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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北-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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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说话,在哪儿呢?”管理学那老头子啰里八嗦,又拖了半堂,一下课他就打给顾小北,那女人一贯地没心没肺,有几天没跟他联系了。

    “你猜。”对方还能开玩笑。

    “不猜。”他没好气地回了句,真想赏她一暴栗,那女人到底有没有当人未婚妻的自觉?

    顾小北从后面抱住男子的腰,电话还搁在耳际,她凑近他耳朵,“生气了?我都来接你放学了。”

    男子反过身体,将她夹在腋下,看了她一眼,作挑眉状,“无事献殷勤。”

    顾小北顺溜地回道:“非奸非盗。”

    许鸣切了一声儿,更紧了紧她。

    顾小北亦往他怀里偎了偎,喃喃道,“我对你好是应该的,因为你值得。”

    男子突然说不出话,舌头像打了结,因为她的一句话,心子在胸腔里晃悠,随时都能脱跳而出。

    两人肩并着肩,踩着C大的林荫道,月亮照着荷塘,静悄悄地,偶尔掠过一丝风,恬静的荷塘又掀起波光粼粼。

    顾小北想到三年前,也是这样闲适的月夜,刘华背着莫小米,许鸣背着她,他们沿着C大的林荫道赛跑,“谁赢了?”她突然问。

    “我们。”他回道。

    她错愕着望向他,她这样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他竟然也能会意。

    他歪着嘴角,似笑非笑道:“怎么,现在才发现我的好?”

    她看着他,眼睛慢慢弯成天上的月牙儿,也许,痛苦并不意味着结束,相反,它可以是幸福的开始。

    几天后,他们又约在羲和,莫小米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麻将桌上,手起牌落,颇有乃妻风范,刘华在一旁,又是端茶又是递水地,倒像个准爸爸的模样儿。

    趁和牌的空档,许鸣边点了根烟,边调侃道:“我说哥们,以前怎么就没看出你是个妻管严?”

    刘华一副不以为然,径自朝莫小米嘴里喂了块蛋糕,“你懂什么,我这是为伟大的造人事业作出光荣贡献,”顿了顿,那厮不屑道,“说了你也不明白,等你俩有的时候,就能体会当事人的心情了。”

    许鸣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旁边翘腿坐着的顾小北,心里一阵发慌,顾小北赶紧指着牌桌子,“碰,碰???”连珠炮似地说出一串。

    许鸣碰了牌,桌子底下,拿膝盖也碰了下她的腿。

    双颊一阵火烧,等到一圈打完,她借口上洗手间,这才行至门边,身后的莫小米又朝她喊道:“要不要我陪你?”

    她连忙摆手,手脚利索地闪出门外。

    她在洗手间磨蹭了半天,想到她百分之九十九地要同许鸣结成夫妻,心里就莫名地恐慌,结婚,三年前,不是没试过,只是从朋友到夫妻,落差到底有多大,如人饮水,冷暖她却不自知。

    从洗手间出来,不远处的露台上,男子背对她,单手扶着栏杆,另一手还夹着烟,垂在笔挺的裤缝线旁,如果这样的背影,她已经有九成的把握确定是他,那么她再一偏头,看见那柔光下晦暗不明的侧颜,她更有十成十的确定,是他,那个近在眼前,却似远在天边的男人。

    她怔立着看了两秒,随即准备离开,迈出的步子却不自觉轻了些,下意识不想让他发现罢,她这样想着。

    “连打个招呼都不愿意么?”他戏谑道,未回头,原来,他对自己还是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因为他一句话,她浑身僵直,杵在原地,踱不动脚步,顿了顿,他才终于转过身来,“原来我们的关系已经生疏到这个地步了。”他接着上句,眉梢讽刺的意味更为明显。

    人生何处不相逢,何况他们还呼吸着同一个城市的空气。

    “我以为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她说得直白,很冷漠的样子。

    “那是你的想法,我跟你没完。”背抵着栏杆,他这样说着,喉结微微动了动,不知道是不是多日不见,她产生的错觉,他瘦了许多,本来已经不算饱满的颊,愈发凹陷,棱角更为分明,所以她才会注意到往日根本不甚明显的喉结。

    对于她明显不在状态的神情,他略微恼怒,又提高声音,重复了一遍,“我说我跟你没完,你听见了么?”情绪牵动小腹,方才稍稍缓解的绞痛,卷土重来,他缓缓地将夹着烟的手移至上腹,作若无其事状。

    她瞟了他一眼,清淡地说,“你脸色不怎么好,少抽点烟吧,我走了。”说完她挪回视线,步履轻盈地走向转角。

    寒怒交加,这样激烈的情绪竟足以盖过,生理上凶猛的疼。

    她站在彼岸,说着那样客套而疏远的话,仿佛他们是维持着可有可无关系的两人。

    他跨出一大步,掣住她的手肘,迫使她面对自己,“不要结婚。”看着她的戒指,酝酿了满腔的妒意,话到嘴边,倾吐出来,才发现少了许多底气。

    她望向他,秋风很劲,却吹不动他拧紧的眉毛,如果她已经决定放下仇恨,接受她应该接受的幸福,她不想和他吵,“我承认我爱过你,可是爱情,早在你结婚的那一刻便停止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他们是两条平行线,是他不守成规,倾斜了一点,又或是她经不住诱惑,中途改变了方向,如此,总之,他们有了属于彼此的交点,只是错过了交点,从此,天各一方。

    他卡住她的肘骨,那种深刻的痛觉,已经轮回了好几趟,额际的虚汗亦在发生与风干中反复,他依然面色如常,笃定道:“那就重头开始,再爱上我。”

    她苦笑,缘何又重蹈覆辙,和一个自私到极点的人,说这些愚蠢到极点的话。

    她试着要甩开他的手,没料到,却真的轻轻松松便甩开了,脱离了他,她一刻也不停地走,后面半天没有动静,她忍不住稍微偏头,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看见的时候,他已经顺着墙身,刚才滑坐在地上。

    仿佛那一刻,心子都停止跳动,她冲过去,稍嫌吃力地扶起他,他一腿曲着,薄唇紧抿,像是昏厥过去,眉毛却拧成一团,丝毫没有松弛。

    “你怎么样了?”慌乱中,她发现自己笨手笨脚,这样近距离的看他,才发觉他的脸色惨白得骇人,她不是早该注意到的么,却不甚在意,也许是潜意识中,顾灏南是强悍如神袛般存在,她根本没想过,他也会像这样,在她眼前,在她身边,在她生命里,倒下。

    “不要结婚。”说完这句,他似乎真正晕厥过去。

    
 

一路向北 正文 八十,峰回?
章节字数:1207 更新时间:08…12…12 22:01
     他还在里面急救,不过半小时光景,顾家人员已经悉数到场,走廊上,前来探病的各色人等,前簇后拥,将走廊围了个水泄不通。

    她歪着脑袋枕在许鸣肩上,以前所未有的清醒,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她似乎开始了解,他以那样高高在上的淡然姿态,习惯了受万人簇拥,甚至是顶礼膜拜,那种感受,但凡沾到点儿荤腥的人,对任何其他,怕都食不知味,更何况,他习惯如此,理所当然如此。

    高处不胜寒,也许,正是那样的清冷,颠倒众生。

    门顶的灯一黯,下意识地,胸腔一紧,许鸣握了握她的手,柔声安抚道,“放心吧,没事的。”

    她还是歪着脑袋,盯着那盏熄灭的灯,一动不动。

    主治医生率先出来,才跨出一步,立刻又被人潮逼回门边,顾景天询问着病况,其他人不敢造次,都默默地关注着。

    医生卸掉口罩,微微叹气,她的心陡然揪紧,虽然她已经经历了现实比戏剧还更恶俗的剧码,她却不希望这次,又从医生口中说出电视剧里,反复演绎至烂俗的情节。

    “病人的胃出血,已经到了会引发间歇性休克的严重期,再进一步,可能演变成胃癌,”医生的正经八百,足以骇到众人。

    “不过,晚中求早,目前看来,还算及时,术后好好调养,应该没什么大碍。”

    顾景天双手握住医生的手,嗓音微哑,“谢谢,谢谢了。”

    医生似乎对此种情节司空见惯,只微颔了颔首,淡淡回应。

    顾墨禾偶尔和她对上两眼,也只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王婉菲匆忙向她道了声谢,便追随着车床,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一时之间,空荡的走廊上,就剩下她和许鸣互相偎着,她更往他肩胛挤了挤,人生总是在反复中轮回,想到三年前,许鸣陪她流产,他们也是这样靠着,从头到尾,她人生里每一次巨大的悲痛,有一个男子,一直在她身边,从未缺席。

    半小时后,男子搂着女孩儿渐渐走向医院的出口,女孩儿歪着脑袋,认真道,“我是不是该颁个全勤奖给你?”

    男子不明所以地哼了一声儿,顿了顿,又道:“我倒宁愿你颁个结婚证给我。”

    她突然用肘子顶了一下男子的小腹,男子猝不及防,作躬身状,她趁势溜出他的怀抱,跑了老远,才回过头来,冲他喊道:“你来追我呀,追到了就给你颁结婚证。”

    许鸣赶紧就追上去,边跑边喊,“这话我可是听进去了,你可别后悔。”

    不过两分钟而已,她困在他怀里气喘吁吁,男子倒半点不喘,带着她大步流星,“走,办结婚证去。”

    “我闹着玩儿的,”她耍赖道:“又没有第三人听见。”她打的是抵死不认账的算盘。

    “明月为鉴。”男子丢出这句,带着她,脚步一刻没停。

    女人:“民政局关门儿了。”

    男子:“门前蹲点去。”

    女人:???????

    如果这样的结束,也不失为一种美好,然而生活总在峰回中路转,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路口,柳暗处,会否有花明。

    
 

一路向北 正文 八十一,后来
章节字数:1534 更新时间:08…12…12 22:01
     后来的???

    某一年,某一天

    “现在请大家翻到本书的末页。”一边说着她走下讲台,午后的春光由两面的窗墙倾泻进来,顺带,也染红了鼻梁上镜框镶嵌的金丝。

    “这支琴曲是我私自添加上去的,我很喜欢,有谁知道?”她一手握着书本,推了推梁上的眼镜,略有兴致地提问,眼睛也弯成美好的弧度。

    “是旅韩华裔newage的‘白日梦’。”前排穿红格子衬衫的女孩儿率先答道。

    她微笑着颔了颔首,继续道:“还有人知道更多么?”

    “在圣马克广场看到天使飞翔的特技,摩尔人跳舞,但没有你,亲爱的,我孤独难耐。”

    都说学音乐的人感性,这样惊艳的句子竟出自一个干净的大男孩儿之口,她不由嘉许道:“你的感触已经颇为深刻,又能以文字恰当地表述出来,如果我是作者,听你这样说,会十分满足。”

    “还有人要发表感言么?”她微笑着,循循善诱。

    “我竟然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在最最枯燥的文艺学理论的课堂上。醒来之后发现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我该如何为自己的走神来辩白,我可以告诉你,我梦见了什么吗,老师?”说话的是一个喜着白T恤的男生,她有小小的注意他,总体来说,外表很阳光,上课爱睡觉。

    此话一出,近200多人的大教师,同学都哄笑起来。

    她抬了抬手,示意底下安静,氛围轻松到忘形,她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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