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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浪费在毫无意义的地方。”
当胤礽脸上的表情不断变换时,我就知道我问错了。胤祄是他弟弟,就算他再无情,也不可能毫无感觉?我是被胤祄的死冲昏了头,连他话中明显的关心都没听出。接着又想到我被关禁闭前,听到他说的“与人无由”的话,觉得自己真是糊涂,为什么总是戴着有色眼镜去看胤礽?
我想补救,可一切都太晚了,一个比胤礽更冰冷的嗓音道:“说的好,原来是朕感情过剩,都浪费在无意义的地方了,今天真是要谢谢太子教诲。”
天!我听到这个声音的第一反应是想惊声尖叫,怎么每回我和胤礽说话,就会被他听见,倒霉也不是这种倒法吧!
扭头看向康熙,可能是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我很快就平静了。奇怪的是我身边的胤礽,他上回还怕的要死,这次比上次严重的多,但我偷眼观瞧,他脸上除了略显苍白外,竟然很平静,甚至有一种解脱的庆幸。
场面一时冷场,康熙冷冷的看着胤礽,胤礽淡然回视,我在旁边看着他们两个,阵阵寒气直灌心底,这对互望的父子此时完全没有父子的感觉,倒更像是仇人。
我混乱的大脑拼命的转着圈,理智告诉我不要在此时说任何话,做任何表示,但心里却想找些替胤礽解释的词语,可惜康熙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
“胤禔,你送太子回营。”康熙突然对身后一脸恭敬的大阿哥胤禔吩咐,胤禔走过来要搀太子,却被他一把甩开,扬长而去。
康熙没有再往胤礽离去的方向看一眼,只是轻描淡写的对我道:“瑶丫头,你也累很长时间了,回去休息吧!”
“是,儿臣跪安。”我低下头答,无力感袭击着我,感觉今天的一切仿佛都是冥冥中注定的,人力无法扭转。转身离开时,似乎听到声悠然的叹息,但再回身,身后一个人也没有,康熙已经进了十八阿哥的帐篷。
大队人马又开始向前行进,最终目的地是布尔哈苏台行宫。因为本来就已经离的很近,所以到达那里只用了一天时间,快的没有给我留下任何思考的机会,让我连替十八阿哥伤心的时间都没有,现在的我只觉得混乱。
所有人到了行宫都大大的松了口气,觉得终于可以放松,只有我的神经越绷越紧,如果没记错的话,布尔哈苏台正是康熙一废太子的地方,想到那天甩手而去的胤礽,我的心一紧,窒息的感觉涌上,其中还搀杂着负罪感,如果当时我不问那句话,历史会不会不同?
明明历史记载他是个骄奢淫逸,暴虐不仁的人,明明以前也很讨厌他,为什么现在又为他担心?
因为他和书上说的不太一样,一个声音在我心中嘀咕,而且当年他还救过你的命。我无力的扯动嘴角,笑容里只有苦涩,你已经知道了结局,为什么还执迷不悟?胤礽败亡只是早晚的事,就算一废不是他的结局,可还有二废等着他!而且,以他的人品的确不是当皇帝的合适人选。
我警告自己不要再搅和这事,费了半天劲终于把自己说服。可却悲惨的发现,就在我想事情时,自己的腿像是自动的一样,竟然跑到了康熙寝宫。
从十八阿哥死的那天,我的禁令就被莫名其妙的解除了,因为当初这个禁令本身下的同样莫名其妙,所以能解除自然让我松了口气。但是即便如此也不用这么夸张吧!我一路走来,竟然没一个人阻拦,我要是刺客的话,康熙就惨了。
康熙的寝宫静悄悄的,像是根本没有人,我犹豫着掉头打算回去,可这时寝宫的门缓缓打开,李德全的身影显露出来,他看到门外的我,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恭身请安后道:“格格来的倒巧,万岁爷正要让奴才传您过来陪着说会子话呢!”边说边向我比了个请的手势。
现在我是想躲也躲不了,只能无奈的走进寝宫。我进来时,康熙正侧躺在软榻上,一只手捂着眼睛,也看不出到底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事情。
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请安时,他低沉的道:“瑶丫头吧,礼就免了,过来陪朕坐一会儿。”
我小心的走上去,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像要去摸老虎屁股的人,一个不好就要葬身虎口。走到康熙榻前,他伸手拉着犹豫的我坐下,但另一只手却仍旧牢牢的捂着眼睛。
“别怕,朕不会伤害你。”他似乎感到我的不安,低声安抚,可惜这种安慰对我效果不大。因为我总会想到胤礽,康熙也曾对我说他是真的爱护他,可结果已经载入史册——胤礽被两废,到死都过着幽禁的生活。
康熙总是敏锐的,他像是知道我的心事般握紧我的手道:“只要你别和太子一起伤朕的心,朕自然会护着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也包括太子。”
“皇阿玛,太子他……”我终究管不住自己这张多事的嘴。
“不用说了,这事朕自有主张。”康熙疲惫的摇头打断我。
李德全来到康熙榻前,低声道:“主子,大阿哥求见。”
他说完后半天,康熙一句话也没说,最后挥手道:“让他进来。”然后放下那一直紧捂眼睛的手,盯着我幽幽的道:“瑶丫头,朕让你看出戏,可好?”
我怔怔的看着他,不知道刚才他捂着眼睛时,是不是也和现在一样的神色,总之从他抬手的刹那,他用事实告诉我,他仍旧是康熙,还是那个俯揽众生的九五之尊。原来刚才他牵着我的手,对我温柔的说话,根本是一个梦吗?
我迷糊的依照康熙的安排,走到一面屏风后,听着大阿哥胤禔在外面向康熙请安。
“皇阿玛,儿臣知道您此时心中伤痛,本来不应打扰。但有一事,儿臣实在是隐晦多日,心中难安,左思右想觉得实在不该对皇阿玛隐瞒,所以特来向您禀明,也好请您老人家处罚儿臣隐瞒不报之罪。”胤禔滔滔不绝的说着,我心里随着他的话涌上一片阴影。这种时候,这个惟恐天下不乱的人,恐怕是没有什么好话的。
“前几日晚上,儿臣看到太子在您帐前徘徊,本来以为太子只是去给您请安,所以儿臣也没怎么在意。可有一次却看到太子往您帐里窥视,儿臣万死,不敢惊扰您,所以一直隐瞒至今。”胤禔的声音诚惶诚恐,完全不像做作之语。
太子胤礽逼近康熙帐篷于裂缝中窥视其起居,意图不轨,这是历史上有名的“帐殿夜警”。我怎么把这段历史给忘了?心里笑的更苦,没想到所谓的帐殿夜警并不是康熙亲见,而是被大阿哥胤禔告发。但转念一想,大阿哥胤禔一向并不怎么得康熙喜爱,先前康熙也有说让我看出戏的话,显然对胤禔此时要说的事情不相信的成分居多。如果这么推论,康熙应该不会相信并做出一废太子的猛烈举动呀!
果然康熙兴趣缺缺,只是轻应了声:“哦!”却并不接下去,一时屋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胤禔急忙接着道:“皇阿玛,儿臣所言句句属实,如有虚言,儿臣必遭天谴。而且这事也并非儿臣一人所见,有人可以为证。”
康熙听后沉默良久,方问道:“是谁?”
“十三弟,是他和儿臣一起看见的。”胤禔的话掷地有声,像雷一样在我心里炸开。
脑子里猛的闪过曾在书上看到的,十三阿哥胤祥在一废太子中到底站在一个什么样的地位,他为什么会被康熙斥责?为什么从一废太子后,康熙对他越发冷落,甚至直到康熙死去,他都没有被晋封。一切显然都要在今天揭开谜底,历史正向我展现它的本来面目。
我应该兴奋,因为我就要知道所有的真相,可我此时完全没有丝毫兴奋之情,因为我不再是一个历史的旁观者,而是参与者,我不得不悲哀的正视这一点。
果然康熙立刻宣召胤祥觐见,我躲在屏风后,根本看不到殿上众人的表情,但空气里弥漫的紧张气息却能清楚的感觉到。
我偷偷的从屏风后探出身子,又飞快的缩回去。虽然只匆匆一瞟,但康熙僵直的后背和胤祥垂头跪地的身影还是深深映入我的脑海。
没有人说话,因为大家都在等待答案,我心里也不由紧张,胤祥会说什么?他到底看没看见胤礽偷窥的事情?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十八日
“……臣(指康熙本人)自即位以来一切政务不徇偏私,不谋群小,事无久稽,悉由独断,亦惟鞠躬尽瘁,死而后巳。不知臣有何辜,生子如胤礽者,秉性不孝不义,为人所不为,暴戾荒淫,至于斯极。今胤礽口不道忠信之言,身不履德义之行,咎戾多端,难以承祀,用是昭告昊天上帝,特行废斥。”
康熙遣官员去祭天,拿走的那份祭天祷文却一遍又一遍在我耳边响着,因为临去之前,他命大阿哥胤禔念祷文给太子胤礽听,当时我就在旁边,胤禔每念一句,胤礽伏于地上的手便神经质的颤抖一下,直到念完他也没有停止这个动作。
“二弟,你都听明白了吗?”大阿哥胤禔念完后,假惺惺的问着,样子实在令人作呕。
胤礽沉默半晌后道:“我的皇太子是皇阿码给的,皇阿玛要废就废,免了告天吧。还有一件事请大哥一定转告,皇阿玛若说我别样不是,事事都有,只是弑逆的事我实无此心。”
“二弟放心,大哥一定带到。”胤禔点头答应,自从康熙说要废太子后,平常一贯太子前太子后的他,立刻换了称呼,快的让所有人都觉错愕。我却一点也不诧异,毕竟历史上,一个在太子被废后,提出亲手杀死自己弟弟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弟妹,咱们走吧!”胤禔轻声催促,我这才发现他已经走到门边,正等着我一起离去。
是呀!是该走了,康熙还等着我回去。自从他在布尔哈苏台行宫宣布废黜太子后,一直卧床修养。最近的康熙更是古怪,一刻看不见我,就会命人四处寻找,好像怕我走丢了似的。本来回京后,我就该回八贝勒府,可他一定要我在宫里陪伴。结果从回京后,我除了在接驾的仪仗里远远的瞄到胤禩外,竟连一句话也说不上。
总觉得康熙似乎在害怕什么,或者说胤礽的所作所为使他失望的同时,也越发的害怕我同样让他失望。看着现在的康熙,我却觉得真实起来,比那天用闪亮的眼睛紧盯着我,让我看场戏的他更真实。
只是,当初的那场戏早就已经不能称之为戏了吧?
“你去替朕看看太子。”今早病恹恹的康熙对我这样说,随后我和大阿哥胤禔一起来到了拘禁胤礽的咸安宫。
“八弟妹……”胤礽忽然开口,我回头诧异的看着他,不明白他叫我还有什么事情。
“咳~”门边的胤禔咳嗽一声:“弟妹,我想起些事情,先走一步。”说着飞快的迈步出门,我皱眉望着他的背影,刚才他的表情明显诡异,似乎在期待什么事发生。
胤礽在胤禔走后,脸色变得好了些,显然他也受不了这个满嘴虚情假意的哥哥。
“太……二阿哥,有什么事吗?”到嘴的太子被我生咽回去,心似乎也被东西堵住了
“弟妹,前阵子我心情不好,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原谅。”他低头说。换来我更多的诧异,随后一声长叹,只能在心里默念: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些须小事,二阿哥不必放在心上,而且当初我也有错。”我看着萎靡不振的胤礽,轻声说着,感觉如果自己再大点声,就会惊吓到他。
他听后沉默的低着头,气氛尴尬,我只好又道:“二阿哥,皇阿玛还等着我回去,如果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