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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前的身体状况不易长时间高强度的专注于一件事情上。”
窦寇几不可闻的叹了叹,“那啥,我有本儿,开慢点没问题。”
“噢,那就这样吧。”
孔先似乎松了口气,不过……等车子上路,等一辆辆自行车从后面潇洒越过,他感觉自己这口气松得太早,她所谓的“开慢点”到底是多慢?
从来只听说超速被开罚单,敢情超慢也要挨罚。送走不辞辛劳维护道路通畅的交警,孔先说:“咱俩换一换,我来开车。”
窦寇从沮丧惭愧中抬起头,“你能开?”
“嗯,在你无比详尽的示范下,我差不多都看会了,”他甩甩手里的罚单,“这不,还有‘血的教训’时时提醒咱,请组织放心。”
有必要硬是往人伤口上撒盐么?窦寇哼道:“你装失忆的吧?”
孔先没回答她,下车转过去拉开车门,窦寇只得猫腰挪到副驾上。孔先坐进来握住方向盘左右打量,貌似在找感觉,不一会儿启动上路,车子猛然剧烈前后震荡了两下,窦寇抱紧沐沐尖叫:“离合器,踩离合器!”
“OKOK,我知道了,别嚷。”孔先绷着脸,轻轻踩下离合器,车子终于顺利前行。
说实话男人对电子机械类的玩意儿天生敏锐,上手迅速,孔先除了一开始有些手忙脚乱,其后没多久便掌握了要领,开得又快又稳,比起窦寇那人神共愤的龟速简直云泥之别。
尽管如此窦寇依然神经紧张,正襟危坐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隔老远看见前面路口高悬的红灯就频频叫唤:“灯,等灯等灯!”
孔先目不斜视的把车停在车阵末尾,然后好脾气的问:“你奔几的处理器啊?”
“……”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挺有趣的小故事,话说有俩球迷晚上看完球赛开车回家,坐副驾的哥儿们突然拍着伙伴高唱GO!GO!GO!开车那哥儿们自然接着唱哦来哦来哦来,结果眨眼车翻沟里去了,副驾那哥儿们哭着说,刚才我其实是告诉你前面有沟!”孔先侧脸冲她憨实的笑。
窦寇面无表情,默默扭头看窗外,半天才说:“现在的处理器都双核的了。”
呃?孔先微楞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在答之前的问题,这丫头的反射弧,长!再过了一会儿他回过闷,自己的反射弧也挺长,终于明白她奚落他老土滞后,完全跟不上科技日新月异的脚步。
经过“长途跋涉”三人来到理发店,孔先为当个称职的“模范榜样”,要求发型师帮他和沐沐剪个一模一样的发型。
都说岁月如刀,一刀刀在人身上刻下年轮、划下沧桑。窦寇感觉自己还算幸运,结婚生子一直养在深闺,风吹不到雨淋不到,小模样变动不大,可因为长期熬夜写稿,眼角难免蹉跎出一些细纹……但为啥孔先更加幸运呢?
自打他生病,身上没用的赘肉全掉光了,显得特清瘦飘逸,接着不懂他咋突然平民化起来,非名牌不穿的暴发户偷偷学会网购,置了一堆T恤仔裤,还拿自己是大学生似的,怎么显嫩怎么打扮,这会子又把蓄长的头发一剪,好家伙,整个人又往回走了七八岁,窦寇看他的眼神以五字概括:羡慕嫉妒恨。
本来闹别扭打死不愿理发的沐沐眼见老爸那么阳光帅气,立马老实乖巧的坐正,直到发型师完工都安安静静一声不吭,惹得周围人等竖起大拇指夸这孩子懂事。
窦寇眼角抽搐,小不点大就知贪恋美色,想必只要是雄性动物,甭管大的小的一律色字当头。
孔先把沐沐从凳子上抱下地,发现他老揪扯着衣领,于是便问:“儿子怎么啦?”
“拔拔,我脖子痒痒。”
孔先拉开衣领看,白嫩嫩的脖子一圈红,皮肤上粘了些细碎的黑发渣,他温柔的拍了拍,“没事儿,忍一忍,待会儿爸爸带你买新衣服。”
窦寇从包里拿出毛巾,一边帮沐沐擦掉碎发一边说:“哪有那么矜贵,擦擦就行了。”
“反正你也要买衣服,顺便呗。”
又顺便,他还真是个不讲究的人。
逛商场对于窦寇这种宅中之宅来说太有技术含量了,基本一跨入百货公司大门就被琳琅满目、种类繁多的商品晃得眼晕,孔先不用说,她往哪儿走跟着往哪儿走,毫无一点辨识力。
逛了两层楼耐心告罄,窦寇深感购物还是上网方便,想要什么搜出来也就考考眼力和运气,根本不用像这样费时费力。
她情绪稍一起伏孔先马上有所感知,的确,这么漫无目的的瞎逛,先别说大人,沐沐的体力就是个问题,万一他闹起来,自己身体又不好,最后受累的还是她。
孔先当机立断,抓了个导购小姐问清楚精品区在哪儿,直接杀将过去。之前他翻看过钱包,里面满是各类名牌店的贵宾卡、折扣卡,这个世界其实很简单,钱能解决的事儿便不是啥大事儿。
窦寇对名牌不反感,却是反感消费名牌。太过精雕细琢的东西穿在身上,总有着“穿上龙袍不像太子”的意味,不自在,实际上自己被名牌消费了,所以兴致缺缺。
孔先边走边劝:“今天没时间配合你的喜好,沐沐眼睛快睁不开了,改天有空咱们再到府后街淘小店。”
府后街开着一水儿的特色小店,是没钱又希望追求个性时尚年轻人爱去的地儿,不过……“府后街改造了,那些店已经全部搬走了。”窦寇小声嗫嚅,曾经还是学生的他们每周末都在那儿消磨时光,虽然那时他们很穷很穷,但那时他们很快乐很快乐。
孔先微微一窒,随即语气稀松平常道:“搬啦?搬哪儿了?”
“不知道。”窦寇落寞淡笑。
17壹柒回
隔天窦寇衣着光鲜的前往“羯艺”。果然此一时彼一时,上回来的时候满不在乎甚至还带点挑衅的态度,看哪儿哪儿俗不可耐,如今看哪儿哪儿精致时尚,原来最恶俗者就是自己呀。
窦寇汲取教训提早十多分钟到达会议室,但里面尚在布置准备,所以被接待员请到一侧的休息区等候。
休息区坐着另几位与她一同入围的编剧,有新人也有她这样的旧人,看来这次“羯艺”真如业界传言那般,不再遵循老路专找名家撰写剧本,似乎有意提拔和培养一批直接归属“羯艺”的编剧。欧阳羯要壮大“队伍”进而扩张版图的野心可见一斑,之于她正是谓瞌睡遇上枕头,刚好。
和窦寇资历相当的编剧们即使平时不见面没交流,却也彼此认得,纷纷面带微笑的打招呼、闲话家常,气氛活络愉悦,相形在旁插不上话的新人立刻划分出亲疏远近,“一团和气”VS“孤军作战”优势立显,心理上好似朝成功进了一级。
中国人口众多,随处可见“竞争”二字。哪怕他们具是些没什么名堂的三流写手,哪怕不过八字刚画了一撇罢了,照样暗潮汹涌,互相较劲儿。窦寇忽然有种说不出口的无力感,复杂且残酷的现实,出来混过才知道校园的单纯与专一。
过了一会儿,海伦来了,冷淡的晃一眼休息区,貌似清点人数,然后跟负责接待的人低语几句率先进了会议室,得到指示的接待员便礼貌的告知编剧们可以开会了。
大伙儿安静的鱼贯入内,原本的轻松还在只不再流于表面,融进身体变作自信骄傲的一部分,如此前一刻的“团结”迅速散去,人人“独立”起来。窦寇低下头深呼吸一口,默默坐到末尾的位子上去。
会议伊始,海伦非常官方的向入围的编剧们表达了祝贺,说今天的会议只是跟各位通个气,简单说明接下来的日程安排。由于二审的需要,将节选每位编剧剧本中的某一片段进行排演,所以二审来临前编剧们都得进组协助。
从头到尾海伦尽显专业人士的认真严谨,窦寇感觉若是她把眼睛蒙上,就跟香港高等法院门前立着的泰美斯女神似的,巨公平公正。
散会窦寇尾随人群慢慢往外走,中途谈笑间有人“神奇”消失踪影,窦寇勾唇,这个百花齐放的时代啊,各有各上位的方式方法。
等电梯的时候一票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却忽然没了声儿,窦寇本仰望着上方闪动的楼层数字,于是好奇的回头,一眼瞧见走廊另一端欧阳羯被簇拥着特意气风发的向这边走来。
此人的出场每每伴随着耀眼的星光,尽管走廊墙上挂满了明星大腕的海报,他依然毫不逊色,那压倒一切的气势几乎成了他的独有特质,换了别人就不是这个味了。
“叮”电梯门开,编剧们没人挪地儿,全部崇拜且艳羡的盯着欧阳羯,窦寇也没忍住多看了几眼,传说中要跟自己做朋友的人这么受欢迎,她与有荣焉。
很快欧阳羯走到近前,他手上捧着卷宗,一边手势漂亮的翻动一边略微45°角垂头和随行人员轻声讨论,此情此景真像偶像剧中固有的一幕,帅得一塌糊涂的男主光顾专注工作,一点没考虑周围被迷晕观众的死活。
他没看她一眼,当然也可以认定他压根没发现她的存在。欧阳羯擦肩而过后窦寇一怔,蹙起细眉,说不失落是骗人的,她以为再忙他至少会问候一句,他说他们是朋友的,不是吗?
帅哥老大走了,没戏了,编剧们唏嘘着进电梯,有志一同的发表对欧阳羯的赞美,窦寇抱着手臂靠着电梯壁,静静的听,是了,那样的人物的确只该放在万民敬仰的地方,岂能让一俗人染指呢?
……
“羯艺”大楼外的街心公园,孔先和沐沐并排坐在树荫下,父子俩看着一本图文并茂的儿童读物,只听沐沐朗声念道:“白毛胡绿水,红掌拨拨拨。”
“不对,白毛浮绿水不是胡绿水,红掌拨清波不是拨拨拨。”孔先纠正。
沐沐指着图说:“拔拔,鹅毛是白色的,鹅掌为什么是红色的呢?”
“因为……我们的头发是黑色的,但手掌不是黑色的,所以鹅也是这样,明白了吗?”
“拔拔,为什么鹅毛是白色的,我们的头发是黑色的呢?”
“因为……鹅和我们人类不是同个物种。”
“拔拔,什么是物种?”
孔先揉太阳穴,完了,给这小子绕进去出不来了……正头疼不已,上面光线一暗,抬头看却是窦寇,他如蒙大赦,当即笑容灿烂的问:“豆豆,你开完会啦?”
“麻麻,你开完会啦?”沐沐也笑出一口小米粒白牙。
这爷儿俩哟笑得真是该死的逗人爱,窦寇不敢对大的那个动手,只好弯腰捏小的嫩脸蛋,“开完了,沐沐等很久了吧?”
“不久,拔拔买书书给沐沐看。”沐沐献宝一样举高画册。
“嗯,咱们沐沐真乖,亲一个。”窦寇响亮的啄了儿子两口,沐沐揽过妈妈的脖子咯咯笑。
窦寇穿着紧身的窄裙姿势不稳,孔先见她撑不住儿子的拉拽要跪倒,连忙拎走沐沐,然后问:“会开得还顺利吧?”
窦寇整整被沐沐扯皱的衣领,“没什么顺不顺利,制作方滴水不漏,下面一群跳梁小丑自以为是的表演。”
“为什么这么说?”
“难道不是?”窦寇反问,双手拂过身上炫富的名牌裙子,这般慎重其事的打扮虽说表示对合作方的尊重。。,但其中就没有一丝阿谀讨好的成分?
孔先摇头,“凡事不要偏激,老抠着些无伤大雅的细节不放没有任何意义,守住清高的名声重要还是实现理想重要?没人在乎过程,只要最后结果是成功。”
或许这就是成大事者和一事无成者的区别,她太重个人感受而他不拘小节,所以他早早功成名就,窦寇苦笑着想,“为所欲为”的超脱估计惟有登上巅峰后才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