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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影一脸绝望的看着阿九,“属下不……不明白九少的意思……真的不是我……属下一直对九少忠心耿耿……”
幽冥七子更是一脸震惊的看着惊惶的鬼影和面色阴沉的阿九,不知作何反应。
“是吗?那好,我换个更直接的来问问……鬼影去了哪里?”话音刚落,他的身体略微震动了一下,随即眼色一变,嘴上一咬。阿九一拳打掉了那人藏在牙根部的毒囊。
他的瞳孔恐惧的扩张着,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张嗜血的脸,脸的主人正诡异的笑着,那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阿九伸手从那人的勃颈深处摸到一点点粘连的地方,一把撕下了那人脸上的人皮面具,一张长期隐匿在黑暗中,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的脸显露出来。
“你的主子是谁?……”阿九紧皱着双眉,她似乎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阿九话音刚落,就见一道寒光迎面而来,直刺她脖颈,阿九只略微侧头,躲过一击,反手轻轻一挥,卸下了他的手腕。一脚踹断了他的小腿,那人身子一斜,跪倒在地上。
“带他下去,怎么做你们看着办。”阿九冷冷的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不用废话了,他什么都不会说的,幕府的武士嘴巴一向都严。
不料那人却放肆的狂笑起来,“南宫云影,魁首让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话?”阿九眉尖一挑,心头不详的预感却让她捏紧了拳头。
“断生崖的风光很不错……”
听到这句话,阿九突然感觉她身子有些不稳,脑袋嗡嗡作响,连喉咙都在不住的发紧。
周围的众人很多莫名其妙的听着这话有些不知所云,幽冥七子却倒吸口冷气。断生崖?绝谷……
阿九的声音有些微的颤抖,她真恨自己为何会那么冲动的暴露了身份,“祸不及宗族!”
“呵,南宫云影,你在颤抖吗?你在害怕吗?”那人冷笑道。
阿九木然的看他一眼,只觉得手有些不听使唤,轻轻一握,他的身体已经软倒在地,喉咙处深深的陷进脖子里。
对决1
阿九冷冷的扫了眼地上的尸体,狠狠咬了下唇,似乎要让自己更痛更清醒,手指着案上平铺的地图。修长的指在边界纵横的曲线上划了道线,对冥夜和修罗说道,“所有人集中在这里,把银钱集中装箱全部运往岐山山庄,暂时关闭在荆、烈两国的钱庄和商行,没我命令不得回谷。”
幽冥七子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这谷中出事,为何要把所有人集中在凉都?难道九少打算放弃绝谷?那谷里的人怎么办?
冥夜低下头,似乎在思考,但是眼角在悄悄扫着阿九,想问又不敢问。幸好,阿九很快就回答了他的疑问,她脸上带着莫名其妙的笑,那笑容看得众人心惊肉跳,“人在绝境中,所迸发的力量总是可怕的,谷里那帮老家伙们,是时候找人练练手了。”
“可是那些人武功诡谲,和逍遥使者的雾隐术很是相像,行动快如闪电,谷里的老人虽说武功高强,可不见得是他们对手啊?”魍魉有些担忧的皱着眉头。
“忍者吗?放心,如果那个幕后人聪明的话,他一定不会把中忍和上忍派去做这种找死的事,要知道训练一个忍者是相当花费时间和精力的,前期探路的都是些小角色,如果众位长老连这么几个小喽罗都拿不下,那他们也可以把自己吃饭的家伙卸下来了。”阿九的手依旧抚在地图之上,墨色浓重,白晰手指泛着幽幽一层微光。嘴角勾上几丝的笑意,眼微微往上挑起,黑深潭似的眼睛想不透在想些什么。
“九少怎么发现这个人是内奸的呢?我们和鬼影一起长大,可是我们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夜叉疑惑的问道。
“他确是是个很成功的模仿者,神情、举止、眼神,包括语言都那么神似,可他的态度出卖了他,你们和我在一起这么多年,虽然恭敬,但绝不谦卑,而忍者的谦卑是骨子里带来的,他一口一个属下,引起了我的怀疑,这是其一,其二,他的手骨节有些粗大,指尖有茧,善于攀爬和藏匿,我曾经告诉鬼影,使用天蚕冰丝做武器的人,一定要保持敏锐的触感,所以鬼影的手是光滑柔软的。”阿九的手轻轻敲着桌沿,“哒哒”的清脆声叩进人心弦。
众人领命出去的时候,阿九还坐在椅子上沉思,冥夜从门口绕进来,站在阿九身边,她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近,在他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冥夜惊讶的揪圆了嘴巴,不一会儿,才抹去头上的冷汗,“属下知道了,定不辱使命!”
“去吧,小心点,这次出了问题,我就是帮你收尸都找不到尸体!”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阿九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嘴角却悄悄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鹿死谁手,还尚未定论,这出戏到底谁是最后的主角呢?
灯火通明的凉都靖南候府内,无人敢出声也无人敢睡,随侍宫人,悄然无声的换下烛泪垂垂的残烛,燃起的新烛,在三更天里泛出幽光。
桌前的靖南候已经换下了身上的蟒纹朝服,一袭紫锦棉袍包裹着他有些壮硕的身子,脸色阴沉的坐在椅子上,屋里安静的只能听到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声,他自以为精妙无双的陷阱一次次被那人识破。不是说她是头恶狼吗?他看她根本就是只狐狸。
正在此时,一阵清风吹过,靖南候眸光一闪,转过身去,看也不看便单膝跪地,“属下见过魁首!”
房间烛光幽暗的角落里,响起一个冷森的如同坟地里发出的声音:“免礼。”
“谢魁首!”靖南候起身,毕恭毕敬地垂手立在桌旁。
“事情办的如何?”森冷的声音就象一条冰凉的蛇滑上背脊,让人不寒而栗。
靖南候此时真是有点有苦难言,他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拿下森罗,可现在连人家在哪,都不知道,惶恐的低下头:“属下无能,请魁首恕罪。这妖女实在……实在是太过狡猾,那个抓来的男人到现在还未吐露一个字……”
他心惊胆战的说完前因后果,良久不见有人说话,只感觉到黑暗中面具下的一双冰冷的眼睛。正盯着他,他不禁一个哆嗦,“扑通”跪了下去,“属下罪该万死,求魁首饶命!”
却不料一阵低沉的笑从面具后传来,“强将手下无弱兵,森罗这个名字能震慑武林,不是没有道理的,以你的头脑跟她斗,几乎等于送死。”
“属下明白。”靖南候暗中吁了口气,本以为他死定了,不想此时还能捡回条命。
“那个人如何?可有传来有用的消息?”
一听此话,靖南候本来有些黯淡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魁首妙计,这招以明保暗,用的实在是妙,她只查出我们的人,并没有发现真正的奸细。而且此人带来几条极为重要的消息,虽然没有森罗的踪迹,但是有了这些消息,我们能更彻底的从内部瓦解阎王殿……”
“你们在这里等着,本宫去去就回。”靖南候府外的官道上,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路边,走下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
“参见公主!”
“起来吧,不用去通报了,本宫知道侯爷在哪里。”云月娇嗲的声音一响起,侍卫识相的没有阻拦,也没有去通报,靖南候和这个公主的事已经是府里公开的秘密了。
云月独自一人游荡在靖南候府的廊道上,没走多少路,就看见书房里灯火通明,她想也没想就直直冲书房走去,正准备推门的时候,却听见书房内传来另外一个男子的声音,这个声音她虽然从未听过,却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她悄悄的绕到窗下,屏住呼吸,小心的把耳朵贴在窗户上……
“武林大会那场意外不是我们预料到的,她出手确实狠辣,只一招就废了叵罗那耶,若单论武功,她已是天下无敌,不过,我们可以换种方法……拿着这个,引出那两个人,有了弱点在手,不信她不就范……”面具男人森冷的声音低沉的回响在屋里。
“那魁首的意思是……”
“当她一无所有了,她是不是就会安分下来?是不是就会对我俯首称臣?”话音很冷,带着浓浓的征服的欲望。
云月心里不知是害怕还是紧张,只觉得手心里全是汗,她知道他们在谈论的是那个武林大会上的白衣男子,飘尘似仙的绝美男人,云月心里下意识的不希望他出事,说不上什么感觉,她自己都在自暴自弃的时候,甚至自己都认为自己比妓女高贵不了多少的时候,他是第一个眼睛里对她没有欲望的人,她觉得自己很脏,他的出尘更加反衬她的污秽,她想再见到他,可她又怕再次看到他……
正在震惊中的云月,气息有些不稳,打算悄悄离开的时候,屋内突然有人一声厉喝,“什么人?”她头皮一麻,正准备站出来,却听见门口站着个战战兢兢的小丫头,手里还端着茶盘,“奴……奴婢是来给……给侯爷换热茶的……”
靖南候恼怒的喝道,“滚出去!”
云月等那个小丫头走远,也从窗下站起,蹑手蹑脚的走了很远,才大步向来的方向跑去。
门内的人听着窗外的细碎声音,一抹淡笑浮上眼角。
对决2
“只要抽走了下头最重要的重心,那么无论塔再怎么高,也得倒。”
冥夜紧皱着两眉,看阿九坐在小桌旁,在桌上堆满了一锭锭官银,将官银堆排成一座高塔,而后边说边抽走高塔最下方基座上的官银,让她排了好半天的银塔,在他的面前哗啦啦地倒下,透过淡淡的烛光,一片潋滟的银色光影,在他的面前闪闪生辉。
“扶桑,也是如此!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阿九在散了一桌的银堆里拿起一锭官银,话中有话地对冥夜说着。
冥夜迎向她的眼眸,“九少想做什么?”
阿九淡淡一笑,“我突然有了很想得到的东西,我去把它抢回来,如若取之,必先与之,他就不怕引狼入室吗?”阿九看着自己的手,清晰的纹路蜿蜒在白皙的掌心,她慢慢合上手掌,一种征服的欲望自心底澎湃,如果事情真按自己的计划进行,那么她得到的不止这些。
门口的属下来报,云月公主求见,阿九挥挥手,“你先下去,此事只有你知我知,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我明白!”
“不知这么晚了,公主有何事一定要见我?”阿九抬手点燃了屋内另一盏红烛,渺烟伴着滴滴垂落的烛泪,淡淡地掺着一点点青灰弥漫在空气当中。她有些意外的看着深夜来访的云月。
云月静静地坐在桌前,明亮的眼睛中好似有一层燃烧的火焰,只是那样无声地望着,云月便觉得已经被焚烧殆尽。
“公……公子……奴……奴家是想来告诉公子一件很重要的事。”
阿九也看着她,却一丝情绪都没有,“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奴家……奴家一直派人跟着公子……”许久,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如寒鸦飞翅,在眼下染成青色的阴影,皓腕抬起带着金丝昙花的袖,悄悄掩去眼角的羞涩。
阿九点点头,她也算弄清楚身后那些若有若无的视线是哪里来的了。
“多谢公主厚爱,公主想说什么,请自便。”阿九淡笑着看她一眼,桌上的茶杯送入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