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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眼,“你说是不是?”
“是啊。”郑海卿嘻嘻笑着,眼睛依然看着窗外:“我知道老大你现在深陷爱河,甜蜜沉醉,可你也要顾忌一下我们这些单身男女脆弱的心啊!不要动不动就把你们的恩爱秀出来刺激我们好不好?”
罗澜低声笑,不再多说。
郑海卿站起身来朝着对面的宁可宁和说:“吹海风去了,既然出来了,闷在里面多没意思?”
宁可回头看了一眼宁和,轻声说:“和和,你出去玩儿吧。”
宁和小伙子早就憋不住了,想出去玩儿又不放心宁可,临走时还不忘叮嘱:“可可,你开心点啊。”
“你放心吧,我又不能跳海。”宁可难得的笑了,朝着宁和摆手,“玩儿你的去吧。”
宁和出去之前又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罗澜:“澜哥……”
罗澜觉得这小孩儿很有趣,明明比宁可小,还一副大哥哥的样子护着她,于是素手一摆,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欺负可可的。”
宁和放心的出去了。
罗澜起身坐到宁可身边去,伸手把半开的舷窗拉开,让海风肆意的吹进来。此时太阳虽然还没出来,但晨曦已经渐渐地亮起来,东方的天空明灿灿火热热的一片,海面上已经霞光万丈。
“可可,他们都很担心你啊。”
“嗯。”宁可点点头,不置可否,“这种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罗澜轻笑:“我看你一向都是有主意的人啊。”
“罗澜姐。”宁可转过脸来看着罗澜,“我问你一个问题啊。”
“你问。”罗澜轻笑着抬手,把额前的碎发塞到耳后。
“嫁给张书记的儿子,你幸福吗?”
罗澜一怔,默默地看着宁可的双眸,宁可漂亮的大眼睛映着晨曦,深邃无底,但在那最深处,却有一种在闪烁的东西膨胀开、以一种看上去很缓慢但是实际却是可以媲美光速的速度迸炸开,从那被压抑的深渊升起,溢满整个空间,但同时又无声无息。
罗澜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她曾经也很熟悉的东西,一种与青春相连的东西,一种她无比缅怀的东西。她感觉自己胸膛中有什么在鼓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美妙的频率在复活着。
那个在自己知晓世界暗含规律并屈服于规律时,某种已经失去的东西,某种自己曾经费劲心思想要找到的东西,现在在自己的心脏中跳动。
此时的罗澜,没办法说那些违心的话,只能轻轻地叹息一声,说:“幸福,也不幸福。”
“幸福,是因为那个男人是你爱的人。”宁可替罗澜说下去,声音淡然几乎不带什么情感,“不幸福,是因为他是某人的儿子。对吧?”
罗澜忍不住轻笑:“你真是玲珑剔透。把这些事情看得明明白白。”
“不,其实我很愚笨。”宁可自嘲的笑了,“我的一个朋友说的不错,其实我一直在自作聪明,自欺欺人。”
“怎么这么说?”
“我以为我可以不在乎的东西,忽然间发现很在乎。我原本很在乎的东西,原来也不是那么重要。我忽然间觉得我一直都在做错事,像个任性的孩子,不顾别人怎么劝说,只一味的蒙着眼睛往前冲,直到进了死胡同,才发现原来连回去的路都没有了。”宁可一脸专注,眼眸微微转动,睫毛也随之轻轻颤动,似正振翼欲飞墨蝶。
罗澜心想这小姑娘可真是漂亮,怪不得严肃那样的人都能对她死心塌地的。如果自己是男人,能娶到这样的老婆也算是一生无憾了。
宁可安静的坐在那里,似是自顾自说,“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妈妈就跟我说我没有父亲。所以我一直以为是我父亲抛弃了母亲跟我,所以我假装很坚强的不去想这件事情,每当看见别的孩子有父亲陪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这世上不是每个男人都是合格的父亲,我的父亲是个混蛋,他不要我和母亲,所以我也不用想他。”
罗澜心里一阵纳罕,心想这么柔弱漂亮的小姑娘,怎么会有这样的心理?
宁可难过的闭上眼睛,半晌又说:“现在我知道了,我父亲不是不要我,他是不得已,被人一枪打中了心脏,死了。”
“啊?”罗澜惊讶的低呼,伸出手去握住宁可的手,小姑娘的手果然凉的很,几乎没有温度。
“他是被一名特警一枪毙命的。”宁可自嘲的笑,“我的父亲是外祖父手下的得力干将,确切的说,是外祖父的贴身保镖,知道很多外人不知道的秘密。当时外祖父因脑血栓住院,人已经浑浑噩噩,差不多是个废人了。很多事情都所不清楚,听说某些高官为了灭口,对宁家的保镖等人下了格杀令。”
宁家是Q市黑道上的霸主,这要追溯到宁家上五代人。解放之前他们就在Q市海港呼风唤雨,抗日战争时期出过汉奸,也出过民族英雄。关于宁家的传说,罗澜也曾听老人们说过一些,但那些都是传说而已,具体的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外边的人恐怕很难说清楚。
罗澜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直觉告诉她宁可说的那个高官不是什么遥远的人。
“我妈妈说,当年跟外公一直有联系的一个高级军官姓严。”
果然,罗澜默默地叹了口气,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此时太阳已经跳出了海平线,外边秦雨郑海卿还有宁和温妮尔他们的欢呼声就在耳边,罗澜身手把默默流泪的宁可拉进怀里,觉得那些欢笑跟自己也好遥远。
宁可靠在罗澜的怀里,无望的叹息:“罗澜姐,连你这样优秀的人嫁进那样的人家都不能百分之百的幸福。像我又怎么敢奢望呢?”
“虽然我从小没有父亲,没得到过父爱。但我却不能无视我母亲悲伤的眼泪。我那么爱他,却不能嫁给他……”
那么爱他,却不能嫁给他。
罗澜把宁可紧紧地抱在怀里,都不知道该如何劝这个伤心地姑娘。
她不能说,上一辈人的仇恨不能延续到下一代。因为那个人是宁可的父亲,那一枪让她从小就缺失的最重要的父爱。
她也不能说爱情至上,只要两个人相爱便能够幸福的走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因为她自己都不相信这些,就像她和张硕之间的爱情也需要用心经营,甚至也需要委曲求全。
外边的欢呼声说笑声渐渐地止住,罗澜感觉到有人站到了船舱门口,她悄悄的抬手擦掉自己腮边的眼泪,回过头去,看见张硕端着一个托盘站在那里,他背后灿烂的霞光勾勒出挺拔的轮廓,却也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
张硕把手里的托盘朝着罗澜举了举,微微的笑了笑,没说话。
罗澜意识到他手里端着的是热饮,便轻轻地点点头。
张硕赤着脚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走到近前把托盘放在罗澜面前时宁可才发现有人来了,忙从罗澜的怀里坐直了身子,背过身去偷偷地擦泪。
张硕询问的眼神看过来,罗澜轻轻地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多问。
“热咖啡,还有甜点。看喜不喜欢。”张硕说着,把一份甜点递给罗澜,又招呼宁可:“小姑娘,一大早出来,饿了吧?”
宁可已经收拾好了心情转过身来,红着眼睛跟张硕开玩笑:“姐夫你可真贤惠。”
之前宁可叫张硕姐夫的时候,张硕一般都会板着脸纠正,说你叫我姐夫回头严肃肯定K我,还是我叫你大嫂吧。但这次张硕没开这样的玩笑,而是把另一份甜点递给宁可,笑着感慨:“舒芙蕾,尝尝。梁飞扬这家伙就是会享受,游艇上居然还带着甜点师。”
宁可接过来,说了声谢谢,用小汤匙挑了一点放到嘴里。
舒芙蕾的材料并不复杂,就是鲜奶和蛋白,但是蛋白蛋黄和牛奶打发后隔水烘烤,蛋白膨胀,而稍微一碰就融化了,留下满嘴乳香。这个甜品就像转瞬即逝的一个梦,也是考验甜品师的一道基本甜品。
“味道很好啊,就是分量有些少了。”罗澜是真的饿了,她三两口解决完了那份甜点,回味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角,粉红而柔软的舌尖轻拭过略显薄弱的唇,唇角处被微微润湿,莫名的诱惑气息在酝酿,但一脸童真地回味着刚吃过的甜品的样子,两项形成鲜明的对比,更是有一种禁忌的美感。
张硕不经意的回眸看见,只觉得小腹处有火热的欲望奔涌而起,直冲脑门。
“还有别的,我去给你拿。”张硕几乎有些落荒而逃的样子,天知道旁边还有外人在,昨晚他们也刚做过,两个人算起来也是老夫老妻了,怎么这会儿的冲动竟然难以抑制。
宁可看着张硕匆匆而去的背影,羡慕的叹息:“你老公对你可真好啊。”
罗澜轻叹:“是啊,不然我为什么要嫁给他?”
宁可往嘴里送了一块甜点,看着罗澜脸上的微笑,感觉那些甜腻的感觉竟也到了自己的心里,于是忍不住轻笑:“幸福的女人。”
罗澜像是忽然打定了主意,一伸手握住了宁可的手腕,认真的说:“可可,其实你也可以的。”
“嗯?”宁可不解的看着罗澜,漂亮的大眼睛被晨光染上一层暖色,却带着几分迟疑。
“问问你的心,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用心的想一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如果有答案,那就奋力一搏。嫁给他,或者忘掉他。但不要驻足不前,停留在这里一直迷茫,你会错过很多风景。”
宁可慢慢地收回了目光,低下头去认真的吃东西。
“我出去走走,看看海上美景。你慢慢吃。”罗澜伸手把宁可耳边的长发撩到肩后,又溺爱的揉了揉她的后脑勺,转身出去了。
宁可一个人坐在远处,一点一点的吃完了甜品,又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完那杯咖啡。一直到回去的路上,都没有再说话。
从C岛度假村回来的时候,是礼拜天的下午。
张硕罗澜一行人在岛上住了两个晚上,吃喝玩乐把C岛上能玩的都玩了个遍,还开车游艇去了附近的一个无名小岛上野餐了一顿。
礼拜一罗澜按时上班,张硕和宁宇便一心投入工作之中,每天出了去别墅那边检查装修进度之外,还要跟唐潇风沟通秋装的模特人选,准备拍摄工作。
成景华从J市打过电话来,说郭大兴已经辞去了那边行政总监的职务,J市分公司既没有执行总裁,又少了行政总监,高层管理人员建制严重不全,成景华让罗澜想办法。
罗澜握着电话哭笑不得,无奈之下,罗澜建议成景华让陈嘉康出任执行总裁。
成景华一口否决,原因是陈嘉康是台湾人,他的存在只是监督,J市分公司外围事务他一概打点不到,根本无法胜任执行总裁之位。
罗澜又建议说可以从其它分公司调人,上海,深圳,还有北京分公司成立的世间久,而且人才济济,刻意从那边调一个经验丰富的人来J市出任执行总裁或者行政总监。
成景华说着个主意不错,可以考虑,便挂了电话。
罗澜说什么也想不到,成景华考虑的结果居然是把Q市分公司和J市分公司合并起来,把自己提成了S省分公司的执行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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