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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子宸那仿佛来自幽谷的轻柔嗓音传进骆彤的耳畔,她感到不安的抬起脸来,探进他的黑眸里。
“你是怎么了?”骆彤感觉他怪怪的,完全没有往昔的猛傲,她怯怯的将手摸向他刚毅的脸庞,担忧的看着他。
姜子宸握住她的手,凑到嘴边吻了吻,“答应我,别离开我。好吗?永远都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真的不能没有你……”
骆彤愣了一下,接着如遭电击般将手抽回来:“我……恋佟要喝奶了,我下楼去看她……”说着,她拉开房门,企图夺门而出。
“骆彤!”他气愤的扣住她的手腕,一施力,将她压在门上,不让她有逃走的机会,双眼深情的凝视着她。
骆彤无法正视姜子宸那双溢满深情的眼眸,天知道那会把她的意识迷惑住。
“阿彤,我爱你。”姜子宸冷不防的冒出这句话,告白的语气温柔得不能再温柔了。或许该感谢老天,他终于鼓足了勇气,将压抑许久的爱意宣泄出来。
“怎么可能……”骆彤惊愕的望着他,心底一阵悸动。
姜子宸让她享受最好的物质生活,但,当初他强暴她,甚至更残忍的囚禁了她,种种野蛮举止可以称之为爱吗?
“除了巴黎铁塔外,我能给的全都给你了,包括我这颗无法用金钱买到的心,也全都交给你保管。我尽我所能的讨好你,当初在小岛上给你的承诺,而我,贪图的只是你的一颗心罢了。你怎能怀疑我的真心?阿彤,我对你的感情是出自一片真心……”
他专制、霸道又过份执着的爱,演变到最后竟变成一种对骆彤的折磨。这一切看在姜子宸的眼底,叫他痛不欲生,于是在辗转难眠的夜里,他总会静下心来再三检讨、痛定思痛的沉思自己过去的行为。知错不改是浑球,那如果有心悔过呢?他决定向众人证明他对骆彤的爱是真挚的,而非只是一时迷恋或占有。
“阿彤,请你再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我会好好待你。”
骆彤手足无措的看着他,“我们虽然同睡在一张床上,但心的距离却是相隔千万里;我们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相见时却总会相互摧残彼此的心,用最苛刻的方式把对方炸得粉身碎骨……我们的感情岂止是糟透了,简直坏得一塌糊涂……你又怎能随便开口说爱我呢?”
即使如此,骆彤却十分清楚,他们的默契已好到只要一个眼神,就可知道对方要什么,这是非常奇妙的现象,连江嫂都觉得不可思议。江嫂经常在她耳畔唠叨着,这样的现象或许有正面影响,至少是种和平。
是吗?但和平的日子是否长久得了,答案还是有待考验的,不是吗?
她不信任他的爱……
“我爱你,真的!相信我。”姜子宸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她的美眸,为了打动她的心,他不惜低声下气的哀求。
“事实上……”他早已打动她的心了,“只是……良心过意不去,如果……如果良心允许我接受的话……可是,我不能,我不能!”骆彤痛苦的撂下话后,用力地推开他,推开房门,冲了出去。
姜子宸神色呆然的望着她瘦削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楼梯口,他的心碎裂成千万片……
原来骆彤心里始终记挂着孙逸翔,从不曾忘怀,他的表哥竟成为他俩之间难以磨灭的芥蒂,镌刻在姜子宸的心版上,形成一道深刻的痕迹。
他听见自己声嘶力竭的嘶喊着:“混帐!混帐!混帐!混帐!混帐……搞什么名堂!商场失利,情场失意,我姜子宸怎会山穷水尽,陷入如此悲惨的境地。”
孙逸翔派人跟踪乌莱兹,可是,乌莱兹却用计将他耍得团团转。
三天后,乌莱兹飞往巴黎,让原本已有些神经质的孙逸翔濒临崩溃。
为避免自己成为亡命之徒,孙逸翔将手中的财产、权状连同股票等,匆匆变卖成现金及有价证券带在身上,远赴巴黎找寻乌莱兹。他非要找回陈谕不可,以免贪心的陈谕将他的底泄露出来。
走出巴黎国际机场,循着乌莱兹当时故意扔给他的地址,孙逸翔停在一栋覆着白雪的大宅前。
“怎么可能……”孙逸翔皱起眉头,纳闷的观察着眼前的这栋华宅,“这不是姜氏大宅吗?莫非乌莱兹耍我,或者给我错误的地址?”
为了化解盘踞在心中的疑惑,孙逸翔怯怯的按下门铃,开门的正是姜子宸的奶妈江嫂。
孙逸翔脸色发白,心凉了大半截,整个头皮也跟着发麻了。
“表少爷!”一见按门铃的人是远在台湾的孙逸翔,江嫂喜出望外的叫嚷了起来,“表少爷怎么有空到巴黎来玩呀?哎呀!要来也不先通知咱们少爷一声,好让少爷去接机。”说着,喜孜孜的朝门内嚷道:“少爷,表少爷来探望你了!少爷,你快出来呀!”
做贼心虚的孙逸翔,下意识的想掉头就走,可是这样做不是太奇怪了吗?铁定会引起怀疑的,但是……他不能进屋呀!进了屋就等于是自投罗网,不如趁姜子宸还未出来前赶尽离开……
“表哥。”
正当孙逸翔要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时,一抹独特的低沉嗓音突兀地从大厅入口处传来。
孙逸翔的身体一僵,“子宸!”随后机灵的朝姜子宸露出一个狂喜的表情走上前去,伸出手与他热情的握了握,“好久不见。”
孙逸翔会来,早在姜子宸的预料中,所以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忆起他是骆彤的末婚夫,又是谋夺他财产的人,姜子宸就怎么也开心不起来,相反的,心理压力更重了。
坐在富丽堂皇的客厅里,姜子宸阴沉着一张俊容,直视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孙逸翔。
“表少爷,喝杯热条,暖暧身子吧!”江嫂忙递来茶水。
“奶妈,将少奶奶好好打扮一下,带下楼来见见表少爷。”姜子宸对江嫂作了个手势。他这么做,心里可是百般勉强,但不管他心里有多么的难受痛苦,为了达成骆彤多年来的心愿,他决定让他们两人相见。
他不想骆彤继续怨恨他,不想见她日益憔悴,不想看她如凋零的花瓣般日渐枯萎。事实上,他连一分钟都看不下去了。
孙逸翔讶异的瞪大眼珠,“子宸,你什么时候娶妻了,怎么口风这么紧?”
姜子宸敷衍的笑了笑,技巧性的岔开了话题,“表哥,你气色不错,日子过得似乎挺悠闲的样子。”
即使姜氏己宣告破产,但在面对敌人时,姜子宸丝毫没有失去他那股天生的王者气势。
面对这种目无中人的狂徒,孙逸翔的心情只能用“压迫感”三个字来形容。
“马马虎虎,还算过得去。”
“是吗?”姜子宸喜怒不形于色,眼中隐约闪烁着犀利的目光,紧瞅着孙逸翔,“你公司的营业额一个月高达八个零头,哪会马虎?表哥,你真是了不起。”
孙逸翔愣住了,整张脸因心虚而涨得面红耳赤。下一秒钟,他佯装出一副被羞辱的模样,一下子弹跳起来的吼道:“子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开个小玩笑,表哥你怎么这么生气?”姜子宸脸上勾勒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打量着他,“我可没有诬赖你是吞占我姜氏产业的幕后操纵者。”
孙逸翔心头又一惊,质问道:“你话中的意思摆明了我就是……”
“男人,年龄约在三十至四十岁之间,拥有精明的头脑,商场上的干劲与狡猾,可惜,就缺少那么一份沉着。”姜子宸打断他的话,神态自若的轻笑开来。
姜子宸沉稳又冷静的态度触动了孙逸翔的心。
“你讲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孙逸翔已开始冒冷汗,一颗心砰砰地直跳,他下意识的避开姜子宸那猛锐的目光。
“咱们都是聪明人,少跟我装糊涂了。我知道……”姜子宸心痛不已的望着他,一宇一句清晰的从他齿缝间流泄出来,“我知道夺我姜氏产业的幕后操纵者是你。”
“你怎会……”孙逸翔扭曲着五官,大吃一惊的尖叫出来,意识到自己差点脱口说溜了嘴,他连忙捂住嘴巴。
“我怎会知道?呵,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姜子宸向躲在门后的乌莱兹使了个眼色。
乌莱兹踩着稳健的步伐,缓缓地走了出来。
“你!”孙逸翔一见到乌莱兹,脸色立即大变,惊愕的险些跌下沙发,但他仍力持镇定。
“乌莱兹先生,好巧,居然有此荣幸遇见你。”孙逸翔在乌莱兹面前躬身作揖,心里担忧着落在乌莱兹手中的陈谕,究竟有没有揭发他谋财害命一事。
乌莱兹只是冷笑。
孙逸翔尴尬的笑了笑,强颜欢笑的对姜子宸道:“子宸,想不到你认识中东的石油大王!”
“表哥,你认错人了。”姜子宸慢条斯理的揭露真相,“乌莱兹只不过是我的手下,不是什么石油大王。”
天哪!孙逸翔心中一惊,脸色刷白。
“孙总裁,这些资料请你过目一下。”乌莱兹从怀中抽出一大叠资料,将公文袋丢到孙逸翔的面前。
孙逸翔压根鼓不起丝毫勇气去将公文袋捡起,他不知道姜子宸在耍什么花样,只感觉到陈谕己出卖了他。
“整套的孙氏加上姜氏的财务结构与报表。”姜子宸抿直了刚毅的嘴唇,眼中迸射出两道莫测高深的精芒,“你以为你很行,谋财的计划完美到神不知,鬼不觉?不,在我未施出杀手锏时,乌莱兹就被我派到台湾去了。
“在我对外放出脱股的风声后,你以陈谕的名义收购姜氏仅存的百分之十的股权,就是你的疏忽。陈谕十年前曾是我父亲的员工,因盗用公款被判入狱,才出狱没多久,他拿什么来收购姜氏的股权?”
“而且,你真是笨得离谱,陈谕不仅是瘾君子,还是个贪婪的家伙,只要有饯,谁都可以出卖,你没事先调查清楚便找这老鬼当人头,怪不得事后被陈谕敲竹杠了。”
“也因为如此,你便心生杀机,企图杀人灭口,谁料中途却杀出了乌莱兹劫走陈谕,阻挠你的好事。对了,这两份完整的资料是陈谕亲手奉送给我的。”
孙逸翔听得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他道高一尺,想不到姜子宸却魔高一丈。
接下来呢?人证物证俱在,姜子宸会告他吗?或者……干脆一刀杀了他?他知道姜子宸是国际帮的首领,做事心狠手辣,杀人如同杀蚂蚁那般简单容易……
不!他不想坐牢,更不想死!孙逸翔一个旋身,企图夺门而去。但乌莱兹反应更快,他灵敏的扣住他的手腕,冷不防赏他二记回旋踢。孙逸翔被踢得撞上墙壁,痛苦的趴在地上,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企图搏取同情。
“表哥,疼得紧吧?很抱歉,是我管教手下不周。”姜子宸走到孙逸翔面前蹲下来,看见交错在孙逸翔脸上那痛苦不堪的表情,他一时心软下来。‘
“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我……”
“表哥。”姜子宸打断他的唾骂,“别怕,瞧你骂人的声音都在发抖,我不会对你施以暴力的,来,起来。”他将孙逸翔扶起来。
孙逸翔的身体紧贴着墙壁,浑身颤抖的看着姜子宸,他并不认为姜子宸会这么好心。
“诚如你所言,我是没有多余的筹码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