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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笙看了一眼,没吭声。
“姑姑去世之前曾经立下遗嘱,她在心宿路有一处私人房产,是她自己出钱购买的,她把这套房子送给了你。”顾城说着,松开了阿笙的手:“是退是留,你自己做决定吧!”
顾城把钥匙递给阿笙,她没有接,步伐却放慢了许多,似是笑了:“既然是姑姑自己出钱买的房子,那就留着吧!”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顾城:“你和简打算在这里逗留多久?”
“不确定。”母亲十几天之后会回国,总要逗留一段时间,所以时间上不太好说。
阿笙说:“毕竟是顾家的房子,住起来也安心,一会儿我陪你们一起过去,把房子简单收拾一下,你和简总不能一直住在酒店里。”
“你。。。。。。要不要一起过来?”顾城有自己的想法,阿笙起诉离婚后,如果有媒体爆出她和陆子初住在一起,婚内出轨虽说有利于离婚,但她和陆子初担上这样的恶名,后续影响将会跟随他们很久,总归是有些不值。
确实是有些不值,每个人对婚内出轨的界定不同,顾笙不认为自己婚内出轨,没影的事,有谁愿意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简直就是一场闹剧。
自毁名节,太蠢。
有些事她需要和陆子初商量一下,好在风景别墅和心宿路并不远,十几分钟车程,还是很快的。
乘坐出租车离开时,阿笙看到那条小狗追着车迷茫的奔跑着,触景生情,想起那些数不清的梦境片段,她赤脚在公路上同样被迷茫无情的追赶过。。。。。。
开始明白,世间万物其实都是一样的。
。。。。。。
复式楼,空置太久,但家具齐全。顾清欢死后,有专门的人定期前来清扫,所以并不是很脏,顾城把门窗敞开,流沙也没闲着,帮忙把家具表面擦拭干净。
顾笙去超市买日常用品的时候,遇到了任洋。
她相信这不是偶遇。
收银台结账,任洋递了一张卡过去,她没看,兀自掏出现金,递给了收银员。
收银员有些为难,但最终还是把卡还给了任洋。
走出超市,任洋又拦在了她身前:“太太,我开车送您。”
停下脚步,阿笙看着他,语气心平气和:“韩愈让你来的?”
“我来,韩总不知道。”任洋沉声道:“韩总虽说有错在先,但人心都是肉长的,当年如果不是因为韩总,您父亲不可能减刑出狱;您生病后,他对您。。。。。。”
“正因为人心都是肉长的,我每次看到他,都会想起我女儿,我和他之间隔了太多人,也隔了太多恩恩怨怨,你让我怎么和他在一起?”阿笙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任洋急着说:“他不是故意的,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弥补,您难道都看不出来吗?”
阿笙停在路边,伸出手臂招出租车:“看出来了,所以我才要离婚,放了他,也放了我自己。”
出租车开过来,阿笙开门上车,这一次任洋没有拦,站在她身后,声音无温:“对于您来说,您和陆总相恋两年是感情,难道韩总婚后悉心照顾你五年就不是感情吗?”
彼时阿笙已经上车,不可能回应任洋的逼问。
这两种感情怎么会一样呢?前者是在温情中开花结果,就连回忆也是暖人的;后者是在伤害的基础上播种发芽,就算开出花朵来,溢出来的也不是美好,反而夹杂着伤感和太多不堪回首。
任洋是韩愈的人,说话做事难免会站在他的立场上,但她呢?她何来公平可言?
。。。。。。
关于晚上吃饭这件事,顾城的意思是:“你给陆总打电话,如果他不嫌弃的话,可以来家里吃饭。”
陆子初来的时候,陈煜手中提着不少玩具,尤其是怀里还抱着一个偌大的玩具熊,阿笙在厨房中看到,忍不住笑了,倒是为难陈煜了。
流沙很欢喜,很久以前阿笙就知道,流沙和陆子初之间有一种莫名的缘分,再见竟没有生疏感,陆子初弯腰抱起她的时候,流沙搂着他脖子,开口亲热的唤他:“陆叔叔。”
阿笙眼睛竟有些湿,却是再也不敢看了,低着头洗菜,顾城将刚才那一幕尽收眼底,轻声问她:“孩子的事,你对他说了吗?”
水流冲过阿笙的手指,她忽然觉得腹部有些空,有些疼,也有些冷。
顾城心里一软,搂着她的肩,温声道:“阿笙,你们还有机会。”
很久之后,她说:“如果他喜欢孩子,离婚后,我可以再为他生一个。”
爱轻放,缠在一起会生腻
任何女人,想必站在厨房灯光下炒菜,都会让人觉得很温暖吧?
陆子初靠在厨房门口,眼神渐渐柔和,她大概还没觉察到此刻的她究竟有多吸引人,低垂的颈有着美好的弧度,再加上灯光晕染,似乎还闪耀着迷离的光泽。
连阿笙自己也没想到,正炒菜的时候,顾家厨房,她会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牢牢的圈在了怀里。
“子初。。。。。。”顾城和流沙还在外面呢?指不定什么时候会进来,他这是。。。。。。
“五秒。”热气浮在她的耳后,阿笙信了他的话,真的不动了钡。
于是,五秒之后又五秒,陆子初摆明说话不算话,磨蹭着她柔软的发,同她一起看向锅里的菜,终于松开了她,清了清嗓子,道出了最中肯的意见:“是不是炒糊了?”
阿笙:“。。。。。。铩”
饭桌上,流沙笨拙的用着筷子,吃着那道干煸土豆丝,刚入口就皱了眉,为了不伤阿笙脸面,试探道:“姑姑,这道菜味道好像有点怪。”
“有么?”阿笙夹起菜,送到嘴边,确实有糊味,但勉强还能入腹,言语有些言不由衷:“味道还可以。”
陆子初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的吃着晚餐,灯光让他的面部轮廓更显柔和,听了阿笙的话,嘴角有笑容微微扬起。
顾城抬眸,不经意的观察着阿笙和陆子初的神情,依他看,是在厨房抱得时间太久,才会把菜炒糊了吧?
晚餐气氛并不僵,多是流沙和陆子初在说话,对于陆子初,流沙很好奇,问题一个接一个,陆子初倒是很有耐心,不把流沙当孩子,成人语气,话音柔和度比平时温润了好几分。
阿笙喝粥的时候,陆子初把手伸了过来,心一惊,抬眸看他,无声询问怎么了?
“喝个粥还跟孩子一样。”指腹自然而然的拂过她的唇畔,上面有着米粒,对面流沙在轻轻的笑,阿笙多少有些尴尬。
“谢谢。”
“不客气。”陆子初笑了,抽出面纸把指腹上的米粒擦掉,抬眸看向流沙时,只见小丫头低头吃饭笑的合不拢嘴。
陆子初笑容加深,早就发现了,流沙这个孩子乖巧懂事之余,很早熟。
这顿饭看似平静,桌下却不尽然,陆子初修长的手指覆盖在她的手指上,气氛很微妙,阿笙想抽出手,却被他握的更紧了。
他很少对她说甜言蜜语,但所有的话语全都汇集在了简单的动作里。
“陆先生,为了阿笙着想,我觉得她搬过来,跟我们住在一起可能会比较好。”用餐途中,顾城放下了筷子,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话若说突然,也不突然,但话音落定,陆子初多少有些不悦,表情安之若泰,就连话音也是很淡的那种:“这事还是让阿笙自己拿主意比较好。”
这番话是陆子初自己说的,但阿笙去洗手间的时候,他却把她堵在了房门和他胸膛之间,亲吻她的额头:“跟我回去,嗯?”
陆子初低声细语,哑着声哄她,没有松动是假的,但终究还是狠心道:“我哥和流沙难得回国,我暂时住在这里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最妥当的安排,再说心宿路离你那里不远,有时间我去找你,或者你来看我。。。。。。”
陆子初慢慢收回手,退了一步,拉开彼此距离,听出来了,他原本想哄她回去,到头来却被她当成孩子哄了起来。
陆子初淡淡的呼吸吐纳,问她:“衣服怎么办?”
“晚上我跟你一起回去。”他这是生气了吗?
“你留在这里吧!我让陈煜给你送过来。”
声音清清冷冷的,几分钟后阿笙确定陆子初是真的生气了,招呼也没打,就转身上车离开了。
。。。。。。
陈煜办事效率很快,行李很快就送了过来,阿笙陪流沙说了一会儿话,回到房间里,拿出手机犹豫了片刻,这才走到阳台上拨通了陆子初的电话。
此时陆子初也正端着一杯水站在三楼平台上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手机响起的时候,他看了看耀眼的屏幕,只有一个字:笙。
原本漆黑的夜色似乎开始有光进驻。
“子初。。。。。。”她在电话那端唤他的名字。
“嗯?”
窥探不出任何喜怒的语气词,阿笙在电话这头纠结了好一会儿,转身靠着栏杆,眼睛瞄到房间一角的行李箱,于是开口说道:“我收到行李了。”
“嗯。”
阿笙不知该说什么了,同样一个字,无非是语气不一样,却生生堵截了阿笙原本就比较笨拙的话语。
“你睡了吗?”语气竟有些讨好。
“没有。”陆子初心里原本有些不快,她这么一问,气忽然间就那么消失不见了。
她轻声问他:“你是不是再生我的气?”
“嗯?”喝水动作微停,陆子初眼里有了笑意。
“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一起回去收拾行李?”竟有了小委屈,觉得他不懂她。
陆子初可以想象电话那端她的表情,嘟嘴了吧?忍不住弯了嘴角:“你跟我一起回来,我哪还舍得让你去外面住?”
“。。。。。。”阿笙这次无语时间比较长,他明知道她一颗心七上八下,还故意逗她。
陆子初喝水的时候聆听着她的呼吸声,觉得外面的月光似乎渗进了心脏脉络。
良久,他忽然问她:“知道追女孩子有什么诀窍吗?”
“不知道。”没他有经验。
“忽冷忽热,欲擒故纵。每天缠着你,你会腻,适当冷你几天,你自己就会想起我的好来。”温润的声音里有着小小的警告,话虽如此,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阿笙轻笑不语。
陆子初嘴角勾起,眼神中有着动人的神韵:“行李箱里我给你留了一张银行卡,密码是你生日。”
“。。。。。。我自己有钱。”阿笙有些意外,她还没来得及翻看行李,想必衣服都是他帮她整理的吧!只是这么想着,清丽的面容上不由绽放出软软的笑,足以温暖冬日夜空。
听她说自己有钱,陆子初低沉的笑声漫过电话,倒不是笑话阿笙赚钱有限,死要面子,而是曾经那么倨傲不服输的孩子似乎又回来了。
拿着空杯子,陆子初看着悬挂在夜空上的那轮寒月,缓缓说道:“阿笙,我赚钱不是只为了给自己花的。”
短短一句话,阿笙烫红了脸。
。。。。。。
阿笙挂断电话,看着城市夜空,今天晚上看不到星星,但月亮却非常亮,寒风刮在身上,并不会让她觉得冷。
目光慢慢凝定在楼下某一角,那里停着一辆车,看不清车里的人,但可以看到车里烟头明灭闪烁。
。。。。。。
韩愈走进办公室,欧阳浨已经拿着文件,有条不紊的跟在了他的身后,报告着当天行程:“上午十点,新产品展示会需要您出席;中午十二点您和公司高层将会有一个饭局;下午两点半,公司会议。”
韩愈打开电脑,将一份文件递给了欧阳浨:“调查一下泰康基金。”
欧阳浨没有多问,接过文件,随手翻阅了几页,近几天,很多散户手中持有的鑫耀股票被泰康基金慢慢买入,造成了泰康基金手中持有大量股票,股价走势已有被泰康和另外几家投资银行操控的趋势。
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