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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家住址,正怕你走了。”
纳兰对她最是热心,而且人也长得儒雅,惜日对他本就有好感,自然笑道:“小弟正等着呢,大哥你想失言都不成。”
“好,我先回家换身衣服就来与你会和。”
“就到十香楼吧,小弟其他地方也找不到。”
“好,未时十香楼我们不见不散。”
傅津笑道:“瑜弟,今儿我有点差事就不陪你同去了。”
“津兄客气,忙公事要紧。”
禧恩也笑道:“瑜弟,今儿我三姐的娃满百日,我也不能陪你了,不过,晚上我为你在雪竹阁设了宴,到时候我们再聚。”
“大哥客气了,小弟届时一定到。”惜日面上带笑,可心里却叫苦,昨天晚上才喝成那样,而且一夜未归,想必田双他们已经万分着急了,今晚还要喝啊,雪竹阁她知道,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此番真是要命了。
惜日扫了一眼明路,等着他也有什么事拒绝,可始终未等到,一行人在门口自行散去,各自回府换衣,惜日道别了众人向东而去,可没想到明路也是向东,他俩都弃轿而行,惜日是怕留了痕迹,而明路却不知是为何,既然同路,自然要一起走的,惜日觉得和他一起走路甚是别扭,可这实在是个好机会。
一路上惜日暗暗偷瞄着明路。
明路的穿着很讲究,墨绿色的外衫上领口袖口都秀着白色铃兰,清雅大方,显然是个极有品位之人。他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都流露着几分随意、几分傲气,总是一脸冷漠,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酷样儿。
两人并肩走在大街上,却各自想着心事。
经过昨夜,惜日知道明路喜欢美人,明路对指婚也不以为然,明路与索阁似乎不和,从这几点看来,她是有希望让明路毁婚的。
此外,她还知道明路的酒量很好,不比她逊色,惜日自认酒量是很好的。
再有,明路虽然好色但为人深沉内敛,显然不太好对付,她必须步步为营,精心打算,否则不小心想必会弄巧成拙。
既然他喜欢美人,那么……
一个计划暗自在惜日的心里成型。
不知走了多远,当明路站定,向她道别时,她才发现,明路的府邸已经到了,原来距离很近。难怪他不坐轿子。
明路道:“瑜弟,我府邸到了,可愿进去喝杯茶?”
惜日淡笑道:“郡王,今日小弟衣冠不整,就不叨扰了,改日定来府上拜会。”
“好,那就未时十香楼见。”
“好。”惜日微笑,目送明路进门,郡王府门口侍卫一见是他,立刻上前请安,明路手随意一抬,进了府门,又有个管家模样的人迎了上来向他请安,似乎早在门口候着了。明路低声吩咐了什么,那管家起身一招手来了个下人,管家又吩咐了什么,那下人点头跑了开去,管家恭敬地把明路迎进府去……
惜日收回视线,加快了脚步回家,想必此时田双、田勇已等得焦急万分了,看来近期住在家里不是长久之计,她得想个办法暂时搬到别苑去住才方便行事。
惜日东拐西怪,一路上眼观六路暗自警觉,终于在一侧生了锈的小门处停步,在门口捡了三个黄色的土石从门顶扔了过去,接连听到三声,侧门被打开了。
田勇一张焦急万分的脸出现在门口,惜日顾不上安抚,只略微点头,立刻闪身而入,快步从一条隐蔽小道进了自己居住的小楼。
田双迎了上来,面上也是一片焦急,显然也等了许久,眼睛微红,昨夜定是一夜没睡。
急声上前问安,惜日点头,在镜前卸妆换衣。命门外田勇叫人去准备,她要沐浴更衣。田勇领命而去。
田双此刻却道:“小姐,你总算回来了,刚刚大人才命人来报,说今日午膳时分明郡王要来府上用午膳并讨论婚礼相关事宜,让您事先准备一下。”
“什么?”惜日一听,全身一僵,脸色不禁白了又白。
这么快!她一切还没有准备好,他就要来了?
他怎么会突然来田府?按理,所有婚礼相关事宜自会有人打里,哪里需要他亲自出面?而且还无故要求见她一面,惜日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经过昨夜,惜日哪有胆量敢与他真面目相见,当下只有把心一横,如今无论怎样,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既然他主动上门来,也免得她再去费心安排了,看来计划要提前了,至于成败与否,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
惜日本想着回家好好休息,可一听说明路要来见她,哪里还休息得好,洗漱过后,当下嘱咐了田双、田勇如此这般……
田双、田勇听后一脸惊骇,犹豫不决。
田勇嗫嚅道:“小姐,你真打算如此做吗?如果今后被明郡王和大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还请小姐三思。”
惜日却道:“你们也知道,此番若不是圣旨赐婚,明路被逼无奈,他又怎愿意娶我?何况他早已妻妾成群还四处沾花惹草,这样风流成性的明路,我不想嫁给他。”
田双道:“明郡王是皇亲国戚,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小姐毕竟是皇上指婚,怎么也算是个正室,定不会受太大委屈的。”
田勇也劝道:“小姐,你多虑了,或许事情不会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明郡王他只要见过小姐,定会十分喜欢小姐的。”
惜日冷嘲道:“他已打算在大婚当日,娶万香楼的花魁苏盈盈入府了,你们说他是如何看待我的?”
田双面色一白,田勇微怔,眸中闪过一抹黯然。
惜日继续说道:“昨晚喝醉酒后,他们一群人还在笑闹着说,要明路给我一个下马威,让我知道,不是有个皇太后姑母撑腰就行了的,只要人一入郡王府还不是只有任明路随意摆布。呵,你们认为他真的会喜欢我?”
惜日冷笑,继续道:“何况,他即使真的因我的容貌而喜欢我,又能怎样?先不说以色侍人焉能长久,单说,他会不会喜不喜欢上我这件事我又何尝在乎?!什么风光体面,什么尊贵身份,什么明郡王的正室,什么明郡王的宠爱,这些没有一个是我想要的。”
田双呢喃了声:“小姐……”却见小姐只是冷笑,一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和防备。只要受伤时,小姐一向是以这种冷漠疏离的姿态来保护自己。田双忽觉心中一疼,手握成拳,坚定地低声道:“小姐,田双愿帮小姐,小姐说如何,田双定尽全力去完成。”
田勇也低声道:“小姐吩咐,田勇万死不辞。”
惜日一笑,深深点头,丝丝欣慰冷却了眼中的冰冷:“严重了,用不到你舍身忘死,我只要你去小心偷听明路和我爹之间的谈话,事无巨细,只要是关于我的事情,及时来通报一声就成了,还有,等明郡王要见我时,你要当着明郡王的面告诉我爹,说我因知道明郡王要来见我,一时间太过激动昏了过去,就说我刚醒过来但大夫说我身体虚弱不能到前厅见客,请明郡王到这里一见,田勇,记住,无论如何,都要请得明郡王过来。”
田勇垂手道:“是。”
“田双,你的事情最重要,成败的关键就在于你了,不过可能要委屈你一下了。”惜日微笑道。
“田双知道。”田双道。
真假田惜日(上)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午时已到,事情已准备好了,只剩下焦急的等待,田双有些微微的紧张,手心里蓄满了汗。
惜日想安慰田双几句,可她此时何尝不是紧张得坐立不安,只说道:“别紧张。”
田双似乎再也忍不住了,说道:“小姐,你在我面前走来走去,田双本来不那么紧张的,也变得好紧张了。”
惜日一怔,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她心里是有些担心的,因为这个计划太过冒险,又因时间紧张,她并没有完全想好。
这时,外室门口田勇的声音突然响起:“小姐。”
惜日心里一惊,莫名的紧张无比,她生平还是头一次事前会紧张到如此地步,有些风声鹤唳的感觉,或许因为对象是明路那样精明狡猾的人物,才会如此紧张,也或许她是怕明路知道真相,一想起昨晚他们五人同床之事,她恨不得就地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如何?”她打开门,问道。
见四周无人,田勇闪身入内,急道:“小姐,田勇刚刚在前厅听明郡王说,他曾经见过你,一会儿午膳后,明郡王就要亲自来看望小姐!”
什么?惜日一怔,顿时有点心慌,计划要变,必须要变,本来她因为知道明路喜欢美人,故意不让田双打扮成自己模样,怕明路起了色心,就让田双假扮成一个面生的无颜女演一出戏吓跑明路,那明路性喜美人,如果见田惜日不过如此先就不会喜欢,再加上后面的一出戏,想必他会更加厌恶娶她的。
可她没想到明路见过她!他果然见过她,难怪她心里总是有些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难道说昨天明路就已经开始怀疑是她了?今天是来印证的?如果是这样,那他昨天丝毫不露声色……他果然是不简单。
田双见惜日不言不语,眉头紧锁,只是沉默,不由得着急起来,道:“小姐,实在不行的话,您还是亲自见一见明郡王吧。”
要她去见?
她蓦然抬头紧紧的望着田双,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渐渐汇聚成型。
从小到大,田双与她形影不离,年龄身高都相仿,习性也彼此了解。所以才会扮她扮得惟妙惟肖。
她自幼贪玩,一次娘亲带她去护国寺进香,她趁着娘亲听禅时偷溜到护国寺的后院,机缘巧合认识了一位师父,那师父并不是出家人,只是在护国寺借住,见了她很是喜欢,便教了她变脸术和变声术。当时她只是觉得很好玩,便认真的学习,直到后来她才知道,这项技艺,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易容术。
此后,她经常偷溜出府去,但又怕爹娘和其他人发现,就迫使田双假扮她,在家里冒名顶替,刚开始她们怕别人发现,田双只躲在她屋子里不敢出来,她也是来去匆匆,不敢太耽搁。后来因她的易容术渐渐精进,把田双易容成她的模样留在家里,简直真假难辨。就连家里人也认不出来。次数多了,田双假扮她的样子越来越像几乎可以以假乱真,所以她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
如果说连亲近的人都认不出来,那么明路自然也认不出来。
她蓦然一笑,刚刚的不确定仿佛转眼间烟消云散,她开口道:“如此到也好,这未必是一个坏消息,田双,你就扮成我的模样,按计划行事吧。”
“小姐,这样……真的可以吗?”
惜日此刻似乎已成竹在胸,一脸淡定从容,道:“其实,这样才是最好不过的。”
田双,田勇唯有点头。
田勇到楼下准备。
田双换了装束,带上了惜日做的面具,二人站在一起,真假难辨,但若细看,还是有所不同。田双因曾习武的关系,身姿矫健,行动中多了几分灵活,而惜日身形娉婷,更多了几分风韵。
就在这时,楼外院中有了几许人声,应是管家派人先来知会了。果然不一会儿,田勇上来禀报:“小姐,管家已领着明郡王往这里来了。”
“好,知道了,让管家不要进来,就说是我的命令,让闲杂人等勿来打扰我和明郡王单独相处。”
“是。”田勇退下。
惜日对田双笑道:“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