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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画中诗句嵌了她的名姓?
这诗句究竟是黄国安所作,还是她娘游氏所作?
她自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问过游氏,甚至没有问过任何人,她的名字为何会取未眠二字,倒是花雨霏,这雨霏二字是周氏取的,而她,却从来没有人说过,她自己也没有问过,她想当然的以为,这名字不是花溱州取的,那自然就是游氏取的,可为何会在黄国安家中看到嵌着她名字的诗句画作?
看那日期落款,分明是她出生之前的日子!
“这画作是你娘当年赠与我的,她的画画的并不好,这画说是画了半个月才得,她也没有自个儿的小印,就借了我的印,这几行字是我写的,未眠二字,是当年我与你娘笑语,若日后生了女儿,要给她取这样的闺名,到底天意弄人,你娘嫁了旁人,你却姓了花,花未眠三字,也不是绝响了。”
她正在这里出神,黄国安和云重华却不知进了屋子,正站在她身后,云重华看见那画和字时,也是一脸的出神,唯有黄国安,看见那画时,满眼的感伤,倒是衬得他眸中的温暖有了几分脆弱,不等花未眠答话,他又低低的道,“你方才说,我与你娘是旧相识,你娘当真提起过我么?……你娘,她好不好?她开心么?”
大概只有真正心系爱人的人,才会问对方好不好,开心不开心了,他心里只有你,没有别的,关心的也只是你开心还是不开心,好还是不好了。
“我娘现在很好,现在应该也挺开心的,不过大哥的事情,我想还是她的一块心病,”
花未眠转身,定定的看着黄国安道,“先生,我娘跟父亲和离了,就是前不久的事情,我娘现在,又是一个人了。”
这话惊的黄国安赫然抬眸看过来:“怎么会——?你娘怎么可能——”
在黄国安的印象里,游氏是个温婉良善的人,就算再怎么不如意,又怎么可能跟花凌天和离呢?何况当年——
“这件事,是我一手促成的,我是不可能允许父亲休了我娘的,所以只能和离。这对于我娘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若不是今日她在公堂之上说起黄先生,提到一句黄大哥,我可能一辈子也不会知道,黄先生是我娘的旧相识了,我也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我大哥当年走失的事情,竟然是父亲一手促成的,而起因,也是因为黄先生了。”
花未眠淡淡的道,“黄先生大概是想到了我会登门,却没有想到我是今日上门来的吧?也没有想过我会以这样的身份这样的时间上门来吧?其实今日实在是贸然的很,不过也很好理解,我今日跟父亲对簿公堂,许多旧事,我也都知道了,不来问问清楚,我心中不安,何况,我还要来找大哥。”
“对簿公堂?”
黄国安有一丝丝的疑惑,旋即却又道,“是因为我牵扯到你娘了吗?你娘她没事吧?她如今知道你大哥的下落了吗?”
花未眠微微拧眉,看黄国安这个样子,字字句句不离游氏,又将游氏当年的画挂在屋中,又对她口中游氏的事情极为上心,看样子,这么多年来,是对游氏未能忘情了,不然的话,怎会一直不曾婚配,又一直一个人带着花博文过日子呢?
黄国安也是个痴情人啊……
原本府衙审案,就是酌情而定,看看该不该公开的,今日这事,涉及到临淄候世子和世子夫人,又有简亲王在场,自然是不能公开审案的,在场的衙役师爷们除非是不想活了,否则他们绝对不会将这些事情告诉旁人的,所以除了几个心腹之人,旁人更不可能知道这事了,也难怪黄国安听到这话时,一脸的疑惑茫然了。
“这事说来话长,黄先生还是跟我们对坐饮茶,咱们慢慢来把话说清楚吧,”
花未眠没有回话,当先出了屋子,走到外头来,花博文还睡着,她也不可能在里头跟黄国安站着说话,坐定之后,也不要黄国安动手,小楼早已烹茶好了,斟茶完了,就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花未眠轻啄一口清茶,沉了沉心,才淡淡的道,“黄先生,我娘没事,有我在,我不会让人伤害我娘的,父亲再厉害,也斗不过我,今后有我,你可以放心的,她,她只知道我大哥还活着,但是不知道我大哥在你这里,我没有跟他说起,事实上,我也是今日才知道我大哥在你这里。”
黄国安的茶自然比不上花家茶庄的茶,花未眠是烹茶行家,什么样的茶到了她这里,都能品出个味道来,黄国安的就是一般的清茶,小楼也只是简单的将沸水泡在茶叶之中就罢了,可她偏偏觉得满室都是淡香,这清茶也能齿颊留香,倒是清淡可口,还是不错的。
茶气氤氲,黄国安面上清雅温暖的笑看起来就有几分恍惚了:“我和你娘自幼相识,我比她大,她自从跟我熟识,就总是笑盈盈的唤我黄哥哥,你娘小时候很好看,她的模样跟她父亲肖像,都是大眼睛,眉若远山,看起来不像是南朝的人,像是外族的深邃相貌,偏偏又有几分江南水乡的娇俏,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你可以想象,我从小到大,自然满心满眼里只有她,当然也想过到了该娶亲的年纪,我要娶她为妻,我要她做我的妻子,举案齐眉,红袖添香,跟我在一起一辈子……”
花未眠抿唇,双手握着茶盅,茶水的热度透过瓷杯传递到她的手上,听黄国安徐徐讲起他少年时跟游氏的旧事,黄国安字字句句都透着对游氏掩藏不住的喜爱,花未眠心底一叹,即使黄国安一字没有提游氏当年的态度,但是她心里清楚的很,当时的游氏对黄国安这样的清雅少年肯定是喜爱的,游氏性子柔婉,她的良人若是黄国安,她若是能跟黄国安在一起,只怕她的人生,又是另一番景象了吧?
只可惜世事弄人,老天爷倒是从来不肯让人心愿得偿,让人心想事成的。
“先生跟我娘的事情,外祖父当时可知道?”
当初花溱州提起过,而且游氏也隐约说起过,游家太爷对游氏跟花凌天的婚事,并不是那么的愿意,要不是游氏是被花凌天用匕首抵着腰间去求游家太爷同意的,只怕游氏跟花凌天的婚事,未必能成。
黄国安轻轻一叹,眸光凝在花未眠脸上,却好似穿透了她的脸庞,虚空之中看向另外一个人一样,唇角勾起几许浅笑:“我娘那时候还没有去世,她跟我就住在游家旁边,我娘时常去找你外祖母说话,虽然你外祖母的性子古怪,但是我娘倒是和她能说上几句话的,当时虽没有明说,但是私底下我跟你娘的亲事,两家人心里都是有了默契的,你外祖父自不必说,他已经不止一次当面赞许过我了,说若是要找女婿,就要找我这样的,而我娘也已经跟你外祖母说过了,实质上,当时若没有你父亲……我只要选了日子提亲,就能娶你娘过门,结为夫妻的。”
“那为什么先生没有提亲?”
或许当初的花凌天不知道黄国安和游氏的这一段情,但是花凌天的出现,黄国安难道不知道吗?花凌天那样的人,见了当时娇艳如花的游氏,又怎么可能不动心?
他这样占有欲极强的人,只怕巴不得立时就把游氏娶到手去!
一语既出,黄国安竟红了眼眶,眼中的温暖笑意瞬间就破碎了,只有唇角还勾着,虽是一脸的云淡风轻,话中却不可掩饰的皆是痛意,“我苦读十多年,为的就是要光耀黄家门楣,我娘寡居这么多年,含辛茹苦将我养大,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想要我高中状元,将当初祖上的荣耀找回来,我当时已经是贡生了,我要到贡院去就读一年,然后再下场考试,我娘和她都知道,她们都很支持我,我虽然跟你娘谈过将来孩子的名姓,谈过未来的生活,却从来没有告诉她什么时候会娶她,就在我临走前的一晚,我告诉她,等我学好了,等我高中了,我就回来娶她,让她等我一年,我跟我娘也说好了的,游家我没有去说,她说,她会告诉她父亲的,于是,我就走了……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一走,竟错过了这辈子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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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此一面
贡生若再高中,便是举人,中了举人,就连进士及第不远了。
可以说,少年时有了这样的功名,黄国安是不愁不能高中进士的,他是很有前途的,所以当年不论是谁,都是很支持他的,就连他跟游氏的亲事,按理都应当是高中之后再成亲。
他当时哪里会想到,花凌天会趁人之危,甚至是那样强夺了游氏的桢洁呢?
这些事情,都是黄国安不知道的,甚至无法预料的。
“我娘等不到先生回来,而先生与游家也只是有了默契,实质上我娘的亲事根本就没有定下来,这时候父亲出现了,他极喜欢我娘,他要娶我娘为妻,而游家跟黄家的亲事没有定下来,所以就算外祖父不同意,游家也根本不能拒绝花家,难怪外祖父只是不大高兴,却不能阻止,这时候,花家提亲,游家也只得同意了,还没有等到先生回来,我娘就嫁给我父亲了,等先生回来知道时,先生怨恨我娘吗?怨恨游家吗?”
游氏没有把她被花凌天胁迫成亲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也没有把她被花凌天在成亲之前强夺桢洁的事情告诉黄国安,那么黄国安也定是不知道的,当黄国安知道游氏嫁给别人的消息,他又是怎样的心情呢?
花未眠话音刚落,黄国安却苦笑一声:“游家和花家定了亲事,我娘就住在隔壁,怎么可能不知道消息?可我在贡院苦读,并不是与世隔绝,那消息再怎么捂,也是捂不住的,我却是在下场之前得知了消息,心绪一旦被扰乱,还如何静心考试呢?那一场就落第了,我娘对我寄予了厚望,我却让她失望了,她的身子本就不好,等我回到家的时候,我娘已经是缠绵病榻多日了,我娘是得知了我落第的消息,又加上游家的事情,两厢刺激之下,心中郁结成疾才……而她,也已经嫁到花家去了……”
“你说,我怎么能不恨她呢?我怎么能不恨游家,不恨她?”
“若你是我,你恨不恨?走的时候说的好好的,一回来,什么都变了,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我那时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纵使再沉稳,少年意气风发,怎能不找个对象出来怨恨呢?”
在不知道内情不知道真相的时候,黄国安所能做的,大概只有恨了,他心里,恨游家,恨游氏,而最恨的,只怕就是花凌天了……可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少年,木已成舟,即便满腔恨意,又能做些什么呢?
黄国安只苦笑了一下,说起当初心中恨事,他现在也只剩下苦笑了,其他的都在岁月风霜磨砺之中烟消云散了,眸光有了沉意,面上的笑转而清雅,“我娘没过多久就去世了,她临去之前求我再去考一次,我答应了她,却没有再去贡院读过书,只在家中读书,但是她去了之后,我却再也不愿意下场了,我迈不过去心里的那个坎儿,我就算高中又能如何呢?世间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娘不在了,她也不在了,黄家只剩下我一个,我即便进士及第衣锦还乡,又给谁去看?在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都不在我身边了,我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读书了,于是,我就卖掉了宅子,搬到山塘胡同里来,我的身份,足够当个私塾先生了,这一当,就将近有一二十年了……”
“先生是心灰意冷,还是自暴自弃,又或者是赌气,大概只有先生自己心里清楚了,”
花未眠抿唇,“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