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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解了的,他知自己劝解是有用的,但最重要的还是二人真心相爱,都舍不得对方受苦,是以才都各自退让一步,不过不管他二人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如今不再吵架了,也都是好事。
“嗯,大哥说的不错,眼下,还是说说正事吧,”
花未眠转头望向刘德旺,“京城早在太妃娘娘寿宴之前就已经成立了茶司,隶属于户部,独立于六部之中,圣旨也是布告天下了的,徐贤利徐大人调往京城主理茶司,这些你们都知道,不过我是亲眼见到了的,我想知道的是,江州茶司如今是哪位大人主理?当初徐大人许诺我的,只要将陆羽留下的茶树找到,就让我们家重新经营茶庄,如今朝廷的规矩变了,但凡茶商有茶园者皆可自行经营,不必再与朝廷签署契约,中间省了许多繁琐规矩,朝廷不再抑制茶商,也只设立一道茶税,我想,咱们是不必再跟朝廷签署什么契约了的,只是那棵茶树还是归了咱们家,如今我也知道,茶庄已经重新开始经营了,我就是想问问,那位新上任的大人,对咱们家可有什么特殊的吩咐?”
在京城时,皇上亲口许诺她,说花家不必为皇商,但是地位却比皇商更加尊贵,后来建立茶司,户部尚书和户部侍郎都请她去做顾问,毕竟茶市她是最清楚的人,当初在竟陵山中,也是她提出来的那些构想,后来户部尚书替她完善了许多,她因为于朝廷有功,于皇上有功,不仅盛名流传京城,更是名满天下了,这都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心里明白皇上的考量,花家若为皇商,许多事做起来就有诸多不便,皇上看重苏家云家花家,可是这三家若是太富贵了,只怕也不好,虽说商贾之女和皇商之女没有什么很大的差别,但是为侯府世子夫人,这个身份始终是个硬伤,她明白皇上的心思,皇上既要用他们,也在防着他们,这就是帝王之道,没有什么用人不疑的鬼话,帝王能把你捧起来,也能把你摔下去,皇帝这是要让她明白,花家再富贵,也是皇上给的,皇上若烦了,就是花家遭难之时。
只不过,皇上也不能轻易的动花家,她那十万两银子眼睛都不眨的就拿了出来,在皇上面前露了财帛,花家巨富皇上心里就有数了,比起有权,有钱到底还是能让皇上放心一些,至少,在清河王垮台之前,花家都是安全的,皇帝还会倚重花家。
只不过,帝王之心,到底难测,她成了临淄侯侯府的媳妇,世子夫人,又跟清河王父女有了仇怨,又这般明显的站到了皇帝那一边,想要避开政治斗争,只怕是不能了,眼下花家还不在官场之上,仅在商界,皇帝不会盯的太紧,所以她只需关心皇帝想如何用花家,心思不能少用,但是做事,只应当做分内之事。
她的初心本不是如此,但越是往后,花家纵使愈加富贵,一起伴随着的,也是看不见的暗礁险滩啊!
另写族谱
“大小姐说的不错,茶司之事已是传遍大江南北了,云南福建再加上江南的衙门,俱都建立了茶司,由户部茶司节制,徐大人调走之后,江州茶司建立,时任江州茶司总理大人是从前徐大人的副手许枫平许大人,这位许大人的性子跟徐大人也是一样的,性子耿介,只是年纪比徐大人轻些,今年也不过三十出头,不过从前我们倒是没有跟这位许大人打过交道,”
刘德旺道,“各地茶司刚刚建立,京城茶司给各地发了文书,各地茶司都在执行,大小姐从京城回来的这几日,各地茶司都在立规矩然后颁布给各个茶商看,因此番动作都是针对茶市的,于旁的营生没有什么影响,因此倒也不曾引起什么变动来,只是此番变动维护了茶商的利益,不少人都感念大小姐,各地都在按部就班的做事,那许大人自然也传话到了茶庄里来,我等按照吩咐,已经将各地茶园都登记在册送去了许大人那里,而茶司定价也已经发往各人手中来了,各地定价都不一样,这个是各地酌情又根据茶商会商之后拟出来的,报了户部,准了之后才公布的,因徐大人做事利落,各地的茶市基本都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他只是个办事的管事,看不透花未眠深邃眸光中的深思,也不知道花家往后波诡云谲的命运,他跟在花溱州身边数十年,可见茶事处理得妥妥当当,可这些用心计玩心思的事情,他是不擅长的,因此,他只能回答花未眠的问题,却猜不到她心中真正所想。
“往日规矩麻烦,茶司运作也麻烦,如今规矩简单,自然就利索了,越是简单,越不容易让人动手脚嘛,”
花未眠翻看了一下王炳汉递过来的茶市定价册子,边看边点头,“朝廷肯改是好事,如今各方都有好处,这样的管理又简单,茶叶定价一目了然,外头的人不容易动手脚,想生事的人也无处生事了,你们的事也比从前轻松些,胭脂铺子也可开分号了,你们就放手去做吧,只仍旧按照老规矩月末把账册拿来我看看就是,我这次回来,本该是去巡视店铺的,只是我如今不好出门,就让大哥去吧,也不必定时间,大哥有空自会去的,你们也不必在心里放着这件事,顺其自然即可,你们做得好,我和大哥都知道,花家,不会亏待你们的。”
“这些都是我等应当做的,本来就是分内之事,胭脂铺子开分号的事情白管事已经着手去办了,店面都已看好,如今正在寻可靠的伙计,只要寻到了,就能开张迎客的,”
刘德旺脸上终是带了一丝笑,他听得出花未眠是真心赞誉他们,也知道自己几个人的心思花未眠都洞悉了,也就不再旁敲侧击,只又道,“方才大小姐问许大人对咱们家可有另外的吩咐,这个还真有,在大小姐还未回来之前,许大人就打发人来说过,希望大小姐回来之后能打发人去跟他说一声,他要来见见大小姐,我特地打听了一下,许大人见大小姐,似乎是为了成立茶商商会的事情,据说是因为司商衙门当年成立了商会,有了商人们推举的会长,茶司衙门也要效仿这个,单独弄一个茶商商会出来,也是为了方便管理茶商,许大人的意思,似乎是想要大小姐来做这个会长。”
“会长?”
像卢荥壬那样的?
她微微眯眼,“你可打听过,这是许大人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
她是女子,再怎么样,也不能像卢荥壬那样去抛头露面的,当初卢荥壬让她入商会她都拒绝了,怎么可能再去茶商商会?而且,这也不应该是皇上的意思,她揣度过皇上的意思,皇上在户部建立茶司之时,允许户部尚书私底下向她询问事宜,甚至还让她名满天下了,但是皇上也不曾明确表示过让她担任什么官职或头衔,皇上的意思,是只希望她暗地里有所作为罢了,并没有让她抛头露面的意思,而且,她身为侯府的世子夫人,也不该抛头露面做什么茶商商会会长的。
许枫平么,若真是个耿介之人,也不该有这样的念头,这个念头就已经很奇怪了,她怀疑这话应当是刘德旺不了解内情的猜测罢了。
果不其然,就见刘德旺摇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大小姐没有回来,我也不能打发人去找许大人,许大人也不会见我的,这事儿,我也不能确定,只是外头有些风言风语罢了。”
这不是刘德旺能关心的到的事情,他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花未眠也不再说这个了,她又跟王炳汉白喜问了一些问题,知道了胭脂铺子的一些状况,该问的也都问了,也就让他们走了。
临走时,就听见花博文对着几个人说了一句:“五日之后,几位别忘了到祠堂去做个见证。”
几个人回身应了,这才离去。
花未眠等几个人走了,才望着花博文道:“大哥五日之后要去祠堂做什么?还要几位管事去见证,见证什么?”
“你们两个和好了?”
花博文不答反笑道,“瞧见你们两个好了,我这心里才高兴呢,你们若是再闹下去,就连我都在舅舅和母亲面前遮掩不住了,到了那时,也不知你们怎么过关了……日后有了什么话,两个人就关起门来好好儿说,不是有句俗话说了么,‘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嘛!”
花博文难得调侃二人,花未眠因最后那句调侃,想起了方才在内室里与云重华胡闹的那一场来,当即就红了耳根,嗔怒道:“大哥!”
“好嘛好嘛,我不说就是了,”
花博文见她红了耳根,水眸中又羞又怒,又见云重华含笑温柔的望着她,知道二人又好了,此刻也不宜再调侃了,便看着花未眠温声道,“我昨日不是跟你说过么,嫣红和墨哥儿之事,你做得欠妥当了,对于他们的安排,我已经有打算了,”
顿了顿,才又道,“我已经让赖管家通知了本家宗族里的长辈们,还有族长,五日之后让他们齐聚祠堂,我有事要宣布,方才几位管事前去,也是为了见证,到时候,你跟重华也要跟我一起去,还有父亲那边的人,都要过去。妹妹,你虽然是分家了,宅院都砌墙一并分了,但是在外头人眼里,我们仍旧是住在一起的,就相当于没有分家一般,将来掰扯起来,终究会有闲话传出去,说出去也会说你不孝的,如今,且不说外头如何,就说在这里,也是有分家之实,却没有分家的依据,你说分了,可族谱之上我们还是一家的,你我二人的名字仍旧是写在父亲名下的,就连母亲只怕也还未分离出来,那胡姨娘,也还是个姨娘,可不是正妻呢,各人的心思仍旧是不能周全,所以,我的意思,是五日后在宗祠里,当着族长和各位长辈的面儿,重写族谱,就将这个家彻底的分了!”
“从父亲那里开始,算是一房,从我这里开始,算是一房。父亲已跟母亲和离,如今那边又已经将胡氏视作正妻了,那么就把胡氏写在父亲正妻之位上,让墨哥儿和二妹妹做个继嫡出的,父亲有罪,我会跟胡氏说,想要做正妻,条件就是要把墨哥儿放到我这边来养赡教育,她一概不能插手,她不是一直想为她自己和她的一双儿女谋夺前程么?她定会同意我的条件的,到了那时,墨哥儿就在我们这边教养,总也不会叫父亲那一房无后!咱们这边,就算我是花家嫡长孙的一房,与父亲并头,母亲还有妹妹都在我这里,也一样我们是正统的嫡出,只不过母亲与父亲和离了而已,但是祖父的正支是我们,父亲那一房要写作旁支,不能够继承家产,这样一来,我们这边也就有资格赡养嫣红之子了,不管她生儿子还是女儿,作为祖父的庶出子女,我都会负责的!”
花未眠听了,默然半晌,暗暗在心里点头,花博文这个想法是极好的,只是——
“若族中的叔伯长辈们不答应另写族谱呢?父亲迁入旁支,他们不答应怎么办?”
若不答应,她有的是法子对付这些人,可如今是花博文当家,这个法子是花博文提的,她不能提他做主,毕竟将来当家做主的是她大哥,不再是她了。
“不答应?他们有什么理由不答应?这是我们正支嫡系的事情,他们有何资格置喙?何况,就凭着花家现今的地位,他们不会说什么的,妹妹,你别忘了,父亲有罪,觉得颜面无光的是整个家族,迁入旁支,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花博文轻嗤一声,又道,“父亲这次的处罚定会比上次更重,总不会再来一个大赦了,不过再重父亲也不会死,我如今什么都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往后,如今瞧着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