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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朱颜-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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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破空之声响起,挟持着高丽王的侍卫突然低呼一声,背上各插了一支白羽箭,直挺挺地倒下去。

众人都是一惊,随即喊杀声四起,无数火把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将内禁卫的人团团围住。宁海君面无血色,握剑惊慌地问:“你们是何人?”

“宁海君,你谋逆弑父,犯下滔天大罪,还不快束手就擒!”宋将军从兵士中走出,大声喝问。宁海君仓皇四顾,看到自己的弟弟——当朝世子一步一步走来,身穿深红四爪龙袍,器宇不凡,宛若君王。

局,一切都只是一个局。

“二弟……”他惶惑地喊道,世子瞥了他一眼,越过他,径直来到高丽王面前,俯身拜下去:“父王,儿臣救驾来迟,望父王恕罪。”

高丽王激动得老泪纵横,亲自将他扶起:“儿啊,你来得甚是时候啊。”

世子站起,蓦然转身,大声道:“内禁卫众将士听令,放下武器,主上仁慈,必然会饶你们不死!”

大势已去,内禁卫们惊恐地互望,纷纷丢下手中兵器。内禁卫将额头青筋暴起,大声道:“我乃宁海君之臣,今日中了你们的奸计,不能助我主登上王位,有何面目面对大君!”说罢,大喝一声,举剑朝世子刺去。

“保护世子!”宋将军大呼。

数箭齐发,如雨点般急促,刺入他的后背,他的动作顿时凝固,勉强往前走了几步,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世子。世子被那目光逼得退了一退,脸露惧意。宋将军冲上前去,一剑划过他的咽喉。

血花飞溅,有几滴落在清明的脸上,如今她身穿高丽士兵的衣服,跟在军队中,只觉得面前这些血腥的场景像是梦境一般,成千上万的火把宛如鬼魅幽灵。

这就是王位之争,成王败寇,兄弟手足之间,没有一丝亲情,只有无穷无尽的杀戮与争夺。

有一天,杨恪也会变成这样吧?不,现在的他,已经是这样了。如果她再一直跟着他,是不是也会成为这样的人呢?

不过,现在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曾经她是有机会的,钟品清并没有用刀逼迫她,但她无法忘记她曾为她所做的那些事情。

还有……还有师父。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和养育之恩呢。

意识有些模糊,她闭上眼睛,心中疼痛不已。这就是她的命运啊,从三岁时便被预言,无法逃脱的命运啊。眩晕如丝般缠绕着她的身躯,火把与人影渐渐模糊起来。世子惊慌的容颜,是她失去意识前最后的记忆。

“先生的这局棋,究竟是如何下的?”

杜九重望向杨恪,眼神骤然犀利:“这局棋并不难下,杨敬嫔与宁海君虽得宠,但并不得人心,难就难在,如何才能名正言顺,堵住悠悠众口,不给世子留下个残害兄弟的千古罪名。”

杨恪端起茶杯,等待他说下去。

“杨敬嫔待宫人极为苛刻,我便在她身边寻了一人,为我所用,向我时时报告她的动向。近来国王病重,我知道她谋划多时的夺储之变必然会在国王薨时发动,又得知发兵的信号正是在宫中升起特制烟火。我这几日夜观天象,发现国王还有几日阳寿,若是能让国王亲眼看见宁海君谋逆夺嫡,而世子则带兵救驾,孰忠孰奸,一目了然。”

杨恪大笑:“九重先生不愧是九重先生,此计甚妙。”

杜九重以食指轻击棋盘,唱道:“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杨恪沉吟片刻,以玉箸击打茶杯,唱道:“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两人相顾大笑。

清明觉得自己躺在一片牡丹花丛中,宛如轻雪的牡丹花瓣随风洒落,纷纷扰扰,落了一身,她静静地抬头望天,万里碧空如洗。

小腹有微微疼痛,似有另一颗心脏在律动。

意识恍惚不明,她仿佛看到一位美丽而倔强的女子抓着自己的手,大声说:“不要去,清明。师父和钟品清都是在利用你,他们只把你当棋子,你又何必用自己的性命去完成他们的嘱托?”

清明忽然很悲伤,对不起,我……无法像你一样,有对抗命运的决心和勇气。

“如果你真要去,我们就不再是好姐妹了!”她失望地喊,然后上马疾驰而去,马蹄踏起飞溅的泥土和野草,洒在她的心上。

那是她平生第一次泣不成声。

微微的鼻息在脸颊轻拂,她睁开眼睛,看到轻吻她额头的杨恪。

“这里……是哪儿?”

“当然是牡丹园啊。”杨恪轻轻抚摸她的青丝,长发缠绕他的指,他乐此不疲。

“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高丽王宫的情形如何了?”

“那些俗事,你都不必担心,我会办妥。”杨恪宠溺地看着她,轻声说,“你睡了一天,肚子饿吗?我让牡丹做些人参莲子粥来。”

清明觉得有些奇怪,想要坐起身,却被他阻止:“你现在怀有身孕,需要多休息。”

清明脑中一片空白,怔怔地望着他,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你,你说什么?”

杨恪的声音极尽温柔,仿佛连寒冰都能融化:“你在高丽宫中晕倒,世子请御医给你诊治过,你有喜了。”

有喜,有喜……清明浑身无力地靠在丝绒枕头上,眼角有泪无声地滑落。

杨恪伸手拭去她腮边的泪,笑道:“怎么哭了,该高兴才是。我做了近十年的皇帝,后宫嫔妃无数,却没有一个孩子。清明,你真是我的福星。”

清明依然怔怔的,目光呆滞。

杨恪握住她的手:“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名字我都想好了,无论是男是女,都叫他明君。杨明君,你看如何?”

清明忽然笑了一下,笑容里噙满了苦涩:“你真的以为你不曾有过孩子么?”

杨恪愣住。

“品清说过,你的贤妃杨怜儿宠冠后宫,却一直没有子嗣,她也不许别人有子嗣。曾有个选侍,怀了孩子,杨怜儿不许太医向你通报,矫诏赐了一瓶堕胎药给她。品清赶过去,好容易将她给救下来,当晚,她还是被人给毒死了。”

杨恪的拳头渐渐收紧,眼底泛起愤怒与杀意,但他努力将满腔怒火压了下去,勉强露出笑容:“你放心,今后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和我们的孩子。”

清明侧过脸来看他:“你……真的希望这个孩子出生么?”

“当然。”

“你忘了,我只是个身份卑贱的流民。”

“你似乎也忘了,我的母亲也出身卑微。”

清明闭上双眼,不再言语。

接下来的日子,她变得很安静,不再出牡丹园一步。杨恪每日回来,都会带来外面的消息,高丽王被宁海君的谋逆气得昏迷不醒,世子开始监国,大功臣宋将军也封了兵曹,开始在朝廷里清洗宁海君一派。领议政朴大人获罪,发配济州岛,杨敬嫔和宁海君迁出王宫,在郊外软禁,听世子的意思,过不了多久就要赐死。金大人被放了出来,也有升迁,高丽归顺一事,已无大碍。

每天傍晚,杜九重都会来看她,替她诊脉,告诉她一切平安,并给她开了方子,让牡丹熬安胎药给她吃。世子也感念她的救命之恩,派人送了许多礼品来,多得屋子都快装不下了。

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多人在乎她。

她坐在园子里,看满园绿意葱翠的花枝,纯白的裙裾在台阶前绽放出一朵娇艳的白莲。杨恪从园外回来,看到她未绾的青丝映衬着皮肤与衣裙的白,夕阳的光温柔地洒落,在她身上晕起一层淡淡的荧光。

即使是年幼时的钟品清,也没有这么美,园中的牡丹早已谢去,而她,是唯一盛开的那朵。

只是,她眉目间氤氲着忧愁,像化不开的浓墨。

杨恪走过去,脱下自己的锦袍,披在她身上:“秋分了,外面凉,伤身。”

清明吸了口气,垂下眼帘,眉间的愁容更深。

“恪,你……有何打算?”

“高丽这边的事,已经谈妥了。九重先生与金大人会在此处安排,粮草备足之后,就送往朱厌城,我们过几天先走。”杨恪握着她的发丝,“清明,你有孕在身,还要随我奔波,实在是为难你了,但我又不放心让你在异国生产……”

清明明白,虽然高丽现在归顺,但两国邦交,变幻无常,她若留下,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变成人质。

“我是流民啊,什么苦没有吃过?哪有那么娇弱?”清明淡淡地说,她的语气,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知从何处传来翅膀扑棱声,清明连忙站起,伸出手去,漆黑的蝙蝠俯冲下来,倒挂在她的指头上。

“是菲儿传来的消息。”她展开蝙蝠身上的信,脸上总算有了笑意,“八月十二日,黄河水位忽然下降,露出一只石龟,龟身上有两行字。举国上下,谣言四起,江王斩杀了数千人,仍然止不住悠悠众口。”

“是什么字?”

“赤诚逆天,节律重临。”

杨恪一惊:“这石龟是谁做的?”

“京城中盛传你失踪的流言,你以为只是巧合么?”清明侧身望他,“她留在大曦,是有目的的。”

“她不是被关在西宁侯府吗?”

“以她的本事,就算是关在诏狱,也没有逃不出去的。她肯留在西宁侯府,必然有她的谋划。以她在信中所说,那位西宁侯,似乎很有意思。”

“此话怎讲?”

“她没有多说,不过能让她觉得有趣,必然是对咱们的大计有所裨益。”清明命牡丹取来纸笔,只写下一句:高丽事定,即日前往朱厌城。

杨恪望着她,眉头又不禁微微皱起,虽然怀了他的孩儿,但这个女人有太多秘密,她究竟曾有过怎样的遭遇?

他看不透她,这让他甚为不安。

那天夜里,高丽王都下起绵绵细雨,清明半夜醒来,听到雨打窗纱的叮咚声,她坐起身,看到枕边所睡的杨恪,这些日子,他们两人虽同睡一床,但只要她不点头,他从不碰她。

她细细地看他,他真的很俊美,肤白如玉、星目剑眉,比初见时的柔弱少年多了一分男子气。那时,她觉得他男生女相,扮成女人,难辨雌雄。而现在,即使闭目安睡,也遮掩不住这份英气了。

“啪”,一滴泪落在手背上,清明轻轻吸口气,下床穿上长裙,也不打伞,冒着雨穿过庭院,来到西厢,屋中还亮着灯,像是这黑暗长夜中唯一的光明。

雨顺着她的发丝滴落,她轻拍房门,门开了,杜九重诧异地望着狼狈不堪的少女:“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进来。”

清明行尸走肉般进屋,杜九重不敢关门,取了一件斗篷给她披上:“姑娘,你深夜来找在下,我主知道吗?”

“九重先生,你有堕胎的药么?”

杜九重大惊:“姑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清明脸上都是水,也不知是泪是雨,声音沙哑:“先生,这个孩子不应该出生,我不能生下他的孩子。”

“姑娘,杨公子对你用情至深,你这么做,怕是会伤透他的心。”杜九重皱眉,“在下不明白,你为何会做这样的决定,你腹中是大曦的继承人,也是你的孩子,你真能狠得下心吗?”

柳清明的身子剧烈颤抖起来,眼泪糊住她的眼,她嘶声道:“不能出生,他不能……你不明白,我只是个……”

“你要杀了我儿子?”一声厉喝,杨恪冲进来,他也没有打伞,双目仿佛要喷出血来,“清明,你就这么恨我,恨到连我儿子也不放过吗?”

清明摇头,杨恪抓住她的肩:“那你说,为什么?”

烛影摇红,照见满屋子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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