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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实则是望着手上的本子发呆。她眨了眨眼,神情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幸村。”
此时网球部的训练已经结束了。幸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去。
在他听到那久违了的声音时,他有种自己其实是幻听了的感觉。
他转过身子,将黑发少女的身影收进眼底。
他唇角上扬,脸上慢慢绽开一个浅淡的微笑,“川岛。”
这是这些天来,她第一次正视了他。
“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朝实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右手握拳,看上去有些紧张。
“嗯,你说。”幸村微笑地鼓励她。
“我……你……”
幸村眼底的笑意加深,“川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犹豫了?我记得你一向都是有话直说。”
朝实鼓起了勇气,终于问道:“我想问的是,你用的是哪个牌子的胶水?为什么你肩上的外套总是可以粘得这么稳固?连强力电吹风都吹不跑。”
“我之前有问过琉璃,但是她死活不肯说,她让我来问你。”
幸村的笑容顿住了,“川岛,你只有这句话想说吗?”
朝实歪了歪头,“那你觉得我应该说什么?圭人不准我小妖精一类的话。”
“什么都没有。”幸村在心底叹了口气。会有所期待的他果然抽了。
“幸村。”
“嗯?”
“你又重新抄了一遍是为了练字吗?虽然我知道我的字很漂亮,可以拿来字帖,但是泡了水的话还是不太适合拿来临摹的。”
“……”幸村再次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感,“川岛,我的书法有拿过奖的。”
“嗯,我的走艺术抽象路线,那些评委不懂得欣赏。”
“川岛,你……”
“不过,我以为你已经扔了。所以,我挺惊讶的,也满开心的。”
即使知道她的话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幸村还忍不住心情上扬了几个百分点。
她抬起头,墨黑色的眸子中倒映着他欣长的身影,眼神专注地停留在他身。这很容易让人产生她眼中只有他这种美好的幻觉。
“川岛,我想说我——”他的声音突然截然而止,突然朝她的方向倒了过来,一下子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朝实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擦过自己的唇角,温热而柔软。
他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她身上,让她不自觉后退了一步,直接跪坐在地上。
朝实低头看着已经失去意识的某人,花了几秒钟时间消化自己被吃了豆腐这个事实,她推了推躺在她腿上的某人,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声音带着几分的咬牙切齿,“幸村,吃完豆腐就装晕是可耻的。”
她以为他会很快醒过来,然后像以前一样用高超的技术转移话题。然后她还可以给他拿他的损失费。
但是她这次失算了。
在五分钟后,她拨打了医院的电话。
那一年的冬天很寒冷。
传说中的女人安慰人了
距离幸村倒下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了。那天以后,朝实再也没有在学校中看到过幸村精市,只在前天见过来到学校替自己儿子办理相关手续的幸村妈妈。她姣好的面容上有着化不开的忧愁。想也知道幸村的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理想。
她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那天的场景。唇角的位置似乎也突然多了几分的温度。
她甩了甩头,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即将进行的国语小测上。
几天过来,朝实听说了原田芽衣生病住院的消息。当然,按照原田芽衣的体质这本来是件正常的事情。重点在后半段——她和幸村呆在同一个医院中。
即使她没有刻意去打探这些消息,亚美和琉璃自然也会告诉她。
“我说,朝实,你要不要和我去医院看一下阿市?”结成琉璃又一次发出友情的邀请,“不管怎么说,你和他也是朋友,去探望生病的友人也是应该的吧。”
“会不会打扰到别人?”
“啊,哪里有别人?”
“听说他们都住情侣套房了。”
结成琉璃好不容易理解了她口中的“他们”的特指,她脸上浮现出了然的神色,墨色的眸子中光华流转,她唇边的笑容越发得甜美,声音也沾染上几分的笑意,“朝实,他们只是刚好在同一间医院而已。”
“哦。”
“去看看阿市吧。他见到你应该会开心一些。”
“琉璃,我不是杂耍的。”朝实认真澄清自己的身份。虽然她有时候挺想兼职的,但杂耍这一类型明显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
“……”在定定地盯了她好几秒后,结成琉璃有些抓狂地抓了把长发,“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你到底要不去要?”
“嗯,那就去吧。”
去看病人通常都要带上一份礼物聊表一下心意。到了医院门口,朝实以这个十分正当的借口让结成琉璃先上去,自己则是在对面的一条街瞎晃悠。
她的视线没有焦距地在各个小店中摇摆,明显没有进入状态。
当然,按照川岛朝实的性格,她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幸村才会故意赖在底下的。反正挑礼物挑久一点也是正常的吧……因为挑太久而天黑了门禁时间也到了而直接回家也是正常的吧。
嗯,她和幸村好歹也是朋友,挑礼物当然要慎重。没挑个一两小时压根就体现不出这份友情的珍贵。朝实暗暗握拳,努力给自己找一个好的借口。
她在一间卖着小女生饰品的店铺中磨蹭着,选择性遗忘幸村不可能会要发卡这类东西的事实。
“部长的情况看上去不是很好呢。”这个声音很耳熟,很像是可爱的切原学弟。
“是啊,他估计这段时间都只能呆在医院里吧。”这个声音也很像是丸井文太。
“嗯。暂时没办法打网球对幸村来说确实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呢。”
朝实歪了歪头,正好看到他们从店铺前面经过。
她放下手心的一个心形发卡,突然改变了主意。唔,反正还有时间。她就勉为其难去看一下幸村吧。
不过礼物还是要带的。
在进去医院前,朝实随便买了盆仙人掌当礼物。她真的是觉得仙人掌比较好照顾而不是因为这家店的仙人掌正在促销中而选择这样礼物的……虽然这话从她口中出来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朝实在前台报了幸村的名号,然后就顶着一群人意味深长的眼神跟在一个带领她过去的小护士身后。那些人的眼神明晃晃写着“果然又有女生过来找幸村了”。
在敲过门后,她听到幸村温润的声音响起,“进来吧。”
在见到她时,幸村在一瞬间怔了怔,然后脸上微微流泻出一点的笑意,“没想到川岛会过来呢。”
“嗯。”朝实点了点头。
穿着医院绿色病人服的幸村身上以往那种外放的气势似乎也减少了许多,衬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越发显得身形纤弱。他坐在床边,旁边桌上摊开着一本诗集。
朝实瞄了一眼上面的名字。这名字很眼熟,很像她睡不着时候经常翻阅的那种书。
在护士小姐走后,朝实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安静地站在那里。幸村也不开口。气氛渐渐地凝固了下来。
好一会儿,她开口打破这片沉静,“幸村,这是送你的礼物。”
“川岛,别人来看病人都送鲜花,你倒是特别。”幸村的语气平缓,听不出喜怒哀乐。
“仙人掌多好。很好养活,不用你费心。”朝实努力想要给自己的礼物说好话,“而且仙人掌还可以当做防狼道具。毕竟你现在比较没力气,很有可能会反抗无效。要是遇到想劫色的你就直接砸过去,那些刺保证刺得对方后悔出现在你面前。”
她发现在打开话头后反而不会分神想那些事情。
看着女孩因认真而焕发出的光彩,幸村发现他刚刚因看到她一直故意在底下磨蹭不肯上来的烦躁感已经慢慢地消失了。
“川岛,医院中不会有这样的人的。”
“可是前些天新闻还有报道说一个七旬老人猥亵——”
“川岛,女孩子不能随便将这些话挂在嘴边。”幸村按下额头冒起的青筋,终于打断了她的话,“果然,你哥哥让你抄那些守则还是有些必要的。”
“你居然连这个也知道。圭人还真的是不拿你当外人看了。”那意有所指的话语听的幸村嘴角又是一抽,“不过,幸村你想向圭人看齐吗?想罚我抄书,可以。等你姓了川岛再说。”
“我觉得幸村精市这个名字比川岛精市要好听得多。目前没有改姓的念头。”
朝实愣了愣,然后从牙缝中挤出这么一句话:“幸村,剽窃是可耻的。你得付给我版权费。”
“好啊。”出乎意料,幸村很干脆地应了下来,“到时候我请你看电影吧。”
“在我病好以后。”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朝实突然忘记自己刚刚想说什么。半响,她唇角勾起上扬的弧度,“嗯。为了我的免费电影,你一定要赶紧好起来。”
大概十分钟后,传说中和幸村住情侣套房的原田芽衣也过来串门了(作者:喂)。朝实安静地看着幸村和原田进行着对话。
这持续了五分钟不到的谈话以幸村一句“原田也该回去好好休息了,毕竟你身体不好”作为结尾。
朝实发现幸村这个人有时候挺邪的。他可以用温和的语调表现出让人无法拒绝的强势气场,明明从字面上来看是关心的话语但从他口中出来却又有种怪异的感觉。
朝实看着他脸上浅浅的笑意,突然又觉得手痒了。果然,她还是被圭人那个暴力男给传染了。
她视线在以白色为主调的病房内转了一圈后,诚恳发问:“幸村,你这里有白布吗?”
“没有。”在医院说起白布很容易让人有不好的关于尸体的联想。
“哦,那你床上白色的被单可以用吗?”
“川岛,说吧,你又想做什么?”一个简单的又字却道尽了数不尽的沧桑。
“嗯,只是想把布盖在你脸上。”
“……”幸村努力思索自己什么时候又得罪了她。
“谢谢,不过我目前还不需要这东西。”
“我知道。”朝实顿了顿,目光径直地落在他脸上,“幸村,你现在笑起来很丑。比哥斯拉还丑。”
“……”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说丑的幸村。
“不想笑可以不笑的。一直笑着脸会抽筋,还会容易长皱纹。这样下去你真的会变成哥斯拉。”
话说,这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必要联系吧,朝实。
“川岛,哥斯拉会笑吗?”幸村果然甚至没有和她在这个问题上进行辩解,他很清楚这只是白费功夫。他退而求其次选择转移话题。
“会啊。”
“你见过?”
“嗯,在梦里见过。”朝实一点也没有心虚的自觉,“我前几天梦见哥斯拉,他还顶着你的脸对我叉腰大笑。”
想起那个场景,朝实觉得有股寒气沿着自己的脊梁骨不住地往上窜。即使房间内暖气开得很足,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颤抖。
她看了看幸村,拍拍自己的胸口——还好幸村没有真的变成哥斯拉。
幸村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她梦见了自己这是好事情”而不是“他变成了哥斯拉还做掐腰大笑这种毁形象的动作”上。但他很可悲地发现自己失败了。
在遇到川岛朝实后,幸村所叹的气比过去十几年加起来还多。
当天色彻底黑了下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