贱丫头句句相逼!
这个贱丫头将王太医请了来,又将其中内情说破,她若是再护着胡氏母女,岂不是让花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周氏深知此事再难施展,只冷脸转眸望向胡氏:“你竟然连我也骗!你说说,为何要陷害游氏!”
胡氏心头一颤,嘤嘤哭了起来:“……老夫人,我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嫁祸给姐姐的,我也是心气高,不肯做姨娘,想害了姐姐好做正室之位,老夫人可怜我失了孩子,别将我赶出花家!我要是走了,霏丫头和墨哥儿可怎么办呢,呜呜……”
她不敢说别的,只敢都揽在自己身上,若都说了,只怕姑妈一狠心,她就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周氏冷硬着脸道:“既然你承认了,那就——”
周氏身边的大丫鬟天荷忽而走过来,在周氏耳边耳语几句,周氏皱眉,还未发话,外头便有个小丫鬟进来,瞧了一眼花雨霏,又瞧了一眼众人。
这才抿唇道:“老夫人,夫人身边张家的带了个小厮进来,说有关二小姐的事要面禀老夫人!”
抓住把柄
花未眠早已起身,将游氏扶起来,安顿她在一旁坐好,听了这个小丫鬟的话,唇角微微勾起笑意,绝美的面容上带了几分凌冽的气势!
“你还愣着做什么,带进来就是了!”
她越过周氏直接发了话,小丫鬟本还在犹豫,一看她蕴含着冷意的眼眸,寒噤了一下,赶紧便出去了。
周氏有些不悦,但张家的已经带了个梳着总角的小厮进来,还有两个婆子扭着一个肥胖的婆子走了进来,周氏沉眉,看着那跪在下头的清俊小厮道:“这小厮模样倒是瞧着眼熟的很!”
花香旋道:“娘怎么忘了?这是李妈妈的侄儿芸烟,前儿才求了娘给个差事,娘赏给了墨哥儿做小厮,说将来墨哥儿上学了就让他陪着去,现下就在二门上听使唤,霏丫头和姨娘有什么要买的,都会使唤了他出去买,我都瞧见好几次了!”
早在芸烟进来的时候,胡氏和花雨霏就苍白了脸色,胡氏本就落了胎,一见这小厮并那肥婆子进来,脸色比纸还要白,怕的连嘴唇都哆嗦起来了!
花雨霏的脸色更不好,一抬眼见周氏瞪过来,眸底愠色深浓,她也怕的哆嗦了一下!
“你有什么话就说,老夫人,夫人,都在这里,她们会替你做主的!”
张家的见花未眠望过来,忙对着那芸烟道。
“老夫人,夫人,你们要替芸烟做主啊!二小姐,二小姐她要杀了我!”
那芸烟跪在那里激愤道,“前几日,二小姐让拢翠给了我几两银子,让我去城南胭脂铺买了些差等胭脂回来,还写了方子让我去药材铺弄了些花毒回来,我也都买了,结果拢翠偷偷告诉我,买这些都是为了陷害大小姐的,就是今儿晨起的事情!结果拢翠被打死了,二小姐怕事情败露,就让人来杀我,灭我的口!”
又指着旁边的肥婆子道,“就是她!大半夜的她要来杀我,我就往出跑,要不是遇见张妈妈,我这会儿就死了!”
芸烟将揣在怀里的东西拿出来,在他面前摊了一地,“这些就是买东西剩下的碎银子,还有那胭脂铺原本的妆盒,这是当初二小姐写给拢翠的方子,我不认识字,她就给了我了!——还求老夫人和夫人替我做主,如果老夫人和夫人不信,可以让那胭脂铺的人来认我的!”
“幸而这孩子遇到了我,才没有被杀!这孩子可怜见的,我一听内情,就带了他来见老夫人并夫人,原来啊,这拢翠还真个是冤死的呢!我还去查了,这个婆子是姨娘院中上夜的婆子,她可真够狠的!竟要勒死芸烟!”
张家的在一旁说了几句,她是跟着游氏的陪房,素来在这内宅里也说不上话的,内宅里周氏一手遮天,自然是李家的和赵家的管事,可如今这犯事儿的就是李家的侄儿并牵连了二姑娘在其中,再加上如今这证据确凿的,她说起话来,也有底气了不少!
“老夫人,这不是我的主意!是二小姐答应我,杀了芸烟后给我一锭金子的!这不是我的主意啊!姨娘,二小姐,你们要救我啊!”
这肥婆子也知道事情败露了不是好玩的,当即便痛哭流涕地求饶起来!
周氏的脸顿时就黑了,眸光阴厉的瞧着花雨霏,怎么这事儿处理的这样不干净!
竟让游氏的人抓住了把柄!
磕头认错
胡氏失了孩子,见原本安排好的事情突然峰回路转,王太医和芸烟的出现是她所始料未及的,连番受了这些刺激,当即头一歪就晕了过去——
花雨霏一瞧她娘晕了,便哭倒在床榻前:“娘——”
“给我把这个婆子的嘴巴堵上!”
周氏被这肥婆子闹的头疼,喝了一声,早有人去堵上了那婆子的嘴,周氏也不管胡氏是真晕还是假晕,只对着花雨霏厉声喝道,“哭什么!不许哭!你还有脸哭么!”
花雨霏被周氏一吼,挂着眼泪也不敢出声了!
周氏扶额,眸光阴冷的瞧着芸烟,又冷眼瞧了李家的一眼,她不说话,房中愈加寂静,更没人说话了。
花未眠可不管这些,只看着周氏道:“祖母,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王太医和芸烟方才的话您都听到了,姨娘蓄意陷害我娘,若不是王太医的一番话,您还差点让我娘沉了塘!我本就说的没错,你们都冤枉了我娘!我娘根本没害人!”
她眸底含芒一一扫过众人,无一人与她对视,见众人皆躲开她的视线,她冷哼一声,微笑又道,“而今儿早上那胭脂的事情,也并非是拢翠所为,而是二妹妹故意设计陷害我的,拢翠自然也脱不了干系,芸烟说的清楚明白,祖母打算如何处置姨娘和二妹妹呢?”
周氏冷眉,垂了眼皮,这节骨眼上,她反而定了神,眸底幽深:“眠丫头越发出息了,不过半天时间,事儿出的也巧,查出来的也巧,样样都是个巧宗儿,这半日光景,费了不少心力吧?”
她到底低估了这丫头的能力,还以为她不过是个小丫头,撂倒她容易得很,如今看来,这丫头的手段心计,当真不像是个十六岁的小丫头!
花未眠面容带笑,眼底却淌着冷光:“说起来,也是托祖母的福,大概也是我和我娘命不该绝,这好人被人冤枉了,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周氏拧眉,不欲与她打嘴仗,撩起眼皮瞧了一眼胡氏并花雨霏,眸底怜惜一闪而过,到底还是硬声道:“胡氏跟霏丫头心术不正,按照家规,理应——”
“祖母,”
花未眠笑吟吟的打断了了周氏的话,转眸看向胡氏和花雨霏,笑的越发灿烂,可这笑容,却让周氏心头发闷,“方才祖母深信我娘害了姨娘时,曾说要将我娘沉塘,而之前,祖母深信孙女害了墨哥儿时,要将孙女赶出花府去,孙女觉得,祖母应该一视同仁,是不是也要将谋害了正妻嫡女的姨娘和二妹妹一个沉塘,一个赶出家门呢?”
瞧着众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的样子,花未眠又笑起来,“但是呢,孙女忽然改变主意了,孙女觉得祖母这样做实在太残忍了些,咱们好歹是一家子骨肉,是不该如此狠毒的,所以,还是换个法子好了!”
她故作天真的俏皮模样落在周氏眼里,只让周氏恨的牙痒,莫要以为她听不出来,这个丫头在骂她残忍,骂她狠毒!
“你究竟想说什么?”周氏没有耐心与她废话。
花未眠勾起唇角:“不必沉塘不必赶出家门,孙女只要姨娘和二妹妹跪在我和我娘跟前,磕头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