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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解。”黎之鹏半嘲讽地微笑,明白好友确实不可能真正看中这些娇纵成性的世家干金,“就从那一个开始吧。”他指向右前方一位身着草绿色丝质礼服的女人。
“那是谁?”严寒随着黎之鹏的手指转移视线。
“银行总裁的长女——秦翠珊。”
“你是说那个染红头发的女人?”严寒惊异地瞪大眼,“老天!不注意看我还以为是一株圣诞红呢。瞧她那身前卫的打扮,红配绿?我的老天!“
“品味不高,是不是?”黎之鹏点头同意,“那换另一个好了,香港地王的千金。”
“你说那个自以为自己是皇室公主的傲慢女人?”严寒再次向经过身旁的侍者拿了一杯香槟,饮了一口,“我领教过了,敬谢不敏。”
“那么刘议员的独生女如何?温柔体贴,长得也不错。”
“我受不了太没主见的女人,她连晚餐要吃什么都无法决定。”
“周琪,金融业钜子的次女,是有名的大学教授哦。”
“我跟女学究合不来。”
“丁维安,在名单中她是最漂亮的一个了。”
“是哦,结婚不出三天,她就会给你绿帽子戴了。”严寒的语气十足讽刺。
黎之鹏微挑后,“她的确不怎么守礼教,不过你自己不也是浪子一个吗?我不懂你有什么好挑剔的?”
严寒紧抿嘴唇,“我不希望成为笑柄。”
黎之鹏几乎要叹气了,“好吧,那么李梦薇如何?这可是名单上最后一位了。”
“那个有洁癖的变态女人?”严寒低吼,“我可不愿冒险去碰她一根寒毛。”
“少爷,”黎之鹏真想杀了这个挑三拣四的好友,“你以为自己真在挑老婆啊?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女人的长相、个性、还是品味,而是钱!只要她有钱,管她是三头六臂的怪物,还是水性杨花的荡妇?”
严寒猛然一口仰尽香按,漂亮的浓眉紧蹙。
“怎么样?决定了没有?”
正欲张口回答的严寒因一阵忽然的骚动而微微分神,他将眸光调向人群的焦点,发现大理石门柱旁正转进三个人影。
一个俊秀的男人再加上两个气质优雅的女人。三人联袂出现让晚会气氛一下子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随着他们转动。
“他来了。”站在他身旁的黎之鹏忽然低声一句。
“她是谁?”
“什么?”
“那个穿紫色礼服的女人,她该不会就是那个神似齐早儿的女人吧?”严寒紧绷着嗓音。
“不是,她是齐晚儿,齐浩天的女儿。”
黎之鹏漫不经心地应着,只有在他面前才会放松的面容一整,迎向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身影以及分立他左右的两个女人。
严寒瞪着黎之鹏不带任何表情对自己的哥哥说了几句话,接着挽起其中一个黑衣女郎离去,留下黎之鹤与看来纤秀细致的紫衫女子。
夺去严寒呼吸的。自然不是黎之鹏那个长相与他十分相似的哥哥,或那个一身黑色小礼服衬得肌肤更加莹腻的黑衣女子,而是现在正紧攀着黎之鹤手臂,几乎半个身子都要倚向他的女人。
齐晚儿——她就是那个女人!
严寒咬牙切齿,憎恨自己再度因为那张透明脸庞失神,更憎恨她那样紧紧依偎着黎之鹤的娇羞神气。
她竟是齐浩天的女儿,那个事业遍及地产、建筑,则执政党数个大老交情匪浅的齐浩天。
齐氏不论是在政界或商界都是极为出名的,齐浩天本人是白手起家的企业钜子,其弟齐浩威更曾是执政党高层精英,若非于十几年前车祸致死,现今齐家的政界影响力怕不止于此,饶是这样,凭藉齐浩天个人在政商两界的人脉,已足可在台湾的地产及建筑界翻云滚雨。
她原来就是传说中齐浩天对之宠爱备至的掌上明珠,是那样一个家世显赫的千金大小姐!
严寒瞪着她,看着她表面神态自若,唇边甚至噙着清雅的微笑,然而他仍从她轻轻飘动着的浅紫色裙裾敏感地察觉了她心绪的激动。
他剑眉紧蹙。
她在害怕——为什么?
“我表现得还可以吗?”齐晚儿侧过头,悄问着紧跟在她身旁的黎之鹤。
“完美。”
黎之鹤简单至极的回答令她漾开一朵璀璨的微笑,“太夸张了,黎大哥。”
“决不夸张,晚儿。”他亦回她一抹微笑,“他们之所以没有一个人能看出来,完全归功于你完美的表现。”
“谢谢。”
“谢什么呢?”
“如果不是你一直在我身边支持我,我恐怕没有勇气面对这些人呢。”
黎之鹤轻轻拍着她的手,“你做得很好。”
齐晚儿再次微笑,停顿数秒之后,她忽然略带犹豫地开口,“是不是有人在看我呢?黎大哥。”
黎之鹤逸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看你呢,今晚你可是酒会中最受注目的女人。”他忽地一顿,
唇边的微笑消失,“当然,还有清晓。”
“黎大哥……”齐晚儿犹豫着,知道身边这个男人的心神一半随着方才同黎之鹏一起离开的女人走了。
“总之你表现得很好。”他定了定神,唇边重新拉起微笑,“迷倒晚会所有男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莹白的脸颊刷上一层漂亮的嫣红,“只是找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她无法形容那种奇特的感觉,仿佛有一道极为灼热的目光,来自某个极为特别的人,直直地射向她,令她一阵心慌意乱。
她扬起一张清秀容颜,明眸缓缓地定在某一点。“那边是不是有个人呢?”
黎之鹤俊眉微挑,随着她调动视线。
“那边有一群人,小姐指的是哪一位呢?”他半嘲谑地。
“我不知道。”她轻摇头,“那边有什么人呢?”
黎之鹤定神细看,一位高大英挺的男子夹在一群显然是对他爱慕不已的女人中,虽然他尽力保持面无表情,但黎之鹤仍看出了他的不耐。
“有一个极为出色的男人。”黎之鹤将眸光转向齐晚儿,“你是指他吗?晚儿,你觉得他一直盯着你?”他的语气充满兴趣。
“我不知道,或许吧。”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黎之鹤微笑,再次将眸光调向那个男人。虽然不明显,但他的一双性感黑眸确实时不时飘向这里。
“他的确在注意你,”黎之鹤讶异地望向齐晚儿,“为什么你能感觉得到?”
齐晚儿秀眉微蹙,“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黎之鹤正想说些什么,不知从哪里忽然冒出一群人,团团围住了他与齐晚儿争先恐后地轮番发问,女人的语气都是略带着醋意,男人则是充满了兴趣。
“之鹤,替我们介绍一下吧。”
“这么漂亮的小姐,为什么我们以前从未见过呢?”
“她究竟是哪家闺秀?”
“齐小姐,谈谈你自己吧。”
“是呀,我们都很有兴趣知道呢……”
对于这些排山倒海般的好奇,齐晚儿禁不住微微倒退一步,一双美眸转向黎之鹤,神情流露出无言的恳求。
黎之鹤轻轻握住她的手。“我来替你介绍一下吧,晚儿。”温柔而坚定的语气瞬间就缓和了她的不安。她将眼眸调向众人,准备迎接任何严苛考验。
严寒好不容易才摆脱那些对他充满了好奇的女人,其中还包括了黎之鹏名单中的丁维安。
事实上,丁小姐是那些女人中最积极的一个,她对他明目张胆的兴趣以及挑逗令他一阵背脊发凉。她盯着他的眼神像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他从不知道自己可以令一个女人渴望至此。
他应该高兴的,毕竟她可是个极为有钱的女人,可是他现在只想逃离她。何况现在他有了另一个目标。
齐晚儿。
他极不愿意承认,但这个女人的确引起了他的兴趣。自他十五岁在红粉阵中闯荡以来,她是第一个真正能引起他兴趣的女人。
他悄悄穿过一道落地玻璃门,来到黎家脍炙人口的漂亮花园。黑眸迅速扫视周遭一圈,终于找到了他想找的丽人身影。
她背对他,静静地坐在水池旁一张石椅上,一身浅紫真丝礼服在苍茫夜色中显得更加沉静,只有小巧的耳垂上花瓣形状的钻石耳坠绽着璀光。
他走近她。
她似乎感觉到有人接近,轻盈地起身,“是黎大哥吗?”她扬声问,语音清柔。
他默然不答。
齐晚儿转过身子面对他,“你是谁?”她坦然地问道,一双璀灿的眸子直直地对着他。
严寒再度禁不住倒抽一口气。那对明亮的美眸,那对不染世间尘埃,纯然澄澈透明的眸子——在望见那对眸子的一瞬间,他再度有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相较于他的震撼,她对他冷静的直视让严寒有种自尊受损的感觉。一般女人在见到他的第一眼。总会一阵脸红心跳。至少也会失神数秒,她却平静淡然地像完全感受不到他超乎常人的魅力。何况他们曾在东亚百货见过的,她却像完全忘了有那一回事。
“你不记得吗?”他半自嘲地。
她先是眨眨眼,接着脸庞勾上一层恍然,“你是那天在百货公司的人?那个送我CD的人?”
“不错。”
“我一直想再见到你。”她坦然地,平静地微笑着的容颜反倒令他微微一愣。
“你想见我?”
“我一直想谢谢你,严先生。”她笑容加深,“那张CD音质很棒。”
严寒不语,紧盯着她呈玫瑰色的细致容颜,“你和黎之鹤是什么关系?”他忽然问道。
“今晚你不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她似乎有些无奈,“黎大哥是从小看我长大的哥哥。”
“哥哥?”他似乎对这个名称很有兴趣。
“你不相信吗?”
似乎今晚的每个人都认为她和黎之鹤是一对情人,她也懒的去辩解了。与其泄了她的齐浩天女儿的真实身分,不如让他们误会好了。
“我相不相信有什么关系呢?”他漠然地。
她微微一愣,“大家都不相信。”
“我不是大家。”严寒笑得奇特,“何况即使你和他是情侣也阻止不了我对你的兴趣。”
她又感到那种烧烫的感觉了,齐晚儿悄悄平稳着呼吸,难道方才那个直瞪着她的男人就是他?
她那双透明异常的眼眸依旧直直看着他。
“你似乎一点也不紧张,”严寒半嘲德地评论着,一只手轻抚着她莹润的脸颊,“你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齐晚儿可以感觉到他温暖的呼吸气息吹向她的办尖,心跳不禁一阵失速。她猛然转头,躲开了令她心慌意乱的手和笼罩她的男性气息,右耳上晶莹剔透的钻石坠子因她剧烈的摇晃掉落。
“掉了。”她忽然惊叫一声。
“什么?”严寒一怔。
“我的耳环。”齐晚儿解释,一面缓缓蹲下身,伸出一只右手在地上摸索着,前俯的胸落出一条银色的钻石练坠,和耳环同样式的形状瞬间吸引了严寒目光。
他盯了那精致的练坠一会儿,接着目光一落望向她的动作,起初毫不在意但过了数秒之后,一股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