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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看向少年时,人人眼中都冒出了急切与担忧的神色。
有两个人自发的朝香炉走过去,围成一个圈,企图拦住院落里刮起的微风,以减缓香的燃烧程度。
而八名黑衣青年抬头看着手中燃烧的很旺的火把,面无表情。
缓缓往上攀沿的少年,手一滑,整个人就要从架子上掉下来,好在意识到危险他忽然间惊醒过来,在往下滑落的途中用出吃奶的劲抓住了一根桅杆。
下面的少年顿时一片哗然,着实经历了一番惊心动魄。
也许少年掉下来是件好事,至少他不用陪着那名女子一同被烧死。然而他顽强的再次用尽全力的往上攀沿,丝毫没有要退缩的意思。
众人不由被他的行为感动的有所动容,其中一人忽然上前,抬头看着少年的背影,大声道:“坚持住,只要你救下那个姑娘,我们都会帮你的。”说完,他再次往前几步,伸手将堆放在架子四周的木柴抱起扔向远处。
一次又一次,他抱起又扔掉,显得那么坚决。
身后的人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全都自发的走近架子,弯腰抱起木柴,然后扔向远处。
受了他们的鼓舞,少年心中一喜,望向女子的眸子里立时多出了几分希望的神色。
“香没了!”守在香炉边的黑衣青年忽然道。
八名黑衣青年如同得到了命令,纷纷将火把扔进了还未被抱走扔掉的木柴中,木柴立时熊熊燃烧起来。
蓝影相救
“大家快去找水来。”
少年们见状,大吃一惊,一时间手忙脚乱起来,其中一人忽然大声提醒着一帮不知所措的少年。
油烟味窜入鼻中,惹得少年阵阵咳嗽,身体的痉挛,烟雾的熏染,令他眼中升起一层雾水,视线一点一点模糊起来。
肢体不受控制,是阻挠他往前的最大阻力,无力是他目前最难克服的难关。
火沿着木柴不稍片刻就烧着了架子,继而往上蹿升,犹如一条火龙一样敏捷。
围在架子周围的少年立时忙做一团,提水的提水,扑火的扑火,喧哗一片。
根部烧着的架子愈发不牢固了,趴在架子上少年隐隐感觉到摇摇欲坠。
无尽的咳嗽和痉挛令他再也无法前进一步,用丝绢紧紧的捂住口鼻,胸臆里更多的是令人难受的燥热感,想要咳嗽咳出来可用尽力气也咳不出来,只能一个劲的干咳着。
而被绑在架子上的女子,此刻睁大了眼,惊诧的瞧着火势凶猛,心下骇然:这次他们不是真的要把我给烧死吧?
“轰隆”
轰然一声,架子无情的往后倒去,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眼看着在架子上的两个人就要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届时,两个红色的人影忽而一高一低的从东方倏然而至,当高处的人影要上前救下绑在主桅杆上的女子时,一个蓝色人影忽然抢先一步救走了女子,红影以为蓝影图谋不轨,挺剑朝他刺去,蓝影转身要躲,红影的剑尖紧追而来,在他的后背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红影没想伤到蓝影,可惜看到剑尖上的一丝血迹,不由一惊,抬头看着蓝影紧抱着女子,狭长身影往院落围墙落去。
两个红影便是雀儿和兔儿,两人早已在水府阁楼里聚精会神的注意这边的变化,照着水重天的吩咐一旦有什么意外就立时出手相救,如若失手自己卷铺盖走人。
好在今天有勇气爬上桅杆就女子的人不多,不然她们两个才四只手铁定会救得了这个救不了那个。
居然是他
飘扬的衣袂停止飘荡的时候,二人稳当的落在了围墙上。
心没来由的悸动了一下,蓝影怀中的女子倏尔抬眼看着他,那一会,她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曾几何时眼前这张脸深刻的印在过心底,而又不知何时不小心给抹杀掉了。
他的儒雅他的多情眼眸让她顿觉眼前一亮,他会在这个出现实在太令人意外了。她以为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他,可是他却来见她了,而且还是在这个关键时刻。
如果时间可以倒回,兴许她的心会一如往常疯狂的记挂着他。
然而这张脸带给她惊讶之余,还有一丝的失望和落寞:
为什么他不是她两天来不停思念的那个人呢?
她对蓝影来说,好像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无法抗拒她带给他的诱惑。她明亮的眼眸仿佛会说话一样,令他着迷。
他跟她同样感到惊讶,他没想到自己救下的人,就是自己苦苦从扬州赶回来要见的人。
张口想要叫出她的名字,却迟疑似的顿住了。
垂下眼眸,她有些不敢正视他眼中炽热的喜悦之情,毕竟她心底的失望让她深受打击。
江若飞在忙什么呢?为什么他没有来?
难道说在药池山他所说的一切都是虚无的,都是表面做出来的吗?
心莫名的揪紧,痛的难以呼吸。
注意到她脸上的痛苦神色,蓝影的心似是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似的,痛的难受。温柔的抬手握紧她的香肩,关切的道:“蓉儿,你怎么了?”
蓉儿伸手拿开他的手,嘴唇弯起好看的弧度,勉强的笑笑:“我…我没事啊。”
蓝影倏尔缩手握紧了她的手,眼神热切的凝视她洁白的脸,口吻着急的道:“你知道当我知道你要招亲时,我在赶回的路上,心里有多急吗?”
“裕…裕王殿下”迟疑地叫着,想要缩回被他握得生疼的手,才发现他的手像是铁钳一样,抬眼看他,不无尴尬的轻语道:“你弄痛我了。”
勾结胡家庄
裕王这才惊觉似的松开手,口中急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瞧着裕王局促不安的样子,蓉儿心中更是落寞:
曾经不是最期望能够跟裕王相处的吗?
为何现在跟他近距离的面对面了,反而觉得极不自在了呢?
……
这恐怕都是因为江若飞的缘故吧!
想到他的名字,心头的失望就像是洪水猛兽一样将她吞噬,忍不住鼻子一酸,眼中泛起了泪花,她心里多么多么的希望今天救下她的人是江若飞…
“带我离开这!”
猛然抬头,她对他说出了这五个字。
她强留在眼眶里的泪花,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芒,令他见了不由得心疼起来,忍不住去猜想这些天她去了哪儿,又经历了些什么事?
然而他清楚她现在不会告诉她的,她需要的是发泄是冷静。
伸手抓住她的胳膊,裕王唇角一勾,故作轻松的笑了,“好。”说完伸手揽住她的腰,往围墙外跳了下去。
“给我包围起来!”
才在路边站定,一名骑在马上,身着银色铠甲,手执长剑的中年男子怒瞪裕王和蓉儿,对着身后一队人马大声命令。
沉重的脚步声过后,两人被包围了起来。
蓉儿不明所以地看着这架势,下意识的望向裕王,以为是他带来的手下。
裕王瞧了一眼包围住自己的人,眸光最后停留在中年男子身上,厉声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中年男子似是知道裕王身份,恭敬的拱手言道:“有人说水家二小姐跟青王勾结胡家庄一事有关,所以属下特来逮捕。”
“胡说!”裕王想也没想的大声反驳道。
“是不是胡说,等到了刑部就知道了。请王爷不要阻碍阿罗行事。”中年男子好言好语地说着,透着戾气地眼眸狠狠地盯在蓉儿身上,叫人不由得心生畏惧。
青王!这还是两天来,她第一次听人提到青王二字,心中不禁惊起了层层涟漪,上前一步,紧张的道:“你刚刚说什么?青王勾结胡家庄?”
申时要人
“正是。”自称阿罗的中年男子十分肯定的答道。
“怎么会呢?勾结胡家庄的人明明是……”正要说出真相,裕王忽然一把拉过蓉儿,挺身挡在她面前,对阿罗正色道:“我绝对相信二哥不是那种人!”
阿罗面无表情的道:“青王是否勾结乱党,自有皇上公断,属下只是听命行事,还请王爷不要为难。”
进了刑部,还能够安然无恙的出来么?
他虽是尊贵无比的王爷,可对刑部的事情多少知道一点,那里有着无数的酷刑等着进去的人…
他现在光是想想就已经心惊胆跳了。
回头望一眼蓉儿,裕王揪心不已,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决不能让她进去。
那一眼含有怎样的深意呢?蓉儿迎着他的眼神,一时间心里乱糟糟的,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特别是想到江若飞,心头更是不安。
裕王回头看向阿罗,从容说道:“本王不会为难你。但是本王现在答应你,本王会亲自带着蓉儿去刑部,但是你要先行离开。”
“这…”阿罗脸上露出深深的为难。
裕王面色始终保持着平和从容,语气亦是温和的,“难道你在怀疑本王也跟胡家庄一事有关么?”
阿罗听了连忙抬手,急道:“王爷千万别误会。”
朝中人都知道五天前裕王被皇上派去扬州考察,今日是回京之日,在这段期间扬州屡有公文上交,说裕王如何如何的体恤民情等优点,就此看来,他就是想与胡家庄扯上关系,亦会受到地域的限制。
裕王听了,心下一宽,“如此,我就当你同意了。”
阿罗的国字脸上尽管依旧显示着为难之色,而介于裕王的关系,只得抱拳称是。拉紧缰绳,大手一挥,示意部下跟着自己往回走。
才掉转方向,阿罗回头来叮嘱道:“王爷别忘了,申时之前将她带来刑部。”
江公子
裕王点头。
蓉儿根本没心情听他们说些什么,脑子里一片混乱,一想到江若飞可能出事了,她的心就像是在汹涌澎湃的海面上历险一样,忐忑不安,上上下下的。
裕王回头看着一脸凝重的蓉儿,以为她在害怕,遂宽慰道:“你会没事的。”
眼珠骨碌碌转着,眼下什么事对她来说都不重要,抬眼看向斜对面的大街,蓉儿茫然失措的失声道:“我要去青王府,我要去见江若飞。”说完举步就走。
“蓉儿”
身后熟悉的声音想起来,蓉儿咬咬下唇,头也不回的答道:“爹,对不起,我要去见他,一定要去见他。”说完就走。她相信爹会明白她说的是谁。
裕王回头望了眼水重天,见他脸色阴沉,似乎有些明白蓉儿为何要他带着她离开家园了?
水重天迎着裕王犹疑的目光,走上前来,微笑着拱手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裕王彬彬有礼地上前答道:“在下姓江,叫江浩宣。”
看他一表人才,玉树临风的,水重天甚觉欣慰,喜道:“原来是江公子。”
而在水重天和裕王攀谈的时候,徐萍跟雀儿兔儿使了个眼色,两个婢女便悄然隐在人群里去找蓉儿了。
刚刚站在阁楼上,他看的很清楚,雀儿的长剑伤过他的后背,于是瞥一眼他的后背,关心地问道:“不知刚刚伤的重不重?”
江浩宣心领神会的笑答:“不碍事,不碍事。”
“真的不碍事么?”水重天身后的徐萍一脸阴沉地走过来,绕到江浩宣身后,看着他背后的衣服被