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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原来他还有个亲生的女儿,婉君拚命为他生下的女儿,她身子骨一向不好。
杜小眉心里难受地看著他眼中的泪,「当然在杜家呀!妈妈姓杜嘛!」
☆☆☆☆☆
很奇怪,昨天那个让她一整晚惦念的叔叔居然在她家门口徘徊,为什麽守门的警卫不让他进来,他看来很体面不像做贼的。
杜小眉偷偷地朝他丢石子,比比一旁的小门,意思是门没关。
「你要出去吗?小眉。」他的女儿长这麽大了,他错过了参与她成长的机会。
咦?他今天变亲切了。「朋友约我有事谈,你来找我妈妈是吗?」
「嗯!」他想多看女儿的娇容,但他的一颗心已飞到另一个人身上。
「你向左转沿著墙走到尽头,那里有座小花房,我妈常常待在里面养兰。」不知为何,她就是想帮他。
「你很乖巧,若是我的女儿该有多好。」父女连心,亲情是斩不断的。
何况她娉婷婉约、清灵动人,宛如一朵清晨的钤兰花沾满露水,叫人由衷的喜欢。
「你不是有一个女儿了,干麽要贪心?」她有自己的父母,才不做人家的小孩。
「你挺投我缘的。」他应该更贪,如果当年不和婉君分开,他可能不只她一个亲生女。
她故做惶恐的摇摇头,「你女儿好凶哦!我不喜欢她。」
「你……」她和月儿不和?
「哎呀!时间要来不及了,我得走了。」她匆匆忙忙的离开。
一阵风似的身影掠过他的身侧,心里感慨万千的关山河有些吁,她都长这麽大了。
望著远处若隐若现的花房,他熟悉地越过花墙,走过碎石铺成的步道,近乡情怯的不敢推开那扇透明的玻璃,痴痴地看著一道美丽的背影正对著花儿发呆。
他的爱人……
自有意识的手微微颤动地往前一推,门轴发出咿吁的声音惊动了里头的人儿,温柔的女音如沐春风般传来。
「小眉,你还没出门呀!瞧瞧我的文心兰开得多活跃,每一朵都是我的心血。」
通常只有女儿会来花房。
他哽咽了,眼前一片泪雾,「对不起,我来迟了。」
杜婉君的身子一摇,不敢相信的闭上眼睛,是思念过度产生幻觉吗?怎麽可能会是他?她在作梦。
「是我回来了,回来接你和女儿一家团聚。」走上前,他激动万分地将手往她肩上轻放。
「山……山河……」捣住嘴怕哭出声,杜婉君缓缓的转过身。
「婉君,我来了。」她还是一样美丽,少了稚气多了成熟的风情。
她伸出微颤的手抚上他的脸,「你来了。」
「我信守承诺来接你了。」他轻覆住久违的玉手,不敢爱抚怕是梦。
「你老了,发也白了。」两行清泪滑下她的颊。
「你还爱我吗?」他像怀春的少男紧张得不敢呼吸。
「地老天荒,深情不变,你看不出我在等你吗?」怎能不爱,他是她的血液,深入骨子里。
四目相望,无尽的爱意尽在不言中,泪水是唯一的语言,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凝望著,仿佛瞬间已成了永恒。
站在门外的老者蓦然湿了眼眶,他的愚昧几乎毁了女儿的一生。
几乎。
他还能弥补。
☆☆☆☆☆
「哇!耿小姐,你住的地方好有品味,布置得好像样品屋……呃!是和时尚杂志的装演差不多的高雅啦!」
杜小眉孩子气的一吐舌头,二十岁的女孩其实还满稚气的,揉合著天真与妩媚,有著成熟女子的纤柔体态顾盼生姿,亦含著少女纯真、憨娇的俏丽神情。
羞怯的灵性是绝美无瑕,宛如精致细腻的艺术品活了过来,迷路天使般的清澄眼神叫人不由得心疼,怜惜之心自然而然的涌上心头。
她,杜小眉,是个让人舍不得伤害的女孩,一个老让人觉得需要保护的绝尘仙子。
原本她今天要去要一笔巨万的债务但是在半路上遇到身体不适的耿秋桑,因此一时善心大发地举手做环保。
呃!举手做善事,帮助需要帮肋的人。
「叫我秋桑姊吧!我大你没几岁。」才二十四岁,她竟觉得自己苍老无比。
是心态吧!她为爱情耗掷太多精神了。
「嗯!秋桑姊,你家好漂亮,一个人住呀?」给人的感觉是单身女子的住所。
「偶尔牧风也会来过夜。」她飘忽的一笑,「我是指在你出现以前。」
那时是忧伤的,正如此刻的忧伤,看不透爱情的女人总是在心伤,为爱情找无数的籍口,然後偷偷的抹盐,证明自己还会痛。
伤口不结痂,心哪能愈合?留著伤告诉自己活得好辛苦,大笑自误的聪明人选择了最笨的路子走,不知死心。
杜小眉有几秒钟的愧疚,「秋……秋桑姊,你会不会怪我夺人所爱?」
笑,竟也忧伤。
「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我能不习惯他的多情吗?」她说话的语气像是无奈的妻子,管不住丈夫的风流。
说实在话,她这种手段用在敏感的女人身上或许管用,但是涉世未深的杜小眉向来怕事,因此她绝对不会深入去思考,只希望闲事别来靠近她。
单纯是她的优点之一,而且单蠢,情感神经粗得无法量,拐弯抹角的暗示她是听不出。
「风不多情啦!他很专情,而且很疼我,你一定不了解他。」他才不多情呢!
整天管她管得死死的。
不了解?!她的幸福 表情让一向不妒恨的耿秋桑起了怨怼之心。「天底下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他身体的每一部份我都知之甚详。」
「秋桑姊?」她好像不太对劲。
「我们最喜欢在水床上做爱,他最爱舔抚我全身最敏感之处,挑逗我到无法自己……你晓得他有多坏吗?老像头野兽般抓著我的腰嘶吼冲刺……」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像是一部老旧的纪录片,她不断重复地述说昔日的点点滴滴,宛如杜小眉不存在似的低声呢语。
擅使心机是不得已的选择,她半是清醒半是梦呓,细说著从前和他的恩爱,忽喜忽忧的维持冷静,平和地让人感受不到一丝威胁。
但是,她的「演出」并未受到喝彩,老套地跳不出旧有的窠臼,随便挑一本市售的言情小说都比她说的还露骨。
因此不捧场的客人打了个哈欠……
「你觉得乏味枯燥?」
杜小眉真性情的点了一下头,随即讪然的猛摇头,「不是啦!我的意思是过去就让它过去,人要向前看,缅怀以往只会徒增伤悲。」
以她私生女的身份常常受人白眼,而且她又不太敢瞪回去,遭人欺凌是常有的事,她哪能一件件记挂在心,岂不是自寻烦恼。
尤其是她小学那一段时期,看似天真的小孩子其实很残忍,不懂得修饰言词心直口快,往往不经意的一句话伤得人自信心大失,让小小眉从此封闭了自我不敢轻易踏出第一步。
不过她是个还算认命的人,既然无法改变既定的身份就只好接受,至少她生活富裕不愁缺衣短食,又有爱她的妈妈相伴左右,人生就别贪求了。
知足常乐,惜福的人才有福气,这是一位老师父送给她的话。
「你一点都不在乎牧风在你之前有过的女人,包括我在内?」耿秋桑不相信的轻问!是女人就免不了有妒心。
杜小眉不解地睁大清瞳,「为什麽要在意?人都有过去,总不能一笔抹去吧!」
又不是小学生写字,写错了用橡皮擦擦去,没有过去的人还算是个人吗?就算是机器人也会明白地记录著出厂日期。
「你真豁达……」她短促的一笑。
她起身泡了一壶咖啡,为两人各添一杯,然後取出白色的「奶精」舀了一小撮调味。
「秋桑姊,风虽然很好却只有一个,我不能还给你。」她才不豁达,还是有一点点贪心。
一抹异光闪过她眼底。「如果我硬要『物归原主』呢?你该不会和我拚命吧!」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想到那麽远……喔!谢谢。」杜小眉接过咖啡啜了一口,觉得味道怪怪的,比以往苦。
大概没加方糖,勉强入口还可以,总不好拒绝人家的好意。
「打小我就和牧风走得近,及长更成为知交好友,两家的父母早已筹备我们的婚礼,你能介入吗?」
第十章
「你要离开台湾?!」
说不出是如释重负或是感到意外,江牧风总觉得不太寻常,宛如风雨欲来的前夕特别平静,令人察觉不到一丝异常的气流。
生性骄傲、自负的女人是不能忍受失败的,由这些年她的表现看来,除非有重大事故发生,否则一个人的性情是不可能变化太大。
枝头野鸡难为凤凰,墙头野花不成幽兰,各有各的命数和生长环境,难以变化立常
风是无形的,所以捉摸不定。
「你那是什麽表情,好家松了一大口气,生怕我冥顽不化的缠死你是不?!」她有那麽可怕吗?
藤生树死缠到死,树生藤死死也缠,耿秋桑自问没那份闲情逸致,为对面山头放烽火。
他如入自家客厅地来去自如,黑眸蒙上一层透视镜。「打算几时离开?我去送你。」
「怎麽,担心我只是说说而已呀!急著要把我丢上飞机。」送祸。
想笑,她的眼角却有些湿意,他的急迫挺伤人的。
「毕竟朋友一场,我不想伤你太深,离开也好。」省得留下来看他和小眉卿卿我我更加伤感。
「你心里一定在庆幸,少了我的搅和日子会太平些,反正我并非不可取代。」
在工作、在床上、在爱情,她都是可有可无的递补品,聊胜於无。
江牧风敛凝双眉,「别看轻自己,我一向认为你是百分之百的极品,你的出色无人可取代。」
於内於外,她都是光芒四射的聚光水晶,否则以他挑剔的眼光不会要她当人生第一个性启蒙者,她是少见的紫晶玫瑰。
优雅、高贵,带一丝神秘,不具备人的七情六欲,她太冷静了。
即使放错了感情也不吵不闹,淡然得像一杯水,剧烈震动之后仍是一杯水,透明无颜色。
「包括杜小眉?」她尖锐的看向他,目光是淬了毒的锋芒。
「她不完美,但是我为她心动,你该知道我是个情绪化的人,一向凭感觉做事,『是她』的脉冲一下子冲进我的躯壳。」他发出低沉的笑声,「我被自己打倒了。」
能不爱就不算完整的人,他忠於自己的感觉,奋力抓住眼前的一道流光并妥为收藏,幸运必须自己争龋
他的飞扬神采是她心头的痛。「你违反了自已的原则。我不行吗?」
一瞬间的脆弱让她显得人性化,有了生命。
但,不再吸引他。
「别让我为难,秋桑,我们不是今天才认识。」皱起黑眉,他表情冷淡地像她说了句傻话。
是呀!她多傻。她暗笑自己的痴傻。「要喝一杯吗?当是为我饯行,我讨厌送别。」
「我很想如你所愿,不过待会我得去接眉,她怕酒味。」肩一耸,他笑得十分陶然。
心之所系,惟爱而已。
耿秋桑拿酒杯的手顿了一下,「你真宠她,不怕她爬到你头上撒野?」
摇著一杯微散麝香味的蜜思嘉葡萄酒,粉红的色调摇曳生姿,她两指轻夹散发动人的风情,以引诱者的姿态朝他走去,眼露性的邀请坐上他大腿。
勾引是女人的天赋,由两人无数次的交欢中,她不难挑拨他最敏感的性感带,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若他青髭新冒的下颚,一滴葡萄酒滴落胸前,清凉地滑入乳沟。
爱情如果能够背叛,就由她开始。
「秋桑,别让我瞧不起你。」江牧风一手箝制住往下抚去的柔荑,他的眼倏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