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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北京还没有环路,但已经有了地铁,出了二环之外都是荒凉之地。
“你想在这里买房呀?”
我们去了最近开发的一个别墅区,当时一幢别墅的价格是八十万元。
我要把它买下来。
“你疯了?”这是我这些天听到最多的话,宋逸飞这么说,我妈也这么说,我哥是不是这么说我不知道,因为他在公鸡山上没有电话,连信都不通,邮递员都不上那去,只到村委会,还是一个星期去一次。
可我执意要买,我说房价会涨,这一点我妈相信。才不到一年的时间,我们买的那幢楼现在有人出四万跟我们都不卖。
可花八十万去买别墅也太夸张了,更何况我们家人都没有打算去北京住。
“不是买来住的,是投资。妈,相信我。”我真后悔把存折交给我妈管理,现在要从手里拿钱太难了。
我只能在邮电局里打长话,可他们最迟六点下班,为了避开办公室的人,我只能在中午的时候打。
“不行,我不能给你。”我妈拒绝了。
我只能等放寒假的时候去做父母的思想工作了,但愿到时这一区的别墅还没有卖完。
回到学校,发现班里不少女同学都集中在宿舍里,正在兴奋的讨论着他们下午在公园晨的演讲活动。
“有不少的市民支持我们的呢!”
他们的演讲内容是抨击政府领导的腐败现象。
反对腐败没错,但绝对不是几个学生闹一闹就能解决的事情。我知道这段时间正是一个骚动的年月,大学生们都认为自己肩负着“铁肩担道义”的重任。
“秦小琴,今天下午你活动你又没有参加?是不是又跟你的老乡约会去了?”李汝看到我进来,问道。
她们都知道我跟宋逸飞的关系,我也没打算瞒着。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收拾好书包里的东西,准备去图书馆看书,写小说。
“小琴,你等一会,我跟你一起去。”李汝叫住了我,估计她还没有放弃,想把我争取过去。
李汝是位官阶不小领导,比我们那里金沙市的市长还要高一级。可在京城,还不能算得上高干,听说她舅舅的官阶也更大。
她从小耳闻目染的都是政法,她当上我们班的班长,是个政治活跃分子也不奇怪,她将来肯定也是从政的料,真奇怪她选择的是中文系而不是政治系。
“我们也去。”其他的同学也站了起来。
我们一起出了宿舍楼,向图书馆走去,又路过了那片草坪。
我们看到王湄也在,李汝兴奋的说到:“王湄在那,王子木肯定也在,走,去听一会。”李汝拉着我过去,“王子木唱歌好听极了,我不骗你。”
我也很想听,便跟着一起过去,王子木跟几个男女都在一起,看到我们过来,微笑的向我们点了一下头,说:“现在是点唱时间,你们想听什么歌?”
“CaliforniaHotel。”王湄说道。
加州旅馆?
我也很想听呢,最喜欢里面的吉它了。
王子木已经弹了起来,一听就知道是个中高手,有不少人被吸引了过来。
我和李汝在王湄的旁边坐下了,很快,我们的后面坐满了人。
王子木开口了,非常有味道,咬字纯正而标准。
我英文的发音很不标准,我从来不敢唱英文歌曲。虽然现在我的英语口语进步了不少,但还是不敢开口说。
这个时候中国乐坛都还在争论李谷一的唱法,大都数音乐人是及其反感通俗歌曲这一说法,在这里,能听到一些经典的英文歌曲已经是走在时代的先锋了。
流行的大都是从台湾、香港传过来的歌曲,而像齐秦、罗大佑、崔健等人的歌曲还是听不到。
大家唱得最多的邓丽君的歌曲。
所以很多的人都模仿英文歌曲在创作,有的人直接翻唱,你《路灯下的小女孩》也是当时最流行的一首歌曲。可在这里,大家都唱英文版的。
又有人点了几首歌。
大家听到津津有味,我拉了李汝的袖子一下,示意她离开,她依依不舍的站了起来,跟我一起去了图书馆。
我急于离开不是因为王子木唱的不好听,而是我担心控制不了自己,刚才再点歌的时候我差点喊出了”waitingforyou”,这可是90年代后才出现的歌!
这也是我听到第一首让我听过之后忘不了英文歌曲。
“Whereveryougo;whereveryoudo——”我心里想着它,忍不住哼出声来。
“你在唱什么?这是什么歌?很好听呢!”
“瞎哼的。”我连忙停住。
“小琴,我发现你很怪,你不是不关心我们的活动,而是不屑,好像你心中隐藏着很多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呢?”李汝探究的看着我。
“是你想多了。”我掩饰。
“不是我想多了。你眼睛里有太多的东西,不像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而是见过了大风大浪的样子。”李汝很肯定的说。
“什么呀?你也太敏感了吧?我不是不屑,而是不懂,也不想懂。我总觉得呀我们国家目前存在的问题,不是我们几个学生能改变得了的。”
“你也太小看我们的力量了。”李汝神秘的说道,“我们正在筹备一场运动。”
我不敢跟她说太多,好在也到了图书馆,我们找到了座位,开始看起书。
我开始一笔一划的写起了我的小说,已经完成了十多万字,还有一个月,就可以完稿了,我打算下个学期开学后开始跑出版社,看看能不能出版
005 请吃烤肉串
很快到了十一点,图书馆要关门了,我们收拾东西往外走,刚走到门口,意外的看到王子木跟几个同学骑在自行车上,用脚撑着地,停在不远处的路灯下,看到我们出来,立刻迎了过来:“李汝,秦小琴!走,请你们吃烤串!”
“你们在等我们?”李汝很新奇的看着王子木,又看了看这旁边的一位同学,这位同学是是历史系的,叫钟诚,也是各种活动的活跃分子,跟李汝一个中学的,他们早就认识。
“是呀,我们大哥看中你了,想吸收你进文学社呢!”钟诚对李汝说道。
“你们去吧。我不去了。”我听说他们是冲着李汝来的,那跟我没关系了,说完想穿过他们回宿舍。
“一起吧。”王子木叫住了我,“上车,我载你去。”
“我——”我抬头看到了王子木的眼睛,他的眼神有一种魔力,使我迈不开步子,刚才他们我漠视的态度让我挺受伤的。
“上来吧。”王子木拉了我一下,我甩开了他的手,跳上了后座,李汝也跳上了钟诚的后座,他们骑车往北门驶去。
王子木还开口唱起了一首英文歌。
以前的我不是十分喜欢听英文歌,觉得听英文歌的人特别的装,可是后来,我却喜欢听英文歌了。
王子木唱的正是我后来喜欢听的非常流行的一首经典歌曲《NeverHadADreameTrue》,引来的众多注目的眼光,可王子木一点都不在乎。
门口有烤羊肉串的。
“给我们来两百串。”王子木对着烤羊肉串的新疆人说道。
“好咧!”
此时并没有桌子,很多人都是围着长长的用铁皮做成的火炉,烤熟了就吃,各自拿着串肉的棍子,最后数棍子结账。
我吃了五串,我特意交待要多放辣椒,辣得我直哈气。
“你们南方人就是喜欢吃辣的。”王子木笑了,又递给我五串,“你的。”
“不,不要了。”我连连摇手。
“不会吧,你只吃五串?”他们已经吃了二十多串,还在吃,“是不是太辣了?”
“不是。”我好奇的看着他们,看他们怎么可能吃完两百串。
可是我看到来吃羊肉串的,哪怕是一个人都是说来三十串,五十串的点,我们有五个人,点两百串还真不算多。
可我吃羊肉串最多也只能吃十串,如果不吃饭,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吃可以多吃一点。
他们一边吃一边在说校刊的事情,动员李汝参加。
“我真的对当编辑记者不感兴趣,如果你们缺人,让秦小琴参加吧,她在写小说呢。写人物专访肯定也在行。”李汝向他们推荐我。
“你真的能行?”王子木看了我一眼。
我点头:“试试看吧。”毕竟我当过记者,做校刊我还是有兴趣的。
“好呀,明天下午你来这里,拿一篇你写的文章过来,小说也行。”王子木在我的笔记本上写下地址,看来他们对我的水平持怀疑态度,还要检验一下。
“好吧。”
他们不信任我没关系,毕竟他们一点都不了解我,我会用我的行动来证明我的实力的。
我为什么愿意去当校刊的编辑,是因为我无意中看了一篇文章,作者正是八十年代中期的北大生,他很怀念在学校的那段日子,他感慨到,80年代的老师真好,80年代的名人真好,80年代的北大学生空间真大。当时能使用的联系工具只有一部宿舍楼的电话,排很长的队轮到打一个电话,磕磕绊绊地说:我是一个北大的学生,想写一篇文章,希望得到您的指教和帮助……如此语无伦次,唐突生硬,这数十位著名学者居然就都接受了采访,而且,每次采访都是一两个小时以上的长谈。有的老师在给他无偿上课的同时,还主动提供各种帮助,以及过度的赞扬和鼓励,对他的激励极大。有一个冬夜,当他从一位先生的家里出来,在门关上的那一霎那间,切实地感到一股暖流从心底涌上来,当时他就告诉自己:如果将来也有成名成家的那一天,一定要如此地善待后辈学生。
我不知道他后来是否成名了,但我能跟他产生强烈的共鸣。
所以,我很乐意去那里工作。不为别的,就为了体验一下这个时代人的真诚情怀。
最后我抢着结账。
“收回去!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没想到王子木朝我瞪起了眼睛,脸都气红了。
“不是,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是,是因为我带有钱。”我没想到他们的自尊心这么强。
“你有钱也不可能让你请呀,都说好了是我请你们吃肉串!等我没钱了再你借。”王子木看到我尴尬的样子,神情缓和了下来。
最后,他们把我们送到了宿舍门口。
“你真的愿意去做校刊呀?”李汝奇怪的看着我,“你不是不喜欢参加这样的活动吗?”
“这跟你们的活动不一样。这是有意义的活动。”
“我们的活动就没意义?”李汝激动了,“像你这样对时事漠不关心的人,也写不出什么有意义的文章来。一个人什么最重要?思想最重要……”李汝慷慨陈词,开始做起我的思想工作来,“政治是一个人精神的力量,也是为一个人生活指明方向,没有了方向,就是再努力和再勤奋,都没有用。”
“知道。一个人想要一辈子开心就去做好人,想要半辈子开心,就去做官,要让一个人开心,就去做梦,要一家人开心,你就去做家务,想要全部人都开心,你就去——”这段话是小达人冯喜秀在段子的说的话,我听了颇有感触,照搬了过来,可是,我总不能看中国达人秀说出来吧?估计仅达人两字,我就要解释半天,还不知道李汝是否认同。
“就去干什么?”
“就去说相声呀。呵呵。难道你听相声时你不乐?”此时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听相声了。
“为什么半辈子开心就去做官?”李汝问道。
“因为你还要用半辈子去忧国忧民!”我揽住了李汝的肩,“你就是一个当官的料,天生下来就具备了忧国忧民的情怀。”
“所以,你的理想不是当官?”
“对。”我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