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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力扯开自己的衣服,咬咬牙,道,“那是骗你的!!反正你以前也骗过我那么多次,扯平了!!我走了,你自己好好养伤吧。”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迈腿飞奔,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小主人……不要……不要丢下我……小主人……”后来传来声声虚弱却又凄厉无比的叫唤,还夹杂着悲恸的泣声。
我的心紧了又紧,阵阵抽搐着!我努力告诉自己,不要难过!!不要同情他!!
是的!不要为他难过!!
他强 奸我!!还把齐钰打下山崖!!
他是个狐狸精!!是个骗子!!他罪有应得!!
我跑的更快了,将那些声音全都抛诸脑后——
狂奔了一段时间后,我又顺手牵了一匹马,人跑的再快也还是不如马腿。
可是,当我驾着马飞驰一段时间,迷茫了……
现在该去哪里呢?脑子里快速的分析了下轻急缓重,对,现在该马上去找齐老头子,告诉他他儿子被打落山崖,快点差人去找。
于是,我开始马不停蹄的往齐天阁山下飞奔。
可逐渐的,空气里又飘散着血腥的味道……
我心里的不安感逐渐加强!
就在快要靠近古井时,地面上陆续出现了尸体……
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敢停马,一路飞驰着往那个古井奔去。
可当我到达目的地后,彻底傻眼了……
入眼皆是七零八落的尸体,殷红的液体四处流窜……
这是怎么回事?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踉跄的下了马,趴到井边,井底不在枯涸,暗红色的液体在荡漾着……
大脑一阵阵的晕眩,我强撑起身子,吊着一根藤蔓,爬下井。脚刚着地,红色的液体染红了靴子。
顺着上次的路线走进去,大门敞开着……
地面上……桌脚……椅边……
全都是尸体……有男有女……
殷红的浓郁的血液四处流窜着……
阴暗的扭曲的压抑的血腥的空间……
齐老头子……齐老头子在哪里……
我突然发疯般的翻找起来!!
那家伙是个奸诈的老狐狸,一定不会有事的……
书房……
对了,他最爱呆在书房……
我踉跄的冲到书房里——
……齐老头子靠在墙角,胸前伤口里的血还在不停滚落……坐在血泊里的他似乎还在极其微弱而艰难的呼吸着……
我顿时冲上前去,紧抓着他的手,语无伦次的颤声道,“老头子……老头子……你不要死啊……不可以死的……你死了齐钰怎么办……他就你这个爹啊……”
他努力撑死被血色弥漫的眼皮,喘息着……
他蓦然抓住我的手,呼吸变得短促而急剧,“钰……钰儿……他……是……是……”
我哽住喉咙,不让自己哭出声,努力屏息听清他说的每个字,可是,后面的无论我怎么努力还是没听清……
他老人家已大睁着双眼去了……
“爹爹,安息吧……”不想让自己哭,眼泪却滚滚而落,我颤抖着抬起手,为他合上了眼皮。
怔怔的在原地呆了良久,我僵硬的起身,往门外走去。
环顾四下死状各异的尸体……
就在几天前……他们还照顾着我,跟我有说有笑……
被血色覆压的空间……
被扭曲的一切……
胃里有什么东西在拼命翻腾着……
我猛地跑出了这个地方,往外冲去,拼命的爬出了井外。
“呃……”我扶住树干,再也忍不住的吐了出来,似要把肝脾都吐出来,“呃……呃……呃……”
良久,我浑身无力的滑倒在树下。
泪光中的一切都已模糊……
黑影重重的森林,阴风阵阵。
血腥味随着风四处飘荡。
枝叶拂动的声音……好像冤魂在哭泣、在叫喊……
人死后会有鬼魂吗……
如果有……会盘旋到死前的地方吗……
谁能来告诉我……
这些到底是何人所为……
我呆呆的坐在这死人堆中,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或是什么都没想。
直到天色大亮时,我发现脸上泪水已经流干了……
万道金阳破云而出,投入这片森林中。
可是……尸体还是尸体……血液没是血液……
没有丝毫的改变。
我踉跄的支撑着自己起身,爬上了马。
“驾——驾——”去找轩辕夜宇,我现在需要回复自己的身份,我需要权力来处理这件事情!
我一定要找出灭齐门的凶手!!
骏马在道上急速飞驰,不知是否染了那浓重的腥气,它也渴望着释放。
可当我靠近知府府邸时,却发现四处都是白绫。怎么回事?死人了吗?
我垮下马,正准备走进去,后脑猛然被重击!!
世界坠入了无止境的黑暗中……
…… ……
为什么要有血腥……
为什么要有杀戮……
为什么在如此澄净的天空下……发生的一幕幕却是如此丑陋不堪……
我无法理解这个世界……
无法适应这个世界……
殷红的鲜血……天地都被血色所浸染……
一切都被扭曲了……
一张张凄厉的脸孔在叫唤……
“啊——”我猛地弹起身,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一抬眼,就见轩辕夜宇站在我的对面。
“将……将军……”缓下神,我努力朝他扬起一抹笑,虽然我现在只想哭。
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完全被阴霾所覆盖,半晌都没有做声。
“怎么了?”
蓦然,他将一张纸甩到我跟前,冷声道,“自己看!”
纸片轻悠悠的坠到床头,白纸黑字在我看来却是各种符号而已,我舔舔唇,干笑道,“将军,我不识字的……”
“太子已被圣上下令囚禁。”
“什么?!!”我一惊,失声叫出。
“他对皇位迫不可待,企图谋害圣上。”
谋害皇帝……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呢……我难以相信……
印象中那个不苟言笑却忧国忧民的太子……
他不可能做那种事情的……不可能的……
“小桃已经死了。”他又道。
小桃死了……
又是一道狠雷朝我劈下!!
可是,为什么是轩辕告诉我……
为什么他要告诉我这个?
“宫女小桃受太子之命,下毒谋害圣上,畏罪自杀。”
我愣愣的听他说着……
大脑已不知道该如何运转……
“这几日,我本是四处寻你。当宫里传来消息后,我立即命人查探,希望不要让你受到此事的牵连,却没想得知你竟是……”他蓦然顿住,须臾,又道,“我已帮你毁灭了一切证据,无人会知你的真实身份。但现在太子失势,无论你以什么身份回到宫中,都没有好结果。”他沉声道。
“我已向朝廷上报你为国捐躯,外面那白绫灵堂都是为你而设,从此,五公公这个人消失了。你……走吧。”
终于,我呆滞的思维有了反应。
原来,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呵,呵呵,很好啊!
彻底摆脱了过去那个人的一切,多好!!没什么不高兴的!!
只是,这发生的一切也能随之抹杀吗?
我由床上站起身,努力平视轩辕夜宇,“即使你会不相信,我还是想说,我真的不知道这个身份是什么。你能清楚的告诉我么?当我明知故问也行。”
他有些古怪的扫我一眼,但还是正色道,“你和小桃是绝杀门里暗杀流的晓暮二使。”
绝杀门……我果然是绝杀门的!!
小桃无疑是在陷害太子……
这招真是够阴的!!
到底是谁?那么急迫的想让太子下位?
“将军,请问现在哪位皇子最有可能被立为新太子?”
“这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要想活命,最好的法子就是远离是非。”他冷声应道,完全不给我正面回答。
也是……我管那么多做什么呢?
自己现在也是一无所有,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我连进宫都不能……
“是,你说的对。”我淡淡一笑,“那么,我走了。”
“等天黑再离开吧,现在人多眼杂。”
“好。”我又坐下了。人家为我费了心思,我总不能辜负不是?
“吃了没有?我命人送些点心来。”
“不用了……”现在哪还有什么心情吃东西。
我们最后皆是一言不发,呆在房中,他偶尔发出几声叹息。
半晌,他又开口道,“明日我启程回京。”
“哦,走好。”
“……”
沉默的空气在我们之间流淌。
天色渐黑,是时候该走了。
“将军,我走了。”我站起身,对他深深鞠了一躬,“感谢您以前对我的种种照顾,以及这次事发对我的包容。将来若有机会,定当相报。再见。”
说完,我转身离去。刚推开门,手突然被拉住。
“保重。”低沉的声音传来。
“当然,我会的。”正要跨步而出,我突然又退回来了,差点忘了一个重要很重要的问题!
虽然不好意思开口,也只有豁出去了。
“呵呵,”我挠挠头,讪笑道,“那个……将军,你好人做到底……再借我点银子呗,呵呵呵……”
身无分文,出门就要露宿街头地!
我可不想打肿脸充胖子……
他转过身,取来几张银票,递给我,“是我疏忽了,拿去吧。”
“谢谢。”我接过银票,愉悦的谢道。反身,利索的迈出房门,走到一个拐角处,我马上数了数手中的银票。
“靠!才一百两!!小气鬼!!穷死你得了!!”
后方好像传来了一声熟悉的闷哼,我捂住嘴巴,一溜烟跑了。
哎,如果不是那次把剩下的几千两给了妖孽,又忘了要回来,我才不需要这施舍的一百两呢!!大爷曾经也是有钱人啊!!
得,不说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徒增感伤!!
暮色四合的街道,稀落的人群来来往往,而我,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着。
该去哪里呢?都这么晚了,找个地方投宿吧。
那妖孽跟月天心会不会还在那个客栈外?
不可能吧……
不可能的。
话说如此,我还是不由自主的朝那里走去。果然,门前空无一人。
我进了我们昨晚休息的房间,独自躺在那张床上,望着窗外皎洁的月。
月亮还是那个月亮,一如既往的洒下皎洁的清辉。
可我的身边……已没有那温香的身体了……
不由自主的朝床对面的那个角落看去,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一个哀怨的红色影子蹲在那里,一遍又一遍闷闷的念着,“我……再也……不做……禽……兽……我再也不做禽……兽……”
心里突然间很难过……很酸涩……
不觉间,竟连视线都已模糊。
我转头又看向那个月亮,被泪光氤氲开,成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可那光芒却依然刺得我心里难受,很难受!
小钰钰……
模糊的视野中仿佛又出现了那个俊朗的身姿……
如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曾经那么信誓旦旦的保证,会助你全家平安,结果,却是如此……
终究,是我太自以为是了。以为一切都会如自己所想。
其实,我算个什么呢?
或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