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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去USA的事情她已经联系好了,要去那里读研究所,学校的通知书和签证都拿到手了。
这天她很早就回家了。在家等着陈伟易回家。问题终是要面对的。
他接到她的电话多少有些诧异,丢下重要会议忧心冲冲的开车往家里赶。她从不主动给他打电话,何况是在白天。
蕊蕊穿了件白色的外套,从和他结婚就留起的长发,又变短了,脸上堆着的是陌生又距离的笑容。他宁愿她对他冷冰冰的,那至少是一种感觉,而不是象现在这样,他仿佛都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他直觉今天不是个好日子,一定有厄运要降临。
“陈伟易。”蕊蕊要他在茶几对面坐下,感觉象是在开商业谈判会议。她微笑着,把一个牛皮袋递到他面前,示意他打开。
“离婚协议书。”他听见自己心陡的扯了一下。
“恩。内容我都请律师代我起草好了,你看看,如果满意,签个字盖章就生效了。”她的脸上还是那木偶般的公式化笑容,仿佛说的不是她的事情一般。
“房子,财产,我一样都不要,你给我父母买的那套房子,我们也会尽快搬离的。”她说得不带一点温度。一条一条的跟他解释协议书的内容。
“我需要一个简单安静的环境。”她丢下这句话,上了二楼的书房。留下愣在那里的陈伟易。
许久,“我们不能离婚。难道除了离婚没有别的途径了吗?”陈伟易靠在书房的门上,对蕊蕊说着。“我父母喜欢你。”他说了个最烂的理由。
“我不是嫁给你父母。”蕊蕊门抵着门,让门隔开他们吧,蕊蕊从不知道他如此自私,他居然说了要做别的女人的丈夫,却还想寻得她的体慰和谅解,他要她做他的正派太太,然后去另一个女人家里做父亲吗?陈伟易啊,你把闵蕊蕊想象得太伟大了。
“给你自由,请你也还我吧。”这是哀求。她或者前世欠了他,二十几年也该还够了。她累了,真的累了。此刻的他,让她感觉如同枷锁一般,捆了二十多年的枷锁。背着沉重,卸下又怕自己不适应那轻松的感觉。
“你需要这自由吗?”他无奈的声音穿过门板传了过来。
“恩。”是的,她需要,她没力气背着他到处跑,她要卸下很多很多包袱,才能轻装上阵,面对以后没有他的人生。
“好。”
她轻轻开了门,看见颓废的陈伟易。
最后一次拥抱,她抱得紧紧的。“别这样,我会误会你爱上了我的。”
“或者真的爱上了。”陈伟易低头轻吻她的额头。他要保护静子,要保护蕊蕊,可是蕊蕊和静子,他只有权利选择一个。不然带给另一个的就是痛苦。
他们吃了一顿很丰盛的晚餐,蕊蕊让容妈做下手,她亲自下厨,她记得他喜欢吃辣,记得他喜欢吃牛肉,记得他喜欢喝她的酸梅汤。
“蕊蕊,为什么你的酸梅汤总是感觉不同?”他们坐在屋外的秋千上,轻轻的荡着,真是讽刺啊,这和谐幸福的一幕居然是出现在他们缘分的尽头。
“因为我放了柠檬和秋海棠的花瓣进去,秋海棠的花语是单恋,而柠檬是我单恋那涩涩的酸。”
他搂紧了她的肩。
“蕊蕊,你就是太坚强了,如果你也象静子一样弱,我的天平一定偏上你这边,可是你知道的,没有我,你一样可以活下去,静子不可以,她脆弱得离不了人,我必须照顾她。”
蕊蕊苦笑着,怪不得古往今来都不要女人强。女人强了,上天就要剥夺她们很多东西。
“静子和我一起的时候吃了很多苦,她家是日本侨民,在当地很有钱,背着父母和我恋爱,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和你以前一样,拿着HELLOKITTE的本子和笔,留着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在地铁里迷路了。看见我这样的亚洲人就求带她出去,我领着她,她挽着我的手,她一路哭,象你一样,把鼻涕弄了我一手臂。”陈伟易仰着天空,看那星星。
这是他第一次和她谈静子的事情。
“蕊蕊,你记不记得,你说如果NEWYORK发生地震,那一定是你在想念我,拼命的跺地板引起的。地震没有发生过,但我每天坐地铁去上学都能在地铁里感觉地面在抖动,我一直认为那是你在想我。”
蕊蕊靠在他肩膀上,什么也没说,安静得仿佛睡着了一般,她相信他能懂得的,他们根本不需要太多交流。
“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吗?”他抬起她的脸,皱起了眉,她好看的满月一般健康的脸蛋,和他结婚后变得如此消瘦了。
蕊蕊只是笑笑。从今而后,他们大概永远都不会见了吧。
在月亮笑成一道弧形的时候,她吻住了他的唇。
第二天,他醒来时,床已经空了一半。那陌生空虚的感觉让他心都冰冻住了。是不是她每天也在他走后,在这样的茫然里醒过来?陈伟易揪着早已没有她体温的床单,把指甲都深深陷入到掌心,对着墙壁狠狠的挥了一拳,五个关节都渗出血来。
蕊蕊走了,蕊蕊的父母和她一起办了陪读,留下的是空荡荡的房子,陈伟易给静子另外置办了一所住处,把蕊蕊住过的大宅子空着,留下容妈他们照顾,他总在心里暗暗期待着有一天蕊蕊会再回来的。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一到夜里,他就开始失眠,抽烟抽得一天比一天凶。他的公司在这往后的一年里跨进了五百强的行列。他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到了工作上。
他成了静子孩子户籍上的父亲,成了他们的监护人,他给了她们富足的生活,但始终没有办理复婚手续的意思。
陈伟易父母还是认定他们的媳妇只有蕊蕊一个。蕊蕊走后,他们甚至连生活重心都找不到了,贴心的媳妇走了,亲家朋友走了。整天都唉声叹气的过着日子。陈爸爸抱怨着他没人一起下棋了,陈妈妈也很少上街了,两个老人一见到儿子就是唉声叹气,陈伟易开始害怕回家了。
陈伟易抽着雪茄,一支刚完,另一支又赶忙点起往嘴里送,仿佛那烟尖小小的火星是他的救命草一般。
容妈端着水果进到书房里,他靠着窗,坐在延伸出去的那个窗台,蕊蕊常常坐的那个地方。
怎么四年过去,他对她的思念一点没减,反而越来越重了。在夜里灼烧着他的灵魂。
静子一直央求他和她同房,他始终没答应,总是和她保持着朋友关系。后来他甚至怀疑他爱过静子没有,是不是当初爱上的是和蕊蕊一样,有着一头黑色长发,爱上HELLOKITTE的翻版的蕊蕊呢?
然后,就在上个月,静子孩子的父亲终于找来了,他居然对那个他以前婚姻里的第三者没了任何感觉,和他握手,把静子和孩子都交给他,带回了美国。
在送静子回去的机场里,静子拥抱着他,感谢他一直以来对她的照顾,她流着泪对他说他是天下最好最好的好人,可是也是最大最大的笨蛋,他一直不知道,他从没有爱过她。她没有告诉过他,他一直有说梦话,总是在夜里喊着“鼻涕虫”。想必那才是他要找的,而不是静子。
陈伟易愕然了。靠着登机口的墙,半天才回过神来。
他爱的是谁,他一直没搞清楚吗?现在回想起来,他的很多表现都说明了,他爱的是蕊蕊。他把欺负她的男生打得满地找牙,他把零用钱用来买她喜欢的HELLOKITTE发夹,他在USA的每年圣诞节都不由自主的买一个生日蛋糕,他把静子的长头发捧在手心里闻了又闻,却很少记得静子的模样,他习惯喝过她的酸梅汤才入睡,到USA很多年后,都不能安然入睡。他嫉妒蕊蕊身边的男人,一看见perier就象是遇见了抢自己食物的对头,愤怒得象一头狮子。他怎么能说他自己不爱蕊蕊呢,真是笨蛋。
送走了静子。
又是一个人了。只是心里住了个人,越来越清晰的轮廓,让他没有孤单感。
妈妈有一日想起去老屋整理书籍,在陈伟易的很多书里都发现了蕊蕊的笔迹,她写了好多好多喜欢,可是他居然一个都没看见过,他一直以为她对他是小女生的迷恋,不过就是正好在她开始有爱情萌芽的青春期他在她身边,可是看来不是这样的。
四月,陈伟易的生日,意外的,秘书收到一个给他的包裹,没有邮寄地址,只写着他接收。
打开后一看,是蕊蕊的爸爸给他的,里面是蕊蕊二十本日记,他读着,流着泪。
“蕊蕊 ̄ ̄ ̄”他站在窗边,看着庭院里她常常坐着看书的那把长藤椅。她现在在哪?是不是也在冬日太阳下的草坪里捧着她爱看的书。
他知道他若要找她,能找到,只是不知道,找到了,他要如何去面对已经被他伤害的心。
尾声
“总裁,车已经准备好了,要马上出发了,三点的飞机去NEWYORK。”司机上来报备他的行程。
“恩。”他应了一声,把玩了挂在脖子上的项链,那是两个戒指组成的坠子。一个是他的,一个是蕊蕊留下的,她的婚戒。那骄傲的小女人,走的时候没有要他半毛钱,什么都没带走。
NEWYORK
他再熟悉不过的城市。
一下飞机迎面而来的节日气氛让他措手不及。
是哦,是圣诞节了。他都忙得忘记了。蕊蕊是今天生日,他本是不记得的,他问了他母亲才知道,原来她的生日这么好记的,为什么以前都不知道呢,他跟他母亲打听了很多关于蕊蕊的事情,比如她不喜欢玫瑰花,她喜欢的花是海芋,比如她喜欢的首饰是珍珠制的,比如她喜欢喝咖啡味的奶茶,可是小时候每次都迁就他和他喝情侣杯的原味奶茶。
办完了公事,他让司机自己先回去,又谈成了一笔生意,却对他而言没有一丝的兴奋感,他想散散步。天空飘起了雪,NEWYORK的圣诞节总是银妆素裹的。这附近是他以前搭地铁常要经过的街道。很是熟悉。他决定散步,反正一个人的节日,等于没有。
街道上都是购物的人潮,一对对,一家家,只有穿着黑色长大衣的他,显得特别孤单。
走过23大街的拐角,他记得这里有一家卖饰品的商家。他走了进去,迎面而来的是一位和蔼的老太太。
“先生要买点什么?”她客气的问着。
“恩,我想买珍珠饰品,请问有吗?”这些年来,他到一个地方就会收集珍珠做的项链耳环什么的,家里的抽屉里足有满满一抽屉了。
“有的,你过来看看,今天刚到的一条项链相当漂亮。”店老板把他引到柜台,他一眼就看见了那颗珍珠做成的项链坠子,搭配上细波浪的项链,在一堆首饰里显得格外的高贵精致。
“就要它!”他几乎没有考虑的就拿出了信用卡。
“是送给您妻子的吧?做您的妻子真是幸运啊。这条项链的名字就叫‘唯一之光’。”店老板欣赏的看着这个年轻人。
陈伟易只是笑笑,把项链放进小盒子,塞到自己大衣最靠进心脏的那个口袋。]
“慢点,你们两个跑慢点,听见没?”老远传来一阵国语,在这个充斥英文的世界里显得格外清晰。
陈伟易停下脚步,四处张望。
突然脚边有小小的冲击,一对小陶瓷娃娃一般的孩子撞到他脚边。
这对小天使只是差了一对翅膀。可爱的脸部轮廓让他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两个小娃娃扎着好看的羊角辩,穿着粉红色的可爱棉衣。他蹲下去,抱住两个小家伙。
“SORRY。”两个小丫头齐声说着。
“叫你们别乱跑,你看撞到人了吧,跟叔叔说对不起。”来人跑的气喘吁吁的。
陈伟易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