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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怒道:“你再死不悔改……”
“刽子手。”不待我讲完,他便怒气冲冲截断我,明亮的双眼里腾腾的火焰在升起,他手指颤抖地指着我,“你跟朱佑樘是一起的,你们都是坏人。”
他身子一转,竟然飞身上天。
我急忙跟了上去,在他身后大叫,“小妖,你给我站住,九重天的结界,可不是你能冲破的。”可是他的身子,竟然穿过层层浓云,穿过那九重天的结界。
我飞上结界时,天王诧异的看着我,叫了声“玉瑶公主。”
看来是因为敬仰姑姑,他们对我也开始尊敬。
不再开口闭口一个妖孽。
我抑了抑心里的激动,才问:“刚才那小妖呢?”
天王却不知所措,反问我:“什么小妖?”
我疑惑问:“你们刚才没有瞧见一个小妖跑上来?”他们面面相看,齐齐摇头。我面色一沉,四处张望,“那么,我到处去找找。”
飞身在天宫,四处查看,却一无所获。
四处白雾弥漫,冷冷的风扑在身上,心随着风在动,一下一下,紧张的很。这小妖到底是什么人?他口口声说朱佑樘杀了他父母,又能冲破九重天结界……我眼前突兀黄光一闪,身子顿时化成光芒追了过去。黄光竟然准确的找到了太上老君的住处,熟门熟路的溜进那琼楼玉宇。我跟上一瞧,只见他飞在宝座上,手中拿着葫芦,倒着丹药,毫不客气投入口中。
老君丹药偷(2)
我飞身而进,掌掌凛洌朝他劈过去。
他扔掉葫芦,只是躲闪。门外,突然有人在叫:“是谁来了?”他一个怔忡,我已经将手拍在他脑袋前,他睁大眼,憋满泪瞪着我,手却仿佛不受控制,打不下去。
这么好的时机,明明可以一掌劈死他。
可是,手在他倔强的眼神下发着抖。
太像了,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倔强。
分明就是那时的我。
不由自主收回了手掌,他身子一幻变,化成了药粒钻进葫芦里。
进来的是太上老君,他手上拿着拂子,黄色的柄,白玉似的身。他笑眯眯问我:“玉瑶公主,此来有何贵事?”
我瞥了眼地上的葫芦,心里异样的忐忑。
他拂子轻轻一挥,地上的葫芦腾空飞起,掉进他宽宽衣袖。
我抑制内心的波涛汹涌,笑道:“老君好。”他眉头一挑,眼里含笑,“公主此翻前来,可是为了拿我的宝贝?”
我暗暗用力,咬破舌头,喷出一口血来,只差倒了下来。
太上老君急急搀了我一把:“公主这是?”
我冷冷道:“叫只小妖伤了。”
老君眉头一攒,显然不太相信:“你如此的法力,还让小妖伤了?”他拂子又是一甩,笑了笑,“老君不信。”
手掌慢慢放上胸前,再次暗暗用法力狠狠将自己震伤。我将手腕伸到老君眼前,他把了把脉,脸色徒然一变,“公主果然伤了,还伤得不轻,伤及五脏。”
我张开五指,朝他衣袖隔空一抓,那葫芦飞到我手上。
“那么,玉瑶借老君的法宝一用。”
“公主……”
我飞了出去,而他在身后急切追我,我被追的无法,只得将小妖化成的丹药含到嘴里,将葫芦扔到空中。
“我的仙丹……”
我回头一瞧,他已经顾着那葫芦,不再追我。于是便飞到南天门,一跃下界。烈烈的罡风吹在身上,冰冷的耳坠子更是冷响震震。
我将仙丹吐了出来,小妖渐渐化成人身。
赤水以北,若木花开
他脸上淌有鲜血,那双眼却是放肆的明亮,冷冷瞪着我。
“是我救了你。”我重重声明,希望他能悔改。他双眼冷冷将我一扫,语气却不大讨喜,“我求你了么?我有求你救我么?”他双眼睁得更厉害,大大的,仿佛快要突了出来,“多管闲事。”
我懵了懵。
他一个转身,化成黄光下界。
我看着那瞬间便消失不见的黄光,心口蓦地又是血腥一涌,喷出口血来。
然而,我并不后悔。
不知道为甚么,并不后悔。
“公主……”太上老君追了上来,有些喘息,擎着那葫芦问我,“里头的丹药呢?”我肩头一耸,装无辜,“我并没有拿走丹药。”
刚欲走,却让老君拖住了手腕,他说,“你不能走,你需跟我上九重天找玉帝理论理论。”他力气极大,老泪几乎掉了下来,“公主,这可是老君最近练的丹药,熬了许多时日才练成的,你却将它吞了。”
云层在急驰,我让他生生拖到了灵霄宝殿。
见着王父时,老君异常激动,长长的白色胡须一直在抖动,“玉帝,您看看……公主她,唉哟,老臣真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王父问我:“瑶儿,你可吃了?”
我道:“没有吃,倘若王父不信,大可以看看我的五脏。”
老君耷下老脸,质问我:“公主不是在人间报恩?无端端的,上九重天,还去老君的练丹房做甚么?”
我不做声,是心下有愧,无话可辩。
老君手指颤抖地指向我,夸张大叫:“玉帝哟,您瞧瞧,公主这副模样,让人不怀疑她做了亏心事,都难。”
我瞧了眼王父,头慢慢低了下去,细细盯着用玉石堆砌的地上,仿佛能从下头找出细细的缝,将人无止尽缩小,低到缝里,如同尘埃。
至少,需让王父瞧不见我的尴尬。
老君哭嚎似的叫了起来,“看看,公主这样子更是有鬼了。”
赤水以北,若木花开(2)
“瑶儿,你做了甚么?”
清亮的声音响在身后,我猝然回头,竟是姑姑,不由笑颜渐开。
她佯怒道:“帝俊天帝呆在我的昆仑,说是与你有约定,等人间的事一完,你自然会去找他。可惜,有人左等右等,迟迟等不到。害得姑姑在四处寻你,如今,你又在九重天闯了甚么祸?”太上老君急急奔到姑姑面前,恭敬叫了声“西王母。”恨恨瞥了我一眼,又继续道:“是玉瑶公主偷吞了我的丹药。”
姑姑淡淡“呃”了声,“也没甚么大不了,瑶儿,待会去昆仑摘几个蟠桃送给老君赔罪。”
老君紧张道:“这可不成,西王母,蟠桃是蟠桃,我的丹药是丹药。那丹药原是玉帝头痛,我炼来医治的。”
姑姑看定我,却没有发怒,只是轻轻扬了扬嘴角,“原是这样,瑶儿倒是任性了。”姑姑停了停,又道:“都已经吞了,那么再炼就是了罢?何必太过紧张。”
老君眉头一皱,对我道:“在西北方的海外,赤水的北岸,有座章尾山。公主便请去那里,替老君摘下一颗珠子。那珠子,可以治玉帝头疾。”
我看着姑姑,姑姑亦是看着我,不知怎么,她眼里竟有阵恍惚,再细细看去,那些恍惚化成了浓浓的哀伤。
我不明白。
却听王父在喝斥,“老君,你明知道烛龙神的脾气,何苦叫我瑶儿去受那怪人的苦。”
我却道:“老君,你说说,那珠子长甚么样?我去替王父求来便是。”姑姑却幽幽出声,“瑶儿,你去取来珠子,那珠子,淡青色,隐隐望去,里面仿佛有若木,青色的叶,却透出红色的花。所以那珠子,虽是青色,里头,却有红艳。”
王父忽然叫了声,“王母。”
只见姑姑落寂转身,身子倏那消失不见。
王父沉下脸,叫我,“瑶儿,你不许去。”我一个转身,也化成光芒飞了下去。身后,传来王父的怒吼,“瑶儿,你给王父回来。”
既然烛龙神也是神,便没甚么好怕的。
赤水以北,若木花开(3)
西北方的海外,赤水的北岸,章尾山上,鸾凤鸟在林间长鸣,繁密的树木茂盛,大片大片的灵寿树开花结果,地上长的草,传说四季常青,永远不会枯死。而烛龙,听说他闭上眼睛就是黑夜、睁开眼睛就是白昼,不吃饭不睡觉不呼吸,只以风雨为食物。他能照耀阴暗的地方,所以称作烛龙。
可是,这只是天宫对他的描述,并不见得真。因为,倘若他真有这样的神通,一定不会困在赤水以北。
刚飞身进林不久,周围突然冒出阵阵黑雾,黑雾遽然浓烈,遮云蔽日。我施动法术,身体红光阵阵,可是,不管多剧烈的红,依然挡不住这黑雾。
“哈哈哈……”黑雾中突然出现一个男人,我双眼蓦然隐隐灼痛,眯了眼,却依然看不清他的面容。可是,那浑响的声音却响雷似的炸在耳边。
“万万年前,你说:烛龙,只要可等,还能有机会重逢,因为你这句话,我甘心为你罚在赤水以北,可是,王母,我为你掌灯,照耀这世间的黑暗之地,已经照了万万年……如今,你身在那昆仑仙境,喝着瑶池的水,吃着蟠园的桃……而我,你快看看我,我在这赤水以北,熬了又熬,几乎被焦熬成了粉末。我的身体已经被岁月摧残,我的灵魂,已经几乎如同死去。可是王母……即使这样,即使是这样,我依然记得。记得那日你跟我说:烛龙,只要可等,还能有机会重逢……”
双眼仿佛不适应这样的黑暗,竟然生生被刺痛。
脚步在退后,漫无目的。
眼里却在掉泪,不可控制的。
他在痴狂尖叫,“王母,如今,我造就这催泪黑雾,为的,只是让这章尾山的生灵,这天下生灵都能感受,感受万万年前,我对你的爱情,尽管你一直对我冷若冰霜,尽管我追了你十几万年,你却只对我说过一句话。可是王母,就是那样一句话,只为了那一句话,我甘愿为你去死……”
我实在抵受不住,眼里灼痛的只是流泪,只想流泪。最后无法,只得飞身上天。刚飞到天上,一袭剧烈的白光却朝我飞来。
他脸上堆满了毛须,极长极长,长的一眼望去,已经拖到了地上。可是,浓密的毛须里,那双眼却是炯炯。
我赫然吓了一大跳。
他的手掌却已经扼住了我的脖子。
赤水以北,若木花开(4)
我在流泪,他却怒气冲天地问我,“你是甚么人?闯进章尾山是想做甚么?”眼里灼灼然,只是尖锐的刺痛,我抑制了半天,才哽咽道:“我是玉帝的女儿,你口中的王母,是我姑姑。”他的手指铮了铮,慢慢松开,眼里金子般的光芒在慢慢绽放,“可是……可是你姑姑叫你前来?”
我轻轻点头。
他手指突然死紧地攥住我的胳膊,满脸长长的须子在抖动,连灰黯的脸皮,亦是跳动,眼中更如被火树银花所照耀,光芒热烈,“她让你来唤我前去么?她将我罚在赤水之北的期限可是到头了?”
我心里一震,轻轻摇了摇头。
他蓦地紧张兮兮,“那么,那么是为了甚么?”
我如实跟他说,“我来取颗珠子,有颗珠子,淡青色,隐隐望去,里面仿佛有若木,青色的叶,却透出红色的花。那珠子,虽是青色,里头,却有红艳……”
他身子浑然又是一抖,不待我说完,已经愤愤转身,一下消失不见。我飞身下到林间,遮云蔽日的黑雾在慢慢褪去,地上的芮芮青草忽然疯狂似的在生长,瞬间比人高,那些草仿佛被人施了法术似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