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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未眠看了花博文一眼,轻轻一叹,她就知道花博文是这样的反应,可是有些事儿,她也不能瞒着不说,总是要说的,而这申斥,她总是要听的,花博文话语虽严厉,但眼里的心疼藏不住,也是因为他心疼自己,否则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呢?
当下笑了一笑,却也没有说什么了,也不提茶蛊的事情了,只顾着往下说后头的事情,“虽说因为父亲的差事坏了事,衙门里收回了咱们家经营茶庄的权力,我心里头生气,又兼有那边的人实在闹得不像话,我就把两边分了家,但是我对茶庄的一番布置倒也得用,那徐大人就让我去宜阳竟陵山找陆羽的茶树,找到之后就可以让咱们家重开茶庄,后来去了竟陵山,倒是找到了茶树,却也机缘巧合遇到了皇上,这一来二去的,就有了恩典给我跟重华,我跟他才得以见天日,也不必瞒着众人了,只是孝中秘密成亲的事情干系太大,不能说出来,所以旁人也只知道我们是前不久才成亲的,这皇上亲自下旨,倒是不怕的。”
这一段事情也多也繁杂,她就捡了要紧的说,那些无关紧要的细微小节,也就没有提过了,分家的事情也提了,皇上跟清河王之间的不对付,她跟清河王夏氏之间的恩怨,再有苏家云家还有花家如今的地位,又有清河王如今利用花凌天做的那些事情,还有今日的对簿公堂,她都一字一句的讲给花博文听了,末了,才长出一口气,总算是将这十多年的事情给说完了,现下,花博文也该知道家中大小事情了——
花博文沉默半晌,显然是在思考她方才说的那些事情,屋中静了半晌,他才望着花未眠道:“妹妹,我还是那句话,有些事情你做得太过急躁了些,就失了稳妥之意了,你行事太过直接,就会树敌太多,也是我方才所说的,时日还长着的意思……不过,他们那些人欺人太甚,你给他们一些教训也好,你和母亲倒是也只能这么做才能镇得住他们了!只有一事,跟方才嫣红之事是一样的,姨娘生的墨哥儿,照道理也是你和我的弟弟,断不能留在父亲和祖母那边叫他们给糟蹋了,弟弟如今才三岁,正是养成性子的时候,回头派个人把他接到府里,跟嫣红生下的孩子养在一处,也一处教养就是了,这件事无需你去办,待我回去,我会跟那边说这件事的,这家都分了,我不管那边的事情,但是墨哥儿好歹也是我的弟弟,也不该养在那边,我若是接了家业,便是花家家主,断没有让子孙流落在外头的道理!”
言罢,又笑道,“皇上跟清河王之间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宫闱秘闻了,却没想到你也被牵扯进去了,不过有皇上护着,想来也是无妨的,你既嫁进了侯府,这些事情都是无可避免的,将来你入侯府,跟夏氏定是势成水火,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内宅之事,我不知内情更不便参与也不能帮你什么,一切还得靠你自己!不过,你如今将花家带进这泼天的富贵场中,这从今往后,花家的荣华是非也就不断了,就好似你说的今日亲生父女对薄公堂,往后这样的事情,也就不可避免了!不过说起来,若不是今日的事情,你也不会过来,咱们兄妹也不能在今日相见了!”
花未眠抿唇:“大哥说得是,墨哥儿的事情我想过,只是他年纪小,话也很少,我也没有在他身上留心过,只想着等大哥将来承继家业时,再对墨哥儿安排就是了,我肯答应祖父是因为家中实在没有可以托付的人了,祖父以为再也找不到大哥了,交给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但是我却是一定要找到大哥的,现下,我既然已经找到大哥了,那么花家的一切事情,就由着大哥回去后安排即可。”
“妹妹,你这几个月的事情,大哥都知道了,你的心意,大哥也明白,你到底是出嫁的人,你总是要入侯府的,花家的事情,你不可能一辈子费心,很多事情,你就算告诉了我,但是将来还得我自己去看去听去琢磨,所以多余的话我也就不问你了,等我自己去瞧瞧,我也就知道了,只有一条,皇上虽未下旨,但是那茶司还有咱们家茶庄乃至于江南茶市都是由你管着的,大哥即便回去,也不能抢了你的差事做,何况,大哥并不懂茶,也不懂做生意,你且先让大哥处理家事,待事情了了,大哥思虑周全之后,再看看如何处理这些事情,你先不忙着入侯府,先先帮衬着大哥几日吧?”
花博文不比花未眠是在花溱州身边长大的,花未眠的烹茶功夫还有制胭脂的本事都是花溱州教的,还有做生意的手段,也都是花溱州言传身教的,如今上手了一两个月,越发纯熟了,花博文在黄国安身边十多年,读了一肚子的古本珍籍,走过了大半个南朝,见识不少,眼神更是清明,但是对这些事情,却都是不知的,若是要接过家事,只能从头开始学,说了这么些话,又盯着花未眠笑道,“妹妹,你说了这么许多,我只有一个疑问,你从前不是这般有心计有手段的性子,也不会筹谋得当,你跟母亲是一样的性子,善良温婉,有时候还很是软弱,你究竟受了什么刺激,竟转了性子?让祖父安安心心的把家业交给你?妹妹,这心计手段,可不是一夕之间就可以学到的,那一颗七窍玲珑心,可得从小培养啊!”
“我相信你说的事儿都是照实说的,也是真的,但是你究竟还瞒着我了什么,不肯再告诉我了吗?”
花未眠垂眸,她知道,自己这番说辞,放在花博文这样的有心人面前,就是破绽漏洞百出的,因为她根本就不打算瞒着花博文,她也没有必要瞒着花博文,所以纵然数次看到花博文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她都没有说话,也没有解释,很多事情都是故意避了过去。
她更知道,那番自己醒悟了的说辞放在游氏和花溱州那里是行得通的,就连周氏和花凌天都相信她是突然醒悟了才转了性子的,可云重华不信,他也数次问过她,后来出了花雨霏的事情,她只能将实情告知,却隐瞒了最重要的部分,而现在,花博文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她也不得不承认,花博文问的很精准,这心计手段,即便是她醒悟了,那也是学不到的,除非,她是早就做好了准备的。
眼圈微微发红,定定的瞧着花博文,喉间莫名有些哽咽:“……大哥,我已经怀孕一月有余了,这孩子是跟重华在秘密成亲的时候有的,如果你有个小侄子了,你高兴么?”
花博文先是一愣,眸光落在花未眠小腹处,怔愣半晌,眸光无比温暖起来:“有孩子了是好事啊,虽则现在不能公示于人,但过两个月就能说了,把日子改一改也无妨的,这有什么难的,你做什么要哭?”
强颜欢笑
花博文眸中的温暖,看在花未眠眼里,却觉得心头越发针刺一般疼痛,顿了半晌,她才道:“大哥有所不知,重华知道我一个秘密,却只知道一半儿,另一半儿我没有跟他说全,也是打算跟大哥说了之后,我再亲自告诉他,这秘密也是我为何这般着急找大哥的重要原因。”
“我若将这事原原本本的说给大哥听了,大哥就能解心中疑惑了。”
见花未眠神色不似之前那般轻柔,反而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花博文复又坐下,握着她的手,皱了眉头:“你的手怎这样凉?方才还好好的,你这是怎么了?”
“你有什么话只管跟大哥说,若是有什么烦难事也不必瞒着我,我即便不能帮你解决,但总是能替你分担的,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你说出来,大哥也好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呀。”
花未眠抿唇,静静的看着花博文道:“大哥待我好,我都知道,奈何我们兄妹没有早日遇见,不过今日得以相见也算是缘分了,有些事儿,天命注定,我也奈何不得,能再求得几个月的安宁,了却了我的心事,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花博文还是不懂:“妹妹,你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你究竟是怎么了?”
“我也只是感叹而已,人之将死,感叹良多,祖父是被花听兰气死的,他是昏迷中去的,甚至没有跟我嘱咐一两句,我何其有幸?比祖父要好多了,在我去之前,还能跟大哥这般对坐说话,把该嘱咐的都嘱咐了呢,”
花未眠轻轻一笑,眼底闪过一丝苦意,不等花博文说话,又道,“大哥,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是在一两月之前受了刺激才会变成这样的,心计手段,若无人指点,谁又能无师自通呢?娘不懂这些,也不屑使手段用心计,我自然也是不会的,祖父没有教过我这些,我如今会这些,还懂得各自人的心思,并非我是个伶俐剔透的心,而是我经历过,我知道她们是个什么心思,不过是人吃了亏学乖了而已,如今重活一遭,自然不能再让我看重的人受苦了。”
深吸一口气,又道,“大哥,我是重生的人,你知道重生的意思么?就是前生太苦,活得太窝囊,活得不甘心,不甘心就此作罢,不甘心我被践人害了性命,所以我死之后,怨气勾起地火绵延地狱,闹得地府不得安宁,我的毒咒亦是如此,我定要重生复仇,阎王自是不会让人坏了规矩,他说我不该再留恋前生琐事,我前生受苦,下世会得到补偿的,还告诉我,我后四世都是金凰贵女之命,托生的不是公主就是郡主,这也是我自己修来的福气,我不肯要,我跟阎王以物易物,用我自己的后四世金凰贵女之命,换得了三个月的重生机会,阎王许我用这三个月的事情做我想做的事情,复仇也好,振兴花家也好,都随我,待我心愿了了,就让我按期回到地府,再修一千年牲畜道才能再得人身,这也是我的结果。”
她含泪带笑望着花博文,“我做了所有该做的事情,复仇,振兴花家,找到大哥,将花家交还给大哥,如今三个月的时间不剩下多少日子了,我过不了多久,就会死的,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大哥,你方才不是说我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么?我这样一个只有三个月寿命的人,需要在乎什么性命呢?我不怕死,我又总是要死的,只要能达到目的,我就不怕!那茶蛊其实没有别的作用,只是会十年反噬而已,十年呢……我是等不到了的,所以无妨……我只要做到我该做的事情就是了,我编茶蛊有副作用要成亲的谎话,是我舍不得重华,那是我骗他们的,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大哥,我告诉你了这些,以你的聪明,你应该什么都明白了吧?我是重生的,自然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我改变了应该改变的事情,看到我关心的人爱护的人活得很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感觉得到,花博文握着她的原本温热的手也在渐渐的变凉了,最后,他的手比她还要凉,她依旧含笑望着花博文,见花博文静静的望着她,她便对花博文露齿一笑,花博文眸中终是染上易碎的脆弱,拧眉压抑半晌,面上却落下两行泪来,他这般沉稳清雅的少年,哭成了泪人:“花未眠!你!你真是个傻子!”
“我不傻,我怎么会傻呢?我聪明着呢,”
花未眠得意笑起来,握着花博文的手,拼命想暖着他的冰凉,“前生倒是很傻的,没有看透姨娘跟花雨霏的狼子野心,没有看透父亲的薄情寡义,更没有看清那些亲戚的伪善面目,结果就导致大哥与我离散数年,娘亲惨死在老夫人姨娘还有花雨霏的毒计之下,我也傻乎乎的信了那云之凡的鬼话,被那两个狼狈为歼的人联手骗了钱财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